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的艺术

周志强

今年夏天，沿丝绸之路自驾旅行，一路车载听网络小说。有趣的是，网络小说动辄千万字几千章，套路也简单，童话体与欲望叙事，全是我一直批判的俗套子。可是，竟然二十余天乐此不疲的一路畅听。我在想，何以如此呢？本雅明在论述巴洛克风格艺术的时候，提出一个非常有趣的说法，研究精英作家的作品，或者说经典作品与研究二三流作家的作品同样重要。甚至也可以说，极端的艺术比经典的艺术更多地蕴藏了一个时代的内在紧张状态。因为极端的艺术更可以以特定的形式，把欲望和冲动呈现得淋漓尽致，所以，在本雅明那里，德意志巴洛克的艺术未必是精英的艺术，却可以以特定的形式呈现“没落”时代的“艺术意志”。

那么，是否可以这样说，网络文学乃是一种本雅明意义上的“极端的艺术”，是以一种形式的偏执冲动来实现的对当前中国社会的别样狂想和狂写，并以这种形式来想象性地面对或者化解现实的矛盾纠结。极端的狂想，也许是规规矩矩的时代养育出来的吧。

2016年9月于苍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