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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中的红四方面军红军大学(外一篇)

2016-08-23张宗逊

延安文学 2016年4期
关键词:红四方面军刘伯承同志

1935年6月中旬,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四川西北部的大小金川地区会合。两大主力红军的会师给全党全军带来了无比的兴奋和力量。为了创造陕甘根据地,党中央决定统一两个方面军的组织和行动,红军分兵左右两路向甘南进军。

当时,提高干部的军事政治水平,适应抗日救国的需要,也是一项重大的战略任务。为此党中央决定,把红一方面军干部团和红四方面军红军学校合并,成立中国工农红军大学。任命倪志亮为校长(未到职),原红军9军军长何畏为政委(后叛变),刘少奇兼政治部主任,李特为教育长,莫文骅为总支书记。中国工农红军大学随右路军行动。

右路军过草地到达班佑、巴西地区后,张国焘率左路军抵达阿坝地区,借口噶曲河涨水,违抗党中央北上的决定,命令左路军停止北上,还电令右路军一起南下。党中央识破张国焘的阴谋,决定率领红1、3军团和中国工农红军大学一起继续北上,速出甘南。

在中国工农红军大学,李特鼓动红四方面军的学员南下,编为一个红军大学干部队,随同红四方面军部队行动。当时,我奉叶剑英参谋长的命令,由红4军(我任参谋长)调到驻夹溪的总指挥部。我去报到时不知道党中央北上的决定,没赶上北上的队伍。9月12日,我被分配到红四方面军红军大学干部队当教员,由李特和何畏介绍同学员见了面。该队有学员二三百人,随总指挥部沿老路由夹溪南下,重过草地,于9月30日到松岗附近的邓家桥休整。

10月5日,张国焘在理番县的卓木碉公然打出反党旗帜,组成非法“党中央”、“中央军委”和“中央政府”,继续破坏党和红军的团结统一。10月9日,以红四方面军原红军大学干部队为基础,在卓木碉又成立了红四方面军的红军大学(以下均称红军大学)。张国焘派刘伯承总参谋长到红军大学工作(后正式任命为校长)。刘伯承同志就利用这个阵地,有计划地提高红四方面军指挥员的军政素质和管理教育部队能力,耐心地向干部和学员宣传党中央的正确主张,引导他们走上党中央、毛泽东同志所指引的“团结一致、北上抗日”的正确道路。

回顾长征中红军大学的历史,至今记忆犹新。

红军大学的领导机构很精干。校长刘伯承,政委何畏。我任参谋长兼高级指挥科科长,协助刘校长做教学组织和行政工作。参谋长下面设有一个行政科(后来改为供给科),负责行军、宿营、伙食和生活管理工作。以后随着学校扩大,又增设了卫生科和警卫连。原红9军政治部主任王新亭任红大政治部主任,政治部下设宣传科。

红军大学原干部队的学员都是团营两级军政干部,组成上级政治科和上级指挥科两个队。上级政治科科长彭绍辉,教导员李井泉;上级指挥科科长周子昆(后为陈伯钧、曹里怀、马良骏),教导员李培南(后为李园芳、黄志勇)。高级指挥科的学员是在卓木碉新招的,从部队抽调了30余名军政干部来学习。当时,规定在作战行动中师级干部可以随带牲口两匹、饲养员、炊事员、勤务兵各1人,警卫员2人;军级干部可随带牲口3匹,文书、勤务兵、炊事员各1人,警卫员3人。这样,只有30几个学员的高级指挥科实际上就有100多人,宿营的时候也要一个村才能安顿下来。红大的每期学员规定学习时间为3个月。

1935年10月下旬,原军委总队的防空机枪排和工兵连归红大建制,编为1个特科中队。以后又将高级指挥科军、师级学员带来的文书组成青年队,将公勤人员和9军交通队(都是部隊的优秀战士和班排长)组成1个干部队。以上几个队统编为中级干部队,由皮定均任队长、黄志勇任指导员。同时,还成立了1个政治连,学员大都是各军调来的支部书记和少数排长。中级干部队和政治连的学习期限规定为半年。

1936年4月,红大转移到炉霍时,各科又招收了第2期学员。在校部新设了教育科,郭天民担任科长。这时,红大已扩大到1500多人。九十月间,在甘南以红大中级干部队为基础成立1个步兵学校,直属总部领导,校长倪志亮。

我记得在红大担任过教学工作的,军事教员有周子昆、陈伯钧、彭绍辉、郭天民、曹里怀、马良骏、李奇柱、赖先勋、符显禄、王波等;政治教员有张际春、毛庭芳、黄志勇、李培南、陈志芳、罗世文、潘自力、朱光等;还有洪水同志(越南人)担任文化教员。

红军大学各学员队一开始就建立了较为健全的科(队)、排班等行政组织,校部和学员队都建立了党支部和党小组。刘校长经常以普通党员身份参加校部的党组织生活,积极帮助党支部了解思想情况,做好思想工作,为全体干部作出了榜样。

红大的学员,都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各级指挥员;但大都出身贫苦的工人农民,不少人从小就当放牛娃,根本没有念过书。他们说:“我们有机会进‘红大学习,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学校里既学文化,又学军事和政治知识,这是一生中了不起的大事。”所以,每个学员都能抓紧时间勤奋学习。

在长征路上办红军大学,环境特殊、气候恶劣,物质条件很差,还要边打仗、边行军、边教学,真是史无前例。

刘伯承同志针对当时的具体条件,为红大提出了:“理论联系实际,全面培养干部”的教育方针。就是说,把马列主义的原理,特别是军事方面的理论,结合当时斗争的实际,需要什么学什么,缺什么补什么。要求把学员培养成为有高度政治觉悟,有指挥作战本领,有管理教育能力,有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精神的红军干部。刘伯承同志亲自主持制订学校的教学计划。他在中央苏区时就有丰富的办学经验,深知办学的重要,反复向我们讲明办学的目的、意义和方法。他经常对我们讲,古今中外能打胜仗的军队都没有“不教而战”的,没有训练的部队是乌合之众,不讲战术的指挥员是无头苍蝇,打起仗来东撞西碰,四零五散,各不相顾,没有不失败的。

红大的教学课程主要设政治课和军事课。在政治教育方面,开设了中国革命史、中共党史、马列主义理论知识和军队政治工作等课,着重讲红军的性质、任务和宗旨,把大家的认识逐步统一到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党中央制定的“团结一致、北上抗日”的政治路线上来。再就是组织学习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为将来开展工作做准备。除了正式讲课以外,还结合当时部队在少数民族地区活动,要求大家了解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遵守保护寺庙和宗教信仰自由等政策,并且向群众宣传民族自治、民族平等、民族联合和国家统一的道理。为此,要求大家都学会点常用藏语。针对四方面军当时存在一些军阀主义倾向,学校狠抓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教育,强调官兵平等和军民团结,反对打人、骂人。刘校长提出了我们的拳头不能打在工农阶级兄弟身上,只能打在敌人身上的口号。

在军事教育方面,开设了《苏联红军战斗条令》和《苏军野战条令》课程。这是刘伯承校长在戎马倥偬之中,一字一句翻译出来的。他开设条令课为的是红军的长远建设。另外还有军事地形学和射击原理等课程。战术从单兵训练开始到班排连的作战指挥进行野外练习,营到兵团的作战指导则采用沙盘作业或图上作业训练。红大的学风是在实践中学,学以致用,从来不讲空洞的理论。一方面边学习理论、边总结过去的作战经验,一方面联系当时实际,提出要学会“打”和“走”。“走”是长征的一门主课,一是给学员们讲爬雪山过草地等不同地理环境的行军、宿营、警戒各方面的知识;二是讲红军北上可能经过的地区情况,如地形特点、气候变化规律、沿途民情和物产分布,以及敌人的部署情况等等。“打”就是可能遇到的不同战斗,在各种情况下,如何对付敌人。要求学会打骑兵、打平地战、打山地战、打河川战、打隘路战、打麻雀战。这些学习内容,既实用又生动具体。

刘伯承同志提倡教员讲课多做示范,学员要多做操练,使学员们能够较快地掌握运用所学知识,学会怎样带兵、练兵、用兵。

因为红大的学员们文化程度大都很低,有的甚至不识字,红大专门从红5军团调来洪水同志,负责全校的文化学习。刘校长经常对大家讲自己的经历,鼓励大家刻苦学习。他說他在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的时候,为了学习俄语,吃饭、散步,甚至上厕所也用小木棒在地上练单词,很快就掌握了这一语言工具。大家听了都很受启发。当时,红大油印出版了一个校刊,名为《红炉》,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学习园地。刘校长为《红炉》题写了刊头和发刊词。发刊词的大意是:我们学校就是一个“红炉”,我们要在这个“红炉”中锻炼,努力学习军事、政治、文化,向恶劣的自然环境作斗争,坚强的革命意志在这通红的炉火中锻炼出来。刘校长还带头为校刊写稿。当时红四方面军转战于四川、西康交界的险山急流之中,经常发生隘路战斗。刘校长认真总结了隘路战斗的经验,考察隘路的大小、长短、暴露或隐蔽,定出适应隘路环境的战术,写出了《当前的隘路战斗》一文,发表在《红炉》第1期上。

红大的学习期限很短,而学习的内容很多,时间安排很紧。刘伯承同志抓紧落实教学计划,和学员一起听课,了解学习情况,耐心细致地回答学员提出的问题。学员们经过紧张的学习,都能学到一定的知识,达到预定的教学目的。

红军大学没有固定校址,按着战局的发展和粮秣筹集等情况不断地行军转移,只能抓紧宿营的时间进行教学训练。起先在卓木碉成立之后,只训练了一个星期。1935年10月21日转移到绥靖县的沙尔泥,在那里搞了大约三个星期的训练又继续南下。红大随总部行动,途经丹巴、懋功、达维、夹金山、宝兴等地,于12月5日到达天全县的红岩坝。这次行军,沿途都是走路,找粮食搞饭吃,没打什么仗。

在红岩坝才正式按教学计划上课。我担任高级指挥科的军事课,刘伯承同志只要有空就跟着听课。当每项军事课程学习结束时,他都亲自作讲评和总结。他讲话通俗易懂,由浅入深,生动风趣,还善于运用典故,举例形象。例如他在战术课小结时,非常生动地比喻:我们千万不要学牛抵角的战术,去消耗、胶着。要学狼的战术。当一个人推车过来的时候,它不咬,只在旁边跟着。瞅准上坡的时候,才突然跳出来咬推车人的屁股。推车人不敢撒手,白白让狼咬掉一块肉。学员们听着笑声不断,印象十分深刻。

红军大学在天全县红岩坝共驻了两个月零8天,完成了教学计划的三分之二。1936年2月13日向北行动,途经宝兴、夹金山、达维、懋功、丹巴、道孚,于4月4日到达炉霍。高级指挥科在转移途中利用休息时间继续上课,甚至在丹巴休息1天,准备翻越两千米的党岭山主峰时还坚持学习。那时学习条件极差,没有纸笔,就用打土豪时寻到的一点旧书翻过来写,用子弹壳做成笔,找货郎担买点颜色冲成墨水。住在道孚的时候,大家从山上找来石片,在烂墙下拣些石灰块作纸笔。晚上没有灯就点松脂照明。高级指挥科第1期学员到达炉霍之前,终于完成了教学计划并进行毕业分配。

进入炉霍以后,红大驻在一个喇嘛庙里。这座喇嘛庙的房子很多,都是金色屋顶,有的还是两层楼,下面堆放东西,上面住人。庙里原有七八百名喇嘛,因为他们不了解红军是什么队伍,都纷纷出逃了,只留下少数喇嘛看庙。在炉霍期间,刘伯承同志特别强调在学员中普遍进行少数民族政策教育,要求大家尊重少数民族的生活习惯、宗教信仰,保护群众安全,提出人人要做群众工作,开展调查研究,打扫卫生,帮助群众做好事。刘伯承同志以身作则,经常带着通司找没逃走的喇嘛谈话,向他们解释红军的政策,说明红军是穷人的队伍,和国民党军队有本质的不同,请他们把山上的喇嘛找回来。经过我们耐心细致的宣传工作,跑上山去的喇嘛和群众陆续返回。他们还多次和红军举行联欢会,表演歌舞,欢迎红军的到来。在喇嘛庙里,我们上课学习,喇嘛念经拜佛,大家相安无事。

炉霍是藏族聚居地区,地处草地,交通不便,气候恶劣,经济条件很差,补给困难。朱总司令和刘伯承同志号召全体同志努力适应环境,自己动手,克服困难。炉霍的大喇嘛庙里,存有许多羊毛。我们利用这些羊毛,人人学习捻线,织毛衣、毛裤、毛袜,打草鞋,准备过冬。不久,每人都织成一套半毛衣,打好3双草鞋。炉霍烧柴很困难,当地群众都是烧牛粪。校领导便请当时参加红军的藏族战士为部队表演烧牛粪和架帐篷。部队随带的粮食到炉霍不久就吃完了,只能就地筹粮,吃青稞面。为了弥补粮食的不足,校部号召大家挖野菜来补充。学校还举办了采野菜的短训班,组织挖野菜比赛来推动这项工作。

在炉霍,红大举行了一次阅兵和体育运动会。当时在喇嘛庙前搭了一个检阅台,在军事体育表演之后,朱总司令和刘校长检阅了队伍。阅兵之后,刘伯承同志讲了话。他说:将来革命胜利了,我们的人民武装要组成浩浩荡荡的分队,接受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他的讲话鼓舞了全体学员学习军事政治的积极性。

1936年6月底、7月初,红2、6军团和四方面军部队在甘孜会师。消息传到红大,大家非常振奋。刘伯承同志号召校部的党员们每人织一件毛衣、毛裤或毛袜来迎接红2、6军团的同志;他自己在工作之余也熬夜织毛衣。7月初,红二方面军与红四方面军经过阿坝,沿着红一方面军走过的路线北上。红军大学在炉霍随红四方面军总部出发,经壤塘喇嘛寺、噶曲河北上。这时,刘伯承、陈伯钧等同志到红二方面军帮助工作。后来红二方面军抵达甘肃时也组成一个红军大学,刘伯承同志兼校长。

红大在炉霍训练了将近三个月。由炉霍出发时,除每人配给15斤糌粑和酥油、食盐、茶叶各1斤外,学校供给科还准备了大批牦牛和一些羊群随军行动。当时不知道到底要走多长时间,所以规定每人每天只准吃二两炒面,其他主要靠挖野菜充饥。后来随带的粮食吃完了,沿途又筹不到粮食来补充,就规定每个伙食单位每天杀一头牛。牛也一天天减少了,人员营养不足,行军很吃力。这期间根本不可能进行教学了,只能在行军中与饥饿和疾病作斗争。

红四方面军冲破重重困难,直到9月下旬,才经阿坝、巴西、腊子口到达岷县附近。这时,张国焘提出分兵西渡黄河的方案。后来,中央来电,指出“我一、四方面军合则力厚,分则力薄。”明令禁止四方面军西渡,迅从通渭、陇西线北上。月底,方面军继续北进。

1936年10月,红一、二、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地区会师。10月21日,红军大学由会宁的张城堡出发,11月中旬抵达环县的洪德城。11月24日,接到中革军委电令:命何畏带红四方面军红军大学高级指挥科去保安,张宗逊带红大的其余部分去木钵与红一方面军红军大学第3科会合。我即带红大上级指挥科、青年队和部分教职员去木钵。会合后,根据中革军委命令,组成中国工农红军第2学校。11月28日,红二方面军的红军大学学员由谭家述同志带领也来到木钵,编入第2学校。

红四方面军红军大学从成立到和陕北的红军大学合并,仅一年的时间。一年来,在战斗极为频繁,条件极为艰苦的长征途中,红大全体人员克服了种种困难,培训了从班排到军师干部3000多人次,使这些同志的军事水平、政治水平以及管理教育部队的能力,都有明显的提高。红大为党和红军的建设作出了很大贡献。

——1986年5月于北京

(原载《红军长征·回忆史料》(2),解放军出版社1992年版。)

回忆我在长征路上的一段经历

1934年10月,红一方面军主力撤出中央革命根据地,开始战略转移,我被调任中央纵队(即第一野战纵队)参谋长。一个星期后,部队在信丰附近通过敌第一道封锁线时,红3军团第4师师长洪超牺牲,军委任命我为红4师师长,政委是黄克诚同志。通过敌军第二道封锁线时,红4师担任红3军团前卫,受命打掉前进路上敌碉堡,开辟通道,保障军团主力通过。军团炮兵连连长匡裕民携带一门山炮,配合红4师的战斗行动。那是我第一次指挥炮兵作战,没有经验,接连两发炮弹都没有打中目标。正在着急的时候,彭德怀军团长及时赶到,他观察了一下敌情,指示炮兵作了调整,只用一发炮弹就击中目标,打开了通路,保障红3军团顺利通过了第二道封锁线。以后,红4师在宜章以北通过了敌人的第三道封锁线。11月下旬,红一方面军主力通过敌第四道封锁线时,延误了4天时间,以致遭敌重兵追击,情况十分严重。渡湘江时,红4师在界首附近竟日阻击来自广西敌人的进攻,掩护中央纵队渡过湘江,进入贵州。经过英勇苦战,我军虽然脱离险境,但受到一定损失。

中共中央在遵义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后,红一方面军于1935年2月上旬开进云南的威信(扎西)地区。当时由于战斗减员,红3军团进行了缩编,取消师一级建制,加强和充实战斗部队。缩编后,军团部直接指挥第10、11、12、13团。我任第10团团长,黄克诚同志任政委。部队完成整编即由太平渡、二郎滩二渡赤水,向遵义攻击前进。2月26日,红一方面军占领娄山关,击溃贵州军阀王家烈一部,27日再占遵义城。28日上午,敌吴奇伟部的两个师,配合王家烈残部向遵义进攻。我红一方面军乘敌调动,集中主力发动猛烈攻击,歼其两个师又8个团。这是红一方面军长征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在这次战役中,红3军团由右翼进攻。当时我率红10团同敌人争夺遵义城西南郊的老鸦山,被敌人射中腿部,导致出血过多而昏迷不醒。同志们迅速将我抬下火線,护送到安全处做了简单包扎。由于当时缺医少药,我的伤口严重感染,疼痛难忍。在行军途中,我一再拒绝上担架,坚持骑马和部队同行,直到伤口恶化才被送到总卫生部治疗,记得给我做手术的是梅丹青医生。经梅医生的精心治疗,我的腿终于保住了。

1935年6月中旬,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懋功地区胜利会师。6月下旬,我腿上的伤口还未痊愈,就给毛泽东、周恩来两位领导同志写了一封信,要求参加工作。为了加强红四方面军的干部力量,7月23日,中央军委命令我担任红四方面军第4军参谋长。我到职后,随红11师(师长陈锡联同志)到腊子山,对松潘方向实施警戒。8月25日红四方面军出发过草地,31日到达上包座,配合红30军消灭了胡宗南的敌49师。从9月1日起,红4军担任向南坪方向的警戒。9月9日晚饭后,我接到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的电报,要我星夜赶回总部,另有任务。我立即启程,一夜走了70里路,黎明赶到驻夹溪的方面军总指挥部,见到刘志坚和李伯钊,得知张国焘正在阴谋分裂党、分裂红军,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已率领红1、3军团先行北上的消息。

我对张国焘的分裂阴谋和南下的错误路线进行了坚决的抵制和斗争。我马上给朱德总司令和刘伯承总参谋长写信,报告所知道的“分家”和在红4军工作的情况。信还未发出,就有人向张国焘汇报,说张宗逊“对南下不满”。为此,张国焘于10月5日突然找我到卓木碉“谈话”,训斥了我。

10月9日,红四方面军红军大学在卓木碉成立,刘伯承任校长,何畏任政治委员,我任参谋长兼高级指挥科科长,王新亭任政治部主任。红四方面军“红大”于12月5日到达天全县的红岩坝,训练了两个多月,1936年2月13日向北行动,几经辗转,4月4日到达炉霍。这时,部队的行动方向已成为广大指战员关心的问题。一天,李井泉、郭天民、曹里怀等来到我的住处闲谈,议论了部队的出路问题。后来,有人把我们谈话的情况向张国焘作了汇报。张国焘以非法组成的“中央军委”的名义给曹里怀、李井泉、郭天民和我以党纪处分。事后才知道,我们几人是被张国焘列入“拥护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博古”名单并加以监视的对象。张国焘南下失败,在与红二方面军会师后,不得不重新北上。1936年11月中旬,红四方面军“红大”抵达甘肃环县的洪德城。11月24日接到军委命令:何畏带红四方面军红大高级指挥科去保安;我带其余部分去木钵与红一方面军“红大”第三科会合。第二天,我带红四方面军“红大”上级指挥科、青年队和部分教职员到木钵待命。11月26日,朱德总司令、刘伯承校长来校,集合教职员和学员讲话,宣布木钵学校为红军大学第二学校,刘伯承任校长兼政治委员,周昆任副校长,袁国平任副政治委员,我任上级干部队队长。

1937年1月2日,我率上级干部队到达保安境内顺宁,次日上午到保安,中午去见毛泽东主席。毛主席亲切地接见了我,对我说:“革命把你由南方送回了家。”

(转自2011年4月28日。《人民政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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