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到书法家的快乐历程

阿娜尔古丽

景学勤

山东莱芜人，1940年出生，1958年参加工作，1962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6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连政治指导员、营政治教导员、团政治处主任、团参谋长，空降兵师副师长兼团长、师长。武汉军区空军副参谋长，广州军区空军副参谋长。1990年6月任空降兵第15军军长。1993年12月任空军副司令员。景学勤将军是中国共产党第十四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第七、九、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十届全国人大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委员。

当一排大雁飞过，在天空划过美丽的弧线，当然，最好是有两片美丽的羽毛飘下来。雁去雁归，人生如旅，那羽毛幻化成点点白帆，生成一道迷人的风景。我心胸深处荡漾的湖水温柔地溢进心房，我谛听到昔日的时钟正和大地浑厚的律动共鸣。往昔，只留下一片支离破碎的回忆。

奶奶

我的奶奶名叫苏庆玉，出生在清朝年间的一个中农家庭，在兄妹中排行第五，她聪明漂亮又很懂事，自然得到了苏家的宠爱。这样的姑娘天生不属于平庸和凡俗的人生，她可以成为豪华奢侈的富家太太，或者嫁给高官帮着丈夫发展壮大仕途。凡事并不如人愿，奶奶嫁给了贫民爷爷，这可是景家的福分，奶奶从此成了一个农妇。我长大后听村里的老人说：奶奶出嫁的场面非常热闹，花轿走在前面，后面的人抬着嫁妆，好不排场……

拜完天地，奶奶就成了景家媳妇。奶奶比爷爷大6岁，她像姐姐对弟弟一样深爱着忠厚善良的爷爷。奶奶嫁入景家不久就当了家。从朦胧的清晨，到夜色浓浓，她不停地劳作。再加上奶奶的蕙质兰心，她很快成为了村子里的顶尖人物。

奶奶每日除了做全家人的一日三餐，还为两个破衣烂衫的小叔子缝缝补补，两个小叔子很尊重这位嫂子，感激地说：“嫂子，你真手巧。”奶奶的心头莫名其妙感到一种幸福。可心里想：这两个小叔子会不会忘记大嫂对他们的恩情，会不会记着他们曾经对大嫂的无限依赖……随着时光的流逝，两个小叔子先后结婚成家。原本团结和谐的大家庭面临着分裂和瓦解，两个小叔子断然和大哥大嫂分了家。

爷爷、奶奶和二爷爷、三爷爷分家的时候，看着争论不休的二爷爷和三爷爷，奶奶对爷爷说：“把正房和偏房，还有这院子都给两个弟弟留下，我们只要打麦场的场院就行了。”爷爷说：“打麦场只是一片空地，连一堵墙也没有怎么住？”奶奶安静地看着爷爷说：“好男儿何患无家，你就听我的吧，把正房和偏房都给两个弟弟吧。”于是，爷爷和奶奶卷了简单的行李到了打麦场，把景家所有的家当留给了二爷爷和三爷爷。

爷爷和奶奶用土坯在打麦场上盖上了四合院，房子虽然结构简单，但是被奶奶收拾得异常温馨。这个简陋的土坯四合院就是爷爷和奶奶相亲相爱的世界，在这里没有伤害、没有猜忌、没有阴谋、没有流言蜚语，奶奶的眸子变得清澈如水，爷爷的笑声也变得越发明朗了。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家园。阳光永远明媚，百花四季旺盛。这人间的和睦真叫人向往，仅仅想象一下就已经使人热泪满盈。尽管孩子还没有出生，他们已经为自己设想了百年美景。

父亲在爷爷和奶奶的企盼中出生了。在当时，父亲是一位有抱负的青年，是个有原则的青年，是个正派的青年，是个有思想的青年，在那个年代，像父亲那样的年轻人真是凤毛麟角。他为人真挚，一生光明磊落。在奶奶的指导下，父亲十七岁投身革命，正值新四军南下，奶奶的四合院成了共产党的交通站。父亲成了交通员，后来成了交通工作站的站长。地下工作者经常到奶奶家落脚。奶奶为这些共产党做饭、放哨，奶奶还变卖了大量的嫁妆支持革命事业。

奶奶的事迹饱含着历史的积淀，背负着往日的心酸，从深远的历史背景中，从一个农民的妻子身上体现出中华民族的优秀品质，从而给后人以深刻的教育与启迪。尤其是，她老人家在解放战争的史料中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资料，甚至一生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但我相信，像奶奶这样伟大的普通女性在解放战争期间涌现出许多，她们机智、勇敢，但没有留下任何资料。关于中国共产党、交通站、八路军与敌、匪、特、顽的艰苦卓绝的斗争，关于革命英雄的事迹等等，在我的生命中占了很大的比重。那些振聋发聩的故事已经远去，缅怀峥嵘的昨日，不禁对于那些无名的勇敢女性肃然起敬，从而为她们所建的丰功伟绩赞叹不已。

上学

我的家在山东省莱芜市大王庄镇照嘴村。那里是山区，一年四季看到的只有满目青山。在我们村子里，祖辈里都没有文化人，村里都是农民，依靠种地为生。仿佛受苦是他们甘愿的。受苦的人在田地里劳作，脸上总是一副落寞的、忍耐的、宽容善待一切的和平与宁静。村子里的祖祖辈辈，全都以一个姿态重复做着一件事情，烈日寒风、酷暑严冬，他们弯着腰，垂着头，在脊梁上晒盐，在泥土里种汗，他们是土地的代言人。

奶奶发现我很聪明，是块材料，便对家里人说要让我去念书。爷爷问奶奶：“咱们村子里没有一个娃子念过书，人家还不是照样娶妻生子吗？念书有什么用。”奶奶知书达理，她吐语婉转又和善：“这就有些不对了，我们的孙子从眉宇上看就能知道他的将来，我们不送他上学，岂不是我们的过错，这样会断送孩子的前途。”爷爷不说话了，其实当时家里已经很穷了，奶奶支撑着这个局面，外人看来，我家过得还比较殷实。

说到我的家庭，就要说起我的母亲。她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贤德善良的人，她特别支持父亲革命，那时正值兵荒马乱的岁月，父亲投入到抗日的烽火中。那段日子是我们很艰难的日子，还不太记事的我就整天跟着母亲逃荒、钻山洞，比我小两岁的弟弟就在那时饿死在山洞里了。母亲是很可怜的一个女人，她裹了小脚，每天还要陪着父亲下地干活。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总是满面汗水地从田地里匆匆赶了回来，蓬松的头发上沾满青草。在父亲当地下交通员的时候，母亲担惊受怕。她常常和我的老伴、她的儿媳说起一件事。那就是在父亲当交通员的时候，有一位地下党的领导在我家四合院办公，那个领导好像叫崔成，他夜里点着煤油灯，正在写一份很重要的资料。就在这时，村里有人告密，敌人一脚踹开我家的门，母亲连忙把那位地下党领导扶到房梁上，把桌子上的本子和笔一股脑地揣在袄襟子下，因为那个时候妇女穿的都是大襟子袄，很肥大，即使揣了东西也看不出来。之后她看到地下的男人鞋一下慌了，着急地把小脚伸到那双鞋子中。敌人进来后，先是一阵查寻，没有什么结果，然后问母亲：“这屋里就是你一个人吗？”摇曳不定的灯光忽明忽暗地照着母亲的脸。母亲不慌不忙地回答：“既然你们都搜查过了，还问我干什么。”敌人说：“有人举报说你这里有一个重要的共党分子，你到底把他藏到哪里了？”母亲说：“谁陷害我们家的？我还说那人他们家私藏烟土，你相信吗？”敌人被母亲问得哑口无言，就急匆匆地走了。这是定格在母亲心中永恒的记忆，虽然经历了无数风雨侵蚀的岁月，也不退色。

我上学了，奶奶便用陪嫁的头巾为我缝了个小书包，把我送进了4里外的温家庄小学堂。早晨上学和晚上放学都得由家人接送，爷爷或奶奶就在半路上接送一下。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于是我的成绩在全班脱颖而出，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虽然孩子是天堂的花朵，还未染上尘埃，但是我从小就懂得勤奋学习。因为我的岁数小，在学校里又是外村的，同学们有些欺生。自从我考试连连取得第一名，老师开始保护我，本村的同学们也不敢欺负我这个外村的小学生了，他们渐渐改变了傲慢的态度，主动和我好了起来。4年小学结束后，我考入了离家10里多路的高小——止凤高小，在这所学校里读了5年级和6年级，两年来每个星期都要回家带饭，那个时候吃的是煎饼。因为煎饼只能放3天，爷爷给我送一个星期中后3天的口粮。我们在集市上见，爷爷捎带着赶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爷爷对我的爱尽管是那样粗犷，但也是一个男人发自内心的亲切关爱。

我高小毕业后考入了莱芜中学，也就是现在的莱芜市第一中学。全校只有我一个学生考上了中学，喜讯传遍了整个小山庄。考上中学，有喜有悲。喜的是，我获得了难得的继续学习机会；悲的是，家里根本拿不出每月仅仅8元钱的学杂费。父亲虽然在外工作，但当时干部实行供给制，没有工资，对我上中学确实爱莫能助。在这种情况下，家里人都不同意我上中学，我叔说：“小学毕业就行了，过春节能够写春联就可以了，找个大媳妇好好过日子是正经。”关键时刻，又是奶奶力排众议，最后定夺。她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孙子上学！”为了给我筹措学费，奶奶变卖了她所有的贵重嫁妆；雕花的檀木柜子、金银首饰、手镯花瓶等。我知道奶奶看着这些贵重的嫁妆廉价出售，心里一定很痛，这些嫁妆是她对娘家最后的守望、最后的缅怀。在中学念书的时候还有一件事让我很难忘记，那就是我写了一篇文章叫《不能半途而废》，刊发在《中学生》杂志上。从那以后我便频频发表文章，用稿费买些学习用品。

在初中3年的学习期间，我尝尽了人世间的苦难。在破窑洞中铺些草，晚上就睡在柴草上。渴了喝凉水，饿了吃两个窝头。现在回忆起来很费解，当时那样艰苦竟然没有感冒过一次。“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古人囊萤映雪、刺股悬梁的刻苦学习精神，激励我在学习上奋发图强。为了使自己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我几个月才回家一趟。每次回去，祖母都想方设法给我做些好吃的，希望我能长得更胖更壮。可她老人家，为了全家的生计，为了我的前途，却总是省吃俭用，不停地操劳奔忙，已渐渐衰老憔悴，饥瘦面黄。后来，爷爷给我讲，祖母病了，她仍然坚持不求医，不吃药，就是为了节省一点钱为我缴学费！我恳求祖母一定请医生看病、吃药……祖母仍然不肯，并且还批评爷爷多嘴，说她没有病，就是累一点不要紧……

给我记忆最深的是，我上学的时候，奶奶拖着病体，满脸憔悴地把我送出大门，残阳照耀着她老人家满头的白发，北风如疾芒一样穿越了她单薄的身体，几乎让奶奶趔趄了几下。她缓缓地抬起手臂，向我挥手。奶奶！您为什么要挥手？您的挥手让我的心底溅起了灼灼的泪花；您的挥手让您的孙子一生难忘。

为了给祖母治病，我自作主张不读高中。1958年初中毕业后，我报考了山东体育学院。因为上这个学校可以不交伙食费，每月还有16元1角的助学金……在运动会上100米赛我夺得了11秒7的好成绩。1958年的暑假，我带着录取通知书回家，念给祖母听，她老人家高兴得热泪盈眶。那天，祖母对我说：“要有出息，没有文化不行；待人处事，不讲信用不行；要干事业，不扎实不行。”这三句朴实无华的教诲，半个世纪以来，一直是我的座右铭，一直伴随着我成长。

在我读中学时，每次放假回家都有媒人上门提亲，女方要求见见我。家里的所有人见女方主动上门求亲，也愿意让我见见女方，但我就是不见。奶奶已经感觉到她的时日不多，她把家人叫到一起说：“学勤是我主张让他念书的，孩子还很争气，才有了今天的出息。我死后，你们必须让他念大学。他的婚姻也是一样的，我活着，我说了算，我一闭眼去了，就是他自己说了算。”现在想起来，觉得奶奶是何其聪明的女人，她老人家如彼岸的花朵，开在了人们不可触及的地方。她把一切都算计得清清楚楚，给了我选择婚姻的机会，也就给了我后半生的幸福，也给我铺设了一条不平凡的人生道路。就在1958年暑假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奶奶故去了。我哭得死去活来，奶奶的离去令我无法承受。可现实告诉我，为了回报奶奶的恩情，我应该更好地生活下去。逝去的奶奶并不希望看到我消极、颓废。于是，新学期开始，我在大学学习特别刻苦，成绩突出，尤其是语文和俄语更好些。我的语文老师叫姚南珠，个别找我做工作，说你的语文很好，将来毕业后留校教语文吧！俄语老师董长贵也找我谈话说，你的俄语学得好，毕业以后留校教俄语吧！

参军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有一批城市学生应征入伍，那时正赶上3年自然灾害。再加上台湾蒋介石叫嚣反攻大陆，各级政府和学校领导都非常重视征兵工作。

我是班里的团组织委员，团干部要带头参军。全班56名学生都报名了，唯独我一个人经过体检是一等身体，被海军部队选中，地点：青岛，理由是空降兵优先。当换上军装集中在济南珍珠泉大院（山东政府大院），陆军、海军、空军都陆续点完名，最后剩我一个人没有点名，这时有一名接兵干部过来问：“你是叫景学勤？”我回答：“是！”他说：“跟我走吧。”这位接兵干部叫吴京明，也是山东人，就是他将我的档案带在自己身边，回到部队，把我分到他们团，从此我就是一名空降兵的炮兵战士。

武汉的气温很高，除每天军事训练外，业余时间要去打猪草，生活很艰苦，北方去的学生兵多数吃不了这个苦，因为我从小在农村能吃苦，所以能适应当时的条件。由战士到班长，1964年参加全军军事大比武，我们班是尖兵班，我成为尖子个人，荣立三等功。以后（1965年）我提干了，先后任排长、连指导员、营指导员、团政治处主任、团参谋长、团长、副师长、师长、武汉军区空军副参谋长、军参谋长、军长、空军副司令。在五十年的军旅生涯中，我亲自参加和组织了军事大比武、各种大型军事演习、轮战训练、野外生存训练、自卫反击战、首都戒严、抗洪抢险救灾、支援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等大型活动。党把我这个普通的农村青年培养成部队的高级干部，我认识了大千世界，水流源在海，月落不离天，解放军这个大学校就是我的家，就是我的根，我的思想追求、成长、进步都是部队培养的，昔日一身军装绿，今朝万里夕阳红。我已古稀之年，但一定积极主动地发扬党的光荣传统，活到老，学到老，继续为党做工作。

我爱书法

书法艺术是中华民族文化之国粹，数千年一代代、一批批书法家们通过艰苦卓绝的奋斗和努力，使其不断发展、成熟和日臻完善。但是，千百年来书法的评判以及评判的标准几乎始终没有改变。至今，评判的标准还是很模糊，存在主观臆断的弊端。正因为这一点，致使许多学书法的人摸不着头脑，找不到方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埋没了我们许多书法人才。为什么说书法评判标准缺位的中国书坛会导致混乱呢？我们说，这是由书法的功能所决定的。书法的功能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体现于书法家本身的修身养性，即自我功能的；另一方面是体现在社会方面的求名趋利，即社会功能。书法评判标准的缺位，就意味着评判的多标准。书法评判的多标准，一旦受名利的驱使，其社会功能的影响那就打折扣了。这就预示着不同的人及人群可能去选择标准和自定标准。其结果是，无数个人就有了无数个标准。放之于社会必然纷纷扬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书法家们为了使自己说的“理”和“好”能被社会认可，获得较大较多的社会名利，他们会想法设法宣传、包装、炒作自己，就会动用心思，拿出手段争取政治经济等社会力量的支持，就会用心留意对付那些与自己争名争利的同行“冤家”。问题的严重性还远远不止于此。书法与名利挂钩后，书坛中的竞争也就开始了。书法家们也是人，他们要生活，要生存，也渴望成名成家。这一点本无可厚非，我们的社会应该给予书法家们理解和支持。

那么书法家的名利来自何处？其实还需勤书苦练。像我这原本就不会写毛笔字的人，过去在工作岗位上很难有练毛笔字的机会，只是空闲时用毛笔蘸着水写。退下来以后才进了老年大学学习书法。我学习书法有三个目的：第一，自练自乐；第二，自练健身；第三，自练会友。自己给自己规定，每日必须坚持两个小时。有时参加书画笔会，也是为了现场学习取经。经过十多年的练习，我对书法这门艺术很感兴趣。我认为兴趣是一切事物成功的基础，没有兴趣是干不成任何事情的。我的书法作品，被选入“百名将军书画集”、“将军诗书画大展作品集”、“二十世纪国际书法精作博览”等书画汇集，多次参加军内外展览并获奖。与著名画家张清智联袂创作的《中国古典诗词书画选》被全国侨联文化工作部、沂蒙老区济困助学基金会、中国华侨画院联合刊印成2001年挂历馈赠国内外友人；独立创作的书法作品与画家合作的书画作品有的被博物馆、纪念馆及著名收藏家收藏。我爱书法，我认为书就是写字，法就是法规，书法是不允许乱写乱画的，我一定按照标准规定认真地学习书法……

故居修建

我的家乡在莱芜市，2009年莱芜市举行了首届航空体育博览会，我应邀参加了这次活动。会后回到了久别的故居，看到当年我奶奶含辛茹苦修建的土坯四合院已经面目全非，基本上全倒塌了，不由得一阵心酸。我找到村领导协商，我的故居需要重新修建，自己投资，只需领导支持。修建的原因就是为了纪念我奶奶的辛勤劳动成果；同时，这个小四合院也是共产党抗日的主要交通站。今年，在故居基本修建完毕时我回家看了以后，赋诗一首：

缅怀祖母

我家小院祖母泪，

自建安居惠子孙。

德高情深恩莫忘，

报国兴家感乾坤。

诗的大意是：第一句：家中那个小院是奶奶含辛茹苦流着泪水煎熬度日的见证；第二句：省吃俭用的奶奶自建了这个十分简陋的家却让子孙后人享受安居栖身的福惠；第三句：奶奶高尚的品德、对这个家的深情大恩，后人永远不要忘记；第四句：奶奶精心培养儿孙报效祖国、振兴家族的精神和成就，让整个乾坤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