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红利知多少?
2016-08-01刘卓军
刘卓军
现在全球独角兽的情况是,硅谷90家,中关村40家。除此之外,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超过10家。
今年年初,世界银行发布了《2016年世界发展报告:数字红利》。在全球经济发展趋势不确定性普遍增长的情况下,该报告提出了大力关注数字红利(Digital Dividends)的问题。尚不能说获取数字红利就是许多国家和地区经济发展走出困境的唯一解药,但认真看待这个问题有助于我们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发、共享"的方向。可以说,2016年世界发展报告发起对数字红利的讨论非常及时。
所谓数字红利,指的是数字化带来的附加利益。世界银行报告关于数字红利的讨论和分析重点是围绕如何通过数字化的相关投资和投入来促进经济增长、保持和扩大就业及提升服务质量展开的。
应怎么样看待世界的发展?世界是物质的、能量的、信息的、精神的。其中,信息对于物质、能量及精神有着巨大的黏合作用。
20年前的1996年,美国MIT教授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Nicholas Negroponte)出版了一本对世界影响很大的书 - 《数字化生存(Being Digital)》,认为原子世界必将走入比特世界。现在我们知道,虚拟的比特的必须和实际的原子的紧密结合,至少对于人的生存和生活来说,比特和原子缺一不可。技术进步使我们感受到信息社会的魅力和信息时代的魔力。大数据、云计算和物联网架起了让人们认识和把握信息社会及信息时代发展到什么程度和状态的空间坐标。大数据是来自并展示或说明一切事物的原料,物联网是传送这些原料的通路和渠道,而云计算则提供了处理和加工这些原料的方式和能力。人类进化之后,采集数据、存储记忆数据、处理数据就成了人们生存和生活的基本需求,石子计数、“结绳而治”是早期人们存数记事的方式之一,从而也决定了当时人们能够实现存数记事的能力。有需求就能促进供给能力的提升,合理的供给能力反过来又能刺激形成新的需求。长期以来,数据、文字等各类综合信息是以书籍、报刊、唱片、胶片、录音和录像磁带等形式记载和存储的。即便是计算机技术出现的最初阶段,数据的存储形式也是以模拟信号为主。直到上世纪80年代,数据的数字化才开始涌现式地发展。
如果把一切非数字信号形式的数据统称为模拟信号数据的话,根据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分校马丁·希尔伯特(Martin Hilbert)教授的分析,从1986年到2007年的21年间,全球存储模拟形式数据的能力以每年近10%的增速提升,从1986年的2.6个艾字节(一个艾字节相当于2的60次方个字节,相当于4000个美国国会图书馆全部藏书的数字化)增加到2007年的19个艾字节,而存储数字形式数据的能力则以每年超过56%的增速在爆发式地发展,从1986年的0.02个艾字节加强到2007年的280个艾字节。通过仔细考察,可以符合逻辑地做出断代:从2002年开始,我们这个地球真正进入了数字化时代,因为这一年,全球储存起来的全部数据,数字形式的已经超过了50%。之后,这个数字化的强劲势头依然不减,从2007年算起到2020年,全球的数字数据存储能力还会以每年超过47%的增速继续提升,届时全球能够存储的全部数字数据将超过45056个艾字节,而模拟形式的数据所占的比重将微乎其微。不妨作一番令人印象深刻的描述,到2020年时,如果把所有数字数据都存放在厚度为7.5毫米,容量为128G的苹果平板电脑内,这些平板电脑平躺着摞起来差不多可以形成地球与月亮之间7根顶月立地的柱子。毫无疑问,数字化会给很多相关的企业、行业及领域带来机会,甚至是直接的收益,例如,计算机巨头戴尔(DELL)已经与存储器巨头易安信(EMC)宣布了总价值为670亿美元的并购计划,这起产业发展史上的最大并购案对行业的发展必然会产生巨大影响。但对于社会和区域经济发展来说,我们所要特别关注的数字红利则必须惠及更广的范围。经济增长、就业增加、服务改善很大程度上正需要通过数字化创造出的附加利益来实现。有效发展数字化经济必须认识和辨识新的需求,当然需求有时也可以培育和创造,然而无论认识需求还是培育需求,其中都充满挑战。
数字化的快速发展在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仍将是一种必然的趋势,人们是否真的对此作好了准备?笔者愿意提及十七、八年前的一个经历:一天傍晚在路上见到一位衣帽不算太整的人一边骑着小三轮车一边打着手机,连哔哔机都没有的我不由得感到很诧异。不过不久我就跨过了哔哔机直接有了第一部手机,当然不是因为受了“刺激”而是工作真的很需要。这件事实质上提出了一个尖锐问题,我们的惯性思维让我们得到的关于人的需求到底应是什么样子的感受在新技术新事物潮流的冲击下,还能站得住脚吗?目前全世界人口已经接近74亿,存在的家庭数目大约是21.5亿个。把所有家庭按经济状况从“穷”到“富”排列起来,最贫穷的20%家庭中竟有70%即3亿个家庭拥有手机,而与此同时,他们却可能没有独立的厕所并缺少清洁用水。所以,无论是对工作需求还是更重要的生活需求问题,在数字化时代我们都需要理性地再认识。是的,在全球贫富差别仍然很大的现实面前,正在使用着的手机数目却达到了52亿部。相比之下,互联网的接入用户还不够多,目前是32亿人,其中能够接入高速互联网的只有11亿人,换句话,全球尚有近60%的人口不能使用互联网,而世界无网络人口主要居住地区恰恰包括了人口大国印度也关联到我国。可以肯定地说,不能接入互联网,特别不能接入高速互联网,就无法充分参与数字经济。当然,我们也可以从积极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形势,就是未来通过提高互联网的普及程度,我国在数字经济深化的过程中还能迎来更大的机会。
《2016年世界发展报告》明确指出,数字经济的健康发展需要非数字的配套机制。如果这些机制的建立一时还难于跨越国家和地区的话,那么在政策的选定上则必须有清晰的目标导向,既在一个国家和地区内要有助于营造商业环境,使得企业能够为了消费者的利益而利用互联网进行竞争并实现创新;有助于劳动者、企业家和公职人员掌握恰当的技能以抓住数字世界中的各种机会;有助于政府机构和公权力部门在公民监督能力日益得到加强的条件下提供更好的服务。
可以感觉得到,随着数字化的深入,全球经济的一体化发展及不利于这个一体化进程的各种“软性障碍”的改变和退出都会出现。数字化和信息化的特征不是虚拟的,它显然有助于对物质世界和能量世界的认识,进而促成新业态和新技术的出现。中国的最大优势是人口众多、市场巨大,而相对弱处是创新不足、人的素质整体需要提升。数字红利就在那里,能否均惠民众,如何获取?这是巨大的挑战,个人包括创业者和从业者、企业、机构甚至政府对此都无法回避。而这正是机遇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