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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为人知的石屏“三湖”变迁史 异龙湖、赤瑞湖、鉴湖

2016-07-12卫汉骞

云南画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龙湖

卫汉骞

素有“文献名邦”美誉的石屏,风光秀丽,景色宜人,历史上有“山川东迤无双境,文学南滇第一州”的荣耀。

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从人文地理学的角度看,在科举时代出过云南唯一的状元袁嘉谷与77名进士,600余名举人的石屏,其人文鼎盛之所以名冠全滇,必然与当地地理风物有着密切联系。当代石屏人一向视云南九大高原湖泊之一的异龙湖为人文源泉,然而老辈人却道:石屏曾有三湖。沧海桑田之后,这三湖,今天分别又是什么模样?

“三湖”记忆 秀水如画

石屏全境面积为3037平方公里,然大都为山,平坝不到十分之一,从宝秀到坝心即是石屏的平坝主体,总面积只有162.34平方公里,占5.53%,故有“九分山有余,一分坝不足”之说。在这有限的平坝中,旧时却分布着三个湖泊,即上端的赤瑞湖,中部的鉴湖,中下部的异龙湖,平坝四周青山叠障,清流不绝,龙潭、箐沟终年为三个湖泊补充着水源,使三个湖泊一年四季碧波荡漾,水气蒸腾,似三块明净的玉镜镶嵌在平坝之中。山脚下,湖泊边,田畴连绵,阡陌纵横,造就了石屏鱼米之乡的优美环境。好山水营造了好环境,好环境润育出好人才,好人才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基础上再添新的美景。此乃石屏钟灵毓秀宝地之根本。

大湖幻变:从高原明珠到巨型湿地

异龙湖被石屏人视为母亲湖,因位于石屏县城异龙古镇的东边,历来有东湖之称,旧时湖泊北边山乾阳古洞洞口有石碑一块,上刻“古洞云气通南海,乾山仙霞满东湖”。“东湖”指的就是异龙湖,异龙湖风光秀美,北岸平直,南岸湖湾密布,旧有三个岛屿撒落万顷碧波之上,历来有“三岛九曲,七十二湾”之说。

据史料记载,异龙湖成湖于一亿年前,当时,喜马拉雅山诸次强烈的造山运动,南盘江中上游的一些地区,在内外应力的作用下,出现了地堑式断裂盆地,积水成湖泊,异龙湖一片烟波浩淼,浪涌云天。明朝初年,湖中有五岛,即今大瑞城称和龙岛,小瑞城称末束岛,马宝龙称浮石岛,还有白浪的小瓢山,仁寿村的孤山岛。明朝中后期,湖水渐缩,白浪的小瓢山、仁寿村的孤山岛脱离水域,与湖畔山体相连。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著名的地理学家、旅行家徐霞客曾徒步到石屏,荡舟考察异龙湖。他在《滇游日记》中这样描述:“湖有九曲三岛,周一百五十里。岛之最西北近城者曰大瑞城,顶有海潮寺,稍东曰小瑞城,舟经大瑞城南隅有菱荷百亩,皆巨朵锦边,湖中植莲以此为甚”。徐霞客的《滇游日记·盘江考》以最权威的实地考察,确定珠江西源在石屏异龙湖流域。

异龙湖不仅湖光山色秀美,而且还有许多人文景观丽人眼目,醉人心弦。历代骚人墨客为异龙湖之美所倾倒,发自肺腑,用心血写下了一篇篇真情实感的诗文。其中以全国唯一经济特元、云南唯一状元袁嘉谷的《异龙湖歌一百韵》最为烩炙人口。可谓“文以霞客美,诗以嘉谷优”。两位不同朝代的大家,用澎湃浓情把异龙湖之美渲染得淋漓尽致,成为后人描写异龙湖必引用的华章锦句。

异龙湖使石屏盆地成为云南罕有的鱼米之乡,极大优化了石屏人文环境,这或许正是石屏文化优渥的根源。但作为地理存在,异龙湖有时难免也给这片大地带来某些灾难。史料上曾多次记载异龙湖“浪涌三尺高,水淹东城门”的旧事。80年前,异龙湖正常水位在古城东门之外,出城门百米就须乘船,遇暴雨,湖水漫进城门,涌入居民家中,故有“灶窝洞里捉江鳅”之说。因此,历代有人曾提议从湖泊南边山脚下凿隧道放水。据史料载,从清乾隆三十年(1765年)有地方人士提出凿通南部高山,放水出红河流域开始,一直到1970年的两百余年间,地方上先后13次提出打隧道放出异龙湖水扩大良田的提议,几乎平均十五六年一次,但基于种种原因,这类提议向来被束之高阁。然而在1971年3月,在“人定胜天”的年代里,一股巨大力量终于使大自然屈服,随着南岸青鱼湾隧道凿通,原本隶属珠江水系的异龙湖亘古以来第一次改道,数年时间之内,近4亿立方米湖水,钻进高23米,宽2米,长700米的隧道,气势汹涌地跌下五郎沟河冲进小河底河再入红河。从此,沿续了上亿年的异龙湖珠江水系人为地改写了历史,变成了红河水系。以后的历史证明,这一改变的后果是无法估量的,而且不可逆转。

1952年,据有关部门测量,异龙湖长15公里,平均宽3.3公里,周长86公里,湖面积52平方公里,最大水深9米,湖水容量2亿立方米。1971年青鱼湾隧洞凿通后,随着异龙湖水位下降,大规模围湖造田兴起,1977年,异龙湖南岸小水村至毛木嘴村筑起了长2870米的湖堤,自此,七十二湾中的小水湾、高家湾、杨家湾等20余湾变成了沃田肥地。(该堤马宝龙段曾于1995年11月3日、4日两次决堤100余米,沿岸20余个自然村及渔场和7千多亩农田被水淹,县政府先后调集近5千人次,出动大小车辆近90台历经3天堵住了决口。)围湖造田持续近二十年,直接导致古人诗中画里咏颂过N次的“七十二湾”美景完全消亡。异龙湖也成为全省九大高原湖泊中人为破坏最为严重的湖泊之一。1981年,经过连续三年的大旱,当年4月28日,异龙湖大部干涸,这是历史上异龙湖首次见底。当地村民在湖南部沼泽地发现古村落遗址,残存干栏式建筑与独木舟等。1981年异龙湖干涸期间,当地发生一件异事:在东南部龙港湖岸,有人发现一疑似土堆凸出于平坦河滩之上,有好事者用锄头挖下去,却被弹开,顿觉惊异,伸手去探究竟,竟被“土堆”咬住,四野围过人来一看,居然是一只在湖中生活了上百年,重一百多公斤的“龙子”——鳖,因受伤过重,这头巨大的“鳖精”最后死去,它可能是异龙湖最后的大型水生动物。此外,1981年的干涸,也直接导致异龙湖著名的土生鱼类“鱤条鱼”从此绝迹。据湖区多位80余岁的老渔民回忆,早在1960年代,石屏县城三至五斤一条的鱤条鱼每天都有上市。1930年,有人还曾捕获一条重达90余斤的鱤条鱼,在集市上像卖肥猪一样砍零出售。鱤条,云南四大土著鱼种之一,与洱海弓鱼、星云湖大头鱼、抚仙湖抗浪鱼齐名,它的消失进程远远走在其他几种鱼类的前面。

当鱼米之乡的荣耀逐渐被抹上暗黑的涂层时,人们逐渐发现,“放干异龙湖,造田四万亩”只是一枕带泪的迷梦而已。亡羊补牢,晚不晚?1994年9月24日,颁布实施《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异龙湖管理条例》明确了异龙湖是全州人民的异龙湖。2007年2月11日,又重新修订加上了“保护”二字,简称《异龙湖保护管理条例》。然而,在异龙湖这块“唐僧肉”已被啃食得千疮百孔时,这些软弱无力的文字不是尚方宝剑,并不能保住异龙湖走入幻灭的厄运。2010年,石屏又遭特大干旱,若干原因共同作用,异龙湖再次“迎来”生命史上的第二次干涸。露出的湖底淤泥极度肥沃,人们追逐着飞速下降的水位线种植各类作物,丰产的果实令部份人喜笑颜开,然而,极端天气频发及水资源的匮乏却令更多人只能挤出苦笑。饱受诟病的还有城市建设的“向湖要地”的不当决策,异龙湖在这半个世纪发生的一切,实际上是一条逼仄的不归路。今天,城边的天然湿地农田中长出一幢幢高楼大厦,原先曾举办过划龙舟比赛、荷花争艳,游船不绝的水面,现在已成了人们徒步健身之地,休闲娱乐场所。漫步在其间的石屏人常流露出的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心理。

2007年,开放了30余年的青鱼湾隧道关闭,不再承担“造田”使命,与此同时,传统上异龙湖东流建水的海河(也称泸江河,为珠江西源)重新疏浚。这条被人为切断多年的水道重新在个碧石铁路旁碧水荡漾。当年6月,异龙湖风景区被列为省级风景名胜区。2014年12月10日,在北京召开的国家级湿地公园评审会上,专家组评委全票通过异龙湖湿地公园为国家湿地公园。消息传来,多少人奔走相告这千载难逢的大喜事。 天然湿地良田变城市,波光水影的湖面再变湿地,这此消彼长的过程,人们是该悲还是该喜? 尽管这些年,当地政府确实做了许多保护异龙湖的工作,退田还湖、清除网箱养鱼、划定湖区范围、底泥疏浚、周围环境的治理,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人们开始醒悟,明白了“亡羊补牢,犹为未晚”的道理。但是,十倍的付出,焉能弥补得了当初一倍的行为呢?

赤瑞湖:异龙姊妹湖的快速“瘦身”

赤瑞湖距石屏县城约10公里,因在县城的西部,故有西湖之称,形成于一亿年以前的几次强烈造山运动。

赤瑞湖旧名草海子、宝秀草海、宝秀湖等。清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湖水赤红,据乾隆《石屏州志·天文志》载,“水色早晚赤如丹砂,经月余”。乾隆初年,家居湖畔张本寨村的明崇祯庚辰(1640年)进士张一甲之曾孙,乾隆丙辰年(1736年)进士并授翰林院编修的张汉在家闲居23年后,又于当年进京应考博学鸿词科,被御定二等第三名,再入翰林院,张汉认为自己二进翰林院,与赤瑞湖出现异象有关。“赤”者“红”也;“瑞”者“祥瑞”之兆也。故将宝秀草海更名为赤瑞湖。此名一定,便沿传至今。

赤瑞湖系高原天然湖泊,据民国二年(1913年)调查,东西长5公里,南北宽1.5公里,周长15公里,湖面积8平方公里。东西向梯形,最大水深3米,平均水深1.5米,湖容1190万立方米。到1951年,湖面积仍有8平方公里。

湖泊虽小,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却给它定位为珠江西源。他经过实地考察,认为赤瑞湖属南盘江水系,为泸江支流源头湖泊。在其游记《盘江考》中记载:“西源更远,直西南至石屏州,随流考之,其水源发自西四十里之关口,流为宝秀山之巨塘”。“宝秀山之巨塘”即今之赤瑞湖。 赤瑞湖是一个极普通的天然湖泊,除清康熙年间湖水变色,“早晚赤如丹砂,经月余”的记述外,并无其他神奇的传说,但有一点是不可忽视的,赤瑞湖是明代军屯的有力见证。

明洪武十六年(1383年),明军平定元朝残余势力后,留沐英镇守云南,并奏请实行军屯,石屏地区共屯田34伍,光宝秀就屯田18伍,占石屏屯田总数的一半以上。屯军士兵分驻赤瑞湖畔开田种稻,自给自足,形成了如今仍在沿袭的宝秀九冲十二营盘。“九冲”乃士兵驻扎山边管理水务后而形成的村寨,其职能为保障旱涝保收的“水利专管人员”,“十二营”为驻扎在赤瑞湖周围专门负责栽种的士兵发展起来的村寨。这些士兵是宝秀赤瑞湖最早的“围湖造田”者,他们用勤劳勇敢的双手,创造了宝秀营盘的富裕,同时也合理地利用赤瑞湖,保护赤瑞湖,给后人留下了一个“人造与天工巧合而成的人间大盆景。”这个大盆景,令云南省唯一状元袁嘉谷先生写下了“游世界三千只爱此空山风月古寺烟霞听澈梵钟声声入耳;览营盘十二问谁将绿雨桑麻黄云稼穑写来诗卷字字关心”的联语。赤瑞湖的水养育了一代代宝秀人,赤瑞湖畔的人文内涵,滋润了这些军人的后代,使这个地方“人杰地灵”。著名的云南第一历史文化名村——郑营,就位于赤瑞湖畔。著名作家蓝芝先生在《宝秀十二营盘》的《序》中写道:“600多年来,宝秀所以能够仅凭一镇一乡之力,在明、清之际就培养出八进士,祖孙两翰林和无数举人、秀才,在现代又哺育出了名满南滇的中国第一条民营铁路——个碧石铁路的总理陈鹤亭,将石林推向世界的著名摄影家、教育家杨春洲,率先开发佤山的先驱吴尚贤,和毕业于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的中国石油专家袁宗虞硕士等等。同样可以想象,若没有赤瑞湖的护佑,石屏宝秀地区历史上不可能涌现出这么多的杰出人才,更不可能留下如今人们津津乐道的“宝秀十二营盘”。

这么一个与当地历史、现实休戚相关的赤瑞湖,如今与异龙湖一样,正在人类的不断蚕食下迅速消亡,目前仅剩约1平方公里湖面,观感如同一个寻常水塘。

1965年时,赤瑞湖仍然十分秀美,湖水丰盈。那时我在宝秀读书,时常放学后与其他同学一起到湖中划船,除撑船的外,其他同学坐在船中,顺手从水中拔取海菜,只要看见水面白色的海菜花,提起花杆一拔,一米多长的海菜花就拔起来了,然后一圈一圈卷起来。多好的海菜,我们当时并不食用,仅作为玩物,过后就丢掉了。当时的头奋桥水沟旁,一排高大的杨柳树古朴苍劲,满树绿荫,柔软的柳枝直垂入水沟,放学回家,常见艺术生在此写生,可想而知,风光是何等的迷人。也就在那年,学校组织学生参加疏浚海河。收工后,同学们都是从水中返校,边返校边徒手捕鱼。每天都可捕到几斤甚至十多斤,拿到老师家里煎熟,第二天就作为工地中午的美餐。

作为徐霞客考察认定的珠江西源头赤瑞湖,水源必然是丰富的,从明初军屯始,其本身就具有蓄洪、调节水量的功能。几百年来,赤瑞湖水在灌溉良田,改善生态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赤瑞湖通过海河与异龙湖相连,是异龙湖的子湖,同时又是异龙湖的主要源头之一。赤瑞湖是浅水湖泊,从明朝洪武年间军屯开发利用赤瑞湖至今,湖水时涨时缩。连续干旱,可以湖底跑马;连续下雨,又可水漫湖堤。据史料载:清宣统三年(1911年),赤瑞湖第一次干涸,下雨后又得以恢复。到1928年,湖面积达8平方公里,最大水深3米。1954年,赤瑞湖又第二次干涸。而到了1986年7月,又遇石屏降大雨,湖水上涨,将湖畔的宝秀火车站扳机房淹倒,铁路被淹,火车停运。到2001年,还出现人们坐在铁轨上休闲垂钓的景象。

近几十年来,赤瑞湖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坏,南、西、北三条大坝将湖面围得只有300多亩,湖也不湖。2010年,仅剩下的几百亩水面又彻底干涸。

有一天,我特意去哀悼我心中的母亲湖赤瑞湖。我走进干涸的湖底,只见满目苍凉,一条条裂缝相互连接,走路难得迈步,稍不留意就会崴了脚,几只烂木船歪歪斜斜躺在泥巴上,偶尔可见臭鱼烂虾的尸体,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几头黄牛在悠闲地啃着新长出的野草。想想以前美丽的赤瑞湖,再看看眼前令人寒心的情景,心里一阵阵难过,此时此刻,眼中噙着的泪水比湖水还多得多,眼中至少可以挤出几滴泪水,可赤瑞湖却一滴水也没有了。

借此干涸的机会,宝秀镇人民政府启动赤瑞湖底泥疏浚工程,并对周边200亩鱼塘实施退塘还湖,使得湖面积增到581亩。按1951年的湖面积8平方公里,折合亩面积为12000亩,而现在的赤瑞湖却小得只剩下0.387平方公里了。

这就是今日之赤瑞湖!

鉴湖:古泽今安在?尚存诗书间

在石屏县城西门外,今九天观村至松村一带,石屏湖泊体系中的又一个:鉴湖,曾藏匿于此。之所以称“藏匿”,是因该湖面积原本狭小,且浅,但更重要的是,它已经完全消失。

鉴湖又称草湖、九天观堰、九天观大塘等。形成时间与异龙湖、赤瑞湖同期,但消亡的时间相对早一些,大致在清末已退水为田畴。

明朝年间,九天观至松村一带地势较低凹,赤瑞湖之水流到这里,便形成一片水域。弘治十六年(1503年),卫使庞松就地势督修九天观堰,使水域更大,形成异龙湖区域的第一个人工湖。到了明朝万历六年(1587年)石屏知州曾所能在异龙湖沿湖筑堤,同时修九天观水塘坝堤,知州曾所能还写下了《九天观水塘水利碑记》。文中记述了修筑九天观水塘给人们带来的好处:“此湖之复固,有待于今日也……滇南冬多不雨,秋雨不闭闸则冬水必涸,春耕无赖,是无冬水即无春耕也,必乘秋雨之后,即严闭闸之令。而阻挠者罚之,毋使失时。春水之泄,渔者利于鱼,耕者利于耕,不相紧闭,必致失水,必均其分数,时其启闭,强梁者罚之,勿使失水。如此,则潴之有地,御之有法,司之有人,浚其源,节其流,水利当无穷矣。”水塘加堤,适时管理,促进了当地的农耕渔业,改善了民众生活,同时使这里风光旖旎,水绕山环。

曾有文人雅士就鉴湖之秀写下了流芳千古的诗文。明代万历年间石屏进士王夔龙写了一首七律《九天观草湖》,诗云:“苕娆仙岛万山临,四面楼台水势浸。苔径竹交醒眼道,空门云锁定禅心。九还丹熟金炉暖,十丈蓬开玉井深。弱水红尘飞不到,惟余爽气透天襟。”

清康熙《石屏州志》载:“在州西三里许,有草塘,周围约十余里。有屿如龟形,其势向西首转向北,有峰屹然者七,俗名金龟朝斗,上建九天观,下有堤闸,聚水澄澈如鉴,四面村落环绕,桃李盈堤,大为游人称赏。”故形成石屏旧时的十四景之一“西郭鉴湖”。堤坝修成,又广植柳树固堤添景,以致在鉴湖旁,又形成一景,曰“西堤柳浪”,与其他景构成“屏阳十四景”。

鉴湖之西堤址在今九天观村,清康熙年间石屏州知州刘维世任中所建,时称“刘公堤”。乾隆《石屏州志》记载:“提上起文昌阁,阁高三台,又名三台阁,遥眺龙湖,俯瞰城郭,屏阳山川悉归指顾,中前建偕乐,含清,秋水三亭,今废。”沧海变桑田,鉴湖今已无存,但柳村、三台阁等地名仍在,至今人烟繁茂。而值得一提的是鉴湖之滨的九天观村,却是历史上的进士村,村中宋氏子孙宋秉谦、宋荫东,在清光绪庚辰(1880年)年间,双双考中进士,再次应证了“青山绿水出杰人”这句俗话。一百多年过去,同村同年双中进士的故事仍在传讲,奋发上进的精神仍在激励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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