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码斯皮尔伯格科幻电影叙事风格

苏莹

[摘要]美国导演斯皮尔伯格凭借多部优秀影片的创作不仅获得了业界广泛的赞誉，折桂多项世界级奖项，还在全世界范围内获得了无数的影迷，在自身出资发行影片及影片公知程度等方面均在美国导演中名列前茅。本文将在展现斯蒂芬.斯皮尔伯格电影世界的基础上，聚焦其科幻电影创作，以著名影片E.T、《第三类接触》《大白鲨》、“侏罗纪公园”系列影片为例，解码斯皮尔伯格兼具梦幻与通俗的独特叙事风格。

[关键词]斯皮尔伯格；科幻电影；叙事风格；“儿童世界”；通俗

一、引言

21世纪初，美国曾就全球范围内的知名导演或导演组合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测评活动，就导演们的影片在全球范围内的票房成绩、公映程度及导演自身的出资发行能力进行了整体的评判，其中排名前十的导演有詹姆斯·卡梅隆、乔治·卢卡斯、蒂姆·波顿、罗恩·霍华德等，这些被全球影迷所熟知的导演虽然名列前茅，但在得分方面却均逊于斯蒂芬·斯皮尔伯格，斯皮尔伯格是此次调查中唯一获得满分的导演。导演事业获得极大认可的同时，斯皮尔伯格的影片也广获殊荣。在美国电影协会关于全球电影及美国电影的调研与评选中，斯皮尔伯格的多部影片均获得了来自世界各地文艺批评家的赞誉。在全球票房成绩最优的25部影片中，《大白鲨》、E.T.再次人选，“侏罗纪公园”系列影片也取得了惊人的票房成绩；在美国最伟大的百部电影中，《大白鲨》、E.T、《第三类接触》等五部影片人选，这些殊荣体现了斯皮尔伯格超凡的能力及其电影作品的巨大魅力。本文将在展现斯蒂芬.斯皮尔伯格电影世界的基础上，聚焦其科幻电影创作，以上文所述的著名影片E.T、《第三类接触》《大白鲨》、“侏罗纪公园”系列影片为例，解码斯皮尔伯格兼具梦幻与通俗的独特叙事风格。

二、影坛奇才与奇幻之作

斯蒂芬.斯皮尔伯格于20世纪中叶出生在美国的俄亥俄州，其父辈是自俄罗斯移居到美国的犹太人，父母分别是工程师和钢琴师，幼年的斯皮尔伯格获得了良好的教育，童年时期的斯皮尔伯格便表现出了非凡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对电影兴趣盎然，在其11岁那年，父亲将一台发条摄影机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斯皮尔伯格并开启了他的电影之旅，这台摄影机伴随着斯皮尔伯格拍摄了包括《战斗队》在内的多部短片。在斯皮尔伯格15岁时，他开始使用真正的摄影机并创作了第一部带有商业性质的短片《火光》，这部短片不仅在影院公放，还获得了一定的经济效益。在对于斯皮尔伯格从影历程的研究中，有评论者认为上述两部短片就是斯皮尔伯格战争题材、探险题材，甚至是科幻题材影片的开端。1966年，年近20的斯皮尔伯格进入加州大学长堤分校学习英语，在校学习期间，斯皮尔伯格拍摄了五部电影并获得了电影界大亨环球公司的青睐，为进入美国导演界赢得了“通行证”。在进入环球公司后不久，斯皮尔伯格拍摄了人生首部长篇故事电视电影《决斗》并一举揽获阿荷利亚电影奖、罗马电影节导演奖等重要奖项。20世纪70年代初，斯皮尔伯格开始独立拍摄电影，虽然在独立进行电影制作的过程中，既有如潮的好评，也有票房的惨淡，但正是这种独立的电影创作经历才使斯皮尔伯格获得了至高的成就。

成为独立电影人之后，斯皮尔伯格于1975年拍摄了影片《大白鲨》，许多影评人认为《大白鲨》更像是一部惊悚片，事实上，这部非典型的科幻片就是斯皮尔伯格科幻之路的开端。影片讲述了在一个风光旖旎的度假海岛上，一位在海中游泳的女性离奇失踪，当人们发现她支离破碎的尸体时才意识到在这片海域中存在着危险的生物，即鲨鱼。在当地警察全力捕猎鲨鱼之际，名为布朗的生物学家对遇害女性残存的尸体进行了研究，发现这片海域中的危险生物并非普通的鲨鱼，而是一条超乎想象的巨型白鲨，随后人们便开始了与“大白鲨”的搏斗，这条巨型鲨鱼不仅体形超出了现实世界中的鲨鱼，而且十分机智，多次成功逃出围捕，最终布朗等人利用氧气瓶炸死了“大白鲨”，劫后余生的他们踏上了重返海岛之路。《大白鲨》虽然故事情节并不曲折，也没有斯皮尔伯格后期科幻影片的“异想天开”，但凭借对自然生物夸张的描写和绝佳音效的配合，使这部充满想象力的影片获得了广泛的好评，斯皮尔伯格也因此踏上了奥斯卡的“寻金”之路。在《大白鲨》的初步尝试之后，斯皮尔伯格开始真正涉猎典型意义上的科幻电影，在1977年拍摄制作了《第三类接触》。影片《第三类接触》讲述了一个关于外星人与地球人心灵沟通的故事，影片开始通过地球人类的失踪营造了一种外星与地球之间的对抗氛围，随着主人公拉康姆、罗伊等人的调查探索，他们发现地球人类的失踪与不明飞行物的降临有着密切的关系，最终乘坐UFO的外星人到达地球，送回了失踪的地球人并与人类之间进行了“第三类接触”，在平和的氛围中，外星人离开了地球。在《第三类接触》中，外星人体形矮小，与人类之间形成了和善的关系，与以惊悚著称的《大白鲨》不同，斯皮尔伯格在《第三类接触》中采用了柔和温情的叙事风格，并从此开创了自己独特的科幻风格。在上映于1982年的E.T.中，导演斯皮尔伯格延续了《第三类接触》中的外星人形象塑造及其与人类之间的和善关系，E.T.吸取了《第三类接触》中的创制经验，一举荣获包括奥斯卡金像奖在内的数十个重量级奖项，成为斯皮尔伯格最为知名的科幻电影。影片E.T.讲述了小外星人与小男孩艾里奥特之间的友情故事，艾里奥特收留了被遗留在地球上的小外星人并与之建立了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应，两人之间能够相互感知对方的喜怒哀乐，随着时间的推移，艾里奥特与小外星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帮助小外星人逃出了科学家、警察、军队的围捕，使它最终回到了自己的星球。吸引眼球的外星来客、可爱的小外星人形象及真挚动人的情感使影片E.T.获得了不同年龄观众的喜爱，而其中的主角E.T.也成为世界影坛中的经典外星人形象。当时间的车轮进入20世纪90年代，斯皮尔伯格科幻影片的选材由外星生命转移到了灭绝生物之上，分别于1993年和1997年拍摄了两部“侏罗纪公园”系列影片，讲述了人类运用科学技术“复活”了史前生物——恐龙，并创建了侏罗纪公园，在大肆盈利的过程中，恐龙之灾席卷了整个公园。上映于1993年的首部《侏罗纪公园》曾被誉为最成功的商业片，其票房收入在五年间高居榜首。2009年，斯皮尔伯格被美国电影电视金球奖授予终身成就奖。可以说，斯皮尔伯格所指导的影片将艺术性与商业价值完美结合，而其科幻题材的电影就是其中的重要代表，也正因如此，斯皮尔伯格被称为“科幻片的旗手”。

三、“儿童世界”中的“梦”

总的来说，斯皮尔伯格以外星生命为视点的科幻电影风格柔和，而《大白鲨》、“侏罗纪公园”系列影片则融入了惊悚片的表达方式，但细观之下，斯皮尔伯格的科幻电影均具有一个相同的风格，即将科幻影片置于“儿童世界”之中，以儿童的视角讲述着一场场美梦与噩梦，正因如此，斯皮尔伯格也被称为“好莱坞里的老顽童”。

在《第三类接触》、E.T.中，斯皮尔伯格对外星生命的形象设置十分可亲，如前者中的身形矮小的外星人，后者中大眼睛的E.T.等。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两部影片中外星生命与地球人类之间能够心灵沟通，建立和平的关系，这在美国好莱坞科幻影片中并不多见，诸如《星球大战》《火星人玩转地球》等知名科幻影片中，导演或是展现了面目可憎的外星人形象，或是展现了外星球与地球之间的对抗与战争。相比之下，斯皮尔伯格的科幻电影则更像是儿童的一场美梦，在梦境中儿童用强烈的好奇心和善良的品质与外星生命实现了心灵上的沟通，表达了真挚的情感能够打破一切客观障碍的美好愿望，自儿童心理出发拍摄科幻影片也成为斯皮尔伯格在科幻之路上独树一帜的重要原因。

在科幻电影中构建“儿童世界”与导演斯皮尔伯格的儿时经历不无关系，在斯皮尔伯格的童年生活中，孤独一直伴随左右，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斯皮尔伯格并没有玩伴，而在学校中的他，也因身体孱弱、学习落后而少有朋友，所以在E.T.中斯皮尔伯格将小主人公艾里奥特塑造成为一个孤独的小男孩形象，在孤独中，艾里奥特跨越了看似无法逾越的障碍与外星人E.T.成为好朋友。在影片中，E.T.虽然得到了艾里奥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真挚的友谊，但它一直希望能够回到自己的星球，为了接受外太空的救援信号，E.T.与艾里奥特一直在森林之中苦等并因此病重。在病重之际，科学家和警察发展了E.T.，开始疯狂地追捕它并企图将其带回实验室进行试验，虽然E.T.在艾里奥特的帮助下成功逃脱了围捕，但却因病重死去。导演斯皮尔伯格的“美梦”并未就此破灭，外星球迟到的信号奇迹般地拯救了E.T.的生命并向地球派来了接E.T.回家的飞船，最终影片在E.T.依依不舍的离开中画上了句点。纵观整部影片，从艾里奥特发现E.T.，到二者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再到E.T.最终离开，加之其中穿插的E.T.死而复生、艾里奥特奋力拯救等情节，就像是一场孤独男孩的美梦，一场关于不可思议的际遇、真挚传奇的友情、善良战胜邪恶的美梦。

如果说影片E.T.是“儿童世界”中的“美梦”，那么《大白鲨》、“侏罗纪公园”系列影片就是“儿童世界”中的“噩梦”，对于导演斯皮尔伯格而言，巨大无比的“大白鲨”、史前灭绝生物恐龙等影片中的形象像是其童年时期童话故事中的黑暗形象。斯皮尔伯格曾在回忆其童年时提到迪士尼动画片对他的深刻影响，当影片《白雪公主》中的巫婆出现时，斯皮尔伯格的内心十分害怕，这种恐惧的感觉甚至到其成年之后也难以消除，所以在《大白鲨》、“侏罗纪公园”系列影片中设置怪异的巨兽形象就是斯皮尔伯格童年恐惧的延续，一种儿童恐惧心理的外在呈现。

四、科幻世界中的通俗艺术

斯皮尔伯格的科幻电影之所以获得了其他影片难以匹敌的票房成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其影片对艺术性与通俗性之间的调和，许多科幻影片虽然情节曲折、线索错综，但却因过于“阳春白雪”的风格而使观众望而却步。斯皮尔伯格就能够充分考虑到观众的审美水平及审美心理，在科幻影片中采用了全知视角，将观众置于一个高于片中所有角色的位置去了解整个故事的发展，使其拥有足够心理优势的同时，省去了旁白叙事，更好地将观众的视线集中在影片故事之上。在采用全知视角之外，斯皮尔伯格对于时间线索的设置也不同于其他科幻影片，为了使观众更清晰地了解整个科幻故事的发展脉络，斯皮尔伯格并没有单纯地使用数字来表示时间，而是选用了符合不同年代的社会风貌、不同时间的自然人文景观来展现时间的穿梭，使观众更易接受。从接受美学的角度而言，斯皮尔伯格的科幻影片无疑是十分成功的，接受美学反对就艺术本身而艺术，认为应该充分考虑到读者或观影者的感受，尽可能地促进艺术作品接受者和艺术作品创作者之间的交流互动，而斯皮尔伯格的科幻片的叙事风格就十分亲民，能够做到从受众出发，从接受出发，克服了科幻影片本身较为晦涩难懂的弊端，使电影这种大众艺术在持有艺术性的同时更具通俗性，这也是斯皮尔伯格科幻影片在好莱坞电影中常立不败并获得了越来越多全球影迷喜爱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