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高原高寒草甸光能利用效率对短期模拟增温的响应

周　楠，付　刚，孙　维，李少伟，沈振西*，何永涛，张宪洲，王江伟（.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生态系统网络观测与模拟重点实验室，拉萨高原生态系统研究站，北京000；2.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00049）

藏北高原高寒草甸光能利用效率对短期模拟增温的响应

周楠1，2，付刚1，孙维1，李少伟1，沈振西1*，何永涛1，张宪洲1，王江伟1，2
（1.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生态系统网络观测与模拟重点实验室，拉萨高原生态系统研究站，北京100101；2.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100049）

光能利用效率（light use efficiency，LUE）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生理生态指标。定量化不同时空尺度上的LUE对研究全球碳循环和气候变化有重要的指示作用。为了评估LUE对气候变暖的短期响应，2013年6月底在藏北高原一个高寒草甸布设了模拟增温实验，采用开顶式气室提高环境温度。通过控制开顶式气室的开口大小实现两个幅度的增温，开口直径分别为0.60和1.00 m。基于MODIS算法，利用观测的日最小空气温度和白天的平均饱和水汽压差模拟了2013年7-9月的各个处理的LUE。结果表明，开口直径0.60和1.00 m的开顶式气室分别显著增加了0.60和0.20 kPa的2013年7-9月份平均的饱和水汽压差。开口直径0.60 m的开顶式气室显著增加了0.66℃的2013年7-9月份平均的日最低空气温度，而开口直径1.00 m的开顶式气室则非显著增加了0.25℃的2013年7-9月份的日最低空气温度。开口直径0.60和1.00 m的开顶式气室分别显著减少了约12.9%（即0.06 g C/MJ）和3.1%（即0.01 g C/MJ）的2013年7-9月份平均的LUE。因此，气候变暖将可能会减少藏北高原高寒草甸的光能利用效率，且可能会随着增温幅度的增大LUE的减少幅度增大。

高寒草甸；光能利用率；模拟增温；藏北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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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付刚，孙维，李少伟，沈振西，何永涛，张宪洲，王江伟.藏北高原高寒草甸光能利用效率对短期模拟增温的响应.草业学报，2016，25（2）：251-257.

ZHOU Nan，FU Gang，SUN Wei，LI Shao-Wei，SHEN Zhen-Xi，HE Yong-Tao，ZHANG Xian-Zhou，WANG Jiang-Wei.Initial response of light use efficiency to experimental warming in an alpine meadow in the Northern Tibetan Plateau.Acta Prataculturae Sinica，2016，25（2）：251-257.

光能利用效率（light use efficiency，LUE）是指植被初级生产力和植被冠层吸收的光合有效辐射的比值，它能够量化植被利用光能的能力大小［1］。在进行空间尺度转换时，LUE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生理生态变量。量化植被初级生产力是量化全球碳循环过程中一个重要的难点，而光能利用效率直接影响着植被初级生产力［2］。因此，量化光能利用效率对全球碳循环和气候变化研究有显著的促进作用［3-4］。

在过去几十年中，青藏高原经历了明显的温度升高，并且变暖趋势显著高于全球平均水平［5-7］。青藏高原是全球气候变化最为敏感的地区之一［7-9］，而且由气候变化引起的高原环境的变化对其周围地区将会造成重大影响［10］。青藏高原孕育了多种高寒生态系统，如高寒草甸、高寒草原等，这些生态系统是全球高寒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7，11］。由于低温，青藏高原上的高寒生态系统往往积累了大量的碳，在气候变暖的背景下这些碳很可能会大量排放到大气中，进一步加剧气候变暖，这表明青藏高原高寒生态系统在区域甚至全球碳平衡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研究青藏高原高寒生态系统与全球气候变化的相互关系具有重大意义。

虽然在青藏高原上已经开展了植物生理参数（如净光合速率等）对模拟增温的响应，但是有关光能利用效率如何响应模拟增温的研究还未见报道［8］。研究表明，增温幅度与生态系统碳和氮循环过程中的多个关键通量无关［9，12-13］。尽管如此，光能利用效率对模拟增温的响应是否与增温幅度有关还有待研究。因此，有必要开展气候变暖是如何影响青藏高原高寒生态系统光能利用效率的相关研究。基于此，本研究在藏北高原一个高寒草甸生态系统，采用两种开口大小（0.60和1.00m）的开顶式气室（OTC）模拟了2013年7-9月的两个增温幅度的温度升高对光能利用效率的影响。

1　材料与方法

1.1研究地概况和实验设计

研究区位于中国西藏自治区当雄草原观测站（30°30′N，91°04′E）。年均温1.3℃，最低月均温在1月（-10.4℃），最高月均温在7月（10.7℃）［14］。年均降水量约476.8mm，其中80%集中在生长季节的6-8月份［15］。土壤类型为高寒草甸土，土层厚度为0.5～0.7m［16］。植被类型属于高寒嵩草草甸植被，建群种主要有高山嵩草（Kobresia parva）、丝颖针茅（Stipa capillacea）、窄叶苔草（Carex monti-severestii）等。

2013年6月底选择典型代表区域（即物种组成和群落盖度等都能够代表周围状态的区域），建立了模拟增温实验样地。在样地内，随机布设了两种不同开口大小的开顶式气室（开口为1.00 m的标记为OTC1，开口为0.60 m的标记为OTC2），并建立了对照样方，每个处理3个重复，样方间的距离约为3 m，开顶式气室的底部直径1.45 m，高度0.80 m（图1）。

1.2微气候数据

在整个研究期间（2013年7-9月），采用微气候观测系统（HOBO weather station，Onset Computer Corporation，USA）连续测量了所有处理的0.15 m高度的空气温度（air temperature，Ta）和相对湿度（relative humidity，RH）。

饱和水汽压差（vapor pressure deficit，VPD）是饱和水汽压和实际水汽压的差值，而实际水汽压是饱和水汽压和相对湿度的乘积［17］。饱和水汽压通过下式计算得到：

1.3光能利用效率算法

本研究采用中分辨率成像光谱仪（moderate resolution imaging spectroradiometer，MODIS）光能利用效率算法，详细的有关MODIS光能利用效率的算法可以参考付刚等［18］和Fu等［19］。在MODIS算法中，如下式所示，光能利用效率通过温度胁迫系数（Tscalar）、水分胁迫系数（Wscalar）和最大光能利用效率（LUEmax）3个因子的乘积得到。

参照我们之前的相关研究［17］，在本研究中LUEmax取0.81 g C/MJ。利用日最低空气温度（daily minimum air temperature，T）和白天的平均饱和水汽差计算得到T和W［19］。

aminscalarscalar

空白对照，开口直径为1.00和0.60 m的光能利用效率分别标记为LUEC，LUEOTC1和LUEOTC2。

采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模拟增温和观测日期及其交互作用对LUE，Tamin，VPD，Tscalar和Wscalar的影响。如果模拟增温效果显著（即P＜0.05），则采用Student-Newman-Keuls进行空白对照、OTC1和OTC2间的LUE，Tamin，VPD，Tscalar和Wscalar的多重比较。所有的统计分析采用SPSS 16.0完成。

图1　开顶式气室示意图Fig.1　Sketch map of open top chamber

2　结果与分析

2.1模拟增温对Tamin、VPD、Tscalar和Wscalar的影响

模拟增温和观测日期对7-9月份平均的Tamin、VPD、Tscalar和Wscalar都有显著影响，且交互作用对7-9月份平均的VPD和Wscalar影响显著（表1）。多重比较分析结果表明，OTC2显著增加了0.66℃的7-9月份的平均的Tamin；而OTC1仅仅增加了0.25℃的7-9月份的平均的Tamin，且没有达到统计显著水平。开口为0.60 m的OTC（即OTC2）显著增加了5.4%的7-9月份的平均的Tscalar；而OTC1仅仅增加了2.0%的7-9月份的平均的Tscalar，且没有达到统计显著水平。开口为1.00 m的OTC（即OTC1）和OTC2分别显著增加了0.20和0.60 kPa的7-9月份的白天的平均VPD；分别显著减少了5.5%和18.2%的7-9月份的平均的Wscalar。开口为0.60 m的OTC（即OTC2）7-9月份的平均的Tamin、VPD和Tscalar都分别显著大于OTC1的，而OTC2的7-9月份的平均的Wscalar显著小于OTC1的。这些结果表明，较高的温度增加会导致较高的干旱。

与空白对照相比，OTC1和OTC2没有显著降低21和12 d的Tamin。

3个处理间的Tamin、VPD、Tscalar和Wscalar都分别表现出了相似的时间变化（图2，图3）。

2.2模拟增温对光能利用效率的影响

2．1 TSH筛查结果百分位统计及确诊情况 209 534份新生儿血片TSH值呈偏态分布，共确诊CH及高TSH血症107例，TSH水平中位数为3．16mU／L，95%、99%分位数值分别为6．37mU／L 和9．63 mU／L。TSH频数分布结果见表1。

模拟增温和观测日期及其交互作用对7-9月份平均的LUE都有显著影响（表1）。多重比较分析结果表明，与空白对照相比，OTC1和OTC2分别显著（P＜0.05）减少了3.1%（即0.01 g C/MJ）和12.9%（即0.06 g C/MJ）的7-9月份的平均的LUE，且7-9月份平均的LUEOTC2显著（P＜0.05）小于7-9月份平均的LUEOTC1。3个处理间的光能利用效率表现出了相似的时间变化（图3）。

2.3两种不同开口大小的OTC引起的Tamin、VPD和LUE的变化间的关系

开口为1.00 m的OTC（即OTC1）引起的Tamin、VPD和LUE的变化与OTC2引起的Tamin、VPD和LUE的变化显著正相关（图4）。开口为0.60 m的OTC（即OTC2）引起的Tamin和VPD的增加幅度以及LUE的降低幅度都分别显著（P＜0.05）大于OTC1引起的。

表1　日最低气温、白天的平均饱和水汽压差、温度胁迫系数、水分胁迫系数和光能利用效率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Table1　Results of repeated-measures ANOVA indicating F values for the responses of daily minimum air temperature （Tamin），daytime mean vapor pressure deficit（VPD），temperature attenuation scalar（Tscalar），water attenuation scalar（Wscalar）and light use efficiency（LUE）to the main and interactive effects of experimental warming（W）and measuring dates（D）

图2　2013年的日最低空气温度和白天的饱和水汽压差的时间变化Fig.2　Temporal change of（a）daily minimum air temperature（Tamin）and（b）daytime average vapor pressure deficit（VPD）in 2013

图3　2013年的温度胁迫系数、水分胁迫系数和光能利用效率的时间变化Fig.3　Temporal change of（a）temperature attenuation scalar（Tscalar），（b）water attenuation scalar（Wscalar）and（c）daily light use efficiency （LUE）in 2013

图4　OTC2引起的日最低空气温度、饱和水汽压差和光能利用效率的变化与OTC1引起的日最低空气温度、饱和水汽压差和光能利用效率的变化间的关系Fig.4　Relationships between（a）the OTCs with 60 cm top diameters plots（OTC2）induced change magnitude of daily minimum air temperature（Tamin OTC2—Tamin C）and the OTCs with 100 cm top diameters plots（OTC1）induced change magnitude of daily minimum air temperature（Tamin OTC1—Tamin C），（b）the OTC2 induced change magnitude of daytime average vapor pressure deficit（VPDOTC2—VPDC）and the OTC1 induced change magnitude of daytime average vapor pressure deficit（VPDOTC1—VPDC），and（c）between the OTC2 induced change magnitude of daily light use efficiency（LUEOTC2—LUEC）and the OTC1 induced change magnitude of daily light use efficiency（LUEOTC1—LUEC）

3　讨论与结论

开顶式气室能够导致日最低空气温度的偶尔降低，尽管这个降低幅度通常不会太大［20-21］。在本研究中，也观测到了类似的现象，OTC1和OTC2分别引起了21和12 d的日最低空气温度的降低，但是这些降低幅度都不显著。这种现象可能与开顶式气室内部复杂的能量平衡有关［20］，空气中的热量（尤其是晚上）主要来源于地面，开顶式气室内外的地面与空气间的热量传输可能不同，且可能受风速、云和土壤湿度等的影响。

本研究发现开顶式气室显著增加了白天的平均的饱和水汽压差（表1），这与前人的研究结果是一致的［19，22］。因此，开顶式气室往往会导致暖干化的微气候环境，这与2000年以来青藏高原上的气候变化趋势相同［7，19］。

基于MODIS算法的光能利用效率能够准确地定量化青藏高原高寒草甸光能利用效率的季节变化［18］。本研究中的光能利用效率值及其显著的时间变化与之前在当雄高寒草甸的发现是一致的［18，23-24］。

本研究中光能利用效率对模拟增温的负响应与前人在青藏高原高寒草甸的研究发现是一致的［19，25-27］。例如，如果降水没有增加，青藏高原高寒草甸的生物量将减少6.8%［26］。

一般而言，日最低温度的升高会提高光能利用效率，而饱和水汽压差会降低光能利用效率。模拟增温会同时增加空气温度和饱和水汽压差，尽管它们的增加幅度可能不同［19］。因此，模拟增温对光能利用效率的净作用取决于模拟增温对温度和水分因子影响的相对强度。本研究中，OTC1导致了非显著变暖但显著变干的气候条件，而OTC2造成了显著变暖变干的气候条件。这些结果表明由实验增温引起的光能利用效率的降低可能主要是由于实验增温引起的饱和水汽压差的增加，即模拟增温引起的干旱微环境对光能利用效率的负效应掩盖了温度升高对光能利用效率的正效应，这与前人的研究发现是一致的［19，28］。如Almeida和Landsberg［29］指出高的饱和水汽压差会导致气孔闭合，进而导致初级生产力降低。净光合作用和表观量子效率随着饱和水汽差的增加而减小［30-31］，中午的光合作用速率的抑制也与高的饱和水汽压差有关［32］。Fu等［33］的研究表明，中国草地的总初级生产力随着土壤湿度的增加而增加。Reichstein等［34］的研究表明，欧洲2003年的生态系统生产力的降低主要是由环境干旱引起的，掩盖了高温的效果。

在本研究中，与OTC1相比，OTC2引起了更大幅度的光能利用效率的降低（图4），这主要归因于以下两个方面。第一，与OTC1相比，OTC2导致了更高的饱和水汽压差，即OTC2可能导致了与最佳水分状态更大程度地偏离。第二，与OTC1相比，虽然OTC2导致了更高的日最低空气温度，但是OTC2引起的饱和水汽差的增加幅度（92.6%）显著大于OTC2引起的日最低空气温度的增加幅度（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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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itial response of light use efficiency to experimental warming in an alpine meadow in the Northern Tibetan Plateau

ZHOU Nan1，2，FU Gang1，SUN Wei1，LI Shao-Wei1，SHEN Zhen-Xi1*，HE Yong-Tao1，ZHANG Xian-Zhou1，WANG Jiang-Wei1，2
1.Lhasa Plateau Ecosystem Research Station，Key Laboratory of Ecosystem Network Observation and Modeling，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101，China；2.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049，China

Light use efficiency（LUE）is an important eco-physiological variable and the quantification of LUE at a variety of spatial and temporal scales would be advantageous for global carbon cycle and climatic change research.In order to assess the initial response of LUE to climatic warming，a field experiment was conducted in an alpine meadow in Northern Tibet beginning late June，2013.Open-top chambers（OTC）with two different warming magnitudes（top diameter 0.60 and 1.00 m，labeled as OTC2 and OTC1，respectively）were used toincrease temperatures.Daily LUE was estimated by using daily minimum air temperature and daytime mean vapor pressure deficit，based on a Moderate-Resolution Imaging Spectroradiometer（MODIS）algorithm，between July and September in 2013.Compared to the control，OTC2 and OTC1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average vapor pressure deficit by 0.60 and 0.20 k Pa，respectively.Compared to the control，OTC2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average daily minimum air temperature by 0.66℃，whereas OTC1 did not produce a significant increase （0.25℃）.OTC2 and OTC1 significantly reduced LUE by 12.9%（i.e.0.06 g C/MJ）and 3.1%（i.e.0.01 g C/MJ），respectively.Our findings suggested that climatic warming will probably decrease LUE in alpine meadow ecosystems and that the negative effect of experimental warming on LUE may increase with the magnitude of warming on the Northern Tibetan Plateau.

alpine meadow；light use efficiency；experimental warming；the Northern Tibetan Plateau

10.11686/cyxb2015150

2015-03-17；改回日期：2015-07-06

科技支撑计划“西藏高原典型退化生态系统修复技术研究与示范”（2013BAC04B01），国家科技支撑计划项目（2011BAC09B03）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171084）资助。

周楠（1991-），女，江苏盐城人，在读硕士。E-mail：zhoun.13s@igsnrr.ac.cn

Corresponding author.E-mail：shenzx@igsnrr.ac.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