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夫勒引发的“未来”探讨
2016-10-24张玉荣
张玉荣
这是一群充满梦想、理想与情怀的中国信息科技领域的专家,他们的年龄层次不齐,背景各有不同,但他们都沐浴着“托夫勒思想”之光,并深受其影响,他们对“信息社会”有着深入的研究和预判,对于中国未来亦有着深远的期待。
香山脚下,盘古智库。9月23日,“信息社会50人论坛”召开“纪念托夫勒 & 论坛成立5周年”座谈会。现场,专家们的成果摆满了观览台,他们围绕托夫勒思想以及其对中国的影响展开了激烈而深入的探讨。
就在今年的6月27日,曾影响了中国一代人思想意识的美国未来学大师、社会思想家阿尔文·托夫勒在洛杉矶家中去世,享年87岁。上世纪80年代初,他的《第三次浪潮》在中国翻译出版后,一时洛阳纸贵,其“信息社会”等理论在当时引起极大震撼。这本书与《未来的冲击》和《权力的转移》,并称托夫勒的“未来三部曲”。
托夫勒之光
这是一群充满梦想、理想与情怀的中国信息科技领域的专家,他们的年龄层次不齐,背景各有不同,但他们都沐浴着“托夫勒思想”之光,并深受其影响,他们对“信息社会”有着深入的研究和预判,对于中国未来亦有着深远的期望与期待。他们所在的“信息社会50人论坛”由中国信息经济学会、中国社科院信息化研究中心、国家信息中心信息研究部、工信部电信研究院、阿里研究院五家智库于2011年9月9日共同发起。
对于托夫勒的影响,专家们感触都非常多,有的甚至与托夫勒有过短暂的接触。
“记得第一次见托夫勒,我当时第一句话对他说,‘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未来学家 ,他赶紧说,‘我不是,尼葛洛庞帝才是。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伟大的未来学家,他自己却不承认。”中国社科院信息化研究中心秘书长姜奇平说,托夫勒说他能预测的世界不是未来的世界,他说他“只是记者”,只是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这句话让自己非常震撼。
“托夫勒的思想特点非常特别,让我想到《圣经》里面的一句话: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姜奇平说,“我觉得和牛顿非常像,牛顿说万有引力的时候,他不说的时候没有感觉,但是他说的时候感觉很简单。原来没有第三次浪潮,托夫勒说有第三次浪潮,于是第三次浪潮就骇然来临了。”
托夫勒所代表的未来学家,善于识别未来的萌芽状态,是记者的未来学家而不同于科幻的未来学家,也即他说表述的“未来已来”的思想。
未来已来,汹涌澎湃。“托夫勒极力反对用革命代替浪潮,更是反对用否定代替浪潮。”姜奇平现场放映出浪潮的图案阐述道,“浪潮是一种扬弃,浪与浪相互击打,相互肯定和否定,构成历史合理性,不断前进波浪起伏。”
阿里研究院高级顾问梁春晓,对于托夫勒的影响感同身受。“托夫勒也好,第三次浪潮也好,对中国在当时社会引起非常大的关注,是高级干部必备书,非常重要的启蒙。正是因为80年代初期和中期的信息启蒙和思想洗礼,到90年代互联网到中国我们也才能在思想上接得住,才能理解互联网对中国的影响。”
中国信息经济学会信息社会研究所所长王俊秀则回忆起他在“第三次浪潮”中几次小浪潮的亲身经历和感受。“信息部门的权利将会回归信息部门。原来,信息部门具象职业种类就是打字员和通讯员,虽然很多是临时工却拥有很大的权利,哪个部门给点好处才会跟你排到前面,其实刚开始也就是打字处理信息。”
托夫勒的光芒,给人启蒙同时,也给人思考,契合了中国新的环境与路子。对于工信部电子工业出版社总编辑刘九如,除了影响他个人的工作与思想观点,他觉得:“托夫勒的思想契合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发展进程,因为当时物质资源太少,思想出来给我们刺激很大。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再到信息社会,农业浪潮、工业浪潮、信息浪潮,更多是知识浪潮,我觉得是一个启蒙。”
“托夫勒的确给了我一些思考,新的路子。以前我只懂得工业和农业,从他那里了解到信息社会。刚接触的时候就感到他的思想很高级、很对路,对于振兴中国大有帮助。”中国信息经济学会名誉理事长杨培芳谈到,在工业经济的研修班上,当时现场有人问一个问题,电商平台把实体店挤掉要治治,增加就业。杨培芳认为还是不要与趋势作对,要把负面冲击想办法减少到最小,就像孟子所说:“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
“信息社会”呼之欲出
托夫勒在未来学里面,比较清晰提到信息社会的推向和预测,但是“信息社会”在中国的提法一直存在某种争议。
“我们50人论坛比较坚定地提到‘信息社会,但是‘信息社会还是扭扭捏捏,从政府层面、经济学界没有将信息技术拿出来研究,包括信息经济的研究都不够体系化,而欧美国家很成型了。”刘九如表示。
“关于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争议,在主要文件中确实不让出现这个词,但是在什么时候出现过?”国家信息中心信息化研究部主任张新红谈到,一次在信息社会高峰论坛上的一个国际会议上,副总理有出席,主题就是谈“信息社会”,那时候出现过一次。后来在2006年发布的《信息化发展战略》,两个地方提到“信息社会”,“发达国家正在进入信息社会”和 “这个战略到2020年的目标就是为信息社会奠定坚实基础”。
托夫勒思想影响很多人,但是还有很多人至今未被托夫勒说服。不过张新红认为“信息社会”已经是呼之欲出 。“人类经历了农业革命、工业革命,现在正在经历信息革命, 虽然对‘信息社会很多人有不同意见,然而意思表达很清楚。关于这个词写入中央的高密文件,我觉得快了。”
而对于“信息社会”的提法,北京邮电大学教授舒华英则认为“叫与不叫都没有关系”。
“现实社会出现的问题或者已经存在的事实,按照现在习惯说法,存在各种业态各种变化,不管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舒华英说,“回顾七十年代八十年代还没有这么多重大变动,我们国家还没有这么多重大变革。到了今天从生产力、社会变革角度、人们生活习惯各个方面来看,你不叫信息社会也没有关系。”
据了解,托夫勒最后一次来中国是和他夫人海蒂托·托夫勒一块过来的,杨培芳回忆道:“托夫勒说第三次浪潮过后有可能是第四次浪潮,生物时代取代信息时代,智能时代取代信息时代,然而他夫人认为生物、 智能技术还是信息技术,不能称之为第四次浪潮。信息社会信息时代,就是要有前瞻性,随着趋势做该做的事情。”
中国能否出现伟大的未来学家?
不像巫师那样去猜测或占卜将要发生什么,未来学家是基于历史及文化的发展为参考,对事件的发展作出合理的推断。这些未来学家预测着未来,尤其关乎人类社会的生命演变,以及地球的未来。
就像托夫勒,曾准确预见了互联网和基因技术的发明,消费主义的兴起以及核心家庭的消亡。而在中国,能否出现像托夫勒一样伟大的未来学家?座谈会上的专家们也表达了他们的一些观点。
张新红谈到:“现在很多专家都是具备未来思维,但是还不能称为或者不足以称为未来学家。中国将出现未来学家是很容易的事情,伟大的时代需要未来学家,也能产生伟大的未来学家。”
“中国实践这么丰富还产生不了伟大的思想学家、未来学家,大家一起来思考。”张新红说,“当然我也感觉到任重道远,也充满期望和期待,包括对‘信息社会研究本身,很多很多工作需要,大家一起来做,工作落实一点,比如能不能出一本教材。”
此外, 张新红认为研究信息社会,预测未来的人,都是“站在终点看起点,站在山顶看山下,不存在比别人看得远”,因为看得远、看得久一点就看得比较清楚,也因为看到未来趋势使得这一批人比较乐观、豁达、充满正能量,有利于时代发展前进的正能量。
而谈到未来的具体工作,专家们纷纷提出自己的看法,有的提到将互联网+、信息社会研究的触角与产业结合,深入到各个领域;有的认为可以在“信息社会50人论坛”下设立分支机构或组织;有的认为需要改变和创新发展目标与思路路径等等。
“从商业创新到社会创新,未来我们的视野应该多关注社会创新,社会方方方面的创新,比如老龄化社会、信息时代社会的创新等。”梁春晓说。
国家发改委城市中心综合交通规划院院长张国华也表示:“从农村的熟人社会到城市的陌生人社会,更要加强交易,我们也要研究很多问题。互联网基础设施解决信用定价机制,我们真正的城市社会需要什么去支撑,信息经济很关键,帮助中国从熟人社会到陌生人社会转变。”
编辑/麦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