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这三十年

文|本刊记者 王锐丽 图|黄敬华



山哥这三十年

文|本刊记者 王锐丽 图|黄敬华

和其他的受访者不同，山哥不善言辞，连对回答记者的提问都显得粗放、直接。但这并不影响山哥成为海事处的带头人。山哥这三十年从未真正离开过海事，可以预见，直到退休，山哥都会是一名海事人。

惠州港口海事处处长林家山。

1986年，23岁的林家山顺利从大连海事大学毕业，背着行囊，返回故乡。

这一归来，即是一生。5年的轮机专业，让他具备了扎实的基本功，他服从分配，一再婉拒留在机关工作后，如愿来到了名为“黄埔号”的疏浚船上从事轮机工作。

从事船员工作，是林家山的梦想。在他沿着梦想前行的途中，却不幸遭遇变故。1987年，林家山因为踢球意外摔断了腿，伤病治愈后被医生告知：不宜从事船员工作。

“80年代的大学生数量少，国家培养一个极不容易。”林家山说，“我的想法很单纯，毕业后就上船。即使不能做船员，也不能浪费了专业。”

下船之后的林家山被调去了汕尾交通局工作，1989年10月，又调往澳头港务监督，即惠州港口海事处的前身。又回到了和船打交道的老本行。

革命情怀的耿直男

林家山，又名“山哥”，是惠州港口海事处的现任处长。

山哥说，三十年一晃而过。刚来惠州港工作时，这里还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渔村。因为偏僻，上头动员了很多人过来这里工作都没人响应。山哥来到这里时，港口规模很小，只能停靠两艘一千吨的小船。

山哥说，当年这里只有三个人，他是第一个正牌大学生。当时大学全班28个人，有的做了老师，有的去了船公司，还有的在其他涉水行业，真正在海事工作的人并不多。三十年过去了，当年班上的毛头小伙儿如今都成长为中层领导。山哥却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说，“大学毕业后上船又来海事是水到渠成的事，没有委屈，没有纠结，国家培养了我们，读书时，生活有补贴，学习有设备，穿着有校服，工作还包分配。我们没有理由不努力工作回报国家。”

60年代初出生的山哥，和很多其他的同龄人一样，有着热血般的沸腾青春，和对事业的无限忠诚。在海事的三十年里，山哥先后到过广州、汕尾、惠州等地，工作职位也从监督员到副局长到海事处长。山哥说，服从组织安排，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对职位没有要求，做好当下的工作才是他最关心的。

山哥在工作之余爱看书，即便是80年代毕业的老牌大学生也是虚心至极，他说“知识更新那么快，大学的那点知识肯定是不够用的，学习必须是终身的事业。”除了海事专业的书籍、涉及工作的各种延伸书籍，山哥最爱的就是历史书，尤其是革命战争史。在港口海事处，几乎所有人都爱听山哥讲历史故事，兴致高昂起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山哥说，那个年代出生的人，都有革命情怀，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山哥的普通也是惠州客家人内敛、低调的延续。翻出山哥这些年的荣誉记录，记者惊奇地发现，山哥最高的荣誉是获得了惠州市优秀共产党员和广东海事局2014年度优秀海事处长。但是山哥几乎奉献了一生的海事处却是“全国海事系统文明执法示范窗口”、“广东海事局先进集体”、“文明执法示范窗口”、“五精海事处创建示范点”等。在山哥看来，他的一切都是党和国家的给予，而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握过总理的手

1989年，美国在惠州投资兴建熊猫汽车城，这是我国改革开放后首笔巨额外资。但美方要求惠州市政府在半年内就得建出一个一万吨级的码头，以便零配件运过来后可直接上岸，否则就撤资。如果是靠传统的爆破，这项工程3年也完成不了，因为它有240米宽的海面，一边是小岛，一边是半山，最麻烦的是水下又有淤泥，光“清淤”就要半年。

冒着公司破产倒闭的危险，广东宏大爆破公司董事长、高级爆破工程师郑炳旭与惠州市政府签下了一纸“生死状”。他大胆地采用了当年世界上还从没有人敢用的“定向抛掷爆破法”——1989年5月28日，在一片质疑声中，郑炳旭按下了起爆钮。随着一声巨响，640吨炸药在三四秒钟内，削平了一座山，掀起了60多万立方米、重达150万吨的山石，准确无误地“抛”进了240米宽的海湾中……建码头所必须的基础几乎在一瞬间铺好，而山后仅500米远的荃湾村却安然无恙！达到了“利用爆破山石的能量，既可击穿淤泥层，又可填平海湾，一举两得”的效果。

就这样，惠州港被“炸”了出来。该爆破工程也因此被誉为“天下第一爆”。

当年的山哥就在“天下第一爆”的现场。他说，震天的爆破声也拉开了惠州港快速发展的序幕。山哥的工作也开始进入快车道。

在爆破不久的1990年2月，时任国务院总理李鹏来到惠州港视察工作。当时惠州港相关的部门列队欢迎。山哥也在其中，李鹏总理走上去，紧紧握住了山哥的手。山哥回忆说：“大概是因为我当时太胖，200来斤，站在人群中比较打眼；又或者是总理以为我是基层领导。”每次讲到这里，山哥的脸上都春风荡漾。

“那是握过总理的手呀！”港口海事处的人都这么调侃。但对海事处来说，这双手的价值更为重要。海事处一次次的搬迁，从一片荒地，到现在窗明几净，从杂草丛生到现在果树飘香，海事处的一草一木都是山哥带着大家伙儿一点点干出来的。

海事的基层领导大抵如此：除了业务上的专业、专注，还有对事业的专情、专心。山哥一边接受采访，一边时不时触碰下受伤的手，据说这手就是采访前一天在搬运水泥石块的过程中被挤压受伤的。“海事处长还要干这活儿？”山哥答：“我自愿的呢，现在都是倡导：事业留人、待遇留人、感情留人；工作之余，能跟大家一起把海事处变成一个家，是我莫大的荣幸呢。”

广东海事局“廉政火炬”传递活动。图为港口海事处处长林家山（左）接过火炬。

乐天派的生活智者

山哥说，这三十年他没有遗憾。

山哥的太太是医生，儿子也是医学专业的研究生。父慈子孝，家庭幸福。

山哥的工作也很满足，三十年的积累，他对辖区的情况了如指掌，无论是对于难点的渔船碍航，还是重点的危化品监管，都在他的布局下，驾轻就熟。

山哥还是海事处的业余股票咨询师。因为经常涉猎经济类图书，山哥对经济形势的把握和对股票的看法精要、独到。但是山哥自己却并不炒股，他说，“踏实工作，我才觉得安心。”

山哥说组织相信他，在33岁时他就被提为副处，是当时系统内最年轻的处级干部。山哥说自己任职副处以来一直致力于人才的培养，目前的港口海事处人才济济，成为惠州局最大的人才输出地。

山哥爱锻炼，从最胖的时候的208斤，到现在的169斤，全靠每天两个小时的快走。山哥在学校就爱运动，比如游泳，毕业时山哥一次性通过1500米的游泳测试。山哥说，在基层海事处工作，需要的知识多，面对的压力也大，更需要有健康的身体去面对。

随着简政放权的力度加大，海事业务下沉到基层，海事处需要处理的工作也越来越复杂、繁琐。海事处长也成为一个“杂家”，除了日常的监管、搜救、应急，山哥还会做饭、会种树、会画图，会设计。惠州海事局现在的办公大楼就是山哥当年一手绘制的。

山哥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是“牢记责任在心，快乐工作，健康生活。”这也与广东海事局提倡的核心价值观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