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民俗皮影戏中的家庭仪式传播内容
2016-07-27任玺言
任玺言
摘要:中国的传统艺术皮影戏是世界上最早的幕影艺术,被西方人称为“电影的前驱”。本文从皮影人物造型设计和剧本内容中寻找仪式传播的内容。通过对仪式传播与皮影戏之间的关联分析,重点介绍皮影戏中的家庭仪式传播内容。
关键词:皮影戏;家庭仪式传播;仪式传播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CN61-1487-(2016)07-2-0036-02
一、皮影戏中的仪式体现
(一)皮影戏介绍
“三根竹能文能武,一片皮呼声换贤”。中国的传统艺术皮影戏是世界上最早的幕影艺术,被西方人称为“电影的前驱”。[1]皮影戏又称“影子戏”或“灯影戏”,是我国民间广为流传的傀儡戏之一。皮影戏的起源地在陕西华县,背景曲调根据不同地域的民俗乐而改变。皮影戏融合剪纸、文学、戏曲、表演等文化元素于一身,故事内容有婚丧嫁娶、宗教仪式、情感表达、节令庆典以及武场打杀等等。
(二)人物造型中的仪式体现
皮影人物的造型非常讲究,重视“形式感”的处理,造型设计参考中国汉代帛画、唐宋时期寺庙壁画的设计风格,不仅在造型、服饰设计方面具有很高的艺术鉴赏价值,也包含了仪式传播中人们对于神灵的理解。例如妖怪的表现手法:净角的盔、巾、帽、翎子等装饰也极其精美。额饰配以性情凶猛的动物,经过夸张的造型设计,结合兽的自然特征。一些人物塑造的过程中,不能过于明显体现的内容通过细节进行表现。例如《白蛇传》中,法海虽是僧人的形象,却配以卷毛胡须、压耳毫毛和暴突的虎牙,表现其铁面无情的人物性格。
(三)剧本内容中的仪式体现
皮影戏内容多为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如《水浒》《石敢当》《杨家将》等。大多故事寓教于乐、宣扬正义、讲因果报应。在这些剧目中,可以看到当地民俗习惯的缩影,是当地文化风俗的活化石。例如《西厢记》中表现出当时贵族小姐夫人、丫鬟、书生的服饰特点和人们对于自由爱情的渴望,《桃园借水》中借助妖媚狐仙描述人间恩怨的故事。表面上看是生动的故事情节,实际上是仪式的附庸,也是仪式的体现。“其本质在于通过对想象中崇拜的神灵鬼怪等超自然精神领袖的模拟‘扮演,最终在人的世界和神的世界的联结上走向契合、融通,从而协调人与图腾”[2]
二、皮影戏中的仪式传播
(一)仪式传播
“仪式是由社会来规范的重复的象征行为……用以疏导感情、引导认知和组织社会群体。”[3]在远古社会,仪式与图腾、音乐、舞蹈、诗歌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以说表演是仪式最基础、最具代表性的表现方式。涂尔干将仪式分为积极膜拜仪式和消极膜拜仪式,在皮影故事中,这两种仪式都得到了体现:积极膜拜仪式包括各种祭祀、模仿仪式、表现仪式和纪念仪式;消极膜拜仪式是各种禁忌和戒律,明确划分神圣世界和世俗世界,这是两种不同形态接触的过程。不仅在皮影艺术中,纵观中国戏剧历史,戏曲表演已成为民间祭祀仪式的重要载体之一。
(二)皮影戏中的仪式传播功能
古代社会,农耕民族的生活受到地理位置和自然生态环境的影响。在现代科技出现之前,对神的依赖尤为重要。“面对如此无情的大自然,为求天神地祗的怜悯,给农人多一点生存空间,千百年来农民只好将希望寄托于神灵,只有靠祈求讨好而换来一份慈悲与自信。”[4]在不同地域,人们崇拜的神灵是不一样的。例如电影《一个人的皮影中》,主角“馬千里”信奉当地打败狼精、以英勇闻名的英雄石敢当,通过皮影戏来表达这种情感。当代特别是在乡间百姓家中,每逢重要家事,例如婚丧嫁娶、乔迁新居、集市庙会都少不了请当地的戏班子来表演两场民俗戏,这是人们赋予表演重要的仪式传播内容。
在皮影表演作为仪式进行的过程中,仪式的主客体结构是皮影戏展演仪式的基础层次,仪式主体“即是仪式执行者和信众(皮影戏演员和观众)”,[1]但这种主客体关系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当仪式场景的变化,仪式主客体之间会呈现不同的关系。
(三)皮影戏中的家庭仪式传播
家庭仪式的概念,“是家庭成员在家庭空间内按照一定伦理道德规范进行的具有情感意义的较为固定的互动行为程序和表达方式。”[5]家庭仪式可分为正式家庭仪式和非正式家庭仪式,正式家庭仪式包括祭祖、拜神等仪式活动,可简单理解为群体仪式传播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内容、程序稍有不同;非正式家庭仪式包括家庭聚会、家庭成员之间的聊天等比较轻松的形式。
以皮影戏《张三怕婆娘》为例,把原本关起房门私密的对话放到屏幕上来,夫妻两自然的对话模式便是一种非正式家庭仪式。在这部剧中,每个家庭成员在家庭结构中都有一个具体的定位,表现出情感关系和家庭权力。“可以概念化为‘地安位置”,这个位置包括权利、功能、情感等各种要素。戏中张三从外工作回到家中,表现出这个家庭男人在外务工、女人在家操持家务的生活状态,这是中国古代传统的家庭分工模式;在张三自白中,看出张三在家的地位并不如意,很多事情都被“婆娘”管着,在他的观念里这种关系是不正常的,于是他要通过算命先生的字符扭转现状,从中可以看出在传统家庭中,由于功能分配不同,传统家庭中男人所处的地位比女人高,女人占上风被视为不正常的事情。这点也可以从张三在家中与“婆娘”聊天时使用的语气词汇得出,虽然剧中定位张三怕婆娘,但例如“挤牛”“还歪哩”“谁养活你哩”等词汇还是可以看出男人特定使用的词汇,女人不可以;戏中除了两个人影之外只有一扇门,进了家门两人聊天的内容便是家里家常,与张三在门外与假象乡邻聊天的内容就不同了,这表明在家庭中聊天这种仪式进行家庭结构巩固与群体仪式内容不同;结局张三提出一封休书,原本强势的婆娘马上拖住张三痛苦流涕,请求他收回休书,可以看出古代家庭关系基本完全由男方决定,男方拿出休书女方只有认命。总体来说,这部剧通过非正式的家庭仪式,强化观众对于家庭在社会职能中的重要作用。
参考文献:
[1]乔治·萨社尔.电影通史[M].忠培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3.
[2]王萍,赵建鑫.皮影戏展演仪式结构的文化阐释[J].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02).
[3]王霄冰,信仰与文化——当代文化人类学新视野[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
[4]杨静,郝苏民.在山沟村民与神灵共娱的艺术世界里思考[J].西北民族研究,2009(02).
[5]许迪.家庭仪式的情感社会学解读[D].重庆:西南大学,2013.
(作者系西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传播学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