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马勒交响曲风格
2016-07-06陈钒
陈钒
摘 要:古斯塔夫·马勒是欧洲19世纪末浪漫主义音乐风格的代表人物,他的音乐创作以交响乐和艺术歌曲为主。他所创作的艺术歌曲在德奥的音乐领域被视为瑰宝,其交响乐作品同样也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马勒在创作上吸收了贝多芬和柏辽兹·李斯特的艺术精华,他以巧妙的手法对和声进行改革,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和曲式特点。这些都确立了马勒在欧洲乐坛上的重要地位。关键词:马勒;交响曲;风格中国音乐界在马勒去世100周年时,举行了轰轰烈烈的纪念活动。在北京国际音乐节和国家大剧院,都举行了马勒交响曲音乐会。在同一个城市推出两部大型第八交响曲制作和两套马勒交响乐全集,这在世界都很罕见。马勒的交响乐在中国已经备受瞩目,这也应验了马勒的预言:“我的时代终将来临”。1
了解马勒的精神苦旅,体会马勒的世纪末情怀马勒的音乐创作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趋于成熟。当时欧洲的文艺思想和哲学都被世纪末的情怀所笼罩。音乐家们的艺术价值观和社会价值观都有了颠覆性的变化,他们内心彷徨迷离,进入了内省和反思的阶段。这时的马勒在维也纳歌剧院担任艺术总监的职务,而他的大部分作品也是在这个时期完成的。在他的作品里我们不难发现,马勒的后期作品对19世纪的浪漫派音乐既有继承又有突破。他吸收了瓦格纳的半音化和声的创作手法,但又对调性组织有所突破,他的作品始终保持在底线上游走。这就是马勒交响曲中,既有创新又有古典美存在的原因。纵观马勒的欧洲交响乐,其作品内容中充满了“教父哲学”和“绝对理念”。就像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是以第三人称表达出“命运”的主题一样,马勒的交响曲用第一人称来展示自己的内心。马勒目睹了自己兄弟姐妹的死亡过程,又亲历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不幸夭折。因此,死亡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这使他对生命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在他的交响曲创作中大多融入了“死亡”这个残酷的主题,如他所创作的第一、第二、第三和第六交响曲中都有死亡命题出现。在他的后期作品《大地之歌》中也在反复吟唱“生命的幽暗和死亡的幽暗”。他在创作第八交响曲时力图表现人类得到爱的救赎这一宗旨,使生命一度在音乐中得到升华。但在第九交响曲中却又重新回到了死亡这个主题——“病中吟”。第十交响曲成为他“未完成的交响曲”。从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马勒在他的音乐中表现出的“精神苦旅”,在创作中呈现着浓浓的世纪末情怀。2
认识“散文式”句法,了解马勒的音乐特征“散文式”句法形式,是浪漫派晚期藝术家音乐作品的突出风格。与“单一”“清晰”的古典音乐风格相比,“散文式”句法具有句读自由的特点。这种句法形式使主题的曲式功能有较为复杂的表现成分。尽管“散文式”句法与古典时期的“诗歌句”有明显的差异,但在音乐的材料关系与运动逻辑上与古典音乐是一脉相承的。这种相互的联系可以使我们利用现有的理论和分析手法,对“散文式”句法的特点与内在逻辑进行研究与分析。“散文式”句法作为时代的产物,在浪漫主义的晚期达到了顶峰。马勒作为浪漫主义风格的代表人物,在他的作品里大量应用的“散文式”句法,成为马勒交响曲中比较突出的风格特点。在马勒所创作的交响曲作品中,有很多旋律和主题都以长度自由、句读隐蔽的形式呈现出来。通过对马勒作品中相关现象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出,马勒所创作的作品所应用的“散文式”句法,总是以较为集中的几种方式出现。下面我们就结合实例对马勒的交响曲中“散文式”句法的几种应用形式进行分析探讨:马勒《第五交响曲》的第二乐章中所使用的奏鸣曲使他的主部迅猛强劲。而主题的开头部分以“逆分性”的音型与以“等分性”音型为主节奏的特点,再加上“上、下行音节式”,使主题充分地呈现出“暴风疾雨”似的音乐冲击力。这条旋律长达十个小节,从时值的分布和旋律的走向等方面可以看出,整个小节被划分成三个连续贯穿的部分:1~2小节为主题头,3~7小节为动机展开部分,8~10小节为这条旋律的小结尾。这三个部分从各自的长度和效果上都不能独立存在,他们在相关的功能上互补组成一个整体。从他们的内部结构关系及功能上来看,这个主题在句法的应用上具有无规律、句读模糊的特点,这就具备了明显的“散文式”句法的特征。3
体会马勒交响曲,领略马勒的死亡情结在马勒的交响曲中,一种神秘而忧郁的思绪与死亡的情节贯穿于作品始终,像幽灵似的萦绕着他的音乐创作。马勒曾经说过:“交响曲是世界,它能包容一切”。他在音乐创作时希望把一切都融入他的作品之中。马勒在交响曲中所展现的、最多的莫过于死亡这个主题。第一到第十交响曲中无不透露着马勒对死亡的强烈感受,他在寻求人生的终极哲理上几乎达到了歇斯底里的境界。通过对马勒交响曲的分析探索我们可以看出:生与死是马勒交响曲中最想表达的内涵。马勒在对交响曲进行创作时,具有统一的音乐思路,他的作品分为了四个阶段:《第一交响曲》是整个作品的前奏;从《第二交响曲》至《第四交响曲》是作品的第一阶段,因为这一时期的音乐内容与同期的《孩子们的神奇号角》相互联系,因此这个阶段的作品称为“号角”交响曲。《第五交响曲》至《第七交响曲》是创作的第二阶段,这一阶段没有人声的加入,被称为“器乐”交响曲。最后阶段的《第八交响曲》到马勒未完成的《第十交响曲》,所以《大地之歌》被人们看成是马勒的告别之作。马勒的《第一交响曲》是他整个音乐创作道路的开始。虽然已经有了“从地狱到天堂”和“葬礼进行曲”的乐章,但这种死亡情绪只为以后的作品中矛盾和悲观的情绪作铺垫。这些作品还是着意于大自然光明的一面,对未来还是充满乐观和渴望的,他们是马勒庞大的死亡交响巨著中的前奏。《第二交响曲》是马勒对“死亡美”的绝美创作。他用凄厉的气氛把整个乐章带入到恐怖与混乱之中,接下来音乐舞台上奏出庄严的军号声,像是呼唤死者的号角。《第三交响曲》是一首对生命的礼赞。它把大自然与人、神融为一体。作品最终在歌颂天使、讴歌爱情以及对死亡的向往和上帝的赎罪中悲观的结束。《第四交响曲》旋律清新典雅,保留了古典式四乐章结构,甚至还加入了一些幽默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听众仍然能够感受到死亡的阴影存在。作品的第二乐章有一个小提琴独奏的声部,把中世纪的古提琴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像是死神在拉他那大声吼叫的大提琴。马勒从《第五交响乐》就开始进入了绕不开的宿命,他把对死亡的恐惧与对天堂的向往表现得更加激烈。《第六交响曲》全乐章被黑暗所笼罩,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全曲从沉重的叹息开始,逐渐地过渡到恐怖、怪异。第三乐章的气氛优美而哀伤,用牛铃把世界上最凄凉的声音表达出来,全曲音符绵密交织,令人进入暗无天日之境地。《第七交响曲》仍然保持了死亡进行曲的节奏,但他对于自己的创作力枯竭的担忧达到了高潮。马勒最后一个阶段的作品,激发了他全部的创作能量。这时的作品并没有任何衰败倒退和死亡的僵滞,反而有一种洗尽铅华、超凡脱俗的终极觉悟。《大地之歌》是马勒作品中的巅峰之作。马勒对死亡有着独特的理解,他认为自己创作到第九章就会离世。想到贝多芬、舒伯特等许多音乐家都是这样的,在这部作品中他对生死做了一次认真的思考和总结。在他与死神的相处中他猛然觉悟,深刻地领略到大自然的无限美好,每一次感动和每一时刻都在领会莫扎特音乐中那天堂般的快乐。音乐告诉我们马勒已经放下了所有负担,不再恐惧死亡。4
欣赏《千人交响曲》,体会乐曲中的情感马勒的《第八交响曲》因需千人演奏演唱,因此又称为《千人交响曲》。这首乐曲创作于1906~1907年,于1910年9月在慕尼黑首演。马勒在创作这部作品时,曾经(下转第页)(上接第页)给门盖尔贝格写信,说这是他过去所有作品中最大的作品,其内容和形式非常独特,无法用语言形容。你不妨想象一下宇宙发出音响的效果,那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而是天体运行的声音。以前的交响曲只是这部交响曲的序曲而已,以前的作品所表现的是非常主观性的悲剧,而这首交响曲歌颂的是伟大的光荣与快乐。这首交响乐的原曲分为四个乐章,在后来的演奏中取消了中间的慢板,成为现在的两部分。第一部分利用降E大调和激动的快板,表现出“请造物主的圣灵降临”的主题。歌词选自于梅因兹大主教的拉丁语圣诗《请造物主的圣灵降临》。马勒此部分又回到了传统的奏鸣曲式,令人联想到巴赫的作品《康塔塔》。正如马勒给门盖尔贝格的信中所写:“听一听,这是太阳运行的声音”。而第二部分则是以歌德《浮士德》的第二部作为基础,利用浮士德被拯救的情节,来表达人类终将被救赎的情感。在这部分的表现中,独唱演员承担了不同的角色,这样的安排不由让人联想起清唱剧的音乐形式。其中,慢板乐章呈现出诗篇中“大地拉开序幕”的动人场面,木管和弦乐的声音幽静像是在微光的弱奏中缓缓前行,这样的音乐充满神秘的色彩。在諧虐曲的演奏中,浮士德的灵魂升入天堂,演员高唱着圣母玛利亚的赞歌。经过一段严肃隐忍的合唱,进入全曲的尾声,浮士德终将获得圣母玛利亚的救赎,仿佛全人类都在此时进入了光明的世界。这是马勒最后一次以积极、乐观而又宏大的方式结束全曲。马勒是一个跨世纪的欧洲音乐家,是德奥古典音乐的承接者,也是现代音乐的开创者。他生前的音乐道路并不平坦,但是马勒曾经预言,他的时代终会来临。当今时代背景下,马勒的作品越来越受到重视,马勒的预言得到了证实。他的艺术歌曲和交响曲,目前已经成为音乐界研究的热门课题,他创作的音乐值得我们去进一步的探讨和研究,并用心去体会和感受。参考文献:[1] 弓璐璐.论马勒交响曲创作中的死亡情结[J].神州,2010(10):42-43.[2] 孙国忠.马勒交响曲的哲理内涵[J].中国音乐学,2009(04):77-85.[3] 孙丝丝.视角演变与观念实践——从马勒及其交响曲研究看西方历史音乐学个案写作的学术走向[J].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4(3):78-85.[4] 杨燕迪.马勒的“后现代”意味[J].艺术评论,2011(05):15-18+14.[5] 符方泽.马勒交响曲中的“递延”现象研究——以马勒“器乐三部曲”为例[J].黄钟(中国: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5(2):115-128.[6] 符方泽.交响套曲整体结构的重组性思维——关于马勒交响曲中的“乐章分组”现象及其相关问题的讨论[J].天津音乐学院学报,2010(4):56-5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