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头发

谢可昕

和煦温柔的春风吹过，飘来妈妈独特的发香。——题记

从小，妈妈的头发就对我有着特别的吸引力。

那时候，我个子不高，妈妈的长发对于我来说，可望而不可即。哪怕有个让我触摸妈妈头发的机会，都该多好啊！于是，我常踮起脚，高举着手，悄悄跟在妈妈身后，满屋子走，把玩她的头发，我的“追求”也在此之中得到了一点点满足。

每当妈妈坐下时，她的头发便会被我“逮住”。这时，我便会从妈妈头发上取下发箍，套在手上，然后用不太灵活的小手盘弄起妈妈的头发，还不停地“抱怨”：“妈妈的头发太多太密了，我的手都抓不下，东掉一簇、西掉一簇的。”直到无趣了，我才会停下手头的“工作”，仔细打量起妈妈的头发，无论被我盘得多么乱糟，我都觉得它很美——阳光下，那么乌黑，那么亮泽。

晚上，我喜欢在妈妈的故事中入睡，听故事倒是其次，主要是想闻闻妈妈的发香。我钻进暖和的被子里，躺在妈妈的怀里，妈妈轻轻拍打着我，用甜美的声音讲述着一个个有趣的故事，我会假装认真地听着，然后把头放在妈妈的秀发里，满是陶醉地嗅着，其芳香不逊于茉莉花散发的清香。妈妈见我渐渐入睡，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的小床，但枕边的发香伴着我，进入恬静的梦乡。

妈妈及腰的秀发成了我在小伙伴面前炫耀的资本。一个夜晚，妈妈给我处理长了一截的校服裤腿，弄到好晚才睡觉，当她把合身的裤子放到我枕边时，飘逸的长发蹭过我的脸庞，柔顺依旧，我感受到爱的抚摸。

不知不觉，我长个子了，可以摸到妈妈的头发了，那时，我是打心眼里的快乐和幸福，尽管说不出为什么，或许是再也不用踮着脚跟在妈妈后面跑了吧！但是好景不长，许多个清晨，我在镜子前看见被妈妈梳落的头发，心里顿时一惊；许多个晚上，我瞥见妈妈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头发，声声叹息不时传来。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为妈妈捶着背，却在她的额前瞥见了几根白发，我轻抚着，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根根白发白得让我心慌，阵阵心酸，涌上心头。当我再试着用手穿过她的头发时，轻轻一掐，一只手就可以轻松将她的头发全部握住。少了，白了，光泽淡了……是妈妈为这个家起早贪黑风干了她的秀发吗？是我的不断索取愁白了她的乌发吗？一根根白发和着散落在镜前的秀发，不都写满了妈妈对我的惦念吗？

妈妈的头发，不再带给我快乐和幸福。妈妈的头发白了，稀了，我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