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士尼女特效师佟乐：操刀《疯狂动物城》

王丽

美女留学生，打破好莱坞“潜规则”

佟乐1985年出生于湖南株洲市一个普通职工家庭，父母都在化工厂工作。她自幼就活泼好动，而且动手能力超强。

佟乐小时候酷爱乐高玩具，后来，她开始为乐高玩具拍摄短片，在短片中，这些有趣的玩具变得生动起来，通过细微的移动变化，被串联成了一个个动态的画面。从玩具中得到灵感后，这个喜欢折腾的小姑娘又开始尝试新创作，她用黏土制作定格动画。看着经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黏土人”变成一个个有趣的小短片，一颗叫“动画”的种子开始在佟乐心里萌芽了。

佟乐也十分爱看动画片，她的梦想是将来成为一名动画师，能制作出像《大闹天宫》和《米老鼠与唐老鸭》那样出色的动画片。

2007年从沈阳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后，佟乐通过申请，来到美国Drexel University（德雷赛克尔大学），攻读数字媒体的硕士研究生。

当时佟乐计划毕业后在美国工作一两年就回国，因为国内动漫产业兴起，很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不料研究生即将毕业时，她又申请到了Houdini公司（美国著名的电影特效软件公司之一）的实习机会。这意味着自己半只脚已踏入了好莱坞特效业的大门。佟乐知道，这家公司每年招收实习生不到10人，完成实习后，只要你愿意，就能被美国几大特效公司高薪聘用。

2010年，佟乐从美国东部的费城来到洛杉矶，实习期间与好莱坞特效公司的频繁接触，使得她顺利进入了索尼图像公司。佟乐说，在好莱坞，特效业是一个白人占主导地位的行业，华人的比例不到1%。而且和计算机行业一样，这也是一个男性占主导地位的行业，一个特效组没有一个女性是常事。她的出现，打破了这些“潜规则”。

2011年初，佟乐受邀参与制作了《绿灯侠》。由于表现出色，同年6月又被好莱坞著名特效公司Rhythm&Hues雇请，参与《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特效制作。3D大海、波浪、雨、雷电、泡沫等顶级特效，均出自这个年轻的中国女孩之手。“要把特效做到让观众分辨不出是真实拍摄的还是电脑制作的，才算成功。在制作过程中，我们需要观看大量的视频和图片，并且研究它们的数学和物理模式。”电影中的一个小效果，都需要技术人员改上几十次。为了做出精美的镜头，加班成了家常便饭，有时一周要工作90多个小时。

这部电影上映不久就红遍全球，并一举拿下最佳特效、最佳摄影等好几项奥斯卡奖。接着，26岁的佟乐又参与制作了《超凡蜘蛛侠》《冥界警局》和《天降美食2》等电影的特效。就这样，她在好莱坞同行中渐渐声名鹊起。

进入迪士尼，“操刀”《疯狂动物城》

2014年初，迪士尼要打造《超能陆战队》，这是该公司动画部动用最多特效师的一部电影。佟乐因此前的出色表现，被迪士尼首先召入，成为团队中仅有的亚裔女性特效师。

因涉及超级英雄题材，《超能陆战队》中每个主要角色都各怀“绝技”，飞轮、喷火、舞刀、飞翔等都需要大量的特效镜头，仅特效部分的制作就超过半年时间。佟乐主要负责片中的智能科技产品微型机器人的特效部分，还有“超级英雄”使用的喷火特效。她说挑战在于，微型机器人是数千万个小固体在一起运动，对特效师来说不仅是“从无到有”的创造过程，还要通过物理和数学模型去控制数千万的微型机器人，使它们做出各种运动轨迹，如贴着地面走、滚动、延伸，让动作流畅，看起来天衣无缝。

令佟乐欣慰的是，在她和团队的努力下，该片入围了第87届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动画长片奖提名，并在2014年11月成为最终赢家，捧走了“小金人”。为此，佟乐拿到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据说这笔奖金足可以让她在老家为父母买一套大房子。

从此，老板开始对佟乐刮目相看。接着，迪士尼又安排她参与《疯狂动物城》的特效制作。

片中，动物们被赋予了各种各样的性格，喜怒哀乐拟人化，但仍保留了动物本身鲜明的特点。在这些优秀的剧情和人物设计背后，最离不开的，就是动画师的创作。

看过《疯狂动物城》的观众一定会惊讶于这部电影画面的绝佳质感，除了色彩明艳，所有动物身上细致的毛发都得到了完美呈现。要做到这些可不简单，为了拍好这部电影，整个团队的人花了很久的时间来研究动物的行为。

佟乐说：“工作室的导演、工程师以及动画制作者经常会去肯尼亚等地观察野生动物并拍下视频，公司还把动物园的兔子、狐狸等请到工作室，让我们近距离观察和思考，如何把动物与人类的形象进行‘有机调和。”

佟乐这次负责的是群杂动画，比如主角朱迪离开兔子城时，一群小兔子在火车站送行的场景，地铁站里的各种动物，最后演唱会里1000多只动物歌迷等。她要完成群体动物的运行轨迹。比如把它们放在哪儿，用哪一段循环动作的动画，头部的运动以及观看的方向，还有一部分动物的尺寸大小以及衣服穿哪一款等等都要研究。

佟乐说，团队想传达给观众的信息是：始终充满希望是最可贵的，所以心中一定要有梦想，未来才会变得更美好。“其实这句话也特别适用于中国的年轻人，数以万计的他们像朱迪一样追逐着自己的梦想，我特别希望大家都能乐观积极一些，因为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为了确保动物皮毛看起来逼真，佟乐和团队中的其他特效师，将动物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单独制作，小老鼠身上的毛超过40万根，而长颈鹿的毛则高达920万根……所以，它们看起来才那样形象逼真，活泼可爱。

为了做出精美的镜头，佟乐他们有时一天要工作10到12个小时。《疯狂动物城》整个后期特效制作时间花了将近1年半！

励志打造自己的“梦工厂”

佟乐说，迪士尼动画工作室有一个大型视频存储库，团队中每个人将自己手头部分的工作做完，就可以提交至存储库。“每天都有一次‘日报，就是把自己制作的部分拿出来进行审核，审核会议整个团队都会参与，可以相互学习、解决问题，视频被批准发布后，其他部门的人就可以随时提取使用。”这是一整套完整、成熟的流水线。这种工作方式，很值得国内学习和借鉴。

每年，迪士尼都会给每位成员学习经费，用于参加画画、手工课，参观博物馆等。只要是对工作有帮助的都会被批准，“比起绘画功底，迪士尼更注重对工作人员的审美能力培养。”这一点佟乐也很欣赏。

打造《疯狂动物城》是个巨大的工程，电影耗时长达5年，处处都体现着“工匠精神”。2016年3月4日，这部3D动画片在中国大陆和北美同步上映后，迅速引起轰动。颇受关注的公众号“毒舌影评”4次推荐这部电影。国内动画师“water five”看完后说：“毛发、群戏、流体、绑定、灯光等等，所有，都是秒杀级的，简直是人类最顶尖的技术水平。”

截止4月16日，迪士尼动画《疯狂动物城》在国内上映42天，累计票房超过15.5亿元，成为影史票房第三高的进口片。

说来也巧，它的首映之日，正是中国两会开幕之时。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时提到，“鼓励企业开展个性化定制、柔性化生产，培育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增品种、提品质、创品牌。”“工匠精神”首次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让人耳目一新。而《疯狂动物城》正是典型的“工匠精神”产品。

现在，佟乐供职的特效部，整个团队有47人，他们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特效制作高手。佟乐在其中已算骨干，作为首位进入好莱坞特效界的中国女性，她颇感自豪！近期，佟乐正在参与迪士尼新片Moana（莫阿娜）的后期制作，影片预计今年11月上映。

谈到今后，佟乐打算继续在美国或英国工作几年，积累和学习更多的经验和知识，然后回国创业，与国内动漫人一起创作自己的故事，让全世界的观众都能看到中国的动画作品。最终，打造自己的“梦工厂”。

此外，她希望国内的学子在学习的时候，学会通过各种途径如网络、图书馆等，寻找答案，培养找答案的能力；对于一些年轻的动漫人，佟乐也有一些工作上的建议：“在工作时，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热情与激情，你必须投入时间与精力去实现你的计划。失败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从那个失败中获取经验，不犯两次错误，工作效率才会一点点提高。”

责编/毕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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