佤族传统文化传承创新初探——以云南沧源司岗里“摸你黑”狂欢节为例

余炳武

(云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云南　昆明　650106)



佤族传统文化传承创新初探
——以云南沧源司岗里“摸你黑”狂欢节为例

余炳武

(云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云南昆明650106)

少数民族文化是云南重要的原生资源。如何有效保护、传承和开发利用，使之成为地方发展的优势资源，是很值得关注和研究的课题。以云南沧源司岗里“摸你黑”狂欢节的成功案例进行论证，围绕佤族文化传承创新，开发利用，推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探索具有自身特点的县域发展之路。佤族沧源狂欢节可以给各少数民族地区在文化保护、传承、创新、运用方面有所启示。

文化传承；文化创新；少数民族文化；佤族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各民族共同生活在一个和谐的大家庭里，异彩纷呈的少数民族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少数民族文化的传承保护和创新发展，是推动中华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应有之义，更是其中多姿多彩的华美篇章。笔者曾在佤族地区工作了五年，在此，谨以亲自参与策划和实施的云南沧源佤族司岗里*司岗里：佤语，“司岗”为名词，意为山洞、葫芦孕育的容器，“里”为动词，意为：从里往外出来，走出来。“司岗里”是佤族的创世纪传说，认为人类是从山洞、葫芦里面出来的。“摸你黑”狂欢节(以下简称“摸你黑”狂欢节)为例，记述其创意形成过程，分析取得成功的原因，进而探讨其对少数民族文化传承创新的启示。

一、“摸你黑”狂欢节的形成

沧源佤族自治县于1964年成立，隶属云南省临沧市，俗称阿佤山区，也称“葫芦王地”*“葫芦王地”：明清时期，对以沧源佤族自治县为核心的佤族居住的阿佤山区的统称。俗称阿佤山区。。与缅甸接壤，总人口18万人，少数民族人口占93.4%，佤族人口占总人口的85.1%，是一个以佤族为主体，傣、汉、拉祜、彝等多民族杂居的边疆民族自治县，是全国仅有的两个佤族自治县之一。距省会昆明870公里，山高路远，交通不便，外界知之甚少。同时，它还是民族直过地区*直过地区：是指新中国成立前我国西南部分边疆地区，十多个少数民族处于原始社会末期，或已进入阶级社会，但阶级分化不明显，土地占有不集中，生产力水平低下。新中国成立后，这些少数民族在党和政府的帮助下，不经过民主改革运动，跨越了几个历史发展阶段，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和革命老区县。沧源集老、少、边、山、穷于一身，是一个美丽而又充满希望的地方。

(一)“摸你黑”狂欢节创意

在少数民族地方工作，熟悉少数民族个性、特质，掌握少数民族文化元素，是外来干部的首门功课。随着对佤族和佤族文化认识的不断深化，对如何开发和利用好佤族文化资源，打好佤族文化这张牌，全面谋划文化旅游产业的发展，一时之间成为沧源各级干部群众的强烈愿望。佤族的舂新谷*舂新谷：佤族等少数民族在稻谷成熟时用舂臼舂新收割来的谷物，把谷物外壳剥离以备食用的方法。、尝新米*尝新米：佤族一年中第一次食用新收获的稻谷。一般都在“新米节”时食用，还要举行庄严的祭谷魂仪式，一般指一种民间节日。，进新房*进新房：佤族进新房的仪式，新房(茅草房)一般在一天内盖好，进新房时都邀约亲戚朋友乃至全寨人一起打歌，煮鸡肉烂饭滤水酒。、取新火*取新火：佤族在春节新年到来的时候，在寨中广场用“摩竹取火”的方式，取得火苗，点燃起篝火，全寨每户从篝火中取火回各户家中，生起新取来的“新火”，熄灭“旧火”，家中火塘一年保持不熄，直到下一个新年到来。，以及剽牛祭祀*剽牛祭祀：佤族祭祀习俗，古时每遇有战争、重大自然灾害、重大事件、重大节日或有重要贵客到访，佤族人将一条牛(一般用水牛)拴在寨中树桩(剽牛桩)，经“魔巴”念经后，由一壮汉用梭镖一枪从牛肩胛骨刺入牛的心脏， 将牛刺死，从牛倒地时的倒向预知凶吉。牛肉全寨分食，牛头挂在寨门，一直传习至今。等一系列传统活动中有一个共同特点——无论什么样的活动，始终有一条主线就是歌舞狂欢，有时甚至是彻夜狂欢。那种场面非常震撼，非常感人。如果把佤族的各种传统活动整合起来，形成一个人人参与、人人狂欢的大型活动，既传承传统文化又创新形式和内容，打造全新的旅游产品，那就能以此带动沧源的经济社会发展。从长远看，是一个可以大胆探索实践的重要课题。时逢2004年自治县成立40周年，县里举办了一系列庆祝活动，纪念大会庄严而隆重，上级带来了党中央、国务院、省委省政府对边疆干部群众的亲切慰问，大型歌舞《司岗里狂想》把大会推向高潮。一段段自强不息的史诗，一组组真切而热烈的歌舞，一个个激情飞扬的生命，感动了现场的每一个人，很多干部群众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通过这次成功的县庆活动，县里统一了思想认识，一致认为整合文化资源、创新文化载体已是当务之急。围绕如何做，以什么形式做，活动的核心内容是什么，叫什么名称等等，一时之间成为干部讨论的热门话题。有的说搞木鼓*木鼓：佤族祭祀用器具，用一棵巨大原木制作而成，制作外形仿照女性生殖器，原木内心掏空而成，用两根木棒敲击发出声音，可传至2～3公里。佤族将木鼓视为通天神器，敲响木鼓可与上天对话，十分崇敬，把原木运回寨子时要举行隆重的拉木鼓仪式，平时摆放在“木鼓房”。古时木鼓仅为祭祀用，现在有重要客人来佤族也会敲响木鼓迎客，在现代佤族歌舞艺术中也作为打击乐器使用。节，有的说搞剽牛节，有的说充实新米节……。

云南很多少数民族地区，虽长期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但仍有一些独特的娱乐方式，如对歌*对歌：佤族在节日、婚丧嫁娶、年轻人谈恋爱乃至平时劳作中男女互相对唱的习俗，对唱的歌曲和内容依当时的场景而定。、打摆*打摆：傣族或过泼水节的少数民族，在过泼水节时跳的一种半似舞蹈、半似武术的民族舞蹈。、打歌*打歌：是一种少数民族群众边跳边唱的自娱性舞蹈。等。在农村参加婚丧活动，不管喜事丧事，到结束时，来帮忙的青年男女会悄悄用手抹一些锅灰，趁人不备摸到对方脸上，以此取乐，很是有趣。沧源佤族的传统习俗也有类似活动。佤族有一首团结歌，非常容易传唱，结尾一句是“摸南摸南摸南嘿”，并不断地重复，有些人也经常把它唱成“摸你摸你摸你黑”。这句歌词其意为“就是这个样，就是这样好”。

在讨论活动方案的会议上，与会者统一了主题，那就是：佤族以黑为美、以黑为贵，“黑”是佤族与其他民族最大的区别、最显著的特征，主题活动就叫“摸你黑”狂欢节。定下来之后，大家都很激动，并大声唱道“摸你摸你摸你黑”。就这样，“摸你黑”狂欢节于2005年5月在沧源面世了。需要特别说的是，在实际工作中逐渐认识到，研究佤族文化、开发佤族文化，对一个民族整体发展的重要性，这也激发了我和同事们对佤族文化的深层次热爱和研究，它的诞生也就成了必然。

(二)“摸你黑”狂欢节的形成

“摸你黑”狂欢节定于每年的5月1～4日在云南沧源县城举办，从诞生到2016年已连续举办了12届，规模从几千人到几万人，内容从单一文化活动到文化经济互动，影响力从个体性到群体性，是该地区各少数民族都广泛认同的大型民俗活动，也是中外游客竞相前往体验的旅游项目。部分游客更是情有独钟，每年都远道而来，流连忘返。

“摸你黑”狂欢节从创新到形成经历了时间和空间的检验，其原创性和独创性无疑是成功的。同时它还是一个综合性展示佤族文化的重要平台。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化搭台，各方唱戏”的功能也愈发凸显。其内容及变化如下表。

年份主要内容2008拜牛仪式、大型歌舞文艺表演、主题活动“摸你黑”、体验沧源传统体育竞技活动。2009大型佤族音乐舞蹈《达摆卡木》①、主题活动“摸你黑”、祭牛魂、佤族酒歌演唱赛、佤山风暴摇滚表演、篝火晚会、佤族传统有奖斗牛大赛。2010祭牛魂、《生命司岗里》广场文艺演出、主题活动“摸你黑”、农民文艺汇演、篝火狂欢夜、招商引资项目签约仪式、民族民间歌曲创作演唱大赛(决赛)、民俗活动、佤族传统有奖斗牛赛、商贸展销活动。2011剽牛、大型佤族音乐舞蹈《司岗里》、祭牛魂、“民族之星”暨旅游形象大使选秀活动、招商引资项目签约仪式、至尊佤王宴、主题活动“摸你黑”、佤族迎宾曲演唱赛、“家乡美”新农村农民文艺汇演、佤山风暴———摇滚之夜、佤族传统乐器演奏大赛、篝火晚会、佤族传统有奖斗牛大赛、商贸展销活动。2012大型佤族原生态歌舞《佤山天籁》、祭牛魂、《大地飞歌》民族艺术游演、主题活动“摸你黑”、佤族民间歌曲演唱大赛、“家乡美”农民文艺调演、“阿里山、阿佤山”民族文化联谊活动、第三届“爱德杯”佤族传统乐器演奏大赛、游客自费参与的佤族传统体育竞技活动、“摸你黑”水上拔河赛、“摩竹取火”②表演体验、佤族传统有奖斗牛大赛、“摸你黑”激情狂欢大冲关———“摸你黑”跨越障碍赛、《秘境临沧》之魅力沧源·全球摄影大赛、放歌佤山演唱会、燃烧的歌场———篝火狂欢夜、招商引资推介洽谈和签约活动、商贸展销活动。2013祭牛魂、剽牛仪式、佤族原生态歌舞《司岗里天籁》、招商引资推介签约活动、喝佤族水酒赛、主题活动“摸你黑”、佤山风暴摇滚音乐演唱会、美丽沧源农民文艺汇演、燃烧的歌场———篝火狂欢夜、千歌万曲唱佤山演唱会、佤族传统有奖斗牛大赛、“摩竹取火”表演、民俗竞技体验活动。2014沧源佤族自治县成立50周年庆祝纪念大会暨开幕式《沧源今天你最美》群众广场文艺演出、《中国少数民族大辞典·佤族卷》《佤汉大词典》《佤族经典歌曲专辑》首发式及《沧源佤族自治县成立50周年纪念邮册》发行式、“千人甩发百台木鼓③”舞及主题活动“摸你黑”、佤山天籁———原生态佤族情歌演唱大赛、佤山风暴摇滚音乐演唱会、门高西爷④佤族古乐演奏暨“阿佤山·阿里山”民族文化交流活动、燃烧的歌场———篝火狂欢夜、佤山“源泉之花”少数民族选拔大赛、招商引资及特色展示活动、佤族传统有奖斗牛大赛、民俗竞技体验活动。2015祭牛魂、佤族木鼓甩发舞大赛、主题活动“摸你黑”、《梦想司岗里》广场文艺演出、火塘酒歌———佤族原生态风情文化展示、“和谐佤山”民族艺术游演、巴饶克·司岗里音乐祭、门高西爷佤族古乐专场演奏、“佤山情”歌舞会、篝火狂欢夜、佤族传统斗牛赛。①②③④《达摆卡木》:关于佤族祖先的传说,“达”为佤族对男性老人、长辈、先人或王者的称谓,现一般为“爷爷”的意思。“摆卡木”佤族一位祖先的名字。传说是他在洪水泛滥,人类灭绝的时候与母牛交配产下葫芦,人类又从葫芦中出来。“摩竹取火”:佤族在春节新年到来之时,用晒干的竹片加火草撞摩干树干取火的方法,用这种方法取得新火,然后各家各户领取新火。千人甩发百台木鼓:佤族大型广场舞蹈,创意源于佤族舞蹈“甩发舞”和佤族木鼓打击乐器,由一千名佤族少女跳甩发舞敲击一百台佤族木鼓,场面壮观、震撼。门高西爷:佤语,“门”为:“信仰、道理、理念、习俗、政策、规矩”等意思。“高”为“来源于、来自于、发源于”的意思。“西爷”为“天地、上帝、神”的意思。“门高西爷”意为我们的理念、信仰,习俗来自于上帝。

(三)“摸你黑”狂欢节的灵魂

从上表中可以看出，“摸你黑”狂欢节无论怎么变化，其灵魂始终是一贯的，并且是有佤族传统文化仪式感的，它们就是祭山神、拜牛魂、剽牛和“摸你黑”狂欢活动。

1.祭拜山神(木依格)

这项活动是在“摸你黑”狂欢节前5～7天举行，由5～7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到县城附近的神林里去完成。供品一般是一块白布、一对蜡烛、一只公鸡、一斤白酒、一包茶叶、一些芭蕉，进行祭拜。所有仪式做完后还要进行断卦，有吉卦和凶卦之分，如果是凶卦还得杀一头猪再断卦一次，直到断出吉卦为止。此项活动是狂欢节开始的前奏，主要是告诉山神，我们一年一度的“摸你黑”狂欢节即将来临，祈求山神在节日期间让佤族群众过得安全、开心、愉快，全年风调雨顺，人丁兴旺。

2．祭拜牛魂

在佤族的心目中，牛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牛越多说明越富有、越有地位，于是人们崇拜牛。佤族村寨到处有牛的图腾，在远古的沧源崖画上，有一幅图景细致表现了剽牛祭祀活动，并且剽牛习俗一直延续下来。佤族人民用剽牛献祭，表示对神的虔诚。今天，“牛”几乎成了佤族文化的标志性载体。这项活动在狂欢节开幕式的当天早上7点举行，由100位老人参加，地点是在沧源县城街心花园“九头牛”县标旁。活动由三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主要是给牛神鞠躬、磕头、洗身、吃草、喂食等祭拜活动，最后绕“九头牛”县标载歌载舞转九圈。

3．剽牛仪式

这项活动在开幕当天早上9点举行，每年至少要剽一头牛，逢重大节庆活动时，例如逢整十年县庆要剽3～7头牛。

4．“摸你黑”狂欢活动

此项活动与上述三项活动不同的是：全民参与、非宗教性、新的民俗活动。其特点是规模宏大、歌舞相伴、长时间狂欢。参加活动的人们，直接用双手把事先调制好的涂料抹到对方的身上——“摸给老人健康长寿，摸给姑娘小伙爱情美满，摸给小孩茁壮成长；抹黑一脸幸福一年，抹黑一身幸福终身”。活动持续3小时左右，最后在勐董河*勐董河：沧源佤族自治县境内的一条河流，流经沧源佤族自治县县城勐董等，是沧源第一大河流，被沧源人视为“母亲河”。泼水狂欢半小时，直到把身上的涂料彻底洗干净，那种畅快淋漓之感，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四)“摸你黑”狂欢节的衍生效应

二、“摸你黑”狂欢节的文化基础

“摸你黑”狂欢节成功的原因，核心就是得到了佤族群众的认可和外来游客的喜爱。游客之所以喜爱，主要是被它的神秘色彩和全新的参与方式吸引，并从中真正获得一种身心融入的狂欢体验。佤族群众之所以认可，是因为它抓住并以创新的形式展示了熔铸在佤族血脉之中的文化基因，从而使之具有了构筑在文化认同之上的社会基础。

(一)“摸你黑”诞生在佤族文化的荟萃之地

佤族是我国西南边疆历史文化悠久的少数民族之一。主要分布于云南省临沧市、普洱市、保山市，总人口42万，其中，沧源县有14.7万人，占全国佤族人口的35%，是佤族人口总数最多、比例最大的佤族自治县，被誉为“世界佤族之乡”，堪称“中国佤族文化荟萃之地”。

1．充满传奇色彩的历史文化

佤族历史主要是口传历史，生动而富有传奇色彩，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司岗里》创世传说，其内容涉及佤族古代生产、生态、宗教、哲理、伦理、风俗、礼仪、庆典、节日等几乎所有的层面。它让我们跨越时空，得以透视佤族对历史、社会、人生和过去、现实、未来的思考，以及佤族全部的向往、追求、创造和奋斗。它在文学源头价值等诸多方面，为国内许多神话史诗所不及。

作为有形化的历史文化遗存，可以从沧源崖画*云南沧源崖画：分布在沧源佤族自治县、耿马傣族佤族自治县境内的一种古崖画，因岩画均分布在峡谷两边的悬崖上而得名。当地居民早知其存在并朝拜祭祀之，外界学者为汪宁生教授1965年首次发现，目前掌握的有个17点，画面内容主要反映佤族生产、生活、狩猎、祭祀、歌舞的场面，颜料为暗红色，推测为动物血、矿石粉、树汁搅拌而成。据考证距今已有3500多年的历史，为国家重点保护的一级文物。、广允佛寺*广允佛寺：位于沧源佤族自治县县城的一座傣族佛寺，当地人称为“广允缅寺”，是南传上座部佛教寺院中的典型代表，始建于清道光八年(1828年)，距今有180多年的历史，建筑风格保留了南传佛教寺院的基本形式，又较多地受汉族建筑的影响，是汉式建筑外型与傣族寺院内部装饰的有机结合，在建筑艺术风格上独具一格。是国家重点保护的一级文物。和翁丁原始部落*翁丁原始部落：沧源佤族自治县的一个佤族原始村落，位于沧源佤族自治县勐角民族乡翁丁村。全村有100多户，400多人，全部为佤族，至今还保留着佤族原始的干栏式茅草房，延续着佤族原始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及剽牛祭祀，拉木鼓、原始丧葬、敲木鼓迎客等习俗，是至今全国唯一一个原始完整保留下来的佤族村落，现已成为国家级AAA级景区。中探究一二。沧源崖画是我国目前为止所发现的最古老的崖画之一，有3500多年历史，是中华文明史的象征之一，是不可多得的民族瑰宝，是中国崖壁艺术一朵绚丽的奇葩。每当人们站在崖画面前就会遐想不断：是什么样的先人留下？它要告诉人们什么？用什么涂料绘成的？为什么历经三千多年风雨仍然栩栩如生……据科学考证，崖画以赤矿粉与动物血调制而成的颜料绘制于石灰岩崖面上，主要分布在15个点，共有图形1100多个。画面内容多为狩猎、舞蹈、战争、赶集、建筑和村落等，并反映了一定的宗教观念，作画的意图和功能具有明显的记事性质。广允佛寺是西南地区有重要影响的寺院，为中国南传上座部佛教的三大古建筑之一。佛寺集建筑、雕刻、绘画、佛教艺术为一体，具有很高的历史和艺术价值，留存于边疆，实属罕见，它是边疆各族人民文化交流的有力物证。翁丁原始部落是现今中国保留较为完整的原生态民族文化村落，有近400年的历史，很多独具特色的佤族原始宗教、生产生活习俗和建筑风格被很好地保留下来，是研究佤族历史文化的自然博物馆，也是体验佤族民风民情的大观园。

2．与生俱来的歌舞文化

“会走路就会跳舞、会说话就会唱歌”，这是对佤族能歌善舞的生动写照。歌舞产生于他们的生产活动和祭祀活动中。如：剽牛舞，剽牛是一种严肃的宗教活动，这种频繁的祭祀活动，后来逐渐形成群众性的舞蹈。剽牛仪式开始，把牛拴在场地中间的木桩上，参加祭祀活动的人围着牛，跟着“魔巴”*“魔巴”：拉祜语，为佤族借用。指少数民族祭祀活动中的主持人、司仪，佤族称为“召毕”“召宰”等，一般由族人中德高望重的男性长者担任。所念的祈祷词而边唱边跳，内容大致是关于渴望丰收、民族历史、祈求平安等。唱毕，一名剽悍男子遵照魔巴的指令，将锋利的梭镖从牛的肋间戳进心脏把牛刺死。剽牛舞粗狂激越，吼声震天，充满着野性美。木鼓舞，木鼓是佤族独有的击打乐器，每年阴历十二月，佤族地区都要举行拉木鼓活动。在活动之前，由头人挑选一批青壮年到山上寻找可以制作木鼓的树，树种以及方向、大小都十分讲究，最后还要以扔鸡蛋的方式确定，必须选最耐敲打的树种。选定以后就决定砍伐日子，砍树之前还要杀鸡祭树魂，放枪、用标枪刺树撵“树鬼”。砍下的木鼓树用长长的山藤系住两端，数百人在“魔巴”的带领下边唱边跳或前或后地拉动，如此往复，热闹非凡。村子里每家都要备足酒水，当木鼓来时，男女老少都要站在道路两旁，身着盛装迎接。人们模仿着拉鼓者的身姿样式进行舞蹈，动作刚劲有力，吼声惊天动地，步伐自然流畅，场面十分隆重。木鼓制作完毕，就要把它抬到木鼓房里。这时，人们围着木鼓房跳舞，表情严肃，舞步凝重。甩发舞，它是佤族妇女展示自己美貌和秀发的舞蹈，既可以独舞，也可以群舞，通常与木鼓舞结合。舞蹈时，头发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前时而后旋转，随着木鼓的节奏，由慢到快越甩越猛。它充分展现了女性的力量、美丽和自信，是佤族经典舞蹈之一。当然，佤族的舞蹈远不止这些，如播种、薅秧、进新房等等，他们模仿动物的动作，以及生产劳动中的技巧，都能用舞蹈表现，都非常优美。佤族的歌多以比喻的形式吟唱，如“一棵竹子不成棚”、“一个人不成一个家”“一家人不成一个寨”等。最关键的是，无论是唱还是跳，他们都在用心、用情、用力，绝对没有半点的虚假。

讲到佤族的歌舞，不得不提及著名作曲家、原总政歌舞团团长张千一先生。他醉心于云南的山山水水，倾情于云南的少数民族文化，特别是对佤族文化情有独钟，先后四次到沧源采风，创作了交响乐《云南随想》、歌曲《爱在佤山》《梦佤山》以及许多具有云南少数民族元素的声乐作品。更值得一提的还有，20世纪60年代，由杨正仁先生创作的《阿佤人民唱新歌》，唱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农垦以110cm大垄密植栽培技术模式为主，少部分农业合作社和农户采用大垄密栽培模式，大部分还是常规垄垄三栽培模式或标准垄窄行密植模式。110cm大垄密植栽培技术模式具有以下优势，一是创造了良好的通风透光条件，从而可适当增加种植密度。据海伦市调查，大垄比常规垄每平方米多5株，单位土地面积平均密度可增加20%以上；二是植株在田间分布更加合理，降低行距、增加株距既保证了垄间通风，又提升了垄内通风透光，找到了单位面积内个体与群体的平衡点，增加了单位面积叶面积指数和光合作用的效果；三是由于各项标准实施到位大垄栽培抗旱耐涝、保墒、增温、抗倒伏能力均强于标准垄栽培模式。

3．原始公平的饮食文化

佤族饮食以煮、舂和烧为特色，相对来说饭菜比较简单。煮和烧大家都比较容易理解，舂是佤族对食物分配的创造。古代，佤族上山打猎，下河摸鱼，不可能每一次都满载而归。有时收获很少，回到寨子里不够分配，于是他们将猎物烧熟后，加上盐、辣椒以及其他佐料混在一起舂碎。这样数量虽然少，但每个人都可分享美味。被人熟知的鸡肉烂饭亦是同理。2006年初，时任中央党校经济理论部主任的王东京教授(现任中央党校副校长)带领课题组到沧源调研。他风趣生动而又饶有兴致地阐释了鸡肉烂饭背后的经济学含义，一针见血地道出了沧源群众中积习甚深的平均主义观念，并开出了加快沧源发展的“方子”。后来，王东京教授还就此专门写了一篇文章“鸡肉烂饭”的故事，收录在他的著作《中国经济漫笔》一书中。

关于佤族饮酒不得不交代其滴酒习俗。其一，在重大节日或举行祭祀活动时，年长的老人把酒滴在火塘边或地上。亲戚朋友之间相互往来，举行滴酒仪式是一种很高的礼节，是主人对客人最美好的祝福。其二，佤族先人过世没有立坟头的习惯，而是选一树林择地掩埋，这片树林一旦选定，就成为共用坟地，一般选择在村子的最下面。佤族没有过“清明节”的习俗。而每逢喝茶和饮酒前都要滴之，以此表达对先人时时刻刻地尊敬和怀念。

(二)“摸你黑”根植于源远流长的传统习俗

1．在佤族远古生活中的反映

在久远的原始社会时期，佤族人还是赤身裸体，毒辣的太阳以及纷扰的蚊虫无疑是人类艰难生活的两大阻碍。缘于一次偶然的机会，聪明的佤族祖先受到水牛的启发，用泥浆涂抹肌肤可起到防晒、防虫的作用，于是每逢外出狩猎，佤族祖先便会在身上抹满黑泥，粘上树叶，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有效的防护层，成为最原始的“衣物”。此外，佤族人发现泥土有止痛、消肿、解毒作用，于是泥土就变成了必不可缺的“药品”，对泥土有一种崇敬及依赖的情感。虽然后来出现了纺织技术，佤族人有了真正的衣服，但是为了表达对祖先的崇拜以及对祖先生活的纪念，这一习惯逐渐演变成在人的眉心点一点黑泥，如今在翁丁村还保有这一习俗。这可看作“摸你黑”的原始形态。

2．在佤族风俗习惯中的反映

自远古而来，佤族地区就有着大人给小孩抹锅灰的习俗。大人带着小孩去别人家做客，若天黑晚回家，主人都会从厨房拿一点锅灰抹在小孩的额头上，目的是消灾去邪，以免小孩受到惊吓。老人给外出打猎的男丁抹锅灰，以及砍木鼓、拉木鼓、砍木桥、拉木桥、砍寨桩、剽牛等重大活动和祭祀场合用锅底灰、牛血、泥土画脸和涂身，也是这个寓意。演变到如今的“摸你黑”狂欢节，使用的不再是锅灰，而是佤语称的“娘布洛”，由黄色的泥土(傣语称“凉粉”，缅甸称“拿卡”)和黑色的焦糖(食品添加剂，可食用，对身体无害)按比例调制而成。人们用“娘布洛”配制的涂料互相涂抹、互相祝福，这一习俗就是“摸你黑”的精髓。

(三)“摸你黑”蕴涵着深厚广博的文化认同

1．“以黑为美”的审美观

佤族十分尊重在土地上劳作而肤色变黑的人，这就是以黑为尊、由土而来的文化内涵。佤族姑娘小伙在选择伴侣时，首当其冲选择最黑的那位。佤族民歌中赞美年轻美貌的女子和帅气凛然的男子时称“弄腊类，帅腊给衣”。大意是：黑得像炮掌果叶子，苗条标致得像松树叶子。从古至今，在佤族的生活用语中，确实有不少赞颂“黑”的语句。比如，用力、使劲以“弄”(黑)来肯定。佤族全身的服饰以黑色为基准，连妇女的牙齿都要染成黑色，头发和皮肤更不用说了，就是越黑越好，越黑越漂亮。这些都说明佤族是一个以黑为美的民族，“摸你黑”狂欢节恰恰展示出这样的审美取向。

2．“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

佤族崇拜自己的祖先，认为祖先一直与自己同在，也用剽牛祭拜自己的祖先。在佤族人的心中，祖先不仅是生前带领群体进行生产生活的人，而且死后其灵魂会成为神灵，左右后人的一切，取悦祖先神灵可以使后人获得庇护。因此，人们经常举行祭祀祖先的活动，重温祖先的遗训，念祈祷词以及通过叫魂等来祈求祖先神灵保佑后辈的安康。这些都是源于“万物有灵”的原始自然崇拜。

佤族全民信仰集自然崇拜、精灵崇拜和祖先崇拜于一体的原始宗教，对于神灵的敬畏和崇奉成为佤族人民精神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体现为人们对“万物有灵”观念的相信，“万物有灵”渗透到佤族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认为鬼神无时不在、无所不包。在佤族的观念中，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动植物以及他们不能理解或使他们恐惧的一切自然现象都是有“精灵”的，即是有“灵魂”或“鬼神”的。佤族信仰的“万物有灵”的原始自然崇拜，是当时人类与强大的大自然斗争的直接产物。他们崇拜的众多鬼神，不但由他们生活着的自然环境所决定，也是由他们生产生活的需要来决定。在“摸你黑”狂欢节上，祭山神、拜牛魂、剽牛作为必不可少的项目，让我们看到了传统佤族文化在现代社会中存活的现实。

3．灵魂平等与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价值观

在佤族的生态伦理中，山有神、树有灵，乃至石头等世间万物都是有感情的生命体，人类只是自然生态系统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不管是谁，无论大小、强弱，人和万物在生命的价值方面是完全平等的。佤族传统文化承认自己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深刻体悟到“自然是生命的依托，自然之死必将导致人类之死”。在佤族看来，人与自然之间，就像是同坐在一个大宴席上的客人，一切生物都具有同等的权利，万物都有灵，人和万物都可以进行平等沟通和交流。因此，佤族生态伦理价值观的核心是尊重生命、追求平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它把人与自然的关系纳入道德的范畴之中，体现了人、自然、动植物形成的一种相互支持、彼此依存的生命共同体。在“摸你黑”狂欢活动中，不分男女老少，不分贫富贵贱，不分民族国别(国籍)，大家都可以用双手将对方“抹黑”送上祝福，体现的正是佤族传统文化中的生态伦理价值观。

三、“摸你黑”狂欢节对少数民族文化传承创新的启示

在中国56个民族组成的大家庭中，云南有26个世居民族，是民族最多的省份，并有16个民族跨境而居，是跨境民族最多的省份。在云南的25个少数民族中，有15个为特有民族，其中8个(独龙族、德昂族、基诺族、阿昌族、怒族、普米族、布朗族、景颇族)是人口较少民族。极其丰富的少数民族文化，是云南不可多得、难以复制的资源优势。每个少数民族都具有独特的文化符号，如何保持并充分发挥这些独特优势资源来助力少数民族地区的跨越发展，沧源佤族“摸你黑”狂欢节给我们带来的启示是多方面的。

启示之一：破解少数民族文化传承危机的出路在创新

创新是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永恒主题。在当今这个日新月异的信息化时代，少数民族文化的传承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一些传统文化已经或正在消失，少数民族文化传承危机成为时代课题。以佤族文化为例，佤族没有形成或留下自己的文字，佤族传统文化的传承途径有家庭教育、宗教活动、社会活动和伦理道德叙事四类，主要是靠语言(口头)传承和参与传承，以耳濡目染和直接参与的方式来完成，传承过程由上下两代人来共同实现。当前，很多佤族青少年上完小学、中学后就到外地求学或打工，远离了自己的文化土壤，更不用说有机会参与文化传承。他们身处大千世界，所接受的是多元文化，而一些外来文化带有反传统意识，青少年时期又是性格形成的关键时期，这些思想观念自然就植入他们的头脑当中。当他们回到家乡，文化环境差异在青少年中就形成了一种文化隔阂。另外，由于成长环境的差异，形成了两辈人之间的交流代沟，出现了文化传承的年龄隔阂，文化断层现象也就在所难免了。

面对每天都在消失的各种传统文化，现在普遍的做法是录音、录像，存起来，束之高阁。这样虽然保存了文化的存在形式，但那是“死掉的文化”，是没有生命力的。直面这样的危机，时代在强烈呼唤传统文化的传承创新。传统文化，对于前人，是一种创造、一个磁场、一份承载；对于后来者，则是一种资源、一个基石、一种延续。这种延续，不是简单的保留、维持，不是庸俗的复制、调和，而是传统文化向现代的转化和重塑。这种重塑必须是整体性的，而不是个体的或是零碎的。“古人之宝，今人宝之”并不够，推陈出新、古为今用方可取。这正是“摸你黑”狂欢节作为少数民族文化传承创新的价值所在。

启示之二：民族文化资源的转化关键在于开发利用

云南是民族文化大省，这是最大的资源优势，具有独特性和不可替代性。省委省政府基于对此的高度认识，适时提出了建设民族文化强省的奋斗目标，其基本要求就是要把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发展大势、文化胜势。然而，一些地方对此没有足够的认识，缺少有效的手段，甚至把文化与经济对立起来，结果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不少，有效的开发利用却很少。有的地方连简单的保护意识都没有，错误认为这些少数民族文化就是落后的符号，任由一些珍贵的少数民族文化渐渐消失。一些少数民族群体本身也缺乏足够的自信，从而出现了“美丽的贫困”现象。在解决这一现实问题上，“摸你黑”狂欢节的创新实践，应当具有广泛的借鉴价值。

启示之三：差别化发展是少数民族地区的重要选择

懂得选择，善于选择是现实社会中的基本功。人们常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这话不假，但在县域经济发展布局中，一、二、三次产业必须突出重点，绝不可能一、二、三、四齐步走。必须针对自然资源、区位优势、人文特征和劳动者素质等特点，实现最优组合，找到最佳选项，做到宜农则农，宜工则工，宜商则商，宜游则游。

云南是多民族省份，少数民族地区普遍生态良好、文化灿烂，多处于边境地区，劳动者素质相对不高，有些地方还是工业文明的“净土”，这是劣势，同时也是最大的优势，所以实施差别化发展是必由之路。一方面要保护好自然的原生态和文化的原生态，另一方面又必须利用好两个原生态，走具有自身特点的差别化道路。在这一命题中，“摸你黑”狂欢节的成功实践应具有示范的效应。

启示之四：发展文化旅游产业是民族地区实现全面小康的现实路径

云南气候多样、生物多样、文化多元，发展文化旅游产业得天独厚，但由于历史、自然等方面的原因，云南的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普遍存在自我发展能力弱、贫困面大、贫困程度深的问题，这成为与全国同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难点和短板。贫困地区、贫困人口的根本脱贫，核心是自身要形成造血机能和内生动力，关键是结合自身资源禀赋找准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发展路子。省委省政府把文化旅游产业确定为重要支柱产业，就是要发挥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与多样多变的自然景观的绝妙组合优势，并把文化旅游产业与民族贫困地区的全面小康结合起来，其深意不言而喻。沧源是一跃千年的民族直过区和集“老、少、边、山、穷”为一体的国家级贫困县，可谓云南民族贫困地区的缩影。过去十余年，沧源县把发展文化旅游产业确定为主攻方向，坚持不懈地打造“摸你黑”狂欢节这一佤族文化节庆品牌，坚持不懈地强基础、抓配套，整体面貌发生了极大变化，随着沧源机场的建成通航，《阿佤人民唱新歌》必将注入全新的小康内涵。

启示之五：建成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的关键支撑源于各民族的文化认同

2015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云南考察时特别强调，“云南民族关系亲密融洽，云南民族工作成绩突出，这是云南最可宝贵的财富”，明确把“努力成为我国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作为云南三大战略目标之首。这是习总书记对云南省发展的殷切希望和精准定位。在建成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的进程中，少数民族文化应该担负什么样的使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呢？

从民族团结的本质上来说，它是和谐理念从文化潜在走向社会现实的群体行动过程，绝不仅仅意味着简单的经济扶持、政治关照、政策倾斜，还必然包括精神的融合、思想的交汇、价值的互通，必须有文化纽带的精神维系与人文血脉的合而与共。因此，少数民族文化是民族团结进步不可缺少的内容，在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建设中承担着重要使命。

从文化的作用来讲，它是一个民族最集中的精神表现，是维系民族凝聚力的纽带。翻开中国近代史，在没有明确国界和边界的情况下，面对英帝国主义的侵略，佤族同胞始终认定自己属于中国，是中华民族的一员，为维护国家领土和主权完整进行了可歌可泣的斗争。究其原因，这都源自于佤族人民对中华文化的认同。文化认同是人们在一个民族共同体中长期共同生活所形成的对本民族最有意义的肯定性的认识，是凝聚这个民族共同体的精神纽带，是这个民族共同体生命延续的精神基础。因而，文化认同是民族认同、国家认同的基础。文化认同的程度越高，民族关系被从文化上挑拨离间的可能性就越小，发生在不同民族成员之间的摩擦或冲突就越能够单纯地表现为人际间的而非民族间的矛盾，从而就越容易得到解决。佤族《七兄弟》*《七兄弟》：佤族创世传说之一。传说很古很古的时候，世上住着七兄弟，他们是同一父母所生。他们长大成人后，父亲要他们“张开翅膀飞吧，飞到你们认为应当停留的地方，但要记住，无论飞到哪里，都要尽力相互帮助，帮助别人”。七兄弟出发了，一路上看到很多新奇的东西，帮人做了很多好事。他们分别帮人种庄稼、帮人虎口脱险、为失去父母的孤儿唱歌跳舞……他们的行为感动了人们，得到姑娘的钟爱，组建了美满的家庭。他们的家庭越来越大，发展成了七个民族，就是今天的汉族、白族、彝族、傣族、哈尼族、拉祜族和佤族。的民间故事诠释了汉族、白族、彝族、傣族、哈尼族、拉祜族和佤族是同根同源的弟兄姐妹。佤族与其他各民族同根同源的思想历经沧桑，已经深深地植根于各民族人民的心田，流淌在中华儿女的血液之中，成为凝聚各民族的精神纽带。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大国，各少数民族对中华文化的认同是维护民族团结、国家安全统一最深厚的战略资源，是政治、经济、军事等力量无法替代的“软实力”。云南作为多民族边疆省份，是反渗透、反分裂斗争的前沿阵地，建设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是一副永远不能下肩的重担，必须运用战略思维、创新思维打好繁荣发展少数民族文化这张牌，进一步增进各民族对本民族文化的认同和对中华文化的认同，使云岭大地的民族团结进步之花越开越鲜艳、越开越动人。

总之，少数民族文化传承创新是时代的需要，发展的需要，其重要性、必要性，不言而喻。是其他经济工作不可替代的，应大加鼓励和积极支持。同时，少数民族文化要与时代同行，既需要对优秀传统文化内核的坚守，也需要内容上、形式上和理念上的创新。当然，这样的创新是传承过程中的创新，不是凭空创造，它需要由文化渊源、习俗、认同等因素构成的社会基础来支撑。沧源佤族“摸你黑”狂欢节的生机活力经受住了时间的检验，对少数民族文化传承创新具有借鉴意义和示范价值。

[1]陈国庆.中国佤族[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12.

[2]那金花.中国佤族“司岗里”与传统文化学术研讨会论文集[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9.

[3]段世琳.佤族历史文化探秘[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7.

[4]赵明生.佤族文化研究[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1.

[5]艾有兵.佤族伦理道德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6]赵秀兰.佤族研究[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1.

〔责任编辑：李官〕

The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of Wa Nationality’s Traditional Culture——Taking the Siligang’s “Monihei Carnival” in Cangyuan County,Yunnan Province as an Example

YU Bing-wu

(Federation of Social Sciences of Yunnan Province, Kunming, 650106, Yunnan, China)

Ethnic cultures are important original resources in Yunnan, so how to effectively protect, inherit, develop and make them regional advantage resources is a subject worthy of attention and research. Based on the successful case of Sigangli’s “Monihei” carnival in Cangyuan county, Yunnan province,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inheritance,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Wa nationality’s traditional culture,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local economy and society of Cangyuan county. It is also hoped this study can provide some enlightenmen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other ethnic minority areas in the protection, passing on,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ir traditional cultures.

Wa nationality; traditional culture; Yunnan; Cangyuan; Sigangli

余炳武(1965— )，男，云南凤庆人，云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副主席，主要从事民族文化研究。

G114

A

1006-723X(2016)09-013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