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层叙事的魅力

梅冬琪

【摘要】《杀死一只知更鸟》是美国女作家哈珀·李的唯一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于1960年出版，并获得巨大成功。本文以叙事学理论为基础，儿童视角为切入点，采用文本细读法和结构主义的研究成果对小说的表层叙事进行分析，探究儿童视角与声音的关系以及儿童视角的叙事承担者的类型。

【关键词】哈珀·李 《杀死一只知更鸟》 儿童视角 叙事学 叙事承担者

一、《杀死一只知更鸟》的叙事构成

经典叙事学将文学的构成视为一个具有内在规律、自给自足的符号系统，它打破了以往对于文本外部的研究，进而转向了文本的内部，着力解决叙事文本内部的结构和各要素之间的关联。本文借由语言学家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转换生成语法中的表层结构，对儿童视角在文本中的叙事构成进行表层的分析。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在《叙事作品结构分析导论》中，为叙事作品划分出三个层次：分别是功能层、行动层和叙述层。作为最初级单位的功能层是研究基本的叙述单位以及它们的分类和相互关系。从这个角度分析，《杀死一只知更鸟》儿童视角的表层叙事探究可以看做是叙事作品功能层的研究，进而分为两类：从最基本的叙述单位儿童视角与声音入手，研究二者的关系，然后对儿童视角的叙事承担者进行分类。

二、儿童视角与声音

在胡亚敏的《叙事学》一书中，第一次提出视角与声音的差异在表现形式上是多方面的，可分为时间差异和智力差异。儿童视角和声音在时间上的差异在书中例子很多，“在我们小时候……可是等我上了二年级……”这里的儿童视角是斯库特的，但是这里的声音却来自多年之后，或许是女孩已经成长为一个女人的时候，回忆过去的童年时光。这种时间的距离，可以帮助斯库特对童年的往事做出最理智的判断。智力上的差异是指视角是儿童的，但是语言却带有成年人的智慧，因为成人叙述者大多比儿童要高明得多。在对杜博斯太太的描写中，斯库特说“我们的举止遭受她残酷的质问，还要接受她的恶意预测。”这种对人的描写和判断并不是小学生该有的语言模式，显然属于成年后的作者。儿童视角和声音的差异在文本中是密不可分、互相牵制的。首先，声音受制于视角，声音在表达不同人物类型的时候，会带有不同的词汇色彩，具有不同的文采。其次，儿童视角还规定了声音该表达什么，不该表达什么。例如，小说里的怪人拉德利，他在小说里没有发出声音，读者就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他这个人物就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色彩，增加了读者阅读的乐趣。

三、儿童视角的叙事承担者

韦恩·布斯（Wayne C. Booth）看来，隐含作者是指“小说世界中存在着一个作者的替身，任何小说中都有作者的存在，他们的介入复杂、隐蔽和精巧，这就是‘隐含的作者”儿童视角小说的成人叙述者和儿童叙述者都带有隐含作者和现实作者的思想意识。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叙事承担者可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故事中的儿童叙述者，第二类就是成人叙述者。

1.儿童叙述者。在小说中，儿童叙述者是斯库特和杰姆。第一人称叙述者是小女孩斯库特，第三人称叙述者是她的哥哥杰姆。他们有共性也有差异。他们的爸爸是律师，生长环境是相似的。但他们的性别不同，年龄也有差异。例如，孩子们在演话剧，在去拉德利家探秘和发现树洞的过程中，体现出了对周围生活的满足，叙述的语言诙谐幽默，符合一个小男孩纯真顽皮的特性。但在小说的后半部分，由于那一场冤案的介入，儿童的世界变得不再平静如水，语言里也会带有感伤的成分，体现出女孩多愁善感的特征。例如，在案件的审理遇到波折时，哥哥也会去安慰妹妹“等过了明天，也许这些就都结束了。”

2.成人叙述者。小说中的成人叙述者有很多，但中心人物还是正义的律师阿蒂克斯。“他不抽烟，不喝酒。他只坐在客厅里读书看报。”这样的父亲也是一位言传身教的好家长，他一直在教育孩子们要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去看问题，不应该被表面所蒙蔽。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他说“当你最终了解他们时，你会发现，大多数人都是好人。”小说中善良的好邻居莫迪小姐，更可以看成是作者的化身。哈珀·李也一直是孑然一身，她不在乎名利和浮华的都市生活，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宁愿一生在小镇中享受田园生活。无论是小男孩的顽皮还是小女孩的可爱，作者笔下的儿童叙述者都很好地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帮助成年人回到纯真的年代，去重新体验世界的真与假、善与恶。而成人叙述者也在这样的追忆童年的过程中，抓准合适的时机向成人读者表达他们对于世界的看法和评论，并积极地教育下一代。

四、结论

受到乔姆斯基转换生成语法的影响，人们开始习惯对事物做表层和深层之分，但是从叙事学出发，对《杀死一只知更鳥》中的儿童视角进行表层叙事分析，还是鲜有人做的，所以这样的结构分析很有必要。只有发现了儿童视角的内部构造，才能更准确地分析此类小说，并为未来的研究者提供一个有价值的参考。

参考文献：

[1]哈珀·李.高红梅译.杀死一只知更鸟[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

[2]胡亚敏.叙事学[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

[3]罗兰·巴特.张寅德译.叙事作品结构分析导论[M].北京：中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4]申丹，王丽亚.西方叙事学：经典与后经典[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5]Lee，Harper.To Kill a Mockingbird[M].New York：Warner Books，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