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本”言语解析的特征
2016-10-21宋顺有
宋顺有
【摘要】文本是由若干语言单位构成的言语作品。即呈现为局部的言语成分,又显现为整体的言语形式。在文本解读中形成言语局部和文本整体的对立和统一。在解读过程中既要重视局部言语,又要把握言语整体,从而深化对文本的解读。
【关键词】文本言语;局部与整体;对立统一
就文本的性质而言,言语即是文本意义的载体,同时又与文本意义融为一体成为读者解读的对象。文本解读首先是从语言开始,沿着言语的脉络探寻文本的意义内涵,对作品的意蕴进行感知和品味,最后再回归到言语的终点。从语言结构形式看,其整体的安排是线性符号组合和聚合。那么对言语的感知也自然是从较小的语言单位开始,而后到句到篇到章。从表面看语言形式就是这样的内在结构条理,其实这只是微观的结构分析。语言表达就本质而言,并非只是若干词语的简单组合,而是在整体构思的前提下,根据信息和意义表达需要,从语料库里筛选相关词语,按照意义网络建构的原则,进行言语组织。这当中既有微观的词语连缀形式,又有看似无条理却有内在线索的宏观的意义架构。所以在对文本进行分析时,就既要把握整体言语形式,又要从微观结构切入。如此才能真正进入文本,掌握文本的真谛。当前的阅读教学特别强调对文本的宏观感知,但如果没有对微观言语所承载意义的发掘,那么整体感知也就成了虚无缥缈的幻象。就此而言,文本言语解析表现为以下几个特征。
1、基于文本整体的局部分析,把握文本中人物形象及精神世界
任何一个文本都是活生生的有机整体。每一个局部、细节,都与文本的整体意义息息相关,存在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刘勰《文心雕龙·附会篇》曾作过十分形象的比喻:“夫画者谨发而易貌,射者仪毫而失墙,锐精细巧,必疏体统。故宜诎寸以信尺,枉尺以直寻,弃偏善之巧,学具美之绩。”因此,孤立地分析、理解一个词、一个句子、一个段落,具有很大局限性,是不得要领的。立足整体,才能领会局部内涵,挖掘出深层的潜在意义。在阅读教学中,应该从文本整体出发去鸟瞰局部和细节,时时关注到它与文本整体的千姿百态的意义联系。
如席慕容的《燕子》一文,作品通过父亲对《送别》歌词和作者对“乌秋鸟”的误解而带来的失望感,告诉我们在人生道路上,有时保留一些小小的美丽错误,常常能够给人们带来某种心灵的慰藉,同时文中还渗透出一种含蓄隽永、悠远绵长的思乡情。前面写父亲对李叔同《送别》歌词的误听,把“长亭外”听作“长城外”,因而十分失落。如果从局部来看,似乎可以删除,它同作者对“乌秋鸟”误作“燕子”一事比较接近。可是从全局来看,这一部分却是十分必要的。它说明几代人都在思念故乡,从而使主题具有了历史的纵深感和穿透力。
与文本对话,利用“言说”透析文本里各种人物之间的关系,使言语生命向世界敞开,使读者进入言语世界之中。在把握人物言语时同步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了解人物的整体特征。
2、咀嚼言语元素,理解文本内在表达意义
无论是底层的词语或是上位的句子,一旦进入文本,成为文本精神符号,其意义就会因作品的整体艺术构思而发生细致微妙的变化。如果拘泥于其基本语义或元语义的理解而忽视了其在整体文本的艺术构思中所发挥的作用,阅读理解就会误入肢解式分析的歧途。如文学语言的一个最基本的特征就是多义性,或者也可以称作复义现象。表现在词语意义是一个可以不断发展下去的意义系列,它是增强作品表现力的重要手段。
如闻一多的诗歌《死水》的最后一段:“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诗句中的“丑恶”究竟如何理解?它就存在着复义现象。黄药眠先生解释为:“在闻先生看来,在这古老的国度里,一切宫殿似的建筑,一切深垂的花幔,一切辉煌的襟饰……都不过是油腻织成的罗绮,微菌蒸出的云霞,死水酿成的绿酒,青蛙叫出来的歌声,这绝不是美的所在,这都是丑恶的伪装,闻先生深恶痛绝这种丑恶,但是对这种丑恶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气愤地说: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就是说“丑恶”用的是它的本义。而臧克家先生则持有相反的观点:“我觉得,应该把丑恶意会为黑暗现实的反面。《死水》是客观的象征,它既如此腐朽,如此令人绝望,不如索性让另一种力量来开垦它,看它将開辟出一个怎样的世界?这是作者心中一个未可知、未能知的渺茫的希望,我们是否可以把这个希望理解为革命? ”也就是说“丑恶”代称的是“革命”。可见,文本中的词语复义现象十分普遍,尤其是诗歌的语言。正是这种语言的复义现象,形成了语言阅读中的某种张力,拓展了语言表现的空间。
3、品析局部言语要素,透视作者的表达意图
言语信息论告诉我们,一旦言语形式稍有变化,譬如在细节上增加、删减或改变一个词、一个标点,或者调整几个字的顺序,那么解读结果也将随之发生变化。例如“推敲”这段美谈,古今都赞赏“敲”字比“推”字下得好。其实,这不仅仅是文字上的分别,同时也是意境上的分别。“‘推字固然显得鲁莽一点,但它表示孤僧步月归寺,门原来是他自己掩的,于今他“推”。他须自掩自推,足见寺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和尚。在这冷寂的场合,他有兴致出来步月,兴尽而返,独来独往,自在无碍,他也自有一副胸襟气度。“敲”就显得他拘礼些,也就显得寺里有人应门。他仿佛是乘月夜访友,他自己不甘寂寞,那寺里假如不是热闹场合,至少也有些温暖的人情。比较起来,“敲”的空气没有“推”的那么冷寂。“推”可以无声,“敲”就不免剥啄有声,惊起了宿鸟,打破了沉寂,也似乎平添了烦扰。所以问题不在于哪一个比较恰当,而在哪一种境界是他当时所要说的而且与全诗调和的。理解作者的表达意图,是读者与文本展开对话的关键所在。在阅读教学中,教师一般都比较重视让学生通过寻找重点的词语、句子或段落,提取所谓的“文眼”来理清文章的脉络,把握作者的思路。其实就整篇文章而言,作者的所有遣词用语都与整体的思想、情绪、意图的表达有关。文本中的所有局部言语所透露的信息与作者的表达意图之间,都存在直接与间接、清晰与模糊、外露与含蓄、明确与隐晦之分,而没有重要与不重要、关键与不关键之分。在阅读时切入文本的角度不同,所选择的需要重点品味的局部言语也会有所区别。在言语作品中,作者在整体层面调控着局部,任何局部语言文字只有放在在整体之中才能确定其意义和功能。
参考文献:
[1]李海林 《言语教学论》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2]王荣生 《语文科课程论基础》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3]曹明海《文学解读学导论》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7版
[4]曾祥芹 韩雪萍 《阅读学原理》大象出版社2002年版
[5]金振邦 《文章解读论》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