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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待”之境
——读姚红画作有感

2016-08-08樊波

关键词:仙气意念插画



“无待”之境
——读姚红画作有感

樊 波

姚红《猗嗟》纸本水墨 119x96cm 2014年

早些年,我与姚红并不熟识,直到她从江苏少儿出版社调入南艺成为同事。大约是我与她一番交谈之后,某种感觉和联想仿佛出现了一种“绘事后素”的效果。我没有想到姚红竟然如此善言,没有想到她对绘画依然具有蓬勃而又新鲜的热情,也没有想到她的艺术趣味和眼光如此独僻而诡异。这是否可称之为一种“仙意”呢?

姚红对我讲,西方古典绘画虽然有的也采用了线条的表现形式,但似给人一种比较具体的重量感,而大多数以线条为造型语言的中国画却能够呈现出一种重量不确定的感觉。我对她说,实际上西方一些学者对此已有理论论证——主要是讲西方绘画的“线描”是隶属于体块造型原则的,后来中国学者宗白华据此进一步指出,与西画迥异的中国画线条则具有不拘体物、自由灵动的意趣。显然姚红的兴致并不在于这种理论辨析,她的意旨是力求从中国画那种空灵的美学形态中进一步提炼出一种轻逸、通透、纤薄的艺术元素。正是这样,她对顾恺之、李公麟那种如丝如缕、柔细飘逸的线条美倾心不已,并使之由然的转为自己心性的吐露。

尽管如此推崇这种古典风范,但姚红并没有对传统成法亦步亦趋,而是将其若隐若现的审美因子按照自己的内在追求充分地释放出来,扩展开来——她笔下人物衣纹的线条细劲、激越、自由而松灵,但衣纹线条的组织却不像古法那样循序相列,而是多呈交错穿叠、如风鼓荡的形态,其人物造型也正是由这种线条组织方式展现为一种升腾凌空的轻逸姿态,如同漂浮在无重力的天际边的流云。人物神态亦古亦今,似嗔似喜,目光含情象又漠然萧索。因而我们有理由认为,她的这些作品中不是现实的写照,而是对意念的一种展现,或者说是对意念中仙人之姿的一种迷幻式的追忆,笔墨的描绘恰似对幽影的捕捉伴随着不定踪迹而跃越。姚红笔下的人物形象,下方往往呈现粗大的水墨积染、描绘精微的树干老枝,它分载着画家所需要的繁复与力量,似又引而不发,这就更加衬托着人物的轻灵。画面上那些不拘法度的秀而拙的书法题跋以及随意散布、但似错落有致的大大小小的印章,远远看去好像缤纷花瓣,却又“华不著身”。由此而营构了一种清莹、超脱、仙气浮动的意境。这实在令人想起中国大哲人庄子所描绘的那种逍遥自放、游乎四海的“无待”境界。无所牵挂才能飘游凌空,摒弃万物才会自由而“无待”——我想说,姚红所向往、所企慕、所描绘的正是这种“无待”之境。

品姚红之画,可以引发对两个传统话题的讨论,一个是所谓画品划分的问题。宋人黄修复曾以“逸”“神”“妙”“能”对绘画品格作出划分。在我看来,姚红的画格似在逸、神之间另立一格:“仙品”。“仙品”有“逸品”奔离之义,但又不像“逸品”那样超然绝世,那“无待”的仙姿中仍然流露出对人间不舍的眷顾;“仙品”也带有“神品”思与神合的倾向,但又不同于“神品”那种笔夺化机的情采,而是以其雅致的风韵显示了作者散淡的心迹。概言之,所谓“仙品”就是飘逸、轻灵、通透而自由的调格,姚红的画为“仙品”格调提供了很有意味的例证。

另一个就是人品与画品关系的问题。我认为,姚红的画品是其人品绝妙的写照。姚红看得见、体会到世间的沉重与芜杂,却又如香火升腾一般,能将灰尘自然抖落。所以她画中人物才有如此翩翩凌跃的仙姿,所以她的笔墨才会丝毫不沾时弊、俗气,而呈现一种“轻逸”、“通透”、“纤薄”的美感,同时也令人感到某种以轻制重的力量。她所绘出的仙逸姿态似乎就是其本人形貌和意念的自我表白,因而她的仙气就自然凝结为仙格、仙品。

很长时间以来,人们大约只知姚红是一位出色的插画能手,我曾见过她的一些富有童趣的插画作品以及精妙的水彩写生,从中可以见出她多方面才能和造型功底。但殊不知国画才是姚红的本行。由于多年从事出版物创作以及插画教学工作,姚红的国画创作似乎为其仙气所掩而远远避开了喧嚣的尘世;如今当其如影如风的人物仙姿一展妙容之际,是否会给人一种惊鸿一瞥的感觉呢?

(责任编辑:梁 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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