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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殇

2016-09-14王立红

小说月刊 2016年9期
关键词:绿衫浊酒笛声

王立红

月色溶溶。

菊园沐浴在月光中。

嫩英细蕊,黄花争吐,幽香盈满袖。

铮铮之声,恰似天籁,巍巍乎高山,洋洋乎流水,琴声清亮,笛声悠扬,却隐藏不住铿锵之声。

曲罢。静寂。

“几时走?”兰儿轻启朱唇。

“明天。”秋满堂将兰儿拉进怀里,“安禄山起兵叛乱,我是大唐的男儿,怎忍心见山河破碎,百姓罹难!”

“我知道。”兰儿用纤纤手指轻掩他的唇。

“回来!”兰儿眼含热泪,把酒斟满,秋满堂一饮而尽。

八年后。荥阳。

战马嘶鸣,军旗猎猎。

“史思明,投降吧!你已山穷水尽了!”

“秋满堂,该投降的是你!押上来!”

随着史思明的狂笑,一绿衫女子被押了上来。

“兰儿——”秋满堂惊呆了。

“秋满堂,你八年音信杳无,你的女人千里迢迢来找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你忍心让她为你送命吗?”

“兰儿——”秋满堂目眦欲裂,心痛如绞。

夕阳如血。

秋满堂抽出竹笛,一曲高山流水骤然响起。

四目相对,兰儿含笑点头。

“将军,知你平安,我愿足矣!”兰儿一头撞向刀锋。

“兰儿——”秋满堂一声长啸,战马跃起,直冲入敌营。

史思明溃败。

“都说你投降了,我不信,我死,大唐就会信你了。”兰儿含笑闭上了眼睛。

望向长安,秋满堂脱下战袍,解下佩剑。

秋满堂带着兰儿的灵柩回到了菊园。

秋风起,秋草黄。菊花香里,一抔黄土,一壶浊酒。

笛声残,琴已断。只有相思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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