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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都海洋文化传统考察

2016-08-13张春兰

长江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福州福建海洋

张春兰

(福州市博物馆,福建 福州 350011)

闽都海洋文化传统考察

张春兰

(福州市博物馆,福建福州350011)

船政文化发轫于闽都福州,不仅与闽都的港口优势、战略优势、人文优势有关,还与其具有悠久的海洋文化传统密切相连。以左宗棠、沈葆桢为首的船政人,就是继承和发扬闽都人的这种敢于冒险犯难以冲破种种天然与人为障碍的海洋文化精神,将海洋文化的开放性、开拓性、创新性、进取性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并使之成为船政文化落地福州萌芽、开花,并结出丰硕果实的内在动力。

船政文化;闽都;海上交通;海防

一、远古至唐:滨海之邦,海上交通发达

闽都自古就与海洋结下了不解之缘。考古资料表明,早在距今7 000多年前,闽都地区就已有先民在此繁衍生息。新石器时代晚期,闽都地区出现了著名的昙石山文化,该文化大约距今5 000年,主要分布于闽江下游和闽东地区一带,其文化层主要由蛤蜊、牡蛎、蚬、蚶等各类贝壳堆积而成,表明其居民主要是 “沿水而居”“以海为生”,这是闽都海洋文化的源头。

闽都三面环山,一面临海,生活在这里的闽越人多以渔猎经济为主,因与内地的交通极为不便,海路便成为从古至今闽都人对外交通的主要通道,船则成为人们日常出行的重要交通工具,正所谓 “以船为车,以楫为马,往若飘风,去则难从。”[1]123《淮南子·齐俗训》亦言:“胡人便于马,越人便于舟。”[2]5181975年,在福州连江出土了一艘独木舟,经C-14测定,其年代为距今2 170±95年,上限是战国末期,下限是汉武帝天汉元年 (前100年)[3]。这进一步证实了闽越人用船历史的悠久。

汉代是闽都海上交通、海外贸易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据 《史记·东越列传》,汉高祖五年 (前202年),闽越族首领无诸受汉封为闽越王,定都于 “冶城”。“冶城”的位置,不少学者认为在今福州范围内[4]125-127。随着福州政治、经济地位的空前提高,海外贸易也不断地增强,到汉武帝时,位于福州闽江口附近的东冶港已成为闽越国对外海上交通、航运的重要港口。时至东汉,更有 “旧交趾七郡贡献转运皆从东冶泛海而至”的惯例。这旧交趾7郡是指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主要包括今广东、广西南部和越南北部等地,由此表明前2世纪交趾一带的贡品,皆先从海路 “泛海”至东冶港,再运抵都城,说明这时东治港已著称于世。这样,福州南与岭南乃至越南、北与江淮都有了海上交通。

降至三国,福州是吴国重要的造船基地。根据宋代梁克家 《三山志》的记载,吴国曾 “置典船都尉,领谪徒造船于此。”造船场就设在福州城内开元寺东直巷内[5]卷1。可见当时的海岸线贴近福州城内。正因有通海之便,福州才成为吴国一个重要的海军基地。到南北朝时,闽都的造船技术进一步发展。晋安帝元兴二年 (403年),孙恩、卢循起义,“寇东阳,八月,攻永嘉。刘裕讨循至晋安 (福州)。”[6]515卢循兵败,便在福州造八槽舰,船面4层,高33米多,泛海走番禺[7]卢循传,2634。

隋文帝开皇年间 (581-600年),“泉州 (当时泉州管辖福建东部广大地区,治所在今福州)人王国庆,南安豪族也,杀刺史刘弘,据州为乱”,行军总管杨素从会稽帅舟师泛海至闽江海口击之,“国庆弃州而走,余党散入海岛。”[8]杨素传,1285据说这是关于疍民的最早记载,表明这时在闽江口一带已生活着为数不少的世代以船为家、以海洋渔业为生的一个海洋社会群体。

陈隋之际,福州与当时国内最富庶的扬州之间有频繁而便捷的海上交通。《法苑珠林》卷18载:“陈扬州严恭者,本是泉州人,家富于财而无兄弟,父母爱恭,言无所违,陈太建 (569-582年)初,恭年弱冠,请于父母,愿得五万钱往扬州市易。父母从之。恭船载物而下,去扬州数十里……”[9]597严恭“船载物而下”,走的应是海路,从海路入长江口,再溯长江到扬州。而此时的泉州治所就在福州,记载说严恭是泉州人,具体地说乃是今福州长乐人。这说明当时从福州至扬州的交通比较方便,两地的贸易往来比较频繁。

闽都因有依山面海的优越地理环境以及悠久的海洋文化传统,故闽都人很早就善于从海路去发展经济。关于唐末以来福建海上贸易繁荣的盛况,福州节度推官黄滔有诗曰:“大舟有深利,沧海无浅波。利深波亦深,君意竞如何?鲸鲵凿上路,何如少经过。”[10]24这生动地反映了福州商人为谋求厚利,从事商业贸易,在渺渺沧海中驾驶大舟追波逐浪的情景,这是闽都文化海洋性特质的真实写照。

二、五代宋元:东南之都,海上贸易繁荣

五代时期,王审知以福州为都,建立闽国,充分重视福建的滨海优势,大力发展海上贸易,闽都海洋文化进入海上贸易的繁荣时期。据史料记载,当初王审知从泉州进攻福州,就有许多滨海蛮夷用船帮助运兵。后梁开平三年 (909年),王审知被封为闽王,把海上贸易列为要务、急务。一方面,直接 “招徕海中蛮裔商贾,资用以饶。”另一方面,“尽去繁苛,纵其交易,关讥廛市,匪绝往来;衡麓舟鲛,皆除守御”[11]444,为发展贸易铺平道路。对此,《福建史稿》评述说:“王审知又任用张睦领榷货务 (商务管理机构)……招徕海舶,引起国际贸易的繁盛。货物充斥,填郊盈郭,商贾拥挤,摩肩击毂。税率并没有提高,收入却大大增加,使国库更加充实。”[12]159确是公允之论。

头韵在诗歌中被频繁使用,如“green and golden”、“huntsman and herdsman”、“clear and cold”、“high as the house”、“green as grass”、“simple starry”、“tuneful turning”、“farm forever fled from”等。头韵的使用能增强诗歌的节奏感,而且能加强诗歌的表现力,在浑然一体的音律上又寄予了诗人所要表达的强烈感情。

为发展海上贸易,王审知倾力于港口建设。史载:“闽越之境,江海通津。帆樯荡漾以随波,篙楫崩腾而激水。途经巨浸,山号黄崎,怪石惊涛,覆舟害物。”[13]444海运要道黄岐港,因礁石险阻,经常有舟楫覆没,商贾深受其苦。为大力发展海上贸易,王审知命人凿之,“号为甘棠港。”[14]闽世家,846甘棠港的建成,很快地就 “帆墙云集,商旅相继”,成为 “连五寨而接二茭,控东瓯而引南粤”的著名货物集散地。《新五代史》曰:王审知治闽时,“岁遗使泛海,自登、莱朝贡于梁,使者入海,覆溺常十三四……招来(徕)海中蛮夷商贾。”[15]卷68,752说明整个闽国的立国依赖海上贸易,与外国的联系比较多。据考证,当时福州销往海外的主要产品有瓷器、丝织品、茶叶、水果等。位于福州仓山建新镇的怀安窑就是唐、五代时期福州重要的外销瓷窑址,该窑址所烧造的大量瓷器远销日本、东南亚等地。在日本北九州福冈市鸿胪馆遗址、博多遗址群和太宰府市太宰府遗址以及泰国、文莱、越南等地都出土有怀安窑瓷器。福州在输出商品的同时,也从海外大量输入种类繁多的舶来品,福州成为全闽最主要的交通枢纽和商品集散地,被称为 “东南盛府,百货所聚。”据考证,从海外输入福州的物品主要有乳香、龙脑香、沉香、玳瑁、琉璃、陶瓷器、玻璃、犀牛器、象牙、珍珠、香料等东南亚、印度、阿拉伯国家的特产。福州成为沟通中国与海外文化和商贸往来的重要通道,奠定了福州港居于南北海运枢纽的贸易格局。

宋代,中央政府把 “开洋裕国”作为重要的国策,福建的海洋文化实力得到更大的彰显。1156年,来自福建民间的海神妈祖被册封为国家神祉。“福船”也因规模大、抗风浪及远洋能力强晋升为中国古代4大名船之一。再加上指南针的导航、潮汐的利用、海图的定位,以及通过一系列航海仪器的使用以保证航行路线的安全,人们与海洋的联系更加密切。北宋末南宋初,大量的西外宗室迁入闽都,西外宗子也深受闽都海洋文化的影响,部分宗室人员也直接或间接地参与到海外贸易中,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分别扮演着消费者、生产者、经营者等角色。奢侈品是当时海外贸易的主流,主要是供皇室人员及达官贵人消费。西外宗室移居福州拉近了这部分宗室人员与消费市场的距离,这对那些有俸禄 (做官者)补助的宗室成员来说是买得起奢侈品的,有的人甚至有能力大宗消费。1975年10月,在福州北郊浮仓山发掘了一座南宋宗妇的墓葬,该墓未遭到破坏,出土随葬物品480件,其中成件的服饰及丝织品有354件[16]54,这是宗室作为海外贸易消费者的生动例证。此外,在闽都的西外宗室也有部分人从事海外贸易活动。宗室直接参与海外贸易的情况,最有力的证据是当时分别担任南外宗正司和西外宗正司的赵士衍和赵士雪,他们不仅直接参与贸易,还利用权势非法巧取豪夺商人的海船[17]27。虽然 “黄琼事件”后,政府发出禁止南外和西外宗正司官员参与海外贸易的条令,显然这也只适用于宗正司官员,西外、南外宗子从事海外贸易还是屡禁不止,以致于明代何乔远在 《闽书》卷116还有 “嘉定 (1208-1224年)中,南外宗子,商于泉者多横”的记述。

到元代,闽都海运更加发达,福州乌山天章台西的摩崖石刻 《李世安题记》曰:

至正壬辰 (1352年)冬,余以柏府之命如广海,经三山,止神光寺。明年正月朔,寇逼郡城。是日,与廉使许希文共守南门,董督备御,越二十六日,建、邵分宪佥事郭继先率援兵南下,贼遂败溃宵遁。迄秋,余自广回,复假禅榻之寓者弥月,凡山川之形胜,民物之殷庶,无不在心目间也。噫,人生等浮沤,世事如转蓬,是以登兹山而增慨,抚故实而兴嗟。后之纪斯游者,亦必览是而有感焉。至正十三年 (1352年)良月九日,前大兴府尹、海道都漕运万户燕山李世安识,时侍行吏吴人葛思让也。

图一 摩崖石刻 《李世安题记》

题刻中的李世安为海道都漕运万户,他主要活动于福建与广东一带,说明元代福建和广东是漕运的重镇,当然这也说明了闽都海运的发达。

三、明清时期:冒险犯难,海防地位空前

闽都是郑和下西洋的主要航海基地。1405-1433年,郑和率领大规模的船队,远涉重洋,翻开了中国海洋文化的新篇章。郑和船队历时28年,航行亚非3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太平洋、印度洋上建立了一个密集的航线网络。据考证,郑和航海的路线是 “自南京宝船厂开船至太仓刘家港,太仓刘家港开船至温州港,温州港开船至福建长乐太平港,从福建长乐太平港出闽江五虎口扬帆开洋,向东南偏南行驶,沿海岸线,直抵苏门答腊。”[18]2 005由此可见,闽都的长乐一带是郑和下西洋的基地,而闽江五虎口更是郑和七下西洋必经之地,战略地位非常重要。

闽都还是郑和下西洋的主要造船基地,设于明初的福州左、右、中3卫造船厂曾为郑和下西洋建造过舰船。据载:“永乐元年 (1403年)五月辛巳,命福建都司造海船百三十七艘。”[19]永乐元年五月辛巳时福建都司所辖的只有福州3卫船厂,故这些船就是由福州3卫船厂所建造。除上述3个造船厂外,长乐造船厂也承担过郑和下西洋的造船任务。据载,郑和下西洋,“诏书既下,有司官先在长乐十洋地方造舟,工匠数千。该处便有人搭寮开店贸易,人如云集,竟成大市。”[20]41-42可见,闽都在郑和下西洋的活动中发挥过重要的作用。

郑和七下西洋既是中国海洋文化开放发展的巅峰,也是中国海洋文化由开放走向内敛的标志性事件,此后中国再度回到内陆国家的运行轨道中来。由于根深蒂固的重陆轻海思想和西方殖民主义的冲击,明朝廷加紧施行闭关锁国的海禁政策,民间贸易在中央政府眼里成为非法的行为。这对于世代与海洋打交道、靠海、吃海、贩洋、深受海洋文化影响的福建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为了在夹缝中寻求生路,他们 “不惜以另类的形式在努力对抗着封建政府专制,为福建沿海民众谋求生计”[21]132-135,于是在中国的东南沿海一带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的倭患与抗倭的斗争。

其实倭寇大部分是东南沿海一带从事私人海上贸易的民间商人、小手工业者、破产的农民、渔民、落泊的书生等。由于实行海禁后,他们失去了生存的来源,只好纷纷下海与日本的浪人联手为盗,成为倭寇。当时朝廷一些有见识的官员已觉察到倭寇的实际情况,如时任宰相的叶向高就指出:“彼时倭来极多,亦不过千人,其余尽系漳泉之人”,一语道出了倭寇的主力是中国沿海的人,尤其是福建漳泉之人。由于 “官司隔远,威令不到”,“山高皇帝远”的月港在这时成为当时明政府海禁政策的一个盲点,这群亦商亦寇聚于月港的漳泉之人,遂把月港开辟成为人称 “小苏杭”的当时国内著名的走私港。这充分说明 “海禁”政策违背了当时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摧残了海外贸易,尤其是对山多地少、素以贩海为生、海洋意识极强的闽人来说等于断绝了他们的生路。所以即使在厉行海禁期间,不少人也甘冒杀头之险,以 “走私”的形式反对 “海禁”。正如明人冯璋所说:“泉漳风俗,嗜利通蕃。今虽重以充军、处死之条,尚犹结党成风,造船出海,私相贸易,恬无畏忌。”

实行禁海政策后,明朝的海外贸易主要以朝贡贸易为主,尤以中琉贸易最为重要。成化八年 (1472年)福建市舶司由泉州迁至福州,原定 “泉州通琉球”的中琉贸易的中心由泉州转移到福州。作为中琉贸易的枢纽,福州的政治、经济地位得到极大的提高。到清代,福州是中琉贸易往来的唯一港口,中国册封琉球和琉球进贡中国,都是从福州港往返,且 “明清历次册封琉球,均在福建招募册封使团从役,一次达数百人之多,中琉贸易所需商品也都在福州置办。”[22]62频繁的中琉贸易使福州港更加繁荣。据载,“迄于清代,河口仍为琉球商人集居之地,故老相传,当贡船来闽时,其地的繁华殷盛,曾为全城之冠。”[23]235由此可见,即使在厉行海禁的明清,闽都也以其独特的地理环境优势以及悠久的海洋文化传统,在中外贸易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由于明末清初东南沿海并不安宁,一些私人海上贸易集团就必须具备强大的武装,以防不虞。如郑芝龙、郑成功父子,因经济实力之雄厚,贸易活动之广泛,成为明末清初私人海上贸易集团的代表人物。郑芝龙以海盗起家,建立有庞大的海上贸易武装集团,曾当过明朝总兵和隆武政权的 “平国公”,待清军入闽,郑芝龙拥兵投降清廷,最后自身以及子孙十几人皆被清廷所诛杀。其子郑成功继承并极大地发展了郑芝龙的海上事业。这不仅为他的抗清活动积累了充足的财源,也为他驱逐荷兰殖民者、收复台湾提供了雄厚的物质保障。

郑成功起兵之后得到的第一笔资金,就是从海外贸易活动而来。据 《伪郑逸事》记载,成功起兵之初,“招集数百人,方苦无资,人不为用。适有贾舫自日本来者,使询之,则二仆在焉。问有资几何?曰:近十万。成功命取佐军。一仆曰:未得主母命,森舍安得擅用?成功怒曰:汝视我为主母何人,敢抗耶?立斩之。遂以其资招兵制械,从者日众。竟踞金、厦门。”[24]81郑成功在抗清事业有了一定的基础后,为进一步解决军队的粮饷问题,便积极地开展海外贸易活动。据 《台湾外记》记载,“成功见士卒繁多,地方窄狭,以器械未备,粮响不足为忧,遂与参军潘庚钟、冯澄世、蔡鸣雷、林俞卿等会议。澄世曰:方今粮饷充足、铅铜广多,奠 (莫)如日本……藩主何不修书,竟以甥礼自待……且借彼地。彼粮以济吾用,然后下贩吕宋、暹罗、交趾等国,源源不绝,则粮响足而进取易矣。成功是之,令兄泰造大舰,洪旭佐之,以甥礼遣使通好于日本。”[25]卷3“通好日本”实际上就是同日本进行贸易活动。

郑芝龙、郑成功海上贸易集团,主要是以福建为基地,闽都的闽安港为其重要的港口,郑成功攻打南京就是从这里起航的。清顺治十三年 (1656年)七月,郑成功命部将甘辉等先攻占闽安镇再进攻福州,但最终未能攻克福州,只得转而退守闽安。郑成功充分地认识到闽安的重要战略地位,遂加紧了对闽安镇的巡视,并招集民夫增筑土堡城寨,还对闽安的防务作了调整。同年便以闽安作为抗清斗争与收复台湾的基地,抽调精锐部队北征南京。

郑氏集团驱逐荷兰殖民者,收复台湾,缔造了中国海上贸易的黄金时代,也创造了以海上贸易收入作为抗清活动支持的经济奇迹。正如郑成功所言:“东西洋饷,我所自生自殖者也;进战退守,绰绰余裕?”[26]63故 “成功以海外弹丸之地,养兵十余万,甲宵戈矢,周不坚利,战以数千计,又交通内地,遍买人心,而用不贬者,以通洋之利也。”由此可见,海上贸易确实是沿海地区重要的经济支柱,无论是闽中的走私商人还是郑氏家族,都是利用海洋的优势创造了种种奇迹。闽都人也在走私与反走私的斗争中,增强了冒险犯难的海洋文化精神。清顺治十四年 (1657年)郑军从闽安败退回金、厦两门,清军收复闽安镇、罗星塔等地后,对闽安进行了大规模攻防设施改造。“顺治十五年 (1658年)筑城置战船,南北岸炮台。”[27]1 525清政府修建的南北岸炮台主要分布在闽安镇东侧的南般村和隔江象屿村,两炮台构成了闽江上的大门,提高了闽安的海防地位,闽都的海防战略地位也得到极大的提升。

四、结语

船政是时代的产物,选址于闽都福州,与闽都地理环境优越,自古海上交通发达、海上贸易繁荣,海洋文化因子极强有着深刻的历史渊源。这种海洋文化因子是千百年来闽都人漂洋过海、从事海上贸易的内在支持和动力,并随着时代的推移而不断地加强。特别是当帝国主义列强用坚船利炮打开了中国国门、中华民族蒙受亘古未有的灾难时,当五口通商、福建就占两口、中华民族遭遇亡国灭种时,闽都人最早觉醒。闽都人林则徐最早提出了 “师夷之长技而制夷”,即 “制坚厚战船以资制胜”的思想;沈葆桢也提出:“船政为海防第一关键”[28]321、“船政为海防水师根本”[29]216的观点。以左宗棠、沈葆桢为首的船政文化人就是继承和发扬了闽都人的这种敢于冒险犯难冲破种种天然与人为障碍的海洋文化精神,使船政文化在福州落地、萌芽、开花,并结出了丰硕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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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丹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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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3652(2016)03-0066-06

2015-09-23

张春兰,女,四川中江人。馆员,主要从事文化遗产保护及开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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