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和合精神在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中的价值

杨供法

（台州学院 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与研究部，浙江 临海 317000）



论和合精神在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中的价值

杨供法

（台州学院 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与研究部，浙江 临海 317000）

摘要：台州工业化水平、资源禀赋现状以及人民文化需求的提高，要求台州注重文化资源的产业化。文化资源具有“文化”和“资源”的双重属性，台州不仅要重视文化资源的产业化，以实现其经济价值，也要重视传承和弘扬文化资源的人文精神，以实现其人文价值。和合精神是台州文化的内核，在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中有着重要作用，它是台州文化资源整合的“粘合剂”，是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中绵绵不绝的“文脉”，既影响台州人的创意思维，也影响着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的模式选择。

关键词：和合精神；文化资源产业化；价值；实现途径；台州

①说明：国家统计局于2013年对城镇和农村住户调查的调查范围、调查方法、指标口径作了调整，故本文的数据及相关的比较截止2012年。

文化产业作为一种朝阳产业，在我国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日益凸现，各地也纷纷将发展文化产业作为区域产业发展的方向。台州文化源远流长，积淀了丰厚的文化资源，为台州发展文化产业创造了条件。对文化资源进行科学合理的开发，深入挖掘文化资源的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实现文化资源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是台州加快文化产业发展的重大举措。但文化资源产业化是一个复杂的工程，弘扬和合精神，对于加快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实现文化资源优势向文化产业优势转换，也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一、在文化资源产业化中弘扬和合精神的现实背景

在发展经济学看来，资源禀赋是影响一个地区产业发展的主要因素。这一观点似乎在英美国家产业发展的经验中得到了验证，尤其是英国的发展经验表明，在工业化达到高级阶段，由于地价、劳动力成本、原材料等不断上升，英国失去了工业资源优势的支撑，走“大工业”道路已难以为继，因此转而大力发展文化产业，这就是当前产业发展理论中非常关注的“去工业化”现象。现在，台州工业化已进入了高级阶段［1］，可供工业化利用的自然资源更趋紧张。从耕地资源看，台州素有“七山一水两分田”之说，地少人多的矛盾更加尖锐，2014年台州市人均耕地面积0.48亩，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32.6%；从矿产资源看，台州“缺煤、少电、无油”，矿产资源极度贫乏，即便储藏量居全省首位的铅锌资源，年开采总量也只有4.2万吨，实现产值仅510万元［2］。台州工业化水平和自然资源的窘况表明，台州也必须大力发展文化产业。

另一方面，台州人民对文化需求有了巨大提高。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台州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有了较大提高，对文化的需求也随之快速增长。2014年，台州城镇常住居民人均教育文化娱乐类支出高达2372元，是1995年72元的33倍；人均文娱消费支出占消费总支出比重从1995年的1.38%上升到2012年的5.79%①，见图1。由此可见，加快文化资源产业化、大力发展文化产业，是满足台州人民文化需要、增强台州人民幸福感的迫切任务。

图1　台州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消费支出（单位：元）（数据来源：《台州统计年鉴2013》，中国统计出版社2013年版，第340页）

然而，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中也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有：一是在文化资源认识上，重产业开发，轻人文精神传承与弘扬；重视文化资源的经济价值，而忽视了文化资源的人文价值，结果是，文化在经济价值上繁荣了，但在人文价值上被忽视或被扭曲了。二是在文化资源开发上，存在大量的粗放式开发。很多地方独自开发，分散经营，“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缺少整体协调，文化资源有效整合度较低，结果是，既缺乏竞争力，也不能实现应有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三是在文化产品创意创新上，模仿“典范”现象普遍存在。一个地区的项目开发方式成功后，其他地方就一味模仿，照抄照搬，既缺乏创意也无本地特色。四是在文化创意主体上，缺乏优秀文化创意人才，尤其是系统了解台州文化资源和准确把握和合精神的创意人才不多，体现台州人文精神的创意产品稀缺。

在上述问题中，对文化资源的认识偏差是根本性的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我们不仅要对文化资源属性有完整的认识，也要充分认识和合精神在文化资源产业化中的价值，充分认识它对于解决上述问题本身所具有的独特意义。

二、和合精神在文化资源产业化中的价值

和合精神是台州人文精神的核心，它强调多元的和谐、异质的协调与对立的消解，追求多元融突和合。合和精神体现在台州文化的多个方面，如“和实生物”、“天人合一”的和合世界观与和合思维、“仁者爱人”的价值观以及“和而不同”的包容理念等。这里主要从和合理念与和合思维两个视角，考察和合精神在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中的价值。

第一，和合精神是台州文化资源整合的“粘合剂”。相对于自然资源，台州在文化资源的占有上具有一定优势。台州这块土地孕育了一大批名垂青史的英雄豪杰和高道硕儒，形成了丰富多彩的地方风俗和多姿多彩的民俗节会，开发了琳琅满目传统工艺和特色鲜明地方饮食，保存着较为丰富的文物、较为完整的古街、古建筑和众多的历史遗迹。根据其形态和功能，台州文化资源可大致归类如下，见下页表1。

仔细研读表1，我们会发现台州的文化资源也不尽如人意，虽然资源品种丰富，但单件资源规模小，各类资源分散、集中度不高，整合难度较大。这不仅表现在资源布局分散，各类文化资源之间、文化资源与文创产业之间也尚未形成紧密的产业链，文化资源的整合度较低。例如天台、仙居两地地理相邻，山水相连，人文资源也以宗教文化为主，按理说两地的资源应该整合，也最容易整合，但由于交通不便，行政隶属不同，更重要的是由于资源占有主体不同，利益协调困难，两地资源的整合在事实上难度很大。如果能够发挥和合理念的作用，树立大台州的格局和胸襟，就会大大降低协调利益的成本。从这一意义上说，和合精神是台州文化资源整合的“粘合剂”。

第二，和合精神是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的“文脉”。作为“文脉”的和合精神，其传承与弘扬有两条基本路径：一是纵向的传承，即通过台州历史发展得以传承；二是横向的传播，即通过文化产品和文化设施的使用得以传播。和合精神在文化资源产业化中的传播和弘扬，就是通过文化资源的开发、文化产品生产和消费来实现的。而文化资源产业化就是通过对文化资源进行开发、形成文化资本、创意文化产品和销售文化商品的过程。由于文化资源具有双重属性，除了凝结有创意者的一般劳动外，文化资源还蕴含有丰富的人文精神。因而，文化资源产业化的过程既是文化资源转化为文化商品的形态转化过程，也是人文精神弘扬与传播的过程。

台州文化资源作为台州文化的载体，其人文精神属性里就包含了和合精神。我们说和合精神是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的“文脉”，就是指台州文化资源的开发者、创意者和经营者，在产业化中不仅要将内含于文化资源的和合精神发掘出来、传导至新的文化产品中，更要把自己对和合精神的理解注入作品中，这是一个和合精神传导与弘扬的过程。然后，通过作品的产业化去感染、化育消费者大众，这是一个和合精神广泛传播的过程。（以喜帖为例，其机理见图2）经过这样两个过程，由此实现和合精神的横向传播与弘扬，“最大限度地实现文化的宣传教育功能，达到以优秀作品鼓舞人的目的，这就是大力发展文化产业的意义所在。”［3］

表1　台州文化资源基本结构

图2　和合精神在文化资源产业化中传承、弘扬与传播机理示意图

但是，和合精神在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中存在一定程度的传导“断裂”现象。从客观上看，是由于文化资源和文创产品只有被大众接受，才能实现市场价值最大化，因而，文化资源中那些可化约为市场价值的元素才会被开发，相反，其中的和合精神既不能化约为市场价值，也不能直接为开发者带来经济效益，便容易被忽视；从主观上看，不少文化创意者关注更多的是创意的“技法”、形式的张扬和视觉的满足等，对台州传统文化缺乏系统知识和深入研究，不能理解和把握台州文化的精神内核，也就不可能在创意中传承与弘扬和合精神，结果是，能体现台州文化精神的特色品牌少，模仿雷同的产品多，有些甚至照搬西方，如临海有楼盘开发者以“格兰小镇”命名、照搬白宫样式建造办公楼等，这些产品都是本土文化精神传承“断裂”的例证，其原因或许有意模仿，更为根本的或许是创意者缺乏对本土文化的深刻理解和准确把握。试想，如果创意者本身对台州和合精神不甚了了，他在创意中怎能传承和弘扬？而消费者又怎能从产品中领略到和合精神呢？

第三，和合精神影响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的制度选择。文化资源产业化总是在一定制度下进行的，制度不同，文化资源产业化的发展和结果就会不同。新制度经济学认为，文化是影响制度选择和制度变迁的决定性要素［3］。由于文化精神是文化的内核，因此，文化对制度的决定性影响，本质上是文化精神对制度发生作用的结果。一般说来，求稳的文化精神更有可能形成保守的制度，从而为制约文化资源产业化和创意者大胆创新设置障碍；而具有包容精神的文化更有可能派生出开放的制度，从而为促进文化资源产业化、激励人们创意创新开辟通道。

台州文化是极具包容性的和合文化，它必然引导台州人构建包容的制度。台州历史上就有不少制度创新，如“打硬股”、晚明太平县令曾才汉建立的政治协商等，这些都是富有包容性的制度；改革开放以来，台州也有许多制度创新，如股份合作制、民主恳谈、工资协商等，这些也是极具包容性的制度。

台州为何有这一系列富有包容性的制度创新？用历史的偶然性显然解释不了，需要我们从深层的台州文化中寻求确切答案，明确地说，这是台州和合精神发挥作用的结果。和合精神贯穿于台州的历史发展过程，它埋藏在台州人的文化记忆深处、流淌在台州人的血液里，如同一颗颗具有永恒生命力的种子，一旦遇到适宜的条件，必然在合适的历史时期，以一定的形式茁壮成长。台州在不同历史时期、在不同领域的创建的包容性制度，正是和合精神发生作用的结果。由此推论，如果条件适宜，和合精神同样会导引台州人创建富有包容性的文化资源产业化制度模式。

第四，和合精神影响台州创意者的创意思维。创意是一种主观思维活动，而人的思维方式深受其接受的文化影响，艾玛·沃尔顿·汉密尔顿甚至认为，一种文化意味着一种思维方式［4］。由此推知，和合文化也就意味着和合思维。这种和合思维的基本特征是多元并存和合。而在和合文化里，多元和合不仅是一种思维，也是一种创意创新方法或途径，即“和合创新”。“和合创新”早在西周末年就提出来了，《国语·郑语》就记载了史伯关于“和实生物”的论述，他说：“和实生物，……故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和合学创立者张立文教授也肯定“和合”是一种创新方法，他说：“和合”，就是由相和的事物融合而产生新事物，是天地万物产生的根据［5］。

“和合”作为创意创新方法，不仅在理论上被推崇，也在台州历史和改革开放中被大量的创新成就反复证明。在古代，智者大师和合印度佛教与中国文化，创立了中国化佛教——天台宗；上世纪80年代，当很多地方都为姓“资”姓“社”争论不休时，台州人却勇敢地“取北南之长、走自己的路”，和合温州的个体经济和苏南的集体经济之长，创建了股份合作制；而在新的世纪，当中国很多地方都为如何处理雇工和业主关系头疼不已时，台州人又以和合方式，创造了雇工与业主协商的工资制度……所有这些创新，遵循的路径都是“和合创新”。我们由此相信，在文化资源的产业化中，台州人也必将凭借和合思维，大胆和合多种文化资源，创意出多彩的文化产品，创新出多元的产业化模式。

三、和合精神在资源产业化中实现价值的路径

第一，以和合理念整合文化资源，降低整合成本。针对同一地域但隶属于不同利益主体的文化资源，要按照“优势互补、良性互动、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和合思路，在保持各种文化资源特性的前提下，通过相互联结、互相渗透等方式统合文化资源，形成结构合理、优势互补的文化资源和合体；而对于不同区域的文化资源，则要通过区域联手、合理规划联络路径等合作机制建设，加速区域资源整合和优化配置，打造成布局合理、联系紧密的区域文化中心。以上两种整合方式，都需要全社会树立和合理念。有了这样的理念，才能降低整合成本，将台州文化资源有效地整合起来，更好地发挥台州文化资源的整体优势。

第二，再提炼和合精神内涵，实现和合精神与时俱进。J.A.Mathews认为，地方持续竞争力来自不能模仿的地域文化之中，明智地赋予地域文化资源以新的时代精神，是提升区域竞争力的关键［6］。可见，区域竞争力的持续增强，需要区域人文精神的与时俱进，诚如台州市委所指出的那样，要“增强与提升软实力，最根本的就是要致力于人文精神的传承、改造和创新”［7］。台州市委于2008年已把反映和合精神的“和气”作为“四气”精神内涵之一，当前，要根据实施“一都三城”战略需要，加大对本土文化的研究，积极吸收时代精神，重新提炼和合精神内涵，为台州经济的发展、也为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的发展提供新的精神动力。

第三，加强和合思维培训，培养具有和合思维的创意创新人才。台州文化资源产业化的发展，需要大批具有和合思维的创意创新人才，他们是提高台州文化创意创新水平、创建包容性产业制度的重要保障。为此，要大力培养具有和合思维的创意创新人才：一是在全社会认知和合精神的基础上培养这种人才。为了使和合精神在台州社会进一步得到弘扬，成为全台州的共同认知，台州要增加投入、组织力量，加强对和合文化典籍的整理、诠释、出版；借助媒介和文化活动等有效载体，广泛开展和合文化的宣传教育，如组织“和合文化发祥地”与台州民间文艺大汇演、中小学生和合文化经典诵读等，使台州人民（包括创意创新人才）自觉树立和合理念、养成和合思维，彰显台州包容差异、宽容犯错的文化氛围。二是通过高校相关专业的教育培养这种人才。台州高校的文创专业是培养本地文创人才的摇篮，摇篮里传播什么样的创新思维、进行何种创意创新方法训练，直接影响着未来台州文化创意创新水平。因此，要调整本地高校相关专业的课程设置，让和合文化走进校园，让和合精神与和合思维进入学生头脑，为他们今后的创意创新储备和合的理念与方法。

参考文献：

［1］基于国际经验的台州工业化与城镇化互动发展研究［EB/OL］http：//www.zj.stats.gov.cn/tjfx_1475/tjfx_sjfx_2/201401/t20140106_ 138900.html.

［2］台州市国土资源局.台州市矿产资源总体规划（2011-2015）［EB/OL］http：//www.zjtzgtj.gov.cn/zwxx/gtgh/2014-04-30/2679.html.

［3］习近平.之江新语［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9.

［4］（美）道格拉斯·C·诺思.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M］.上海：三联书店，2012：9.

［5］张立文.和合学（上卷）［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391.

［6］王发明.创意产业集群化导论［M］.经济管理出版社，2011：46-48.

［7］金凯.弘扬人文精神，彰显软实力灵魂——道客巴巴网［EB/OL］http：//www.doc88.com/p-5751011711493.html.

DOI：10.13853/j.cnki.issn.1672-3708.2016.02.003

收稿日期：2016-02-08

作者简介：杨供法（1964- ），男，浙江临海人，副教授。

OnValueofSpirit ofHarmony inTaizhouCulturalResourceIndustrialization

Yang Gongfa
（Departmen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Theory Teaching and Research，Taizhou University，Linhai 317000，China）

Abstract: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improved industrialization level，resource endowment and cultural needs requires paying close attention on cultural resource industrialization in Taizhou.Cultural resources involve dual attributes：culture and resource.Therefore，it has to attach importance to both economic value and humanistic value.Since the spirit of harmony is the core of Taizhou culture and integrator of cultural resource as well as context of cultural resource industrialization，it influences people’s creativity thinking and mode option of Taizhou cultural resource industrialization.

Key words:spirit of harmony；cultural resource industrialization；value；realization approach；Taizh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