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对我国生态环境的影响综述
2016-07-18王钰沛
王钰沛
[摘要]FDI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备受关注,近年来专家学者利用不同的方法从不同的角度研究了FDI对环境的影响,得出不同的结论。文章对这些观点进行整合得到:FDI对生态环境造成的影响依赖于一些影响因素的控制,研究FDI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机制,合理规避不利因素,可以有效降低FDI对生态环境的负向影响。
[关键词]FDI;生态环境;微观机制
[DOI]1013939/jcnkizgsc201630183
1引言
在全球强调可持续发展以及环境规制日益严厉的情况下,中国成为全球吸引外资最多的发展中国家(毕克新等,2014)。作为“资本、技术、营销、管理的结合体”(ChengandKwan,2000)的外商直接投资(FDI)不仅弥补了国内经济发展过程中的资金缺口,还通过溢出效应带来了新的管理经验及技术,加快了区域产业结构调整和市场化进程,成为推动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重要引擎(钟昌标,2010)。然而,国际直接投资具有“双刃剑”性质,其投资效应既有正效应也有负效应。随着各国贸易与投资规模的扩大和环境污染的加剧,外商直接投资引入量和东道国环境的关系问题逐渐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问题(陈建国等,2009)。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的生态环境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其影响环境的微观机制是什么,如何才能将FDI对环境的负向影响降到最低,合理规避不利影响?文章整合已有文献中分散的观点,对于FDI对环境的影响进行综述,以便为FDI与环境之间的关系研究提供更加全面、直观的理论依据。
2FDI对我国生态环境的影响
现有文献中关于外商直接投资对环境污染影响盛行的一个观点是“污染天堂”假说。国外不少学者对“污染天堂”假说进行了理论和实证研究(Smarzynska and Wei,2001;Keller and Levinson,2002;Dean,2000)。也有一些学者的研究认为FDI的进驻并没有恶化东道国的环境质量,反而有利于改善区域环境污染(Antweiler et al,2001;Feng Helen Liang,2005;Jie He,2006)。国内学者对于FDI对环境污染的影响的态度可以归纳为三类:分别是“污染天堂”假说的支持者、反对者与片面论者。支持者以“污染天堂”假说为出发点,从产业结构层面着手(夏友富,1999;赵细康,2003;陈媛媛、李坤望,2010),试图寻求FDI流入所引起的污染产业转移趋势;或以某一特定地区或全国为研究对象,单向考察FDI与环境污染的关系,其中应瑞瑶和周力(2006)、吴玉鸣(2007)、刘渝琳等(2007)的实证研究结果均表明中国已出现“污染天堂”现象。反对者张颜博等(2009)通过研究表明FDI的存量增加所诱致的经济规模扩张和经济结构的重污染化加剧了污染排放,而其诱致的技术转移带来了正面的环境效应。李灵稚(2007)也从三个方面论述了FDI对我国环境保护的正面效应,包括环保技术的溢出效应、环保市场的学习竞争效应与环保意识的示范效应。进一步地,部分学者认为FDI对环境污染的影响应该存在一个复杂的传导机制(周力,应瑞瑶,2009),比如规模效应、结构效应、技术效应等(Grossman and Krueger,1991;Panayotou,2000)。作为第三种观点的代表,陈建国、迟诚、杨博琼(2009)认为FDI一定会加剧我国环境污染水平,或必然会改善我国环境状况的结论都存在一定片面性,他们利用连续16年的省际面板数据分区域建立实证模型,研究发现FDI对我国各经济区域的环境影响是复杂的,治理环境污染的力度对于不同地区与环境污染水平的作用不同,西部地区环境治理力度对环境污染水平的改善具有明显的正效应,而东、中部地区环境治理的力度并没有对环境水平的改善起到应有的效果。此外,环境治理力度的强弱明显会影响到U形分布的峰态,使不同地区环境质量改善加速或环境质量恶化放缓。
3FDI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机制
学界对于FDI对环境的影响各执一词,究其原因,在于外商直接投资在不同的机制下对环境的影响是不同的,而影响因素的变化直接影响外商直接投资对环境影响的效果。江柯、卢现祥(2011)利用1995-2007年41个投资来源国和地区的数据,运用面板数据进行中国环境规制相对力度的变化对FDI的影响的实证检验,认为不同外商直接投资来源国企业环保技术水平的差异导致其对环境规制的敏感程度不同,中国相对于投资来源国而言,环境规制相对力度越严格,来自发展中国家(地区)的FDI越少;而来自发达国家的FDI并不受影响。李子豪、刘辉煌(2012)基于2003—2009年中国220个城市的数据,利用门槛面板回归方法,从收入门槛和人力资本门槛两个角度检验了FDI对环境影响的门槛效应,收入门槛的检验表明,FDI在高收入和低收入阶段对环境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在中等收入阶段,带来环境质量的恶化;人力资本门槛的检验表明,FDI在高人力资本阶段能够显著地降低环境污染,在低人力资本阶段则相反。而后,他们又实证考察了外商直接投资对环境污染的腐败门槛效应以及地区腐败本身对环境的影响,发现FDI能够改善地区腐败水平较低的地区环境质量。李子豪(2015)认为FDI对中国碳排放存在比较显著的门槛效应。当人均收入中等,或人力资本、研发投入、环境规制水平较低时,FDI 的消减作用很不明显,甚至会增减碳排放。
综上,环境规制、收入门槛效应、人力资本门槛效应、腐败门槛效应等都对FDI对环境产生影响,随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FDI对环境的微观影响机制还将得到进一步完善,而影响因素的确定将有助于解决FDI的环境污染问题。
4对策与建议
正确认识外资流入在环境效应上的正外部性与负外部性,是国际直接投资研究中不可忽视的重要内容。要想趋利避害,充分获得FDI 的正外部性而有效规避FDI对环境的负向影响,应从FDI影响环境的微观机制入手,从源头上控制有关影响因素,优化外商直接投资结构。
在环境规制上,主要可以从三方面应对:一是调整我国引进外资的来源结构。我国目前外商直接投资的来源国主要集中投资技术水平相对较低,污染程度较高的国家或地区,受环境规制的影响较为显著。对外资的流入应有一定的选择性和倾向性,对于来自发达国家的投资,应该选择技术水平较高的,特别是具备先进的控污技术及环保技术且前向后向带动效应较强的产业,同时应具备较高的环保意识,对东道国进行投资的同时保持同母国相一致的环境规制程度。对于来自发展中国家(地区)的外资要选择性引进,严格控制污染强度大的及技术含量低的外资。二是调整外商直接投资的产业结构,积极引导外商投向现代农业、高新技术产业与服务业。三是引进发达国家外资的环境友好技术。为了产生正的技术外部性溢出,外资可选择对供应链企业转移环境友好技术,获得正的外部性。
在门槛效应上,当前中国多数城市处于中等收入阶段,有一半城市处于低人力资本阶段,要想引导FDI发挥对环境的正向影响,需要改变中国目前的中等收入与低人力资本状况,发挥EKC机制中收入的“碳减排”作用,同时加大环境保护力度,增大研发投入,规范环境规制,充分吸收FDI的环境技术溢出。此外,遏制腐败、净化本地外商投资“软环境”也显得尤为重要。
参考文献:
[1]陈建国,迟诚,杨博琼FDI对中国环境影响的实证研究——基于省际面板数据的分析[J].财经科学,2009(10):110-117
[2]江柯,卢现祥环境规制相对力度变化对FDI的影响分析[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1(12):46-51
[3]李子豪,刘辉煌FDI对环境的影响存在门槛效应吗?——基于中国220个城市的检验[J].财贸经济,2012(9):101-108
[4]李子豪,刘辉煌外商直接投资、地区腐败与环境污染——基于门槛效应的实证研究[J].国际贸易问题,2013(7):50-61
[5]许和连,邓玉萍外商直接投资导致了中国的环境污染吗?——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空间计量研究[J].管理世界,2012(2):30-43
[6]李灵稚FDI对环境福利的影响及对策[J].国际经济合作,2007(6):54-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