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旅游团“火烧车”悲剧原是“预谋杀人”

萧祷

国民党主席洪秀柱在9日表示，对于台湾观光业面临的大陆游客减少问题，大家都知道症结所在

历经检方53天的调查之后，9月10日，台湾检方终于确认“辽宁火烧车”事件中，司机苏明成系纵火自杀、全车“陪葬”。

据岛内媒体9月10日报道，大陆辽宁旅游团“火烧车”致26人死亡事件，火灾鉴定报告终于出炉。桃园地检署发布会上称，检方及消防认定司机苏明成灌醉自己，再以汽油纵火引发灾难。检方将把苏明成列为故意杀人罪被告，但因其已死，会以不起诉结案。

这一惨案，引发民众数次质疑，台当局也落得指责不断。如今，事件从“交通事故”升级为“预谋杀人”，不仅将增加家属情绪不满，对“5·20”后“坠崖式下坠”的台湾观光业，亦是雪上加霜。

真相终于大白

7月19日中午，辽宁大连24人旅游团搭乘“玫瑰石”通运游览车，准备赴台北桃园机场搭机返回大陆。

据监控显示，就在离机场仅剩不到3公里时，大巴车头开始冒烟，先撞向侧边护栏起火，又疑似因后车门卡到护栏，前门也起火。目击者表示，“没有看到有人逃出来。”

24名游客及台籍驾驶苏明成、导游郑焜文共计26人命丧火窟。多人堆栈在安全门及过道上，惨不忍睹。火势扑灭后，警方和消防员们在逃生门口看见9具焦尸，证明当时有人极力想打开门，却仍不幸被烧死。

1.9月12日，2万观光业从业人员走上街头，要求“求生存、有工作、能温饱”，传达“活不下去”的痛苦心声（REUTERS图）

“去台湾观光是母亲一直以来的梦想，但现在她回不去了。”53岁的团员密桂香是此次事故不幸罹难者之一，她的儿子回忆道，密桂香今年7月份和三四个朋友一起在大连报名旅行团。可当他的儿子看到台湾的现场照片里，自己的母亲蜷缩在大巴过道，被火烧得黢黑，没了呼吸时，他悲痛不已，称实在无法想象亲人拍门求救却无人来助的画面。

据此，经检警和消防人员前往现场进行采证和鉴识，勘验发现车辆左后侧的逃生门完全打不开。原来这道逃生门上被多加了一个栓子，必须得用螺丝起子往上顶才有办法开启，而正是这道阻碍，阻挡了乘客的逃生之路。

由于游览车上除了前后门之外，另外还有4个逃生窗、左后方的逃生门和车顶的逃生窗，车内也有灭火器，人们怀疑是乘客面临火势延烧太快而一时慌了手脚，导致悲剧发生。

但事实也许并非如此，可据办案人员称，这件灾难因全车罹难，缺目击证人，高速公路沿途的监视器也没拍到车内情形，只能靠查出的片段拼凑案情，检方及警方坦承，真相可能只可还原八成，无法百分之百还原。

后来，消防部门确定驾驶舱为起火点，而在驾驶座旁过道的二处阶梯都采集到汽油，鉴识人员也找不到电线短路走火特有的熔珠现象，几近排除电线走火意外;而此时，检方在游览车驾驶座舱、行李箱发现5个融胶容器，且全部都有汽油反应;再加上苏明成遗体体内酒测值达1.075毫克，几达烂醉程度。

至此，检方认为这几件事对厘清案情有决定性的影响，全案指向司机苏明成引汽油自杀，还拒开前后门，让全车无法逃生。

但对于这种可能，苏明成的父亲和妻子却表示，苏明成有3个孩子，正打算跑完这趟就换工作，不可能有轻生念头。

案情一度陷入胶着。

2.7月19日，桃园机场附近，调查人员对事故车辆进行检查（@视觉中国）

后来，台湾检方调阅苏明成与家人双向通话记录，发现案发前3天，苏明成与家人通话异常密集。7月17日妻女3人和外甥共有23通电话往来，包括19日案发上午也打了6通电话。

而苏明成姐姐手机简讯则“一片空白”，但记录却显示他曾经传讯给弟弟，刑事局还原简讯内容，其姐姐称要苏明成“千万不要想不开”，强调他上有老下有小，“不要让他们抬不起头来。如果这样做，会让我们都没脸见人。”

而在案发后2小时、苏明成身亡后的14点59分，检方发现其手机里竟有和姐姐184秒的通话。检方调查发现是其姐误拨苏的手机转进语音信箱却未挂断，清楚录下了苏妻、苏姐和苏父谈论苏明成因司法判决、工作不顺和心情低落意图轻生。

检方指出，录音简讯一出，才突破苏家人心防，家属接获死亡证明书确认其为“自杀”后，称苏疑有忧郁症，但因未强制就医酿此憾事。

至此，真相终于大白。

“人都淹死了，才丢救生圈”

曾与苏明成共事的导游向媒体曝料说，两年前曾与其共事，当时他的名字叫做“苏忠华”，个性孤僻，都是独自在车上吃饭。而在2014年郑捷犯下北捷杀人案后，苏明成曾说，“我要学郑捷杀几个人，或是开游览车去撞。”

大家虽然感到讶异，但认为是玩笑话，也没放在心上。

而据岛内媒体报道，2013年10月11日，苏明成与女导游合作，搭载陆客团至花莲旅游。苏假称帮忙影印歌词，将女导游骗到房内性侵。今年6月24日，他被判5年徒刑。

苏明成在宣判前一周请假，直到7月10日才回公司上班，7月12日的辽宁游客团是他被判刑后第一次出团。

据知，苏与同事相处不算融洽，个性孤僻，此次是和导游郑焜文首度合作，8天7夜难免有磨擦。他也和公司因工资太低有过争执，家属曾说，苏月薪1万8000多元（新台币，下同）、带团每天300元津贴，购物抽2%，每月约3万余元，不够养家。

苏明成显然没有听从任何人的忠告，而纵火轻生。

至此，桃园地检署侦查终结。

针对此事，台湾领导人蔡英文称，经过检调单位一个多月的努力，辽宁旅游团火烧车的真相逐渐水落石出。对于驾驶员轻生并连累25条宝贵生命的悲剧，“我感到非常沉痛。我要再一次向罹难的中国大陆朋友表示哀悼。我们一定会保持对家属的关怀，并且提供必要的协助。台湾人的同理心，在这个时候应该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

对此，罹难者家属却很难接受，也对之前664万新台币的和解金表示并不满意，更重要的是部分罹难者家属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出质疑，性侵嫌犯还能开游览车载客，这应是管理体制有漏洞、监管不足造成的人祸，台相关部门难辞其咎。

“把责任全推给司机一个人，台当局太不负责任了。大陆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台当局领导人说要关怀，怎么关怀？”有家属称。

因此事同样对台当局提出质疑的还有观光业。

9月12日，2万名来自台东、花莲、高雄、嘉义、南投等各地的旅馆、旅行、游览车、导游等11个相关产业的从业人员，在“百万观光产业自救会”的号召下走上街头，要求“求生存、有工作、能温饱”，传达“活不下去”的痛苦心声。

这是观光产业第一次走上街头，他们称同时要将陈情书送进“总统府”。

事实上，陆客缩减早从去年年底就有迹象，但在此次7.19火烧车重大事故爆发后再遭重击。

移民署统计，8月份大陆团客来台人次，较去年同期大幅减少55%，甚至连自由行旅客也较去年同期减少16%，大陆观光客来台，总体较去年同期衰退39%。

据称，现在九成导游已放无薪假、九成游览车已被闲置。据“立法院”估计，年底前陆客可能减少65万，观光局则预估陆客来台观光外汇收入将较去年大减360亿。

对观光业受重击一事，“行政院长”林全曾在9月9日同意“交通部”提出的4大因应策略，包括提供观光产业新台币300亿元优惠贷款。

对此纾困方案，岛内网民一针见血痛批蔡当局的方案即“给钱就是了，别来烦我”。台湾旅游业者称此招为“人都淹死了，才丢救生圈”。

而国民党主席洪秀柱则在9日表示，对于台湾观光业面临的大陆游客减少问题，大家都知道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