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论语》中的人物品评方法
2016-10-21马邹
【摘 要】《论语》是儒家学派的经典著作,由孔子的弟子及其再传弟子编纂而成。它以语录和对话形式记录了孔子和他的弟子言行,集中反映了孔子的政治主張、伦理思想、道德观念及其教育原则。其中人物品评约占百分之四十。文章主要从连类比较、观察语言、分析舆论、观察行为几个方面加以阐述。
【关键词】论语;人物品评;方法
《论语》“记录所闻所见,皆直录也,故章既简短,辞亦质朴。盖虑铺张润色,或致反失其真,记录忠实,理所当然。”对于同时代或者当代人物的品评,《论语》具有与史著类似的前瞻性判断。子路有“暴虎冯河,死而无悔”的勇气,却缺乏“临事而惧,好谋而成”的权变,有“果于从政”、“片言可以折狱”、“无宿诺”、可治千乘之国的赋税的才能,将“不得其死然”,子路果然结缨而死于卫国孔悝之乱,孔子的断语见微知著,与《左传·昭公元年》中子羽的人物预断如出一辙。孔子学习整理《尚书》和《春秋》等典籍,自觉注意到褒贬人物的方法,“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这个“试”就是一些行之有效的史官方法,识其大者,可归纳为四种:
一、连类比较
连类比较。即把相似或相同品质的人、物归入一类加以综合评论。“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公冶长》)”,因为双方具有共同的品性而放在一起加以论断;卫子、箕子、比干都有高洁品行而同许为“三仁”。“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宪问》)”,将人物进行相互比较,在比较中发现二者的特点,只颠倒一下词序,就褒贬分明,肯定了齐桓公为周王攘夷的功绩。孔子说“《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八佾》)”。孔子有一次问子贡,你和颜回相比,谁更好一些,子贡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公冶长》)”孔子也同意子贡所说的。“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二人都能举一反三,却有高下之分;“师也过,商也不及”,二人都未适度;“齐景公虽有马千驷”却不如“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逸民可分为三种类型: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言中伦,行中虑”,而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孔子评自己“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微子》)”。
二、观察语言
观察语言。一个人的言语,常常可以反映出其秉性和知识水平,孔子十分重视言语交流。孔子说“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宪问》)”,“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卫灵公》)”,透过言语,能发现真知灼见,也能辨出浮辞虚言。正如子贡所见:“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子路》)”。孔子提出“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尧曰》)”,他让漆雕开入仕,漆雕开说:“吾斯之未能信。”看到弟子谦逊礼让的一面,他很高兴(《公冶长》)。南宫适借羿、禹、稷之事表达了尚力者不得善终,尚德者终有天下的历史观,孔子称赞他是尚德君子,再听到他“三复白圭”便认为他谨慎可靠,“以其兄之子妻之”(《先进》)。卫公子荆曾以“苟合矣”、“苟完矣”、“苟美矣”,表达对目前物质生活的满足,所以孔子赞美他“善居室”、讲节俭(《子路》)。根据孟之反“非敢后也,马不进也”的话,看出他是一个不喜邀功的人(《雍也》)。同时,孔子也深知“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的道理(《卫灵公》),注重对巧言的识别。孔子一再告诫不要被巧言假象所迷惑:“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公冶长》)“巧言令色,鲜矣仁。”(《学而》)“巧言乱德。”(《卫灵公》)有些人则相反,虽不善言表,却心中有数,是讱而不佞的仁人。“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为政》)”颜回从不提反对意见和疑问,却并非蠢人。
三、分析舆论
分析舆论。一般说来,一个人的品行如何,通过舆论是可以有所把握的。如孔子认为闵子骞“孝”,因为“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先进》)。但有时也不尽然,由于主、客观和内、外因诸多复杂因素而导致舆论失当的情况,也是经常存在的。这就有一个正确分析和把握舆论的问题:“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卫灵公》)“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子路》)对基本一致的舆论也要做具体的考察,这是孔子舆论分析法的独到之处。
四、观察行为
观察行为。孔子提出了判断一个人的正确方法,即“听其言观其行(《公冶长》)”。他不满意那种“终日不违”,从来不提反对意见和问题的学生。例如“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为政》)”,孔子特别欣赏身体力行的人,提出了“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的要求,认为只要如此,则“人焉哉?”(《为政》)他关注人物在重大事件冲突中的表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卫灵公》)大受考验下,方显英雄本色。“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子罕》)伯夷、叔齐经受了严峻的生死考验,是仁人;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子路没有坚持原则加以阻止,孔子毫不留情地批评二人严重失职。品评人物从最能表现品行的大处着眼,实乃经验之谈。人的过错,也是人的内心的自然流露,所以孔子进一步提出“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过斯知仁矣。”(《里仁》)。孔子把没有真是非的好好先生当成败坏道德的小人,即“乡愿,德之贼也”,把对官位患得患失者称为“鄙夫”(《阳货》),认为这种人会为了保住官位而无所不用其极,因而很难与之共事。循此分析,有些人的缺点是由品质决定的,难以改变;有些人的过错则是由性格或一时的原因造成的,容易纠正;还有些人的过错则不是由自己造成的,不能冤枉好人,如公冶长“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孔子“以其子妻之”(《公冶长》)。
参考文献
[1] 匡亚明.孔子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
[2] 陈景磐.孔子的教育思想[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 1985.
作者简介:马邹(1991.11- ),男,湖北荆州人,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少数民族语言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