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留痕——开放的西美

武小川 Wu Xiaochuan

时空留痕
——开放的西美

武小川 Wu Xiaochuan

2016年，西安美术学院毕业季以“时空留痕——开放的西美”为主题，共有国画系、油画系、版画系、雕塑系、工艺美术系、设计系等12个教学单位参展，囊括了绘画、雕塑、中国画、摄影、艺术设计学、工艺美术、数字媒体艺术等25个专业，涵盖了传统与现代、时尚与设计、艺术与工艺等多种风格。《当代美术家》采访了西安美术学院学科办/研究生处处长武小川老师，就当下美术学院的教学和面临的问题展开了讨论。

西安美术学院，毕业季，学院教学

《当代美术家》（以下简称“当”）：请您简单介绍一下西安美院今年毕业展的情况，比如开幕时间、展览时长、参展人数等等。您觉得西美与其他美院的毕业作品是否有着不同的风格和特点？目前各大美院逐渐失去地域特征，作品趋同化，您对此怎么看？

武小川（以下简称“武”）：西安美术学院的2016·毕业季，自5月6号拉开帷幕，大量的活动版块，一直持续到6月20日。本次毕业季分为两个大阶段：

第一阶段：5月6日-17日举办硕士毕业展，展出183位研究生的一千余幅作品。5月18日-27日，举办博士研究生成果展，展出首届6位实践博士的创作和6位理论博士的研究成果。

第二阶段：6月8日-20日，本科毕业展拉开帷幕，展出12个教学单位1200余位学生的毕业创作。今年是我院第二年所有本科毕业生同步展览，共有五大展区和一系列的分展位，操场上还搭建了3个近3000平米的临时展厅。这几年，学生总量虽没增加，但展区展厅面积越来越大，原因是学生作品越来越大，数量越来越多，对展览现场品质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近万件展品的规模，已经不亚于一场大型的艺术博览会。

我个人对本届西美毕业展的评价不低，大概也是多年看下来的一种纵向比较吧。各院校之间，虽然很多东西大同小异，但是，潜在的特质与显在的导向，都使得一年年的毕业创作，成为一种层叠的文化积累。在一个时间轴上，这种积累就有意义，就会散发决定性的作用。西安美院的学生，对传统的关注热情还是很大，这与我们所处的地缘位置中包含的历史因素有关，从历史与传统的角度来寻求创新发展，是西美的一大特点。同时，学生们对技术、技能有一种特别的迷恋与投入，学风朴实，工作作风也比较扎实。

1罗瑶拟态——一种生物学样本装置，影像作品时长：13分钟2016西安美术学院毕业生作品

趋同，本质上是“分科之学”带来的必然结果；趋同，曾经也是各大美术学院共同努力的方向。美术学院的上级主管部门，上个世纪是文化部，这十六年是教育部及各省教育主管部门，从专业设置、培养方案、教学计划，从来都管得比较细致，课程设置中的思想政治课、文化课、理论课、专业课、选修课，占多大比例，其实都有限定。我们是国家办教育，从管理理念上，希望有一种具有共通性的艺术及教育的标准，来标定办学的水平，统一的标准必然带来同质化的结果。“寻找不同的特色”，反倒是这些年各院校在几十年“求同”之后的“求异”过程。效果上讲，只是在共同知识技能领域的某些样式与偏好上的差异，没有什么根本的不同。从本质上讲，如果艺术教育还在如此行政化的一统管理下，同质化问题无法克服。

美术院校同质化，将是世界性的问题。互联网技术使得国际信息传递更快，现在，网上就能同步看到世界各地美术院校毕业展详细的内容，还有世界各美术学院的网络展，在信息流通加速、同步的当下，艺术语言、表达、方法甚至趣味层面，艺术均质化、同质化，将会成为世界性问题。在处理现代之后社会的文化问题，阐释现当代人的精神状况，原发现代国家（以欧美国家为主）可能更有着自己的经验。这种经验，对于后发现代国家，成为了经济、社会、文化发展方面，处理当下问题时最容易借鉴的方法路径。

当：您觉得今年西安美院的毕业作品有什么新特点和新趋势？您如何评价今年的作品？

武：毕业展就是大杂烩，是各教学单位的成绩汇报，基于学生人人平等基础上的“考核”，考核肯定有标准，不能是严格意义上的有态度有观点的展览。但它也能反映每一个时间段青年人的价值好恶。我院的毕业展，我个人的角度，有以下几个特点：

1、传统绘画积极寻变。中国画一直是西美的重点，名家荟萃，学生数量众多，仅今年国画专业的硕士就有59人，他们形成了一个非常昂扬的大群体，在笔墨语言探索上，非常多元化，积极寻求语言突破，尤其是在当代中国画和当代水墨两大阵营中，更偏重于中国画自身发展的基础。这在过度市场化、过度圈子样式化的当下，在当代艺术与实用艺术统领学院，传统国画教学发展疲软的当下，西安美院国画群体的兴致勃勃，显得十分突出。

2王以雨后之一纸本水彩76×56cm2016西安美术学院毕业生作品

2、当代形态渐成主流。当代文化语境已经成为90后群体共识，这种语境包含个人意识鲜明、关注角度私密等特质，今年本科油画展览呈现出跟以往大不一样的趋势，当代类型的作品数量更多，寻求架上突破的也占有相当的比例。而且，“坏画”作为最近的流行之风，在这届展览中也能看到很多这样追求的年轻人。

3、专业壁垒不断消解。虽然专业分科还是基本体制，但大家都明白，固化的、恒定的知识系统认知，无法对应快速发展的社会环境，更无法解释混杂多元的文化现象。越来越多的复杂问题，从一种独特的介入角度，用多专业的艺术语言，跨学科的工作方法，被嵌入到一件件、一套套的具体创作过程中。

当：邱志杰老师去年写了一篇关于青年艺术“十大学生腔”的文章，指出了十大毕业作品和青年艺术作品中常出现的创作手法与意象。琥珀、火车、都市山水、玩偶摆拍等等这些常出现在学生作品中的元素，被邱老师认为是思想的不成熟与创作上的复制。您是否同意“十大学生腔”的总结？您认为青年艺术家，或者说毕业生是否应该刻意避免“学生腔”式的创作？

1阮婷剩山图5丝网版画69×48cm2016西安美术学院毕业生作品

武：我也总批评我们学校的“四大俗”：边疆风情（以维、藏、蒙、哈、彝等主要边疆少数民族为主）、高原情怀（以青藏高原、黄土高原为主）、青春自恋（以校园、宿舍、拴马桩为背景的帅哥靓妹）、城市边缘（以进城务工人员、中老年生活为主）。学院办的越久，越容易“路径依赖”，其实就是遵从范式、遵从示范。我们都是从学生过来的，非常清楚学院就是由一个个范式组成，这就是学院的标准。历史上对学院的不断反思与否定，自安格尔与德拉克洛瓦之争开始，就延绵不绝，其实就是反对学院固化范式。实质上，又是在用一种范式打倒另一种范式，这可能是学院作为现代文化机构永远的悖论：学院推崇传承，艺术推崇创造，可能就难以调和。说要辩证地看待的，都是胡扯。但是，这种悖论的焦虑是一种极高的要求与期待，从学院的基本点上，毕竟是对专业技能与基础知识的学习，所以，难免“学生腔”，难免依葫芦画瓢、照虎画猫。

当：您觉得本科生和研究生的毕业作品是否有着不同与侧重？他们分别有着怎样的特点？

武：肯定有区别，几年前，学院和社会都有一种认识：博士不如硕士，硕士不如本科。这主要是指创作实践方面，觉得博士与研究生都画不过本科生。这几年，这种情况各院校都有好转。根本上，本科、研究生、博士层次不同，目标也有差异，本科是解决基本的专业认知与掌握专业能力，研究生是在专业方向的具体领域中更进一步的推进，博士是针对一个专业领域中具体而关键问题的深入研究。我的观点，从艺术创作来说，对于本科来讲，看中的是无所顾忌的实践与创造，看中的是生猛的生命力，这是对年轻“力比多”的艳羡，对未来的期许，他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否定”与“颠覆”，其价值也在于此，这是人类发展演进的必然期待。对于研究生来讲，看中的是对于具体领域钻研的深度，以及能否凸显问题意识，并能持之以恒的进行方法与系统的建构。因此，作为艺术院校，更多期待的是艺术创新，推崇的是个体的创造力，作为毕业展的本科生，自然有这方面的优势，但是要坚定的走上艺术的道路，研究生阶段才是真正的开始。

当：现在毕业季成为了学院与社会对接，毕业生踏入社会的窗口，美术学院逐渐将毕业季作为推广本校毕业生的平台。西安美院是否与社会上的艺术机构合作，给毕业生创造毕业后的发展机会呢？

武：与社会机构深度、长期合作是学院教育的基本任务，西安美院的毕业展已经成为社会机构、公司招聘与寻求合作的最好机会，前来观展的大量人群，已从艺术爱好者扩展到社会各领域。同时，学院还搭建艺术拍卖会、推介会，将市场经济的方式引入学院，使得学生更快熟悉全艺术系统，同时也积极推荐学生参加更多的专业展赛。去年，我们就将毕业展的优秀作品，打包成一个独立的单元，在上海青年艺术博览会上展出。

当：美术学院的毕业展越来越开放，为学院和毕业生赢来了更广阔影响力和机遇的同时，也让更多市民有了近距离接触艺术的机会。但在观展时一些不文明行为也给作品带来了不同程度的损坏，您对此怎么看？学校是否有相应的保护措施？

武：开放教育已经成为院校共识，毕业展都成为城市的文化热点，但其间，也确实出现一些新问题，比如各院校观展人数众多，偷盗损毁作品、不文明观展，都成为今年的热点。这种情况，在我院的毕业展上也每年都有发生，只是由于自媒体的广泛扩散，使得各院校每年都出现的老问题，今年得到了社会与专业媒体的“关注”。毕业展作品数量多、展出场地大，我们学院和各系，也只能组织更多的学生、志愿者轮流值班，以防此类事情发生。

Time Mark – Opening XAFA

In 2016， with the theme of “Time Mark – Opening XAFA”，twelve departments， including departments of Chinese painting， oil painting，print making， sculpture， craft and design， have participated in the graduate exhibition， covering 25 majors， like painting， sculpture， traditional Chinese painting， photography， artistic design， craft art and art of digital media， with styles ranging from traditional & modern to vogue & design as well as art & craft. Contemporary Artists interviewed Mr. Wu Xiaochuan， director of Discipline Office and Postgraduate Department， to discuss teaching and problems confronting art academies.

Xi'an Academy of Fine Arts， Graduation season， College teaching

2马建博影纸本水墨68×138cm2013西安美术学院毕业生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