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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展:征途在摩崖、墓葬与大海

2016-11-04青阳

当代工人 2016年16期
关键词:炸药立志队员

青阳

说到地质队,人们第一印象就是勘查找矿。辽宁省有色地质局的队伍却在立根之外,有了新的拓展。

“咱们有几项业务,是辽宁省乃至全国很多地质队伍不具备的,比如一〇一队文物保护、一〇三队海上炸礁、勘察研究院尾矿库在线监测,这就叫绝活!”辽宁省有色地质局巡视员、原工会主席郑长毅每次说起,都忍不住哈哈直乐。

扬名平顶山

辽宁省有色地质局一〇一队第一次接触文物保护项目,颇有些意外。

一〇一队在抚顺,当地有平顶山惨案遗址。此处是1932年日军屠杀3000多名百姓的现场,1970年代被挖掘出来,层层叠叠的尸骨上弹孔和刀痕清晰可见。这是我国唯一保存完好的日本法西斯屠杀现场遗址。

随着地下水侵蚀,大部分遗骨的含水量超标,很容易发霉变质。为保护遗址现场,国家文物局每年都组织专家讨论,如何进行隔水、防潮保护。因为涉及地质作业,1993年一〇一队参加了第七次研讨会。

时任技术负责的兰立志,提出了拱形桥式托体方案:在地下灌水泥,做成拱形桥的样子,把遗骨和水隔开,以后地下水会从桥洞中流走。可是这个方案没通过,“专家认为不具备可行性。”

年轻的兰立志急了,有天夜里冲到宾馆领导房间,力荐自己的方案。“按照当时的理论,确实有难度。但采取一定的工艺,不是做不到。”他要求试验一下。几天后,兰立志带着队员在仅有两具遗骨的最少处试验,成功了。

可方案又被否了,“有专家担心不可行。”较真的兰立志跟着领导到了北京,又从北京追到辽宁,最终文物局领导到现场看完试验,同意了一〇一队的方案。

领导提出一个几近苛刻的要求:为保护遗骨不变形,不允许放炮,“在上面摆了碗水,检测是否有震动。”后来,一〇一队的队电蹲在地上,用锤子一点点凿出洞,“就像蚂蚁啃骨头。”他们做到了零震动。尔后,通过改进施工工具,拱形桥式托体成形,平顶山遗址内遗骨的含水量控制在5%的范围内,保存至今。

彼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兰立志,带领队员撼动了诸多专家没能动摇的大树。后来,他被国家文物局纳入文物保护专家库成员,一〇一队也成功跻身文物保护勘查施工队伍中。

保护摩崖、墓葬

一般人眼中的文物多是器皿、字画。其实,目前中国很大一部分是石质文物,比如摩崖石刻、石碑石像等。它们千百年来裸露在外,风吹水蚀多有损坏,保护起来也就更难。一〇一队没少为此贡献力量。

他们参加过重庆钓鱼城的保护施工,做过山西悬空寺的危岩处理,汶川地震后抢救过古迹二郎庙,还到过敦煌石窟进行边坡加固。普通人向往的名胜景区,没少给他们苦头吃。兰立志有高原反应,他曾多次进藏施工。“蹲下去起来就眼冒金星,上楼快了容易晕。”

施工中还有诸多风险。1996年,兰立志和队员到重庆钓鱼城,第一次进行省外施工。古城需要进行加固,队员们就地取材,用竹子在墙外搭成层层叠叠数十米高的脚手架。

一天雨后,竹子湿滑,有个施工人员突然滑了下去。“完了,30多米高啊,下面全是石头。”看到这一幕,兰立志回忆说吓得眼睛都闭上了。紧要关头,架子上两名地质队员伸手拽住了施工人员的衣服,提溜了上来。

在2012年左右,一〇一队开始把精力转向土遗址保护,“主要是土城墙遗址和墓葬。”

在内蒙古草原上,绵延分布着土长城遗迹。因日久天长,有些已不复存在,余下的状若土包。一〇一队承接项目后,沿途夯土植草,恢复土长城原貌。

他们经手最难的土遗址项目,是至今还未完工的营口炮台。“难就难在选料、配料、夯土。”兰立志介绍说,营口炮台既不包砖,也不植草,夯土还必须完全达到古代原状。可是,古代工匠重经验轻原理,用料和工艺早已失传。

地质队员们配出6种不同比例的土料,2013年进行屋内实验,效果不错。翌年,在炮台施工300米,一冬过后发现土层有细微龟裂。兰立志一贯严谨,他说还需进行研究实验再施工,“古人能达到的效果,咱差啥!”

2015年,一〇一队受邀参与景陵保护。此陵位于河南洛阳,是北魏宣武帝之墓。因年久渗水,墓中的砖石和棺椁都受到影响。一〇一队的队员们,是穿着水靴在水中完成作业的。

“古代墓葬属于黏土,虽然渗水挖一锹还不见水,无法一次抽完。咱们只能用特殊技术手段,一点点排水。”借助当年平顶山遗址的施工思路,最终完成了项目,顺利通过验收。

兰立志说,队里正在做山西平遥古城的保护性监测,已经3年多了。“虽然我们是地质队伍,但能参与文物保护工作,我们会不遗余力做到最好。”

与大海炸药做伴

如果说文物是以厚重的历史感吸引世人,蔚蓝的大海则以其广阔辽远诱惑世人。

孙成宇1993年毕业到辽宁省有色地质局一〇三队工作,他学的是地质专业,没想到这辈子却主要跟大海打上了交道。

一〇三队在丹东市,靠海吃海,早在1990年就开始了水域工作,即海上测量、勘查、炸礁。孙成宇进队后,被分配参与当时绥中电厂的施工项目。

“绥中电厂建在海边,冷却塔里用的是循环海水。按照设计,取水口排水口的标高不够,需要炸礁。”孙成宇解释说海底与陆地一样高低不平,为达到工程要求需要处理,但机械设备进不去,用炸药处理比较便捷。

作业是在平台船上进行的。跟普通船只不同,平台船类似小一号的海上石油钻井平台:27米长,13米宽,平台四角有4根钢柱桩腿,每根长30多米。每根桩腿上都有一个液压系统,控制平台的升降。作业时,需将4根桩腿钉在海里礁石上,平台船便“站在”了海面。

“在海上作业,确实不太一样。”孙成宇说一切都要从头学起,如何在海上定位、设计爆破孔深、计算每孔的炸药量。设计好后,在平台上分装炸药,然后在礁石上打孔,通过钻杆装置放入炸药,最后起爆。

这个工作不好干,“平台船上夏天像烤箱、冬天像冰箱”。孙成宇说,三伏天甲板温度最高能到60多摄氏度。因为没有遮挡,为防晒伤队员们必须穿特制的厚底鞋和长袖服,捂出痱子是常事,还有人烂裆。赶上冬天,海面气温低至零下20摄氏度,风吹在身上像刀割一样。如果海水溅在身上还会结冰,苦不堪言。

因施工需要,平台上堆着钻机、空气压缩机等各式机械,作业时机器轰鸣噪声刺耳。曾有人测试过噪音,竟然超过了100分贝。23岁的孙成宇就是在如此环境下,逐渐适应并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既然进了地质队就不能挑挑拣拣,讲条件不是地质人的风格。”他跟很多前辈有着近乎一致的认识。

走向深蓝

因为常跟炸药打交道,业界有句戏言:上了平台船,就闯鬼门关。

孙成宇告诉记者,他们使用的乳化炸药防水性能比较好,是在水下爆破专用药柱。他开玩笑说,踹两脚都没事,但一旦跟雷管放在一起就要万分小心,“管理不到位就会发生意外。”

从1998年后,一〇三队的海上炸礁业务逐渐扩展至山东、广东、福建、浙江等地,近30年来从未出过意外,打造了良好的信誉和口碑。但在业内,同行却没少出事故。

2012年9月,山东日照港整理海下地基,实施爆夯作业。“就是利用爆炸的冲击波和海水的反作用力,把地基夯实。”当时操作的是私营企业,炸药放置后忘了拆除引线,结果炸药随着作业船走。引爆后,船体当场断裂,导致8人丧生。事故后,日照港对一〇三队更加信任,很多业务主动找他们来做。“我们是零事故率,赢得了客户的信任。”

目前,我国拥有300多万平方公里海洋国土面积,开发程度还远远不足。国家提出海洋强国战略,号召发展海洋经济,走向深蓝。一〇三队的水域工作,恰好走在了时代脉搏上。

2011年孙成宇任一〇三队副队长。上任第一年,他就承揽到了山东外海的一个项目。外海风急浪高,经常突起阵风,平台船在风浪里上下颠簸。更让人闹心的是海域洋流湍急,打孔的钻机下去就被海水冲得直打漂,根本无法作业。在这种条件下,一〇三队的队员们克服重重困难,圆满完成了施工。

孙成宇笑言:未来中国走向深蓝,里面也有我们的一份功劳,“想一想遭的这些罪也值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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