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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谓

2016-09-01杨程雨

美文 2016年14期
关键词:纸团垃圾桶座位

杨程雨

课间,自在的欢乐将一切宁静的心冲走,无奈,抓起纸团,去丢垃圾。发现垃圾桶已堆积如山,于是大喊道:“值日生!”谁知,邻桌上的同学不紧不慢地说:“你怎么不帮他呢?”说完便自去打盹了,仿佛只是说了句梦话。我却愣了一下,脸有些烫,却不知说了些什么,便径直回座位了。手上拿的,是未扔的纸团。

“你怎么不帮他呢?”一句话问得我无言以对,仿佛孔老夫子用他慈爱而又威严的目光注视着我,那是来自道德的拷问,又宛如那四岁的孩童用他清澈透明的眼睛询问着我,这是来自心灵的悸动。我无话可说。是的,为什么不帮他呢?这是举手之劳嘛!助人为乐,何乐而不为呢?何况我还是有五千年文化底蕴的礼仪之邦的一员。倘若,这是一个故事。我应羞愧万分,立志改过,行善奉美,然后成就君子美名——可惜,这不是故事,这是现实。除了哑然,我别无他想。当然还有一点追问与思考。

“那你又怎么不帮他呢?”这是我踏出第一步时心中对那同学的诘问,然后有了“因为我没有要求他”这一回答,我再次沉默了。我已习惯于此类问答的过程,理所当然的理由,和理所当然的沉默。人们总在想:我不在乎,所以我不做,如果你在乎,那你做。严密的逻辑、充分的理由,将自己保护得严实,把他人责备的难堪堵回去。我想再高明的数学家也难以否定其推理,即使知道这是诡辩。是的,这就如一个万能回路,将任何问责导向发出问责者。这是令人不耻的。

“为什么我要帮他呢?”这是我经过那位值日生身旁时心中的思索,然后有了“这是道德的要求”。“道德?”我在心里笑了笑,带了几分难明的意味。我偏过头,看了眼那值日生,高一米八,重五十五公斤,标准身材,健康体格,班级运动健将。而我,典型的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帮他?为什么?道德?呵呵,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今天他值日,我提醒了他,然后我要帮他,凭什么?道德?这是令人不服的。

“所以呢?”这是我坐在座位上时心中的探求,然后有了“道德只是借口,逃避才是本质”。一事当前,我们习惯于先为自己布下巧妙逃遁的理由,我们善于运用“道德”的力量,制造可资逃避的借口,我们鼓动着他人上前,自己却在后退。这真是道德吗?不!这绝不是!这仅仅是逃避责任!我想起了“喷子”,满嘴仁义道德,却只是吃着薯片,宅在家里;我想起了贪官,一脸为正为民,却只是吃喝嫖赌;我想起了奸商,广告至善至美,实际无所不至。或许如今的学生还到不了那一地步,但如今学生难道不是那些人的缩影?那些人不是如今学生的未来吗?道德的外衣看似光鲜但掩饰不了其逃避责任的丑恶本质。

我们毕竟太过渺小,道德毕竟是太大的字眼,且暂放一边吧!我呼喊“值日生”,是在呼喊一种力量——责任的力量,每个人都应承担的那一份责任所展现出的力量。我想那是窗明几净的教室中蕴藏的,我想那是秩序井然的十字路口所展现的,我想那是兴旺富强的国家所依靠的。我之所谓“值日生”而非“某某某”,是呼唤责任,而非某一人。我希冀着每个人心中都牢记着一个值日生的责任,以至一个人的责任。虽然话语显得冷硬,但这有着钢铁般的坚强与坚守。

又下课了,我拿起那纸团,走向垃圾桶,堆积如山的垃圾。扔掉纸团,我喊道:“值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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