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最后一位进士 汪春源：公车上书第一人

作者||江桐

台湾最后一位进士汪春源：公车上书第一人

作者||江桐

◎ 编者按

科举制度是中国古代隋唐以来通过考试选拔官吏的一种制度。中国科举制度历史悠久、影响深远。它对儒家文化和古代教育的发展，对于中华文明的发展和传播，乃至对国家的统一、社会的稳定、各民族的团结和融合，都产生过积极的作用。

宋元时期起，在台湾早起开发的过程中，中华文化传统已随着大陆垦民传入台湾。明郑时期，儒学文化在台落地生根，科举制度也传至台湾，初具雏形。清廷统一台湾后，在台湾全面推行科举制度，与大陆科举考试一体筹划，并对台湾考生实行一定的优惠政策，促进了中华文化在台湾的传播和普及，也使台湾人才辈出、社会日益进步。自清康熙三十三年（公元1694）陈梦球蟾宫折桂，至光绪二十九年（公元1903）汪春源得中进士，在210年间共涌现台湾文进士33名。这些进士青史留名，激励后人。

为使更多的人了解这一段历史，自本期起，本刊将陆续刊登这33位进士的事迹，以飨读者。

汪春源(1869-1923)，字杏泉，又字少羲。晚年自署柳塘，祖籍厦门，台南安平人。父亲汪翁牛，母亲吴氏凤。光绪二十九年（公元1903年）癸卯科三甲第120名，台湾历史上的最后一位进士。

1882年，汪春源13岁时考中秀才，并得到知县祁征祥的栽培，台南市志卷七“祁征祥”条有：“光绪八年，作宰台湾，得汪春源、陈润黄二茂才，即选入衙署，聘幕友李占五教之，后陈不寿，汪终成进士。”

汪春源的才华也得到时任台湾布政史、后任台湾巡抚的唐景崧的欣赏。为开发台湾，需选拔培养俊杰士子，1886年，汪春源由唐景崧选入海东书院，和爱国诗人丘逢甲、许南英(现代著名作家许地山之父)等人同窗攻读，并一同加入海东吟社把酒赋诗，这一年他才17岁。1888年，他和丘逢甲到福州赶举，同榜高中。

汪春源

公车上书第一人

1895年，25岁的汪春源赴京赶考。然清政府甲午战败，清朝特命全权代表李鸿章在日本马关春帆楼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被迫割让台湾议和，史称“乙未割台”。凶耗传来时，举国震惊，全国各阶层对此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4月28日，汪春源、嘉义县举人罗秀蕙、淡水县举人黄宗鼎联合任户部主事的台湾进士叶题雁、翰林院庶吉士李清琦等，联名向都察院上书，强调台湾为东南门户，“无台地则不特沿海七省岌岌可危，即京畿亦不能高枕”。割让宝岛，台民“如赤子之失慈母，悲惨曷及……台民终不免一死，然死有隐痛”。他们发出400万台湾同胞誓死抗日、保家卫国的心声：“与其生为降虏，不如死为义民。”

这份奏书震动了维新派领袖康有为，正是台湾举人的言论，开启了历史上影响深远的“公车上书”事件。汪春源作为台湾举人，参与“五人上书”，力争不可；不久又参加了康有为的“公车上书”。

“五人上书”雕塑

因汪春源是最早参与上书反对的，且他在历史关头的特殊作用，著有《台湾三部曲》、对台湾近代史深有研究的阎延文博士认为，汪春源堪称“公车上书第一人”；另外，汪春源又恰是台湾历史上的最后一名进士。在中国近代史上的重要时刻，汪春源集“第一”和“最后”两者于一身，成为有独特纪念意义的人物。

兼具诗人书法家双重身份

据连横先生《台湾通史·丘逢甲列传》载：“灌阳唐景崧以翰林分巡台湾道，方奖掖风雅，岁试文生，拔其尤者读书海东书院，厚给膏火，延进士施士洁主讲。于是逢甲与新竹郑鹏云，安平汪春源、叶郑兰肄业其中。”那段时日，唐景崧布政使常邀丘逢甲、汪春源等至，时以文酒相醉，台湾诗学为之一兴。

日据台湾后，台湾文学出现一些特殊现象。一是有关郑成功的咏史抒怀作品大量出现，文人们借郑成功事迹，以浇心中块垒。厦门鼓浪屿、台南延平郡王祠等郑氏遗迹成为争相抒咏的对象。二是海峡两岸的相互眺望。留台者站在台湾西海岸眺望大陆，抒发他们对祖国的向往和期待；内渡的台湾文人站在福建东海岸眺望台湾，有时在梦中也回到了鲲身鹿耳。有的内渡者为着一片乡情，设法将台湾的景物“搬”到海峡这边来。林尔嘉在鼓浪屿仿台北板桥林家园林兴筑“菽庄花园”，创立“菽庄吟社”，邀请施士洁、汪春源、许南英等内渡诗人以及陈衍等福建名士，在园内流连唱酬。

汪春源善书法，他与恩师施士洁、同门许南英均列台湾著名书法家之列。著作有《柳塘诗文集》。

拒做亡国奴举家内渡大陆

台湾被割让后，汪春源拒做亡国奴，举家内渡大陆。个人命运，也在家国动荡中，从此坎坷起来。

1898年，汪春源再次赴京，参加会试，本可在1901年列名进士，却遇上庚子事变，北京贡院被烧。1903年，汪春源终于名列三甲第120名进士。此时，台湾已陷落8年，清政府怕激怒日本殖民者，不让台湾举人将籍贯填写为台湾。但汪春源仍然将籍贯填写为“台湾省安平县”。也正是因此，他成为台湾历史上的最后一位进士。

在动荡不安的晚清历史环境中，历史留给汪春源报效国家的时间并不多。中进士后，汪春源到江西任考官，主持乡试。此后，汪春源任江西宜春、安仁、安义等县知县，为政期间政绩显著。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汪春源回福建，定居在厦门鼓浪屿及漳州两地，以教书为业。1923年，汪春源病逝，葬在今漳州龙海九湖镇林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