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发展与地方经济增长之间的联动作用研究——基于浙江的经验证据

郑昭彦

(浙江旅游职业学院 酒店管理系,杭州 311231)



旅游发展与地方经济增长之间的联动作用研究
——基于浙江的经验证据

郑昭彦

(浙江旅游职业学院 酒店管理系,杭州 311231)

旅游业对地区经济的贡献已经成为地区制定经济发展政策的重要参考依据。对浙江省1991—2014年的旅游数据和地区经济数据进行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表明：浙江省旅游发展和地区经济增长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两者互相促进，共同发展。据此，继续推进浙江省旅游发展，实施倾向性政策，加大海外市场的拓展力度等是政策性建议与启示。

旅游发展；地区经济；联动作用；浙江省；Granger因果检验

一、引言

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一直备受政府、行业和学者的关注。旅游业的发展意义和重要作用早已被政府、学者所论述过。世界旅游组织UNWTO指出，在过去60年中旅游业已经成为全球经济中最大和增长最快的行业。据《2014年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显示，2014年全国实现旅游业总收入3.73万亿人民币，对GDP的综合贡献为6.61万亿元，占GDP总量的10.39%。旅游直接就业2 779.4万人，旅游直接和间接就业7 873万人，占全国就业总人口的10.19%。旅游业对国家或地区经济的贡献已经成为国家或地区制定经济发展政策的重要参考依据。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浙江省旅游业蓬勃发展，旅游总收入从1991年的29.2亿元增长到2014年的6 300.6亿元，由1991年相当于全省生产总值的2.7%提高到2014年的15.7%，服务业增加值由8.3%提高到32.8%。旅游业作为全省服务业的龙头产业和国民经济重要支柱产业的地位已经初步确定，旅游经济强省已经基本建成。从表象来看，旅游产业的确是浙江省地方经济发展的助推器。旅游发展和经济增长之间似乎是有某种联系，而国内外学者也从不同角度论证了这种联系。尽管如此，由于存在区域经济差异，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相互作用一直以来还是个备受争议的话题，到底是经济增长促进旅游增长，还是旅游拉动经济增长，国际上尚未有一致的结论。因此，本文以浙江省作为研究对象，研究其旅游发展和地方经济增长之间的联系，到底是旅游推动经济还是经济促进旅游，亦或者是两者互相推进。浙江省作为旅游强省，研究结果不仅为其他省份提供了参考借鉴意义，而且也为制定浙江省旅游发展规划提供了可参考的依据。

二、文献研究基础

采用时间序列数据分析是研究变量之间关系的重要路径。该方法也被众多国内外学者广泛应用于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的研究命题。

早在2002年国外学者就采用该方法研究西班牙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Balaguer, Cantavella-Jord，2002)。随后，学者们就此命题对不同国家或地区展开了研究，如Dritsakis(2004)、Narayan(2004)、Durbarry(2004)、Oh C(2005)、Kim H.(2006)、Katircioglu(2009)、Tang和Jang(2009)、Belloumi(2010)、Tang(2011)等分别就希腊、斐济、毛里求斯、韩国、中国台湾地区、马耳他、美国、突尼斯、马来西亚等国家或地区开展了研究。根据不同地区的实际情况，研究结论分为三种：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双向互为Granger因果、旅游发展是经济增长单向Granger原因、旅游发展不是经济增长单向Granger因果。

关于此命题的研究，国内研究也屡见不鲜，如和红和叶民强(2006)、杨勇(2006)、柳思维和吴忠才(2007)、贺小海和刘修岩(2007)、吴丽云、董锁成和杨国安(2010)等学者从国家层面进行了论证分析，还有一些学者从省域层面开展了研究，如邓祖涛和陆玉麒(2008)、张莎莎和陆迁(2010)、杨建春(2010)、戴魁早(2010)、把多勋和杨光(2013)等就湖北、陕西、贵州、桂林和甘肃等省市地区进行了研究。

综合来看，首先，从样本数据来看，国外学者的数据时间跨度有长达近50年，短则20多年，而国内学者的样本数据普遍在10年—20年。其次，从指标变量来看，国内学者选取变量较为单一，大多以GDP作为衡量经济增长的唯一指标，以旅游总收入或者国内旅游收入作为旅游发展的指标。无论是样本容量还是指标变量都会影响到计量检验分析结果的准确性。因此，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本文为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提供最新佐证。

三、计量方法、变量与数据

(一)计量方法

为了实证分析旅游产业与地方经济之间的关系，本文采用Engle-Granger两步协整检验法、Granger因果检验法和误差修正模型。

1.E-G协整检验法

假设地方经济指标变量用Yt表示，旅游经济指标变量分别用X1、X2…Xt表示，建立回归模型：

Yt=β0+β1X1+β2X2+…+βtXt+μt

对于上述模型，首先，模型中所有变量均是同阶单整序列，那么，才有可能是协整的；其次，采用最小二乘法OLS估计长期回归模型，用ADF检验残差序列是否平稳。

2.Granger因果检验法

Granger因果检验用来分析两个序列间的因果关系是否存在。Granger因果检验要求估计以下的回归模型：

在上述回归模型中，假设ε1t和ε2t是不相关的。变量X和Y之间存在三种关系：互为Granger因果关系、单向Granger因果关系和相互独立。

3.误差修正模型

协整分析描述的是变量间的长期均衡关系，而实际却是经济数据往往是“非均衡过程”产生的。因此，需要引入“误差修正”来表现变量的短期动态情况。而构建误差修正模型是需要建立在变量的协整关系上的，即只有当变量存在长期均衡关系，那么，才能引入误差修正项来建立误差修正模型。

假设变量Yt和Xt存在一阶分布滞后模型为：

Yt=β0+β1Xt+β2Xt-1+β3Xt-1+μt

通过整理可得误差修正模型，如下：

(二)变量

1.地方经济

地方经济指标主要采用两个变量：国内生产总值GDP、第三产业增加值。GDP是反映国家和地区经济实力的核心指标；第三产业增加值是反映第三产业发展的核心指标，旅游业作为第三产业，采用这一指标能够反映出地方旅游业在第三产业中的地位和作用。

2.旅游经济

旅游经济指标主要采用三个变量：旅游总收入、国内旅游收入和旅游外汇收入。旅游总收入代表了旅游产业总的发展情况，而国内旅游收入则是国内旅游发展情况的晴雨表，旅游外汇收入能很好地反映入境旅游的发展情况。通过这三个变量可以综合体现旅游业发展的整体情况。

(三)数据

本文以浙江省作为研究对象，样本涵盖了1991—2014年的旅游数据和经济数据，其中，旅游经济数据主要来源于各年的《浙江旅游年鉴》，地方经济数据来源于各年的《浙江省统计年鉴》。

为便于统计分析，旅游总收入、旅游外汇收入、国内旅游收入、第三产业增加值和国内生产总值分别命名为zsr、rjsr、gnsr、dscy和gdp。

(四)计量检验与实证分析

1.平稳性检验

原序列均为不平稳序列。为了消除异方差，使指标变量的经济意义更为显著，本文对原序列进行取对数处理,表示为l**。对序列的平稳性进行判定，即单位根检验，具体结果见表1。

表1　变量的平稳性检验结果

注：I(2)**表示原序列进行二阶差分

从表1可以看出，lzrs、lgnsr、lrjsr、ldscy和lgdp等五个序列的ADF值均大于1%临界值，p值大于0.05，为不平稳序列。将这五个对数序列进行二阶差分后，其ADF值均小于1%临界值且p值小于0.05，为平稳序列。lzrs、lgnsr、lrjsr、ldscy和lgdp均为二阶单整序列，满足E-G协整检验的前提。

2．协整检验分析

将旅游产业变量与地方经济变量的关系进行协整分析。首先，分别将ldscy、lgdp与lzsr、lgnsr、lrjsr采取普通最小二乘法进行分析，为了消除自相关性，特在方程中引入了AR(1)，分析结果如下：

ldscy=4.0722+2.427304lzsr-1.974825lgnsr+0.397913lrjsr+0.257767

(1)

(3.088631) (1.243193) (-1.14918) (1.768348) (1.077013)

R2=0.996427R2adjust=0.995633D.W.=1.856056F=1254.957

lgdp=6.284669+0.720372lzsr-0.448278lgnsr+0.453205lrjsr+0.355973

(2)

(5.551757) (0.419608) (-0.294371) (2.354289) (1.58371)

R2=0.996295R2adjust=0.995471D.W.=1.907109F=1209.957

其次，将方程(1)和方程(2)的残差序列命名为ecm1和ecm2，并对残差序列进行单位根检验，以检验其平稳性，结果见表2。

表2　残差序列平稳性检验结果

从表2可以看出，协整方程的残差序列在1%显著水平下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假设，这表明残差项是稳定的。由此可以认为，ldscy与lzsr、lgnsr、lrjsr，以及lgdp与lzsr、lgnsr、lrjs之间的协整关系是存在的，旅游发展与地方经济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3.Granger因果检验

通过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以检验旅游发展与地方经济之间是否存在依赖性。根据Granger因果检验法，“旅游发展”变量是否引起“地方经济发展”变量的问题，主要看过去的“旅游发展”变量能够在多大程度上解释“地方经济”变量，加入“旅游发展”变量的滞后值是否使解释程度提高。如果旅游发展与地方经济发展的相关系数具备显著性时，就可以说“地方经济发展是由旅游发展Granger引起的”。

根据AIC和SC最小值准则，通过建立VAR模型以确定旅游发展与地方经济发展之间的最优滞后阶数均为3。利用最优滞后阶数3对对数序列进行因果关系检验，检验结果见表3和表4。

从表3可以看出，在1%显著水平下ldscy与lzsr、lgnsr存在单向因果关系，表明第三产业的发展强有力地提高了旅游总收入和国内旅游收入；在5%显著水平下lzsr、lgnsr与ldscy之间存在因果关系，旅游总收入和国内旅游收入的提高可以推动第三产业的发展。综合来看，第三产业和旅游总收入、国内旅游收入之间互为Granger因果关系，由此说明，第三产业和旅游产业是互相促进、互相发展的，只是第三产业对旅游产业发展的推动作用更大。

表3　第三产业经济和旅游经济之间的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从表4可以看出，在1%显著水平下lgdp与lzsr、lgnsr之间存在单向因果关系，表明国民经济的发展有力地推动了国内旅游收入和旅游总收入的增加；在5%显著水平下lrjsr和lgdp之间存在单向因果关系，旅游外汇收入的增加促进了浙江省国民经济的发展。

从表3和表4可以看出，在5%显著水平下lgnsr和lzsr之间互为Granger因果关系，而lrjsr和lzsr、lgnsr之间存在单向因果关系。

表4　国民经济和旅游经济之间的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4.误差修正模型

以协整回归模型(1)和(2)的残差序列一阶滞后项座位误差修正项，建立误差修正模型：

ldscyt=2.8378lzsrt-2.56081gnsrt-0.0698lrjsrt+0.7763ldscyt-1-0.0353ecmt-1

(5.4711) (-5.7952) (-2.9199)(11.1914)(-0.3405)

R2=0.9993R2adjust=0.9991D.W.=1.484 (3)

lgdpt=3.311lzsrt-3.0086lgnsrt-0.1218lrjsrt+0.7877llgdpt-1-0.0284ecmt-1

(4.7764)(-5.1287) (-2.3799) (9.9876) (-0.2120)

R2=0.9987R2adjust=0.9983D.W.=1.679 (4)

模型(3)(4)表明，当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时，分别会以-0.0353、-0.0284的调整力度，调整至均衡状态。

四、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本文以浙江省1991—2014年的旅游经济数据和国民经济数据为研究基础，在对变量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的基础上，对浙江旅游发展与地区经济增长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和Granger因果关系进行检验分析，并对其短期波动进行误差修正分析，进而得出旅游发展与地区经济之间的关系。

1.浙江地方经济的增长是推动旅游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尤其对国内旅游发展而言更是如此。原因在于，浙江省具备雄厚的经济基础、完备的基础设施、丰富的旅游资源以及倾向性政策不断，这些都为旅游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客观条件；另外，浙江省处于经济发展的前沿，国民人均收入较高，旅游意识强烈，这从主观层面推动了旅游业的发展。归根结底，浙江省旅游经济的发展得益于地方经济的增长。

2.旅游经济的发展尤其是国内旅游经济，也拉动了浙江省第三产业的发展，但对国民经济增长的作用甚小；相反的，入境旅游的发展能够推动浙江省国民经济的增长。原因在于，如果把浙江省国民经济比作“一块蛋糕”，那么，发展国内旅游、增加国内旅游收入，并不会增加“这块蛋糕的总量”，而只是在各部门之间重新进行了分配；而发展入境旅游获取的是旅游客源国的财富，分得了其他国家国民经济“这块总蛋糕”中的一块，这能增加我国国民经济“蛋糕的总量”。这个结论与旅游经济理论的思路是一致的。

3.浙江省旅游经济发达，国内旅游和入境旅游是促进旅游经济发展的“两驾马车”，相较而言，国内旅游的表现地更为显著。这是符合浙江省旅游发展的实情的。从计量结果来看，旅游外汇收入是国内旅游收入的Granger因果关系，这说明入境旅游对国内旅游具有“示范作用”。

(二)政策建议

根据上述分析结果，本文的政策性建议和启示在于：

1.旅游发展和地方经济增长是长期均衡的关系。因此，一方面在今后需进一步推动浙江省旅游业的发展，夯实旅游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支柱产业地位，加大力度建设旅游经济强省；另一方面，政府在制定国民经济发展规划和产业发展规划时应注重调整产业结构，突出旅游业在转变地方经济结构中的重要作用。对于政府而言，密切关注旅游业和地方经济发展的联动关系，适时调整旅游和地方经济发展的策略，以促进两者协调发展。

2.在保证国内旅游重点发展的基础上，加大对入境旅游市场的挖掘。事实证明，发展入境旅游是促进国民经济增长的有效途径。浙江具备庞大海外客源市场的基础，“义乌优势”就是一个明证。今后的重点是如何将“义乌优势”转化为全省的旅游市场优势。因此，针对海外客源市场加大市场推广力度，开发适合海外客源市场的旅游产品，加强国际化的基础设施建设等来有效开拓海外旅游客源市场。

3.旅游业是一个敏感产业，任何环境、政策上的变动都会影响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旅游经济的短期波动是客观存在的，关键是如何尽可能地减少短期波动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政府在宏观政策层面引入对旅游发展的保障机制，以弱化旅游业对外界因素的敏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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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春江]

The Study on Linkage Effect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Economic Growth——Empirical Evidence from Zhejiang Province

ZHENG Zhao-yan

(Tourism College of Zhejiang,Department of Hotel Management,Hangzhou 311231,China)

The contribution of tourism to regional economy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reference for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policy. Through the 1991-2014 years of Zhejiang province tourism data and regional economic data for Granger causality test, the result shows that there is a long-term equilibrium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in Zhejiang Province. Therefore, promoting further the regional tourism development, implementing supportive policy and increasing the strength of overseas market development are proposals.

tourism development; regional economy; linkage effect; Zhejiang province; Granger causality test

2015-11-01

郑昭彦(1982-)，女，浙江浦江人，讲师，主要从事区域旅游经济研究。

旅游与酒店管理

F590.6;F590.8

A

1671-7112(2016)03-011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