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互文•创新——中国书法在现代服装设计中的运用思考

陆兴忍

（武汉纺织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传承•互文•创新
——中国书法在现代服装设计中的运用思考

陆兴忍

（武汉纺织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书法是中国特有的艺术，中国书法体现出特定的线条形象、空间节奏、情绪氛围和形而上之道，成为现代设计创意灵感的来源。现代服装设计以书法节奏化空间形式去深化服装结构的节奏感，或者以特定的书法空间组合表达现代人的特定审美观念；以书法由美即真的生命律动应用于现代华服展现了中国诗词书法、中国人的风姿、中国人对线条色彩运用的历史延续；以书法向内纵深拓展的生命力应用于日常服装设计，将书法所蕴含内在的生命情调与服饰元素融合，形成了书法与服饰在结构和节奏上的浑然一体,同时形成多元、交互的文化元素互文性秘响旁通。

汉字； 中国书法 ； 服装设计；互文性

以汉字为表现对象，从史前符号的象形表意，到商朝的甲骨文，周代的金文、大篆，秦朝的小篆、籀文，汉代的隶书，唐代的楷书、草书、行书，中国人创造了辉煌灿烂的书法形态和书法文化。中国书法以书写汉字体现出特定形象、空间、节奏、情绪、氛围、意境和形而上之道，以线条的律动激发人们的无限的想象，最能体现中国人的生命情调和文化旨趣，因而“书法是中国文化核心的核心。这是中国灵魂特有的园地。”[1]中国书法至今仍有持续旺盛的生命力，并在全世界、多领域产生广泛、深远的影响。中国历代名家书法更是成为现代设计创意灵感的来源，其中现代服装设计以书法节奏化空间形式去深化服装结构的节奏感或者以特定的书法空间组合表达现代人的特定审美观念；以书法由美即真的生命律动应用于现代华服展现了中国诗词书法、中国人的风姿、中国人对线条色彩运用的历史延续；以书法向内纵深拓展的生命力应用于日常服装设计，将书法所蕴含内在的生命情调与服饰元素融合，形成书法与服饰在结构和节奏上浑然一体,同时形成多元、交互的文化元素互文性秘响旁通。

一、书法节奏化空间形式与服装设计

书法是以汉字为基础、用毛笔书写的、具有四维特征的符号艺术。书法通过笔墨在宣纸上留下黑白相错的痕迹和用笔的轻重、粗细变化，在二维的空间体现三维乃至四维（心理体验与联想）空间形象，给人不同的生命体验和审美感悟。中国书法以汉字为依托，区别于其他种类书法：“中国的字不象西洋字由多寡不同的字母所拼成，而是每一个字占据其一固定的空间，而是在写字时用笔画，如横、直、撇、捺、钩、点（永字八法曰侧、勒、努、趯、策、掠、啄、磔），结成一个有筋有骨有血有肉的‘生命单位’，同时也就成为一个‘上下相望，左右相近。四隅相招，大小相副，长短阔狭，临时变适’（见运笔都势诀）、‘八方点画环拱中心’的一个‘空间单位’”。[2](139)具体而言，汉文字的每一点画都是一个小空间，一个字之中、两个字之间、行与行之间的布局疏密就构成不同的空间形式。同时这些汉字点画、横折的表达既互相区别又互相联系，并在方折、圆转、藏头、护尾等方面体现出不同书写力度和个性表达，给人不同的空间感受，或者铺陈厚重，或者方正饱满，或者穿插挪让，或者疏朗有致……以书法线条的丰富性与多变性以及创作者的不同性格、追求形成不同空间形式，以至每一点画在每一字体、每一书家那里都有不同写法，形成不同空间美感。宗白华指出，书法最能体现中国人时空合一的宇宙观和生命意识，它是由生动的线条节奏趋势以引起空间感觉，不同于西方几何形线的静的透视空间，[2](141)是“力线律动所构的空间境”。 书法点、线、面的丰富变化形成富有节奏和韵律感的空间形式运用于现代服装设计，就有以书法节奏化空间形式去深化服装结构的节奏感，或者以特定的书法空间组合表达现代人的特定审美观念的服装设计。

图1①Vivienne Tam纽约时装周2013秋冬系列

2013年纽约时间2月10日，华裔设计师谭燕玉Vivienne Tam纽约时装周2013秋冬系列发布会上，出现了汉字、二维码、中国红等文化元素，系列中最令人瞩目的一件作品是一条黑色单肩连衣裙，裙身印有毛泽东1954年10月16日书写的“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信”部分段落文字，上面有毛主席显著的署名“泽东”二字。这款服饰只有黑白两色，并且将书法作品以图案的形式装饰到服装的胸部和腰部人体最引人注目的部位上，以局部块面的书法篇幅装饰服装。这样的运用使得书法作品很醒目，可以使书法作品成为服装上的视觉中心。同时这款服饰只有黑白两色，服饰中的书法就构成服饰的图案，不仅起到空间、色系过渡的作用，还起到图案装饰作用。毛泽东草书的潇洒大气和服饰简洁明快的设计风格相得益彰。尤其“泽东”二字签名由于书法篇幅的空间留白位于视觉中心，中国元素特色鲜明，一下子就攫住人的心，让人过目难忘。在其它服饰中，汉字根据服饰设计需要，或被灵活拆解、重叠、重组、局部运用或与其它图案配合运用，达到新的视觉融合。当时正值毛泽东诞辰120周年之际，“毛主席”元素激发了设计师的灵感，但是在谭燕玉该系列中，中国元素并不是的唯一灵感，戴着墨镜的奥巴马总统的漫画、朋克等西方元素也以印染、拼贴、组合的方式出现在该年度新系列。“在被问及该系列的设计理念时，谭燕玉提到她对当今发生的各类政治事件很感兴趣，并希望通过服装传递出更多的理念而不仅仅是一个时尚的概念。”[3]可见，书法在谭燕玉这系列服饰的运用不仅是装饰还有更多的文化比较、交流和解构的意蕴。中国书法的运用无疑是此系列夺人眼球、形成独特中国特色和东方神秘美感的浓重一笔。

二、书法由美即真的生命律动与服装设计

书法是中国人“从形而上的抽象思维落实到具体生活的第一境”，“中国字若写得好，用笔得法，就成功一个有生命有空间立体味的艺术品。若字和字之间，行与行之间，能‘偃仰顾盼，阴阳起伏，如树木之枝叶扶疏，而彼此相让，如流水之沦漪杂见，而先后相承’。这一幅字就是生命之流，一回舞蹈，一曲音乐。”[2](139)中国艺术最深的力量，“就是它不只是化实相为空灵，引人精神飞越，超入美境。而尤在它能进一步引人‘由美即真’，深入生命节奏的核心。世界上唯有最抽象的艺术形式——如建筑、音乐、舞蹈姿态、中国书法、中国戏面谱、钟鼎彝器的形态与花纹——乃最能象征人类不可言不可状之心灵姿式与生命的律动”。[4](219)在书法创作上“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明人尚态”，比如对于晋人的书法，宗白华先生认为：“魏晋的玄学使晋人得到空前绝后的精神解放，晋人的书法是这自由的精神人格最具体最适当的艺术表现。这抽象的音乐似的艺术才能表达出晋人的空灵的玄学精神和个性主义的自我价值。”[5](213)又说：“晋人风神潇洒，不滞于物，这优美的自由的心灵找到了一种最适宜于表现他自己的艺术，这就是书法中的行草。”[5](212)“行草艺术纯系一片神机，无法而法，全在于（书家）下笔时点画自如，一点一拂皆有情趣，从头至尾，一气呵成，如天马行空，游行自在。又如庖丁之中肯綮，神行于虚”。[5](129)这就是晋人的韵，晋人的美，晋人的真！

那么服装设计如何融入书法艺术达到书法与服装设计相得益彰的“由美即真”效果？

图2②美国大都会博物馆2015年度大展

法国时装设计师克丽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1951年设计的Quiproquo酒会晚礼服上印满了中国草书书法，而这些书法来自于唐代书法家张旭的《肚痛帖》（见图2）。这件礼服在装饰面积上，以面状形式，将书法作品以铺满的形式均匀地分布于整件服装，以书法本身的生命力量和节奏律动形成的美感与服装大裙摆相呼应，巧妙地运用草书笔势相连而圆转，章法气势贯通、错综变幻、虚实相生，一气呵成的特点，设计了这款儒雅而又大气豪放，洒脱不拘的酒会礼服。

图3③2009年埃及开罗“中国风”时装表演（由刘慧黎设计作品）

2009年2月5日，在埃及开罗歌剧院的“中国风”时装表演中，就有中国时装设计师刘慧黎一系列中国诗词书法为灵感来源的设计。刘慧黎结合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诗词家及其诗词歌赋为书法题材，以楷书、行书、隶书、篆书等不同书法形式装饰华服。在装饰面积上，书法作品以点状形式、线状形式和面状形式装饰在服装胸口、裙摆、披风等部位，更多情况是两两结合或三者结合于服装设计中，使服装关键部分更加醒目、突出，服装整体则更加多元变幻和更有层次感。在工艺表现上，在服装设计中书法作品以平面式、凹凸式、立体式等多元形式附着于服装表面进行装饰，或者直接印花、转移印花、手绘，或者刺绣、补花、贴花和编结盘绕，以三维的形式的立体花和缀挂等，以不同体量、层次、质感、色彩与服装形成对比，显示出书法内容的醒目、突出、厚重。如图3作品，胸口两侧绣有“李白”的大篆书，裙摆正中绣有李白名篇《将进酒》三个大字，后面肩披则以大面积行书的方式书写《将进酒》的具体内容，服饰的古朴和飘逸与书法作品虚实相生，李白式的大气、仙气扑面而来！因此书法的设计与运用，使人们不仅看到中国式的现代华服、还看到的是中国诗词、书法、中国人的风姿、中国人对线条色彩运用的历史延续等等，中国人的美、中国人的真尽在其中！

图4④2011年第十一届中国职业模特选拔大赛山西赛区总决赛

2007年第57届世界小姐总决赛前，106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赛选手们，身着为她们的量身定做的，具有浓郁中国特色的华服走秀，在该服装秀中就有书法元素的华服演示。

2011年第十一届中国职业模特选拔大赛山西赛区总决赛中，候选模特们身着以中国画、剪纸、堆錦等中国传统文化元素为设计主题的服装走秀，以服装的形式展示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其中也有中国书法元素服装的演绎（见图4）。

面向世界的服装设计，既要有国际化的元素，也要有民族性的特点。服装设计丧失了自己的身份，按照西方的话语说话，更多的时候是东施效颦的可笑和失败。反而是敢于表达自己的中国立场，表现中国本土艺术的审美观、价值观，内在地包含着中国精神、中国底蕴，又超越特定民族疆界而具有世界意义的设计获得成功，如谭燕玉、郭培、张志峰、许建树等人的许多服装设计。中国书法艺术在世界艺术之林中别具一格，服装设计从中国书法艺术中汲取精髓，不仅能提升服装本身的艺术价值和文化含量，而且以具有民族情感的文化元素跟国外服饰比较更能凸显不同国度服饰的独特魅力，唤起民族认同感，在继承传统中又以时尚化的形式和具有现代气息服饰语言阐释书法“由美即真”的艺术魅力。成功的书法元素服装设计优品的成功，不仅仅在于运用了中国书法文化元素本身，更因为这些设计熟练掌握了国际同步的服装设计工艺和中国传统服装工艺的同时，能以“致广大而尽精微”（《礼记•中庸》）的多元艺术语言阐释了除本民族哲学精髓、审美意识、人文理想之外的时代精神、时尚趋势，从而能形成人类性的、世界性的艺术视域融合。

三、书法向内纵深拓展的生命力与服装设计

图5⑤2008春夏系列中国国际时装周——“圣达威”曾凤飞男装发布会

“书法写的仍是抽象思维所运用的符号，可又已是活泼生动的具体精灵了”。[6](29)篆书的纯净简约、流转自如，隶书蚕头雁尾、端齐秀丽，楷书平稳方正、典雅端庄，行书生动灵活、富有生气，草书奔放遒劲、连绵回环，宛如不同的生命形态。而这些字体运用在不同书法大家笔下，又形成不同深浅的生命力度表现：或者结构匀称准确，线条遒劲稳健，布局妥贴，充满了理性色彩；或者笔法古朴，结体谨严，气魄恢宏；或者新鲜秀活，摆脱尘凡，飘飘乎有仙气；或者笔力遒劲，气势磅礴，狂态逼人；或者字字铺满，四面撑足，方整严齐；或者清劲潇洒，穿插挪让，相映成趣；或者用笔曲折，沉著收束，下笔欲透纸背；或者初看圆润软滑，细审则骨骼分明，貌丰骨劲，味厚深藏……运用这样的书法于服装设计对于塑造着装人的形象气质大有助益。

图6⑥“圣达威”曾凤飞07/08秋冬男装发布会

厦门圣达威品牌创立者章爱民先生在品牌初期就大胆提出“现代中式男装”的概念，聘请湖南省书法协会副会长陈羲明教授任圣达品牌文化大使，持续多年以中国文化元素尤其是书法元素演绎现代中式男装。圣达威品牌的设计总监曾凤飞就是多年以来持续运用书法元素于服装设计的设计师，尤其是以书法元素运用于男装，凸显男士的儒雅、弘毅、气宇轩昂。

“圣达威”曾凤飞2008男装发布会，中国的书法元素被设计师巧妙地运用在了时尚男装上。2008春夏男装在面料上，有现代时尚纯棉面料、亚麻、香云纱、时尚高科技的仿真丝，结合刺绣、补花、贴花、编结等工艺手法将书法图案装饰到服装上，如在领口、前胸、腰部、袖口这些地方饰以书法，以书法的点缀达到画龙点睛效果或烘托服装的整体气质，彰显男性的儒雅、内敛和刚毅等内在品格（如图6）。

图7 “圣达威”曾凤飞07/08秋冬男装发布会

2008秋冬男装，或者斜襟和翻领的巧妙融合中饰以书法、或者在前襟中饰以白色字书法；或者在立领长袍右肩和袖口饰以红色书法，以楷书、行书、草书等不同类型书法的笔画、顿挫、走势形成不同的美感和表现不同的生命力度，暗示出男性儒雅、刚强、自信的风度和人格内涵。直线具有简洁端庄、整齐流畅的质感，曲线则有活泼妩媚、婉转灵动的美感。曲线多用于女装设计，彰显女装的轻盈、妩媚、灵秀的氛围；直线常常用于男装的轮廓线和结构线，塑造男装刚毅、挺拔、利索的形象氛围。图7黑色风衣的前襟中饰以两排竖直线白色字书法即是这种典型的直线运用。

曾凤飞设计的第四届世界合唱比赛官方礼服唐装也采用书法元素。礼服共有白、黑、红三种颜色，整体采用了平衡稳重的花形设计。门襟两边和左右袋口都用银丝线绣着篆书“圣”字，左胸部分则专门绣有我国书法家陈羲明题写的像四方印章一般的“圣达威”标志。这样将书法艺术绣在唐装上的比赛礼服区别于在其他地方开展的合唱比赛礼服，体现出在中国开赛的地域特点，设计上则突出服装现代感和生活化，将传统唐装的连袖改为西装剪裁的装袖，面料则从普通唐装的丝绸、麻布改为了经过纳米技术处理的全棉面料，穿着更舒服、更方便打理[7](29)。

“生命的节奏是中国艺术境界的最后源泉”，[8](58)“宇宙生命是以一种最强烈的旋动来显示一种最幽深的玄冥；这种最幽深的玄冥处的最强烈的旋动，既不是西方文化中向外扩张的生命冲动，也不是一般理解的中国文化中的消极退让，而是一种向内或向纵深处的拓展；这种生命力不是表现为对外部世界的征服，而是表现为对内在意蕴的昭示，表现为造就‘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国’的境界。”[9](654)运用书法元素于服装设计就是要注意挖掘片段的书法所蕴含最内在的生命情调达到与服装形式和节奏上的浑然一体。“我们已见到了中国古代哲人是‘本能地找到了宇宙旋律的秘密’。而把这获得的至宝，渗透进我们的现实生活，使我们生活表现礼与乐里，创造社会的秩序与和谐。我们又把这旋律装饰到我们的日用器皿上，使形下之器启示着形上之道（即生命的旋律）。”[5](213)服装设计亦是如此。

不管是直接应用还是间接应用书法元素于服装设计，设计师都不能仅仅是照搬中国书法字帖，简单堆砌书法元素，缺少变化和创造。要将中国传统书画艺术与服装设计融为一体，既要对当前国际前沿服装时尚有一定的追踪和了解，又要有深厚中国传统文化的修养。这就要求设计师熟悉和了解中国书法文化、把握书法各种字体的特征和内在联系，了解书法名作背后的故事以及书家想要表达的思想情感等等，掌握不同书法作品所要表达的意境并结合自身设计理念加以选择应用。只有深入了解书法文化的精髓并精通服饰设计创新的规律，才能够设计出完美的书法元素服装作品，才能够使书法元素在服装设计中的运用不流于形式化、符号化和表象化，从而以在中国流传深远的书法元素来丰富现代服饰的层次与内涵。

图8⑦一组融入书法元素的服装设计

同时也要考虑到中国书法与时代审美的结合、中国书法与现代艺术的结合、中国书法与现代科技的结合、中国书法与市场需求的结合。在中国书法与时代审美、现代艺术结合方面，中国书法在时装的运用要展现中国传统文化在新时代的一个新运用，必须是现时代人们喜闻乐见的形式，而不是守旧不变、生硬照搬或简单堆砌的应用，一方面可以根据服装风格需要选取更符合现代大众祈福、励志需求的书法意象群，对鸿篇巨制的书法篇幅则根据现代人的审美情趣和服装风格进行删减、变通、更改，根据现代人的审美情趣对书法字体色彩上进行多元设计，不局限于黑色、灰色，而是更丰富灵活的字体与色彩。另一方面要善于结合和应用动漫艺术、电影艺术、陶瓷艺术、书画艺术、文学艺术等多元艺术手段和方式增加服装设计的多元立体内涵和美感效果，满足已经被多信息、多图像化麻木了的人们视觉和审美的高需求。从传统书法与现代科技结合来说，要充分运用三维人体扫描系统、服装造型外部廓型等新的技术方法和创新的印染技术、绣花技术等等，采用裁剪、叠合、解构、拼贴、重组等手段，优化书法表达的层次和效果，设计出既有民族特色又符合现代人穿着舒适度、合体度、时尚度的服装，以科技优化和多元化中国书法的传播和应用效果。从传统书法与市场需求结合来说，就是要根据人们的生活需求，以不同色彩的中国书法呈现在不同的载体上，不但在文化衫，还在其他衣服品类、衣服配饰、鞋帽箱包等应用中国书法元素，以人们喜闻乐见的方式设计出有中国文化底蕴又符合时尚审美趣味的服饰文化优品来！

图像、符号成为艺术家显示个人趣味、个人创想、个人风格和民族独创性的重要元素，也是最易让受众一眼识别和接受的元素，因此独特民族文化元素的应用能够突出地展现出服饰在全球多民族艺术氛围中的独特性，并以其对本土艺术文化的重组、再现而重新获得时代意义。在中国书法艺术和服装设计相互融合方面，从形式上看，书法艺术不仅仅局限于平面展示，而是以镂空、刺绣、拼贴等方式在服装设计之中转变为三维的、立体的、充满时代感的形象，既使得书法、绘画等艺术的视觉图像更加突出，又使得现代服装由于多元文化符号的运用更具备视觉冲击力，同时这些本土艺术所承载的故事、传说、吉祥寓意也增加服装表现的文化内涵和民族特性，这样现代服装设计不仅仅能够体现出时尚性和造型感，还更具民族区分性、独特性。这些运用中国书法元素的服装设计，不仅让人们直观地欣赏到该书法作品的形式审美和表达内涵，还让人们感受到书法创作者的精神境界，更带领人们进入到该书法作品产生的历史时代，还有由这个书法作品与服装设计两个文本，以及与其他诸如旗袍、盘扣、苗绣、结绳、中国结等由服装款式和服装制作工艺带来的不同形式美感之间的交互作用产生的综合美感体验。在这里造型、图案、纹饰、色彩、肌理、配饰等等表现形式就是一个个小文本，由设计师和制作艺人结合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和个性追求物化到服装之中，它们交相辉映构成一个完美的服装造型整体。这样服装设计带给人们的就是多元、交互作用的文化元素的视觉大餐和文化内涵互文性秘响旁通。这样的服装设计既提升了服装的整体文化内涵，又从另一个方面弘扬了中国本土文化，有助于增强本民族的文化认同感和提升国家的文化软实力！

注 释：

①图片来源于：谭燕玉Vivienne Tam纽约时装周2013秋冬系列图片来源于VOGUE时尚网。网址：http://shows.vogue.com.cn/Vivienne-Tam/2013-aw-RTW/hothit/ photo-393282.html#photo=393286。

②图片来源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2015年度大展Met Gala “中国：镜花水月（China: 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网址：http://www.metmuseum.org/exhibitions/ listings/2015/china-through-the-looking-glass/images。

③图片来源于：开罗歌剧院上演“中国风”，新华网，网 址：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9-02/06/ content_10773627.htm。

④图片来源于：山西模特大赛出现12岁小学生选手，网址：http://roll.sohu.com/20110818/n316685843.shtml中新社发，韦亮摄。

⑤图片来源于:“圣达威”曾凤飞2008春夏男装发布会，网 址：http://news.pop136.com/news/zixun/2009100812056.html。

⑥图6、图7来源于:“圣达威”曾凤飞07/08秋冬男装发布会，网址：http://eladies.sina.com.cn/fa/ p/2007/0320/1927414490.html新浪网伊人风采 摄影：王建庆。

⑦图片来源于:《一组融入书法元素的服装设计》清风斋主新浪博。网址：http://blog.sina.com.cn/s/ blog_4bd22eee010009ms.html(2007-04-18 20:15:33)。

[1]熊秉明.中国书法理论体系•封面题记[M].台湾:雄狮图书股份有限公司，2000.

[2]宗白华.中西画法所表现的空间意识.美学散步[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3]“毛泽东元素”再次融入薇薇安•谭（Vivienne Tam）时装设计.中国服装网[BE/OL]，http://news.efu.com.cn/newsview-279228-2.html.

[4]宗白华.论中西画法的渊源与基础.美学散步[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5]宗白华.〈论世说新语〉与晋人的美.艺境[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6]熊秉明.书法与人生的终极关怀.王冬龄主编.中国“现代书法”论文选[C].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4.

[7]唐装上绣篆书:世界合唱比赛官方礼服东方味十足.“中国纺织网” [BE/OL] http://info.texnet.com.cn/content/2006-07-07/75604.html， 2006-07-07.

[8]宗白华.中国艺术意境之诞生.美学散步[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9]汝信、王德胜.美学的历史——20世纪中国美学学术进程[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 徐英】

Inheritance·Intertextuality·Innovation——Chinese Calligraphy’s Application Thinking in Contemporary Fashion Design

LU Xingren
(College of Arts and Design , Wuhan Textile University, wuhan,Hubei 430073,China)

Calligraphy is China’s own art and Chinese calligraphy reflects specific line image, space rhythm, emotional atmosphere and the way of metaphysics and becomes the source of originality and inspiration of modern design.Modern fashion design deepens the sense of rhythm of fashion structure in the way of rhythmical space of calligraphy or expresses modern people’s specific aesthetic idea with specific space organization of calligraphy; application of beautiful life rhythm of calligraphy in modern Chinese clothes shows Chinese poetry and calligraphy, the charm of Chinese people and Chinese people’s historic inheritance to line and color application; calligraphy is applied in daily fashion design thanks to its further developed vitality and inherent life sentiment implied in calligraphy integrates with fashion element, which forms integration of calligraphy with fashion in structure and rhythm.Meanwhile, intertextuality of diversified and interactive cultural element.

Chinese character , Chinese calligraphy , fashion design , Intertextuality.

J292；J523

A

1672-9838（2016）02-060-07

2016-02-04

本文系2013年度第53批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资助《中国服装品牌创意美学研究》（2013M531242）阶段性成果。

陆兴忍(1975- )，女，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人，武汉纺织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副教授；东南大学艺术学院，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