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监狱

陈周

挪威号称拥有世界上最人性化的监狱。在挪威奥斯陆以南的贝斯托伊监狱，犯人可随意在一个乡村风格的环境里走动，他们滑雪、烹饪、打网球，还有属于自己的海滩。监狱长汤姆·埃伯哈特说：“只要可能，监狱里囚犯的生活应该和普通人的生活没什么两样。”

很多人会觉得犯人毕竟是犯人，而挪威的犯人却犹如住进了五星级酒店，这样真的好吗？在挪威人的理念中，对罪犯的惩罚就是剥夺他们的自由。监狱系统的任务是用一种对社会安全的方式来实施惩罚，绝大部分犯人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监狱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监狱的工作重点在于为那一天做准备，在于让他们离开以后永远不要回来。挪威认为监狱内外的生活区别越小，从囚犯到自由人的转换就越容易，所以挪威的犯人们可以投票，可以组织各种团体活动，还可以享受卫生、教育等公共服务。

“如果换个角度，把将来有一天要走出监狱的犯人想象成自己未来的邻居，你愿意要一个服刑期间生活在恶劣环境里的人呢，还是希望他是一个有能力做出正确选择的人？让狱中的经历帮助和影响他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才是惩戒部门的成功。”森德雷说，“这也正是我们希望他们被释放时已经准备好回归正常生活的原因。”挪威的狱警要在军官学院接受两年的训练，相比在美国和英国的同行来说，他们享有较高的地位。他们的工作描述称：“狱警必须能激发犯人。”只有这样高素质的狱警才能富有启发性，更有可能让犯人改过自新，如此一来对犯人的判决才是有意义的。

挪威当然也有非常危险的暴力罪犯，例如2011年7月爆炸枪击案的元凶布雷维克。危险的犯人不会和其他犯人隔离开来，但是他们每个人在入狱前会受到非常全面的评估，以决定把他们送到哪一所监狱去服刑。挪威没有无期徒刑，更没有死刑，只有一种“预防性监禁”。当然，如果一個罪犯确实会对社会造成威胁，司法部门还是有办法让他终生待在监狱里的。

也有挪威人批评本国的监狱体制，认为它太宽松，但支持挪威刑罚体制的人表示，数据显示挪威刑释人员的再犯率是世界上最低的，只有20%。相比之下，英国刑释人员再犯率是45%，而美国76%的刑释人员五年内就会重犯被捕。但近年来挪威模式遇到了困难，近35%关押在挪威监狱里的犯人是外国人，主要来自波兰、立陶宛和罗马尼亚等地，他们释放后将被遣返。不过到目前为止，不论是政客还是普通民众都没有认真要求修改本国刑罚制度和人道方式的呼声。

（摘自《看世界》2016年第8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