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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的山东黄河第一湾

2016-07-04解永敏

祝你幸福·午后版 2016年2期
关键词:险工黄河长江

说山东

咱大山东十七地市风俗人情都不同。来,听听咱齐鲁名人说山东。

阿宝曾唱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自幼生活在黄河边,对“九十九道湾”的黄河自然理解。小时候,曾想这九十九道湾在咱们山东有多少?后来突然意识到,走黄河不需要看那九十九道湾,能感受一道湾的壮美和气派足够。这不,我就站在一个看似很高的地处去望黄河上的一个湾了。那湾好大,似一片安澜的汪洋,铺天盖地般朝着眼球袭来,使你不得不对她涌起一片激情。

黄河上的这道壮美之湾就在我的家乡——德州市齐河县的南坦。

作为黄河上的一处险工,齐河南坦应该说闻名于山东所有沿黄市地。有志书这样描述南坦险工:“与济南隔河相望,始建于1885年,号称‘山东黄河第一湾,是黄河下游最窄地段,故称‘黄河咽喉。”1954年8月,黄河发大水,南坦生险情,大小不等的管涌使大堤滑脱150多米,后经多方抢险才没成灾,但却惊动了中央,至今说起黄河汛情还有人拿其说事。故此,去南坦感受山东黄河第一湾的气势,也就成了许多人乐此不疲之事。

说起来惭愧,作为土生土长的齐河人,我去南坦山东黄河第一湾观水却也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1996年春天,我骑着自行车跑了20多里地,看到的却是一片滩涂,唯河中心处有一条细流蜿蜒东去,所谓山东黄河第一湾的气势半点也没能寻得。后来知道,那时小浪底工程还没有建成,黄河每年都会断流。当时曾有媒体报道,因为无水,黄河泺口一带的河道成了武警官兵们的习武场。站在河道里,看到的是漫漫沙尘和堆堆滩丘。因此,南坦留给笔者的印象也就成了“三没”,即:没水势,没风景,没看头。

第二次去南坦是不久前的一个周末,与济南来的几位朋友同往。没想到,这次南坦之行,不仅在“第一湾”里观到了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气势,还有两岸景色的迎风扑面,真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刚一站到黄河南坦险工的砧子头上,朋友们便接二连二地发出感叹:啊,这才是黄河!

有位作家曾说,山东境内观黄河,齐河南坦可谓最佳位置。的确,站在南坦砧子头上极目远眺,便见灿烂阳光下的黄河犹如从西南方向抛过来的万丈金练,阔步前行,旋而折向东北,将南坦抛在了一个很实在的转折点上。我们在砧子头上,居高临下,饱览河景,浊流从上游滚滚而来,又突然转身而去,令人目移景换,情思激飞。

在黄河岸边长大,听到最多的自然是关于黄河的故事。想着黄河,也曾想到长江,比较着它们的美,就突發奇想:黄河与长江,古时会不会是一对夫妻?甚或是一对恋人?一个昂扬奔腾,一个柔情万种,演绎出多少动人的故事?这样一个轻风鼓荡的秋天,站在黄河边和站在长江边,一是收获雄浑,一是收获风情。雄浑与风情的交织,才是大美之人生。黄河与长江构成了民族的血脉,让我们在生命与文化的源头,生发着敬仰。当然,无论是黄河还长江,都从大地上走过,也都从我们的心里走过。鹰隼翱翔在天空,天空就有了灵魂;松涛滚响在山间,山谷就有了气势;泱泱之水日夜奔腾,留下了雄美和缠绵。于是就想,有着直接、坚定、偏执和猛烈性格的人,对黄河与长江怎样理解?有着风柔、矜持、随和与多情性格的人,对黄河与长江怎样理解?其实,无论怎样,在微风鼓荡的秋天里望一眼山东黄河第一湾,都会有东西走进内心,走进内心的东西会带着异样鲜明的色彩光芒万丈着。

看吧,太阳出来了,水气袅袅升腾,宽大的“第一湾”散发着闻不到却看得见的壮美。站在那里,总被它的奔腾风姿所打动。而真正从堤坝下得岸来近观水流,便见浊浊滚滚,暗潮涌动。朋友说,这才真正体现出了黄河的伟岸!其实,六七月份的黄河可被看作婀娜多姿的姑娘,表面缠缠绵绵,内心激越无边。而到了九月十月,其潺潺荡荡的样子便会一扫而光,显现出的是狼狼的熊性。

望着从西南方向风尘仆仆而来,到了南坦舒展的有300多米宽的水面,我向朋友讲了前辈们说过的“九月水淹,十月水泛”,也讲了1976年秋季的黄河大汛。那时候,我正在一所乡村中学当民办老师,不到20岁的年龄,带一帮十五六岁的男孩女孩。一天,上级要学校派人到黄河上防汛。因年龄尚小,我被留下继续上课,其他几名年龄稍大的老师全都披挂上阵。他们在黄河大堤上坚守了一个多月,回来后极尽渲染,说黄河半夜里发出狼一样的嚎叫,蹲在岸上,能看到滔滔水流高过人头,着实吓人……

刘鹗《老残游记》中的月夜观凌,同样是在南坦。光绪十八年,36岁的刘鹗经过南坦,因黄河冰凌阻挠不能过河,便住宿在北侧的老齐河县城,盘桓多日,写下“黄河看凌”和“月下破冰”的神来之笔:“步到河堤上看,见那黄河从西南上下来,到此却正是个湾子,过此便向正东去了,河面不甚宽,两岸相距不到2里。若以此刻河水而论,也不过百把丈宽的光景,只是面前的冰,插的重重叠叠,高出水面有七八寸厚。再望上游走了一二百步,只见那上流的冰,还一块一块的漫漫价来,到此地被前头的拦住,走不动就站住了。那后来的冰赶上他,只挤得嗤嗤价响。后冰被这溜水逼得紧了,就窜到前冰上头去;前冰被压,就渐渐低下去了……”

南坦好风日,随水到东海。如今即便是冬天也很难在这黄河山东第一湾里看到大凌,而对于黄河里的凌,也只能借《老残游记》中的文字想想一番罢了。当然,风景再好也会有A面和B面。浩荡黄河千转百回,穿越漫漫岁月,成为人们创新灵感的寄托和启迪,但亦曾水患无边,沉沙泛滥,将苦难带于子民,使其功过难说。

离别南坦时,发现浩瀚的水面边缘堆有无数个土堆,有的已泡进水里,只露出尖尖。正疑惑,有附近村民说是家族坟地,也是野鬼孤魂的“安身宅”。每年汛期,据说都有生命葬身黄水,可能是活够了的,也可能是不想死的。我感慨:“如果你厌倦了生活,如果你对人生失了兴趣,不妨去看看黄河……”

解永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齐鲁周刊》副总编辑,出版有长篇小说《民办教师李达言的燃情生活》《暧昧与苦涩》《盘踞》等,曾获山东省第三届泰山文艺奖、长河文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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