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画鉴赏
——浅鉴《鹊华秋色图》和《游春图》
2016-10-25周光丽
周光丽
(南京艺术学院,江苏南京210000)
中国书画鉴赏
——浅鉴《鹊华秋色图》和《游春图》
周光丽
(南京艺术学院,江苏南京210000)
《鹊华秋色图》是赵孟頫的作品,他是最伟大的书画家,承前启后,开创一代画风,成为勾连中国艺术史的关键人物,而《游春图》不仅是迄今发现的年代最早,保存最完善的山水画,更是历史上最早一幅具有独立性质的传世“山水画”,这两幅作品的真伪是非常重要的论题。
一时笔误;题款;茧纸;独立性质;宋徽宗;时代风格
中国绘画渊源流长,传世作品甚多,其中难免会有鱼目混珠,真伪难辨的现象,这便使书画鉴定应运而生了。
不过,中国书画的鉴定学问颇深,通过短暂的学习,自己目前对书画鉴定只是略懂一二,在这里只是对《鹊华秋色图》和《游春图》这两幅传世名作,做一下浅显的分析。
一、案例一:《鹊华秋色图》
《鹊华秋色图》这幅画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是元代赵孟頫的作品,他是元代初年最伟大的书画家,承前启后,开创一代画风,成为勾连中国艺术史的关键人物,他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对于他作品的真伪是非常重要的论题。但是《鹊华秋色图》这幅传世名作仍有一些复杂情况需做进一步的考证。
(一)疑点一:赵孟頫将鹊华二山的方向位置记错了
其实早在这幅画进清内府时,乾隆就发现了这个疑点。乾隆在东巡齐州(现济南)时,看到鹊华二山“苍秀泼眼,宛若披图”,于是停下来,差人回宫取《鹊华秋色图》这幅画实地相印证,发现鹊山是在华不注山以西,而赵孟頫款题却以为东。因此,乾隆还特别题跋考证“鹊华二山,......东为鹊华山,今考志乘,参以目睹,知其在华西,岂一时笔误欤。”不过乾隆虽然发现了这一点,但未作深究,只是以为是赵孟頫的“一时笔误”。
但今天看来却有漏洞,赵孟頫既然能和盘托出鹊华二山的迷人秋色,描绘的历历如在眼前,怎么会将二山的方位记错呢?赵孟頫自元世祖至成宗元年由济南赴京修《世祖实宗》,在济南府事有三四年之久,因而对鹊华景物绝非走马观花,而是熟记于心的。还有此画是为周密所作,“周密,祖籍齐人也”怎么会连他也把济南城北的二座名山也记错呢?
(二)疑点二:题款有歧义且生硬,多余
“公谨父,齐人也。余勇守齐州,罢官来归,......元贞元年十有二月吴兴赵孟頫”上面已提到,赵孟頫由济南赴京修《世祖实录》,他同年因病告归,实际上并无“罢官”之说。问题还在于,既然这是赵孟頫为周密作此画,按他们二人的交情和赵孟頫的惯例,这种类似的款题只要这样一句“元贞元年十有二月为公谨父作鹊华秋色图华秋色图,子昂”即可,为何画上题款如此生硬,饶舌,这是迥异于原笔的。
(三)疑点三:纸墨材料和设色与以往不同
该画的纸墨材料甚为特别,在元人画中并非常见。这幅画画纸多已暗旧,时泛微墨,画面上白色的纸筋,斑斑条条时见露出,应该是茧纸(不过只是个人粗见)。作为一代名家的赵孟頫也是精于鉴赏的,对纸墨极为重视,认为这也是辨别真伪的一种依据。
至于画中用色,尤其鹊华二山的用的蓝黑色,很特别,与一般的花青不同,好像是花青和墨调和而成的,但这种用法在元代和元画中并未出现,而且比较赵孟頫的《浴马图》和《秋郊饮马图》可看出其设色浓厚高古,显得有古意,而这幅画用色杂彩纷呈,多点缀,与赵孟頫通常的青绿山水画不同。
(四)疑点四:气韵不到家,笔墨画风不相合
在美术史上,开一代画风的大画家,肯定有其独特的艺术风格,赵孟頫自然也不例外。他有许多艺术主张,如画中“贵有古意”,“须知书画本来同”等,在他的其他一些作品中都有迹可寻的,但在《鹊华秋色图》中却存在一些矛盾:草之纤弱,树之僵扑,都不合赵氏之“古意”。而且该画的中段,枯木丛树之中,树间密的植物为麻,在右侧三株树枝的树头的用笔,竟与丛中的细草相连,形成树枝上“生草”的怪现象,实在是不应有的错误,笔法如此杂乱无章,在崇尚笔墨和用笔的元代的书画,是不会出现的,更何况是生在元代的大画家赵孟頫呢?
(五)疑点五:没有相关文献的记载
且不论赵孟頫和周密交情如何,二人都研求晋帖法书,都有著书记录之作。如,《松雪斋全集》卷三有“次韵周公谨见赠”,同时赵孟頫也自书《趵突泉诗卷》赠周密,等等诸如此类的记载都没有提及,而且周密在《云烟过眼录》中也有关于赵孟頫的记录,但都未提到赵孟頫作《鹊华秋色图》相赠的这件事。
综上五个疑点,证明了《鹊华秋色图》并非出自元代赵孟頫之手,那这幅画从何而来呢?
根据推断,既然赵孟頫未作此画,那元代就不可能有“鹊华秋色图”及此卷。那是一直到明代文征明88岁时,才有仿“鹊华图”,但是失传了。虽不知他那幅画到底如何,但根据董其昌题,可知文征明是“拟其意,杂以赵穰”,他并非对摹,而是融入自己想法的,自从文征明仿图出来以后,该画之名目才真正为世人所知。
而且现存的项元汴卷与文征明的“仿鹊华图”是颇有渊源的。项元汴与文家有交情,可以肯定项元汴的“鹊华图”是在与文家交往之后才有的。他的收藏有赖于文彭,文嘉等的引荐和鉴赏,他们对项元汴的帮助是很大的。项元汴是《鹊华秋色图》的装裱人,与文征明又是晚年至交,而且文征明又仿过“此画”,请他加题应是情理之中。因而,项元汴这卷“鹊华图”与文家有关,并且与文征明的“仿鹊华图”有关。
此外,拖尾钱溥的跋与文彭,项元汴的钤印差140年,这一跋纸白版新,甚可生疑。
所以,综上所述,我个人认为《鹊华秋色图》不是赵孟頫的真迹,可能是明人的委托本。
二、案例二:《游春图》
这幅画不仅是迄今发现的年代最早,保存最完善的山水画,更是历史上最早一幅具有独立性质的传世“山水画”,原先的山水风景已从人物画的背景的从属地位解放出来,“山水”本身已彻底成为画幅的主角。这幅画的作者——展子虔是历北齐,北周而入隋的画家,是山水画承上启下的人物,唐代张彦远称他是“唐画之祖”。
这幅画是历经坎坷的:从画上题记钤印可知,该画在北宋是收入宫内府,元代为鲁国大长公主所有,明代由严崇收藏,清时再度入宫,清末,溥仪出逃,大量珍贵的历代古玩字画散失于东北,其中就包括这幅《游春图》,后来有由收,藏大家张伯驹,不惜倾家荡产变卖豪宅购得后,捐献给国家,现藏于故宫博物院。虽然这幅画来之不易,可是鉴赏之事还是马虎不得的。
要以宋徽宗所题“展子虔游春图”这几个字归在展子虔名下,还是有待考证的。另外,傅熹年先生曾发表《关于展子虔〈游春图〉年代的探讨》,傅熹年先生根据襆头还有建筑样式,认为《游春图》是北宋的复制品,或是徽宗画院的复制品,这观点也是有不足的。
从该画的时代风格来看:上限不会至六朝,下限不至于五代,技法形式也有两个值得重视的特殊之初:首先,“皴法”尚未见踪影;其次,画幅远山上的树丛的特殊画法是迄今所见古代山水画中极为罕见的。上面提到的元朝赵孟頫画的一些“青绿”山水,也不用“皴法”,他自称是效法唐人,在元代,唐人的真迹遗存较多,他所言还是较可信的。“皴法”是五代山水画中才明确出现的,因此,创作“皴法”的年代不可能早于唐末,赵孟頫的“青绿”山水画法与这幅《春游图》颇为接近,都是色彩鲜明的“勾线填色”的方法。当然,我们不能就此断言,《游春图》是唐人所作,但从风格来说基本上可以拟为唐画的一般特色。哪怕如傅熹年推断是宋人仿本,也仍是在追摹唐画风格。
刚才提到的远山上树丛的画法是把许多远树连成一片树丛,以极细的墨线勾勒外轮廓,再用墨绿涂色,这一画法跟敦煌壁画极为接近,属盛唐风格。
由于所找的论据不足,只能暂时推断,这幅《游春图》并非由自隋代展子虔所作,而是盛唐风格的画作。
以上即是自己通过对中国书画鉴定短暂学习后的一些简单鉴赏。
[1]傅熹年.关于“展子虔《游春图》”年代的探讨[J].文物,1978(11).
J209.2
A
1005-5312(2016)08-017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