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带着芭蕉叶香味的幸福
2016-09-18盒饭君
盒饭君
妈妈去世后,我每个月都会回家,陪爸爸散心聊天。
昨天端午,回家,晚饭的餐桌上只有小小一盘粽子,很小一盘。大抵是在外面买的一个小粽子分成的小片,让我不禁想起以前。
我妈是个勤劳而“无所不能”的女人。说无所不能有点夸张,只是她走后,她会的东西,感觉没人会了似的,比如包粽子。
端午之前妈妈就要开始包粽子。乡下老家的厨房里,妈妈早就招呼我去村子前面的芭蕉树上割几片完整的新鲜芭蕉叶。叶片太老的,不好,而且也容易顺着叶脉的位置破裂。
割了芭蕉叶,我一般都是小跑着回家。绕过大院子,从右边的小路,穿过小片竹林就是我的家。回去时,妈妈已经烧上一大锅热水,把从草垛上拔下的去年刚收割的水稻谷草洗净,然后丢锅里煮了起来。
还有一些洗净的谷草结成长绳。用芭蕉叶开始装塞前一晚已经泡好的糯米。芭蕉叶长,一端折叠,用谷草拴起来,然后塞满米之后,谷草绳跟着缠绕。装满之后,另外一端会用一小片芭蕉叶扣住,最后封死,就完成了一根长条状的粽子。
大抵是经过了饥饿的年代,妈妈做的饭菜常常都特别“壮实”。比如她切的肉,都会比较大块,她做的粽子当然也会比较大根。因为太粗,三两下煮不熟,包好粽子的那天晚上,厨房的火是不会断的,一直要煮到深夜。
现在想想,妈妈揭开锅盖的刹那是美好的。水汽缭绕,瞬间铺满了整个厨房。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山间的晨雾一样。
粽子好了,妈妈就把包粽子的谷草拆下,分割长条状的粽子。经过几个小时的熬煮,锅里的水已经是谷草和芭蕉叶混合的香味。那是一种原始的自然的清香。剥开芭蕉叶,里面的糯米表皮也被芭蕉叶染了淡淡的绿色。
家里是不流行包元宝粽的,也就是现在流行的三角状的粽子。后来老家这边开始流行种吃竹笋的那种竹子,才开始有那种巴掌大小的竹叶,偶尔妈妈也会露一手,给我包个元宝粽。元宝粽对我的吸引力,是它造型的特别。第一次见到元宝粽的时候,我满是欢喜,之后也便失去了兴致。
妈妈包的粽子一家人根本吃不过来,常常还会给亲邻朋友送去。她是个热心的女人,喜欢把自己做的东西送给亲朋。比如五姨妈来家里玩,会给五姨妈粽子,或者舅舅,或者其他人。
爸爸特别爱吃长长的粽子两端的那两片。他说特别软糯。我和他还会抢着夹那两片。吃粽子两端的那两片,是跟着爸爸学会的,吃花生吃最小颗的,也是跟他学的。爸爸说,小颗的花生比较香。
现在回想起来,那已经是一二十年前的事了。妈妈也去世五年了。
到后来,我也不太爱吃粽子了。现在人都觉得粽子不容易消化,也就端午节当天吃吃粽子,仅仅当作仪式化的习俗在遵守。
于我,吃粽子似乎不像习俗,更是年少时的参与感。最怀念的,还是妈妈揭开锅盖,拿出第一个粽子时的欢呼雀跃感。
【素材运用】端午节,吃着母亲亲手包的特别的粽子,对于自己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传统节日的仪式,更是一份亲情的回味。青青的粽叶,淡淡的清香,伴随着亲情的暖意,久久飘荡。这种温馨,就像一米春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我们记忆的心房,历久弥珍——这就是乡愁啊。
【适用话题】乡愁;怀念;母爱;传统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