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出来的奇语
——细读伊莎《结结巴巴》
2016-07-13李学丽贵州财经大学文化与法律学院550000
李学丽 (贵州财经大学文化与法律学院 550000)
结巴出来的奇语
——细读伊莎《结结巴巴》
李学丽 (贵州财经大学文化与法律学院 550000)
伊莎的《结结巴巴》是20世纪90年代诗坛的一篇名作,诗句是用结结巴巴的口气来写的,但是诗句不仅押韵而且结巴得很有艺术感,所以说这是结巴出来的奇语。但是到目前为止对它的解析和评论很少,用新批评来解读的更少,所以本文用新批评的方式来解读它。
伊莎;结结巴巴;新批评
伊莎多年来一直坚持口语化写作的道路,由此他得到了很多的肯定,当然也有很多的非议。而伊莎也往往以一个叛逆者的形象出现在诗歌领域,处处出击,四面树敌。这些诗歌圈子内部的矛盾,我们作为一个局外人是不好评论的,或许其本身就没有对与错。我们所关注的只是文本本身,而一个优秀的文本本身往往是由诸多的矛盾对立来支撑的。这正是新批评的理论支撑所在。
《结结巴巴》是伊莎的代表作,也可以说是20世纪90年代诗坛的一篇名作,但是到目前为止,对这首诗的研究和解读都很少,大多数都是很简单的来写对这首诗的整体印象,仔细分析的不多。所以本文将试着用新批评的方法来分析。
我们来逐句解读,首先看第一小节:“结结巴巴我的嘴|二二二等残废|咬不住我狂狂狂奔的思维|还有我的腿”。第一句“结结巴巴我的嘴”,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是一个结巴,不过句式稍有变化,把主语后置了,而这主要是为了和后面的句子押韵。接下来“二二二等残废”,如果紧承第一句来看,那么就是说结巴是二等残废,可是我们下文却又有”我的腿“的字眼,根据我们平时的经验,一个人个子矮腿短的话会被说成二等残废,那么在这里究竟是说结巴是二等残废还是说我的腿是二等残废,抑或二者都有呢?目前为止得不到答案。再看下一句,”咬不住我狂狂狂奔的思维“,结巴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好像是在一口一口地咬,想要表达什么都很困难。在通常情况下,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阻碍,因为它”咬”住了你的衣襟,不让你前行。但是,在“我”却不是如此,结巴阻碍不了我的“狂狂狂奔的思维”。“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在这里是一个“异类”。我和其他人构成了一对隐形的矛盾,虽然我和其他人对立的双方没有显示出来,但是矛盾确实十分的鲜明。而我自己,结巴的嘴和狂奔的思维也是如此的对比鲜明。可是“我”真的是结巴吗?其他人到底是怎样的呢?
“你们四处流流流淌的口水|散着霉味|我我我的肺|多么劳累”。在这里,出现了与我对立的“你们”,也是第一小节隐现的其他人。“你们”是什么样的状态,“你们”在这里又到底指的是谁呢?“你们四处流淌的口水”,一个人说话太多会被说成是唾沫星子乱飞,或者说口水乱淌。“你们”和我是不一样的,我是结巴,你们可以用流畅的语言表达你们所想表达的一切。但是,你们的表达只是“四处流淌的口水”,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和高深的思想,或者说只是人云亦云或者无病呻吟。如果只是如此也便罢了,可是,你们的口水“散着霉味”。积压很久而又受潮变质的东西才会有霉味,你们的口水有霉味说明他们是变质的,是积压很久没有变化的。你们的发霉的口水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一种毒害——“我我我的肺|多么劳累”。当我们闻到不好闻的味道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遮住嘴巴和鼻子,以免让自己感觉不舒服。那么在这里我们似乎可以这样说,“我“也许不是结巴,可是由于你们散着霉味的口水,让我无法忍受,我不由得遮住了鼻子和嘴巴,可是由于我的思维的狂奔,我不得不说话,所以有了第三小节。
“我要突突突围|你们莫莫莫名其妙|的节奏|急待突围“。到了这一小节,我们可以这样说,我不是结巴,我只是和你们的节奏不一样而已,所以”我要突突突围“。一群外在的人的言语构成了一个对我的包围,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情,我最开始的态度可能是忍受,可是长期的忍受到了最后是要爆发的,所以就要突围。这个包围的形成,是因为四处流淌的口水,同时节奏也当然和口水有关,既然是霉烂的,你们却又要坚持,那么你们的节奏真的是”莫莫莫名其妙的节奏“,它”急待突围“。这样长久以来的节奏需要一次猛烈的撞击,需要一次彻底的改变。正如腐朽的制度要被推翻需要一次轰轰烈烈的革命,铁屋子里面的人要出来就要砸破铁屋子一样。
“我我我的|我的机枪点点店射般|的语言|充满快慰”。这一小节里,诗人对自己表现了极大的认可。在你们的节奏中我是一个失语者,但是在我的节奏中我如鱼得水。“我我我的”,是在强调“我”,我对我自己是认可的,并且是极大的认可。“我的机枪点点点射般|的语言”,机枪扫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子弹飞出枪膛时时一个一个的,但是速度是非常快的。当“我”以我的节奏来表达我的狂奔的思维时,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是那种被你们发霉的口水窒息的状态了。“充满快慰”说明我对我的说话方式说话节奏是很满意的,也是非常惬意的。
“结结巴巴我的命|我的命里没有鬼|你们瞧瞧瞧我|一脸无所谓”。在这样的语言环境中,我天生就是如此,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当然也可以说是我的这样的语言节奏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让我有自己的语言自己的节奏,让我和别人如此的不同。某些事情某些东西,当我们用一种眼光去看时是这样的,但是当我们换一种角度来看时或许就不一样了。诗人的写作也是如此,一群人用老调子无病呻吟是一种节奏一种方式,诗人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来歌唱也是一种方式,甚或比无病呻吟的好,在无病呻吟的节奏中我们感受到的是一种痛苦,但是在这种暂新的节奏中我们感受到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我的命里没没没有鬼”,在所有正常人的眼里,任何一个和他们不一样的人都是另类,甚至是可怜的,不协调的。但是,这只是因为正常的人占了大多数而另外的人占了一小部分罢了。但是我没有被别人的”发霉的口水”淹没,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所以我可以“没没没有鬼”,对所有的不同都熟视无睹。并且不无炫耀地对另一个节奏另一个环境的人说“你们瞧瞧瞧我”“一脸无所谓”。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态度一种活法呢?
在诗的每一小节,都有三个字连用的情况。首先,所有的三个字连用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因为“我”“结结巴巴”。第二,有强调的作用,每一次的“结巴”都是很有深意的。第一小节,三个”狂“连用,说明我的思维的狂奔用一个狂字是无法表达的,是对我的思维的狂野的强调与凸显。以后每一小节的连用都有这样的用意。并且每一小节都是押韵的,所以这样的结巴的语言结巴得很有艺术感。
[1]王毅.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文本——细读伊莎《张常氏,你的保姆》[J].名作欣赏,2002(05).
[2]王毅.一首写给两个人的情诗——细读伊莎《我终于理解了你的拒绝》[J].名作欣赏,2006(05).
[3]陈韶利.诗里诗外的矛盾对立——细读伊莎名作《饿死诗人》[J].名作欣赏,200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