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别人怎么做的 找出差距 是为走出迷茫的正途”——两次春季日本考察归来后的感悟与思考

文 / /翟　昕　赵隽欣

“看看别人怎么做的 找出差距 是为走出迷茫的正途”
——两次春季日本考察归来后的感悟与思考

Feeling and thinking after twice study returning from Japan in spring

文 / /翟昕赵隽欣

在增速放缓新形势下，国内诸多企业将如何转型？在环保要求日趋严格、经济又持续低迷20余年的近邻日本，他们又是怎样度过难关的？

综观全球再生环保领域，日本在法规建设、标准制订、园区建设、再生资源产业装备布局及园区规划、实施方面均积累不少宝贵经验。俗话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看看他们在资源再生领域是如何实现稳步发展的，这是去年和今年5月《资源再生》杂志社两次组织为期9天的赴日考察的重要诉求。为使大家能对日本同行的所思所行有一个全方位的了解，现将有关考察情况择要成为一篇侧记性的报道和归来后的思考。

今年10月，在日本秋色浓郁的季节，我们还将组织朋友们前往日本，所以我们想，在总结前几次去日本考察中的体会与经验的基础上，把金秋十月的考察筹备得更加妥帖、更加丰满，是为撰写本文的初衷。

北九州的昨天与今天的变迁

这几次考察的第一站都是北九州。

日本是一个狭长的国度。从地理上看，位于西日本的北九州与中国隔海相望，距离也最短。这是我们选择访日行程第一个落脚点的原因，其二是北九州成了全球许多国家考察资源循环利用和环境保护的一个窗口，也就是所谓的“北九州生态工业园区”。这是一片填海造出的陆地，也是集中展示日本最典型的循环利用产业的地方。在北九州，日本政府和企业倾心打造了这么个窗口，而且不是在做戏。十年前，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一切，到了今天依然存在，那些供世界各地企业参观的展馆依然都在。这不能不佩服我们这个近邻国家的专注与执着。

北九州是也是日本最早对外开放的地方。北九州位于日本的九州岛最北端，隔关门海峡与本州相对。以北九州市为中心，形成了北九州都市圈及北九州工业地带两个经济区，是西日本最具规模的都市圈之一。1901年，日本八幡钢铁厂投产，曾有“钢铁工业支柱、军事工业基础”之称，起着日本现代工业基地的作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已开始形成以钢铁、煤炭、化学、矿山机械等为主的北九州工业区的轮廓，并逐步成为日本四大工业地带之一。

由于粗放式的发展，北九州曾经污染公害严重，而当时整个日本已经被西方媒体称为“环境噩梦”，北九州则以“死海”、“七色烟城”而闻名，如今却成为一个全世界城市都争相效仿的环境治理的模板。尔后在政府、企业、老百姓的共同努力下，历时数十载，终于恢复了蓝天白云。去年5月的考察中曾经有一个上午的空闲时间踏上了皿仓山，即所谓的北九州国家森林公园。登上高处的观景台，整个北九州一览无余，在松涛阵阵与白云袅袅之间，亲身感受了资源循环利用环境保护这个浩大的社会系统工程给日本带来的巨大而深刻的变化。

两次考察中的一些思索

我们每一次的考察都是从综合环境产业区中选择几家感兴趣的废弃物循环利用工厂开始的，如PET瓶的回收利用、办公设备的拆解与再生利用、报废汽车回收拆解、家用电器、荧光灯、医疗设备以及混合结构废料的再生利用。

该园区得到日本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很多奖励。现已成为当地政府的“名片”。

在废家电拆解企业，我们重点观看了传统的CRT显像管的锥体分离，并注意到在操作现场均配置了负压吸尘、空调冷风，大大改善了一线工人的作业环境。相对而言，中国的电视机回收拆解仍然处于起步阶段，尽管中国城市化的进程不断加快，以电视机为主的废旧家用电器回收有了较快的发展，但玻璃荧光屏的回收仍然存在着许多问题。此行的几位成员对日本家用电器回收拆解有着极大的兴趣。在北九州，我们所看到的家用电器回收拆解企业规模并不算大，但是，基本流程也还是比较先进。

两次的考察中，我们都有许多疑问始终未能解开：其一，日本的法律法规十分完善，这是日本在家用电器回收拆解得到重要保障的根本基石。其二，日本是一个早已进入工业化后期的国家，家用电器的消费数量已经十分稳定，既不会大量增加，也不会大量衰减，有一定规模的回收拆解企业基本可以保证不会因为报废家用电器没有来源而停产；也不会因回收拆解企业之间的恶性竞争而产生其他问题。反观中国，尽管也有了法规和补贴政策，倒是许多正规的企业没有原料来源，或者一些建设得很正规、很有条件的企业长期撂荒。其二，不管在哪个国家，报废家用电器回收拆解行业都不是一个暴利行业，甚至是一个要赔钱的行当。这几次的考察中，我们看了北九州的生态园区，也到了位于日本中部松下电器的报废家用电器回收拆解企业，把这些生产过程中的物流和商流以及现金流分析了一遍，觉得这些企业最多也就是维持个基本运转，暴利无从获得。这只能说，一是政府在环境保护上有明确的法规和产业政策支持，另一个方面，维持这样一个产业也是家用电器生产企业的诉求，也就是所谓的企业社会责任。

这几次参观考察中，我们都发现，日本的这几个家用电器回收拆解企业愿意向世界各地的来访者开放，他们也真是不厌其烦地给到访者演示讲解，从他们的眼神中，我们也看到了日本企业不同于其他国家企业的一个重要特质，那就敬业精神。在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他们自己的一举一动，既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形象，也是一种敬业精神的体现。

其实说到“敬业”这个词儿，很多中国的企业尽管都挂在墙上、说在嘴上，但是一到实际生活里，满不是这么回事。在今天中国这样充满了功利和浮躁气息的时代，敬业，不仅不现实，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负担。但是日本的企业不那么做。有很多企业甚至传了几代，始终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坚守。许多日本朋友所因此也感慨：相对来说，中国的企业死得也太快了！

在北九州考察报废汽车拆解企业时发现：这是一家以人工拆解为主、机械拆解的简单设备为辅的拆解方式。该企业规模并不算大，处理能力约1000台／月，但二手件的入库登记保管、销售等做得井井有条。日本朋友再一次申明，报废汽车本身的材料价值并不算高，尽管与中国的报废汽车相比，日本的报废汽车车况与服役年限都优于中国，但是，如果不能从零部件再制造过程中获得合理的利润，企业经营也是十分困难的。这两次的考察，日本接待方都说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必须进行零部件的再制造，否则无法生存。据了解，日本的一些报废汽车回收拆解企业的利润中，30%来自于汽车解体后的材料销售，而70%则来自于再制造过程。

对此，我们也曾经在中国的不少企业进行了访谈，许多企业面对回收来的、已经没有可利用零部件的报废汽车只能是拆解废钢出售，这种情况又如何面对钢铁价格一直处在低位的困境呢？这是值得深思的重大问题。

我们也征询了中国的一些报废汽车回收拆解企业，其中包括比较有规模的企业，不少人都说，中国的汽车进了回收企业之后就是一个大杂烩，什么时期的汽车都有，什么型号的车都有，叫我们如何做零件的再制造？说的时候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随着中国经济与社会发展进程的加快，报废汽车的种类和品质正在发生着显著的变化，最为明显的是，以往多年积累下来的老型号汽车正越来越少，而大量的黄标车以及新型号的汽车正逐步来到报废汽车回收拆解的行列里，中国报废汽车将以井喷的态势增长，这给了众多想在报废汽车回收拆解上开展零部件的再制造提供了物料基础。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的企业员工大多数是没有制造业基础的初级操作工，很多人对于企业零部件还没有了解，经常遇到企业负责人说，自己的队伍大多数中还是刚刚从田地里上来的泥腿子……这种状况如不改变，要在报废汽车回收拆解以至于再制造上有所作为，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于实业与服务业辩证关系的思考

日本产品被普遍认为制作工艺精良、技术含量较高，这也是日本社会尊重蓝领技术工人、并下大力气系统培育技术产业工人所带来的。在日本，蓝领工人与白领职员收入相当。为提高蓝领工人的成就感，日本各界还举办了各种技能比赛和评比活动，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果。日本经济产业省每年都会公布一份旨在促进技术革新的政策评价报告，对技术人才培养机制和技术工人保障机制进行评估，从而对日本产业人才政策不断提出新的调整方案。

在日本，蓝领工人的薪资水平相对其他国家来说处于较高水平。跟中国相比差距就更大了。一般而言，一名高级技术工人能够依靠薪水负担全家的开销。正因为有丰厚的收入做后盾，日本的技术工人能够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并不断开发出新技术和产品。

日本的教育体系中，职业技术教育占据很大一块份额。普通高校和职业高校分属两个不同体系，不存在可比性，没有高低之分。高等职业教育机构在日本被称为“专门学校”，从教学内容到毕业方式，都与普通大学采取不同的模式。普通大学的毕业生应聘技术型企业，其竞争力反而会比专门学校的毕业生弱。因此，在日本，通常立志成为学者或白领的年轻人倾向于报考大学；而一些知名的专门学校，如东京新宿的“日本设计专门学校”，几乎每年都会有名牌大学硕士毕业生来“回炉”，以期在就业市场更具竞争力。

有一篇报道中说到：日本社会重视保护孩子从小对机械、科技产品的兴趣。比如日本铁路公司就专门开办博物馆，让青少年前来参观各式列车并亲身体验模拟驾驶列车的乐趣。日本有一个相当庞大的“铁道迷”群体，其中涌现出许多将铁路作为终身梦想的技术工人……

日本产品被普遍受到欢迎，是因为其制造精良。日本社会尊重蓝领技术工人，并下大力气培育技术产业工人是其中的重要原因。为提高蓝领工人的成就感，日本各界还举办了各种技能比赛和评比活动，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果。

日本一位专家说：日本至少存在三种“资本主义”：分别是以大企业为主体的“法人资本主义” 、“投机型资本主义”，以及“职业资本主义”。而所谓的职业资本主义指的就是靠身体技能生存的资本主义。日本超过90%的企业是中小型企业，这种靠身体技能生存的在日本这样的后工业化社会中有其生存的土壤，所以才能够使得大批技艺精湛的技术工人体面地谋生。日本大企业的工厂基本都已实现高度自动化，但是这些企业并未因此忽视技术工人的作用。日本社会尊重技术、手艺出众的人，将其称为“匠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提出的“科技立国”、“人才立国”的口号一直被日本视为国策。时至今日，这两句口号已成为日本人的一种思维方式。

相对而言，中国的年轻人很少有人愿意念技术学校，出来做个蓝领，而且念大学也总是在商科或是国际贸易等专业的道儿上挤，总觉得做这些能发财，这是中国当下年轻人的普遍心态。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中国那么多的青年要报考大学，那时候的“为中华崛起而读书”大潮已经退去，剩下的就是如何找一份轻松的工作，挣得越多越好，赶紧在大城市里扎下根来，买房买车。“学那些理科工科有啥用，当个蓝领更是没有出头之日了……”在中国的一线城市，聚集着大批没有实业经验的青年人，即便是一些学习工科的大学生也不愿意到制造业聚集的长三角或珠三角地区去，因为中国的制造业没有给青年人更多的机会，大多数企业缺少能够发挥青年人聪明才智的用武之地，而且待遇也跟不上。特别是近几年，中国大量代工厂性质的企业生存越来越困难，于是乎，青年人选择到一线城市。可是就北京而言，这里原本就不是实业发达的地方，于是许多人当了各种推销员。北京现在什么门店最多？卖房子的中介最多，各种快递最多，各类骗子公司也最多。无论各个年龄的人，每天接到的骚扰电话都不少，这些电话的那一端，肯定是个年轻的、而且妖里妖气的声音，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经常为我们的论坛讲课的经济学家韩文高先生最近发表了一篇评论，他听到了有些人的沾沾自喜：“我们创新了世界上36%的商业模式！”他说：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不知道应该为此高兴还是应该为此悲哀。是啊，支付宝、余额宝、微信支付、首付贷、e租宝、滴滴、优步、团购、众筹，我们中国人发挥出最大的聪明才智，把好的、坏的商业模式创造得让人眼花缭乱。可是，这种创新再多，也只是服务领域里的东西，都无关中国经济的根本，因为能够拯救中国经济的根本性创新——生产领域里的科技创新被我们忽视了，被我们遗忘了，甚至我们还没有本事把它们创造出来。于是，支撑中国经济甚至支撑中国服务业的实体产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创新什么？创什么业？我们集体陷入了误区，以为大力发展服务业就可以让中国的经济好起来。其实，没有了实体产业，服务业也不会走得太远——皮之无存，毛将焉附？从另一个角度看，实体产业与服务业有如家庭与保姆的关系，只有这个家庭有了盈余才能请保姆，没见哪个家庭饭都吃不上就请个保姆回家的！

韩文高先生称：我们不要以为发达国家都是一步直奔服务业的，他们都是在实体经济发达以后才有发达的服务业的。像美国，他们差不多只剩服务业了，但这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发展过实体产业，而恰恰是它的实体产业发达之后，才有资格也有能力让服务业比例超过80%的。所以，不要忘记我们处在哪个阶段。在目前，我们只有把更多的精力和资本放到实体经济上，中国才有希望，未来的中国服务业才有希望。

现在的情况是，中国的实体经济已经被创业者、特别是新生代创业者彻底抛弃了。为什么会是这样？因为中国的产业导向、人才导向和资金导向等有问题，所以实体企业不赚钱；因为产品科技创新时间长、难度大，所以赚钱慢。当代的中国人喜欢赚快钱，喜欢赚容易的钱，正因为如此，实体企业面临危机，实体企业家后继乏人。

韩文高先生大声疾呼：中国经济的未来在哪里？当我们改革开放第一代实业企业家离去的时候，谁来继承他们的事业？当我们改革开放30多年后的今天经济出现拐点、需要突破的时候，谁来让中国的实体经济迈上一个新的台阶？看着发达国家都是用高科技和高端制造业来征服世界的时候，我们却是用苟延残喘的低端制造业和眼花缭乱的商业模式来一比高低，这让人很着急。汤森路透发布的2015年创新百强企业中没有一家中国企业，而日本占了40席，美国占了35席；在前10强中，美国企业占了7席。

在日本考察中发现，尽管国人对日本有种种的看法，可是到了那东京银座周边看看，大包小包采购人群那满头大汗的样子，倒真让人哭笑不得：他不傻，那些东西肯定物有所值……说来说去，我们的制造业有病，病根在于创新不足，政策有误。

对废弃物的态度考量一个国家的现代化

这两次考察都去了多氯联苯回收处理厂。也就是最值得关注的“西日本PCB处理事业所”。所谓PCB（多氯联苯）俗称“变压器油”，主要用于大型变压器、电容等。

PCB被大量用于变压器、电容器、镇流器。1968年发生中毒事件后，日本政府随即颁布法规禁止生产、使用。但在此之前，已至少生产、使用5.4万吨。如何妥善处理这些危险废弃物？由日本政府投资在全国建了5处PCB处理工厂。每处均从建厂立项时起，即对周边居民进行了详尽的说服、引导，工厂投产后，也始终对当地公众、媒体开放，这种信息百分百公开的做法，值得我们借鉴。

我们虽不能在现场观察，但是在中央控制室外面，我们如同身临其境地看到了这些大型变压器的处理过程。去年接待我们的是入江先生，今年仍是他。记者遂冒昧问及：2020年后，日本全国残存PCB全部处理完毕后，此设施将转型做什么？对方答复：虽然实在有些可惜，但此处将全部拆除，恢复土地原貌！这是当初征地时与土地所有人的签约内容。

在废家电拆解处理行业，Panasonic(松下电器)建有日本最有代表性的拆解处理工厂。该工厂占地3．86万平方米、周边皆为绿色稻田，据说是日本名酒酿造之乡。从外表看，这里与普通工厂无任何区别，十分清洁和安静。但实地考察可见，为减少噪音、粉尘对周边环境的影响，工厂采取了严密的防噪、减动、集尘措施，极大降低了对环境产生的不良影响。这就是松下电器公司为保护环境，努力实现循环型经济社会而专门设立的“松下家电回收利用技术中心”（PETEC）。这里每月要“消化”约8万台电视、空调、冰箱、洗衣机。

此处还是一个面向青少年的环保教育基地，配有专业向导讲解，同时有大量图片、视频资料、实物模型，直观易懂、非常形象地介绍了废家电处理过程及意义所在。展厅贴有不少日本中小学生的观后感作文，据说今年初，几批中国小学生也曾到此参观。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的邻国可就是从儿童教育开始就让他们懂得：资源有限，保护环境应当从自身做起。没有了这些，我们即便是有了垃圾分类箱，又有啥用？在家庭里就没有分类，统统混作一团，或者即便是有了分类，到收集垃圾之后，又混在一起上了车，如何高效利用？没有下一代的好习惯，你说中国的垃圾处理明天会好吗？

该中心的研发部除研发废家电处理技术外，还侧重研发易拆解、易回收家电新产品的设计，并及时将研发成果反馈到Panasonic（松下电器）集团的各有关部门。

在我们的长期业务合作伙伴——环境商务咨询株式会社津久田先生、菊池先生的带领下，访日考察团再次实地考察株式会社Honest。该公司1993年成立，从最初仅只能做驱动轴一个品种的翻新，到现在几乎囊括所有零部件的翻新再制造，年销售额稳居日本该行业前三。在日本经济形势持续低迷的情况下，该公司能连年取得长足进展，令人不得不钦佩。对该公司的技术、管理更是赞赏有加，以致随行的“汇林金属集团”董事长当即表示：如贵公司欲寻找合作伙伴、扩大在华业务，我们愿成为第一号候选者。

参加东京环保展的感受

东京环保展是亚洲最大的环保技术与装备展览，每年5月下旬举办，到2016年已经举办了26届。每年的参展企业约600家。每年秋天，这个展览都在北九州举办。正是因为这个展览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和涵盖性，所以，我们自从2005年参加这个展览之后每年都格外关注。与我们第一次参加的规模相比，由于这几年全球经济处在下行通道当中，所以参展商有所减少，与原先曾经两个大厅满满当当的繁盛景象相比，显得有些萧条，但是这个展览仍然值得一去。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参加展览时曾经有一个展位，许多日本朋友来到我们的展位上来叙旧；我们同时还在展览期间的举办论坛上发表了演讲，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回想起来，至今仍然觉得值得回味。

过去我们每次去日本，行程不过十天的时间，可是在这个展览上所花费的时间总要整整两天，在这里，可以与众多再生资源装备制造商和一些专家进行深入的交流，通过一个展会，结识许多朋友，同时对再生资源和环境保护产业能有更加深刻的了解，这也是日本考察行程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近年来，每次参展人数总在20万人上下，堪称是亚洲之最的行业聚会。

我们每次参加国际性的再生资源设备展会都有一个深深的叩问：为何我们这样一个制造业大国，在装备上与发达国家有着这么大的差距？前几年，我国有关部门曾经拍摄了一部震撼人心的专题片，叫做《大国工匠》，看了之后受到极大的震动。

作为一个制造业大国，我们缺少的就是邻居那种工匠精神。反思中国制造领域，老说我们缺乏响当当的“中国名片”，其实这背后所折射的，恰恰是基础制造业优质技术人才队伍——大国工匠的缺失。

看了东京环保展和德国装备展，真切感到我国在这方面的差距：无论关键零件还是整个设备的构造以及外观设计，我们与之相比还不在一个层次上。装备制造的背后，是一个国家的教育、科研、人才、产业政策的综合体现。

迈向制造业强国——我们仍在路上……

（作者系《资源再生》杂志主编和杂志社对外合作部主任）

在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适度加强需求管理等一系列政策的大力推进下，2016年上半年工业经济开局呈现出“缓中趋稳、有限复苏”的总体特征，“四降一升”的格局有了积极变化，但仍要谨慎看待这种变化。

在国际形势并不乐观（6月份世界银行已经将2016年全球经济增长预期从1月份的2.9%大幅下调至2.4%）和英国脱欧等背景下，以及我国国内工业行业固定资产投资和工业投资回报率下滑等国内趋势性因素的影响下，2016年下半年和2017年上半年我国工业趋缓压力依然巨大。基于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工业经济形势分析课题组的模型预测，2016年12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降至5.5%、2017年6月份工业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降至5.0%的概率很大。

在这种情况下，更需要我们在宏观调控上努力把握稳增长和调结构的平衡，一方面要着力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质推进构建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的体制机制，破除制度性障碍，为工业经济的健康发展奠定基础；另一方面稳定增长，深化“区间调控”的理念，采取有效措施来事先应对各种风险和挑战，但要避免宏观政策的大起大落，保持宏观政策的相对稳定性和连续性。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所长黄群慧

2016年上半年宏观经济数据显示，民间投资跌到了4%以下，首先要明确的是这里面有统计的问题。作为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的研究员，我曾经做了一些调研，发现过去民间投资有很多虚报成分。为什么会出现虚报的现象？因为过去是地方收营业税，很多民间投资的业主缴的是地税局交的营业税，地税局和企业之间就有讨价还价的机制。现在营业税改为增值税，企业面对的国税局交增值税，不允许讨价还价，不管投多少都要缴同样的增值税，因此，现在很多地方民营经济企业不愿意搞虚报、多投资，所以这就有一定的短期的冲击性因素。

民间投资大量投的是制造业，而不是基础设施建设。因此，要振兴民间投资，还是要恢复制造业的投资吸引力，这可能也需要一点时间，经济结构调整以后需要等到过剩产能去掉，工业品出厂指数价格上走，工业品通货紧缩，企业面临产出的价格过去以后，民间投资者可能就愿意恢复了。

——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

以“新产业、新业态、新商业模式”为代表的“新经济”正在成为全球经济未来发展的重要推动力。而在过去十几年、特别是最近几年，“新经济”在我国发展迅猛，已经成为支撑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

例如，作为我国新商业模式杰出代表的“滴滴打车”仅成立于4年前，但是2015年已经完成14.3亿订单。同时，截止2016年5月滴滴打车已为17个重点去产能省份提供388万的就业机会，其中102万来自去产能行业。

当然，新经济的内涵非常广泛，不仅仅包括第三产业的“互联网+”，也包括所有使用新技术、新理念的产业和业态，并涉及第一、二、三产业。在各级政府的大力推动下，我国在新产品、新技术等领域发展迅猛，一些行业已经走在世界前列。

最新数据显示，2016年上半年新能源汽车产量同比增长88.7%，中国已经成为全球新能源汽车最大和增长最快的市场。同时，我国上半年工业机器人增长28.2%，太阳能电池增长28%，环境污染防治专用设备增长17.9%。这些新经济行业的增速均大大超过同期GDP增速6.7%，进而为上半年整体经济增速维持在合理区间做出了重要贡献。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宏观研究部副主任、研究员胡玉玮

企业组织必然有自己的做事标准和行为方式，这就是管理文化。精益求精、消费者至上的工匠精神，是具有强大生命力的企业一个最具体的、最核心的目标、信念、伦理及价值观。只有把客户、消费者摆在第一位，才能实现为股东创造价值的目标；只有精益求精，才能把商品和服务做到极致，才能把附加值做到最大，才能以最有利于社会的方式实现企业存在的价值。为了实现企业的这一目标、信念、伦理及价值观，在管理上可能要采取许多方法。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要管理好“灵活度”与“守纪律”的关系。国人的工匠精神不足，一个重要的表现是把聪明劲用在“灵活性”上，经常对应该遵守的程序和规则采取变通处理方法，这种工作态度很难想象可以生产出德国那种高精尖质量的产品。很多时候，固守某种程序，看起来是傻，其实是精明。这方面国人需要学习和补课的地方太多。

——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刘志彪

僵尸企业退出，可能给经济带来两个方面的收益。一是僵尸企业所占据的资源可以重新配置到效率更高的健康企业，这会带来收益；二是资源再配置完成后，由于健康企业平均具有更高的生产活力，因此可能带来未来可持续的、每一期更高的增长率。

根据我们的测算，僵尸企业出清可带来资源再配置过程中约1%的工业产出增长，再配置完成后每年工业产出增长率可提高2.12%，资本增长率提高1.4%，就业增长率提高0.84%，生产率增速提高1.06%。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教授黄益平

在我国，为了维持投资增长、保持GDP基本稳定，国开行等政策性银行发挥了越来越大的作用。《21世纪经济报道》指出，国开行在中国的经济政策实施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从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角度来说都是如此，这与政府对该行的定位及其财务特点密不可分。

高盛最新的分析报告指，就财政政策而言，国开行是为准财政活动提供融资的重要工具，具体形式包括直接发放贷款和向项目注入资本金以撬动更多商业银行贷款。2015年，通过国开行发放和撬动的贷款约占GDP 的6%、占投资的13%左右，约占固定资产投资资金来源中的国内贷款的50%。

营改增再次重新划分中央与地方的财权、事权与话语权。营改增也增强了权力分配资源的作用。营改增使征税成本大幅下降，但地方财力有所下行，需要寻找到新的税源。

7月15日财政部公布6月财政数据，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5634亿元，同比增长1.7%。其中，中央一般公共预算收入7486亿元，同比增长16%；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8148亿元，同比下降8.6%。

财政部解释，这主要是受全面推开营改增试点后，中央与地方增值税收入划分办法调整影响，6月份中央从地方净上划收入552亿元（中央财政因收入划分办法调整增加的收入将用于增加对地方转移支付），拉高本月中央收入增幅8.6个百分点，拉低本月地方收入增幅6.2个百分点。

——知名财经评论家、财经专栏作家叶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