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劳动力转移与城乡收入分配优化以空间溢出为研究视角

■ 唐　芳（信阳农林学院工商管理学院　河南信阳　464000 ）

农村劳动力转移与城乡收入分配优化以空间溢出为研究视角

■ 唐芳（信阳农林学院工商管理学院河南信阳464000 ）

内容摘要：文章以空间溢出为视角，研究农村劳动力转移对城乡收入分配优化的影响。研究表明，农村劳动力转移能够直接缩小当地城乡收入差距，也能通过空间溢出效应间接优化周边城乡收入分配。但是，国内产业结构调整和经济规模扩大，反而不利于优化城乡收入分配。最后，综合主要研究结论，提出了几点对策建议。

关键词：农村劳动力转移城乡收入分配空间溢出

引言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和市场的逐步放开，我国大量的农村劳动力也由封闭式劳动经营不断转向面向市场经营，有一大部分劳动力表现为向城镇流动，并且这种趋势还将不断延续。国家统计局相关调研数据显示，2014年我国的农民工数量达到2.74万人，相比上一年增长了500万人以上。可以肯定的是，我国农村的劳动力资源正在不断向城镇聚集，农村劳动力在得到更多收入额的同时，也为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做出显著的贡献。

我国城乡二元发展结构特征明显，实行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乡收入差距在一定时期内持续扩大，后又转为不断缩小的趋势。根据近几年城乡收入分配发展趋势，2003年我国基尼系数为0.479，到2008年提高到0.491，2014年又降低至0469。2014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8844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9892元，城乡收入比减小到2/92∶1，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相比上一世纪末有明显的降低。但是，城乡收入差距大的事实却没有得到根本改变。近年来，国家大力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积极引导农村劳动力向城镇流动，并取得了较明显的成效。农村劳动力的转移，改变了农民的收入状况，理论上对城乡收入分配产生重要影响。同时，由于区域之间经济主体的活动存在关联性，农村劳动力转移也可能存在一定的空间溢出性。因此，本文从空间溢出这个视角，探讨农村劳动力转移与城乡收入分配的关系。

表1　变量定义描述

研究方法设计

（一）变量选择

为了系统地研究农村劳动力转移与城乡收入分配优化之间的定量关系，本文将农村劳动力转移视为核心的解释变量，将城乡收入分配作为被解释变量，同时引入产业结构、财政支出、基础设施三个主要解释变量，并将经济发展水平、城市化水平、对外开放水平等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变量及定义总体如表1所示。

1.核心变量：

被解释变量：城乡收入分配。城乡收入分配采用城乡收入差距变量体现，根据我国城乡发展实际和统计数据获得性，采用城镇和农村居民收入比来衡量。具体地，城乡收入比=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

解释变量：农村劳动力转移。根据相关学者的提法建议，劳动力转移数量应是从业人员之中的非城镇从业人员占从业人员总数的份额。设劳动力总量为L，非城镇就业人数为L1，那么农村劳动力转移指标即为L1/L。

2.主要解释变量：

产业结构。与大部分文献的选取方法保持一致，采用二产比重来衡量，即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份额。我国第二产业绝大部分为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因此采用该指标是对劳动力要素的一种客观反映。

财政支出。财政支出特别是对“三农”的支出，是维持农村农业现代化发展的重要保证，因此财政支出在一定程度上对于城乡收入分配的优化具有重要作用。财政支出变量采用政府财政支出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份额进行衡量。

基础设施。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对劳动力自由转移带来重要作用，对城乡居民收入分配也具有重要决定作用。基础设施变量采用公路密度进行衡量，具体采用省域公路里程数与省域国土面积的比值表示。

3.控制变量：

经济发展水平。与大部分文献的选取方法保持一致，采用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进行衡量。

城市化水平。城市化建设注重体现人的城市化，因此本文采用非农人口占区域常住人口的份额进行衡量。

对外开放水平。采用进出口总额与国内生产总值之比进行衡量。

（二）数据来源

采用我国大陆30个省、直辖市、自治区2004-2014年的面板数据作为样本，其中西藏自治区统计数据存在较多缺失，因此省略不计。变量指标中，农村劳动力转移变量涉及的指标主要来源于《新中国农业60年统计资料》、历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和国研网，其他变量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新中国农业60年统计资料》、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和各地区地方统计年鉴。对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等涉及价格因素的变量，按照2003年的不变价格进行重新调整，得到可比数据序列。

（三）计量模型

1.空间相关性模型。为了判定空间溢出性，首先有必要对城乡收入分配、农村劳动力转移这两个核心变量的空间自相关性进行定量判定。目前，学术界通常采用Moran指数对一个变量的空间自相关性进行检验，最终得到Moran指数值及其显著性。Moran指数模型形式如下：

其中，I为Moran指数值。Yi表示第i个地区的变量值（具体指城乡收入分配或者农村劳动力转移），Yj表示第j个地区同一变量的值，n为地区的总个数，Y*表示所有样本地区该变量值的算术平均值，wij为标准化后的空间权重矩阵W中的相应元素。对于空间权重矩阵W，采用空间地理位置相邻法进行定义，即若两个地区i、j有公共边界，那么wij= 1，否则有wij= 0。对于本文选取的样本地区，考虑到海南省存在孤岛性，因此本文约定其与广东省有公共边界。

对于式（1）得到的Moran指数，如果其数值大于0且显著，那么说明变量Y存在空间正相关，即在空间上存在一定的正向空间关联性；如果其数值小于0且显著，那么说明变量Y存在空间负相关，即在空间上存在一定的负向空间关联性；而若其数值等于0或者不显著，那么说明变量的空间自相关性微弱。

表2　城乡收入分配和农村劳动力转移的Moran值及显著性

2.空间计量模型。为了突出农村劳动力转移对城乡收入分配的影响以及空间溢出效应，本文在引入农村劳动力转移变量的基础上，又引入了空间权重矩阵与农村劳动力转移变量的交互项，该变量用于检验农村劳动力转移对城乡收入分配的影响是否存在空间溢出效应。

本文采用空间计量模型方法进行实证分析，而空间计量模型使用最为普遍的有空间滞后模型（SAR）和空间误差模型（SEM）两种，于是根据以上选择的变量，分别构建空间滞后模型（SAR）和空间误差模型（SEM）。

空间滞后模型（SAR）：

空间误差模型（SEM）：

其中，αi代表了模型核心观察变量的系数；X代表了本文选择的主要解释变量与控制变量的矩阵，β为对应系数构成的向量；系数ρ、λ都为空间关联性系数；ε、η都为模型的残差项。

实证分析

（一）空间相关性检验

根据Moran指数模型，采用GeoDA软件对两个核心变量2004-2014年的Moran值进行测算，结果如表2所示。

由表2结果可知，城乡收入分配变量与农村劳动力转移变量在2004-2014年期间的Moran值都为正数，且都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所以说这两个变量在地理空间上都存在一定的正向集聚性，即存在正的空间自相关。根据这个结果，本文认为考虑空间溢出是必要的。

（二）整体回归检验

对30个省、直辖市、自治区2004-2014年的全部数据，分别采用空间自回归模型（SAR）、空间误差模型（SEM）进行回归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

从SAR模型和SEM模型的整体回归结果来看，两者的回归效果均较为理想，引入空间因素以后，空间系数、各变量系数基本较为显著，模型拟合程度及LogL值也较高，空间相关性检验值也都进一步显示了选择空间计量模型的有效性和必要性。进一步地，对比空间滞后模型SAR和空间误差模型SEM可知，两者的系数结果较接近，但为了优选模型，这里需要通过Anselin和Florax（1995）的模型选择判定方法，通过比较空间相关性检验值，判定何者更优。这里LM（sar）和值小于LM（error），且R-LM（sar）和值小于R-LM（error），显著性也是空间误差模型要高，因此选择空间误差模型回归结果更优，因此最终判定SEM模型更为理想。于是将针对SEM模型回归结果进行分析。

1.农村劳动力转移对城乡收入分配的影响。由农村劳动力转移的系数结果可以发现，总体上我国农村劳动力转移能对城乡收入分配带来直接的正向效应，即农村劳动力的不断转移，有利于不断缩小本地的城乡收入差距，优化城乡收入分配结构。这一实证结果与蔡武，吴国兵，朱荃（2013）、蔡武，陈广汉（2013）等的研究结论基本保持一致。从统计意义上说，农村整体劳动力转移每提高1个百分点，可以显著地推动本地城乡收入差距缩小0.288个百分点。

从经济意义上说，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对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优化城乡收入分配的贡献是显著的。从我国发展实际来看，农村地区劳动力不断向城镇转移，进入非农行业部门实现就业，这部分转移的劳动力其收入水平显然要高于依然停留在非城镇的劳动力的收入水平，因此城镇就业劳动力将有更加富余的收入份额投入到追加资本进行积累，不断推进工业化进程加速和优化产业结构，有利于提高劳动力转移的速度。这部分转移农村劳动力的价格得到不断提升，农业劳动力在转移过程中经历了由易到难、由农业部门直接或间接转移到非农业部门，直至过程彻底完成，最终便促进城乡收入分配优化。

2.农村劳动力转移的空间溢出效应。由农村劳动力转移空间滞后项的系数结果显著为负，可以从经验上说明区域农村劳动力的转移，能够通过区域之间的空间溢出效应，对空间上毗邻区域内部的城乡收入差距缩小产生积极的正向影响，即本区域农村劳动力转移能加速周边区域城乡收入差距缩小。从统计意义上说，一个区域农村劳动力转移每提高1个百分点，可以显著地推动毗邻区域城乡收入差距缩小0.236个百分点。

很显然，我国各地区之间农村劳动力转移和城乡收入分配都是相互存在制约的，前面的空间自相关分析也验证了这一点。一个区域内农村地区发生劳动力转移，短期内能促进本区域城乡收入差距减小，城乡经济均衡发展进一步深化，于是形成空间上的溢出效应，促进周边区域“模仿式”地发生农村劳动力转移，进一步推动周边区域城乡收入分配的优化。所以说，一个地区农村劳动力的转移，不仅能直接推动本地区城乡收入分配优化，而且能通过空间溢出效应，间接促进周边地区城乡收入分配进行优化调整。

3.核心解释变量的结果分析。第一，产业结构变量的系数显著且为正，表明我国现阶段产业结构的调整，在一定程度上能对城乡收入分配优化产生负向影响，即产业结构调整反而导致了城乡收入差距拉大。这一结果与本文对产业结构变量的选择有关，第二产业以工业部门为主，对农村劳动人员的进入存在先天的壁垒，首先是由于农村劳动人员缺乏工业部门基本的技术能力，其次我国农村劳动人员在转向非农劳动力的过程中带有较明显的非正规城市化特征，其生活习惯较难在短期发生改变，此外由农业转向从事服务业劳动对于农民而言也比较困难，限制了农民向城镇转移。第二，财政支出对城乡收入分配的系数显著为负，表明了政府在财政上的支持，能对城乡收入分配的优化产生积极的推动作用。第三，基础设施对城乡收入分配的系数也显著为负，表明了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能对城乡收入分配的优化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显然，基础设施是一个国家或地区城乡之间相互沟通的重要基础条件，完善的基础设施能为城乡之间的有效对接提供充分的隐性效益，而政府的财政支持，从体制上为城乡之间的对接提供更多保障，从而优化城乡二元结构。

4.控制变量的结果分析。经济发展水平变量对城乡收入分配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我国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城乡收入分配不均的局面，不利于城乡收入分配优化。城市化水平对城乡收入分配的系数不显著，即我国城市化建设对城乡收入分配的影响没有显现。对外开放的系数显著为负，即对外开放有利于优化城乡收入分配。

表3　回归结果一览表

对策建议

本文基于空间溢出视角，实证检验了农村劳动力转移对城乡收入分配优化的影响。研究表明，农村劳动力转移，不仅能够直接缩小当地城乡收入差距，还可以通过空间溢出效应，间接优化周边地区城乡收入分配。综合实证分析结果，笔者提出加快我国农村劳动力转移、优化城乡收入分配结构的对策建议：

第一，立足国内大部分地区农业劳动力剩余多的实际，采取多种途径，有效加快劳动力向城镇转移。一方面要继续强化对城乡基础设施建设的支撑，为农村劳动力流动提供便捷通道；另一方面要大力推进户籍制度改革，逐步破除农民进城以及在城镇生活等方面的各种壁垒，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此外政府也要探索制定更多惠农政策，着重在培育提升农村劳动力技能和管理水平等方面给予支持。

第二，积极推进劳动力市场的体制机制改革。因为不管是加速农村劳动力转移还是优化城乡收入分配结构，都必须要有平稳运作的劳动力市场与之相配套，作为重要的支撑载体，所以我国政府应制定完善相应的政策制度，为优化劳动力结构和收入分配提供支持。具体地，可继续完善社会保障制度，探索构建收入二次分配的机制以及推进劳动力市场经营制度改革。

第三，推进区域经济之间的互动。要重视劳动力转移的空间溢出效应，充分发挥各地特色优势，强化区域之间的互动合作，进一步引导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镇转移的速度，从而进一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第四，充分重视经济发展结构的战略调整。目前我国仍有大量的“低素质”农村劳动群体，如果仅重视发展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则不利于农村劳动力顺利转移，因此还需重视传统制造业和服务业的发展，为农村劳动力提供充足的岗位，有效实现农村劳动力向非农行业部门转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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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蔡武，吴国兵，朱荃. 集聚空间外部性、城乡劳动力流动对收入差距的影响［J］. 产业经济研究，2013（2）

6. 蔡武，陈广汉. 异质型人力资本溢出、劳动力流动与城乡收入差距［J］. 云南财经大学学报，2013（6）

7. Kahyarara， G. Estimates of the Productivity Effect of Higher Education on Tanzanian Labor Market［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3，（7）

中图分类号：◆F299.21

文献标识码：A

作者简介：

唐芳（1979-），女，河南信阳人，管理学硕士，信阳农林学院工商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农业经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