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通义》与《搜神记》创作对比研究
2016-06-29张建国
张 建 国
(西南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0715)
《风俗通义》与《搜神记》创作对比研究
张 建 国
(西南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0715)
摘要:《风俗通义》是东汉应劭撰写的一部关于风俗的书,该书不仅具有重要的文献价值,而且在中国小说史上也具有重要地位,对魏晋志人志怪小说均有影响。目前学界对《风俗通义》小说特性的研究成果较多,但将其与魏晋志人志怪小说进行对比研究的文章至今较少出现。从内容取材、叙事手法、审美风尚三个角度对《风俗通义》和魏晋志怪代表作《搜神记》进行对比研究,可以发现《风俗通义》和《搜神记》在创作上的关联。
关键词:《风俗通义》;《搜神记》;应劭;干宝;创作对比
《风俗通义》是东汉汝南人(今河南项城)应劭撰写的一部关于风俗的书,该书记录了两汉及以前民间流传的逸闻趣事、鬼怪故事等内容。学界对《风俗通义》的研究多集中在民俗学、文献学方面,近年学者对其文学价值特别是小说价值多有关注,充分肯定了该书的小说特性*论文有董焱《风俗通义的文学价值》,《河北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1期;刘明怡《风俗通义的文体特点及文学意义》,《文学遗产》2009年第2期等。,认为它对魏晋志人志怪小说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但学者们多是从小说叙事学的角度阐释该书在中国小说史上承上启下的作用*论文有李欣航、符丽平《从小说叙事学理论看〈风俗通义〉的叙事艺术色彩》,《湘潮》2007年第9期;李欣航《谈〈风俗通义〉的小说色彩》,《高等函授学报》2010年第6期等。,将《风俗通义》与魏晋志人志怪单个作品进行专门的对比研究至今却较少出现。
晋人干宝的《搜神记》被认为是我国志怪小说的代表作,干宝在他的序言中表明了该书的成书过程是“考先志于载籍,收遗逸于当时”“缀片言于残阙,访行事于故老”[1]2干宝在其自序中表明了他不仅将流传于民众口头的各种传闻记录下来,也把散见于古书中的相关资料搜集起来,编辑成书。现在学者研究表明《搜神记》对《山海经》《史记》《玄中记》等著作有借鉴,但是对《搜神记》和《风俗通义》有无关系却较少论及。《搜神记》和《风俗通义》在创作上有无关联?《风俗通义》对《搜神记》的创作产生过什么影响?
基于以上的思考,笔者拟从两书的内容取材、叙事手法、审美风尚三个角度将《风俗通义》和《搜神记》进行对比研究,以期在对比中揭示《风俗通义》与《搜神记》在创作上的关联。
一、内容取材
《风俗通义》和《搜神记》虽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小说,但二书均有明显的小说特性。英国小说评论家福斯特在其《小说面面观》中提到“讲故事就是小说赖以存在的那个基本面。它是一切小说都具备的、至高无上的要素”“小说的脊梁骨非故事莫属”。[2]71《风俗通义》和《搜神记》二书均记载了大量的故事,其中神怪故事又是两书所共有的部分。因此为了更好地揭示两书在创作内容上的关系,笔者主要从二书记载的神怪故事入手,探究《风俗通义》与《搜神记》在内容题材的关联。
应劭在《风俗通义序》中认为“为政之要,辨风正俗,最其上也”[3]8,因此该书对东汉当时民间流传的各种逸闻多有记载,如在《风俗通义·怪神第九》篇中,应劭记载了“大如毂,长如猿,拱手而立”的神人,“治病求福,多有效验”的鲍君神、李君神、石贤士神,让人死而复活并在死者家中作乱的狗精,汝南西门亭的鬼魅,伐木而血出的树精,“长两尺,分南北走”的蛇精等,如果我们不看这些文字的出处,我们很难区分以上的故事是出自《风俗通义》还是出自《搜神记》,因为在内容的荒诞上二书的确具有志怪的成分。
晋人干宝因感于其兄和父婢死而复活之事,于是“遂撰集古今神祇灵异人物变化,名为《搜神记》。”[4]2,在《搜神记序》中干宝表明了他的创作目的是“发明神道之不诬”,证实神怪的实有,因此该书中关于神怪类的记载随处可见,笔者将《搜神记》中关于神怪部分的内容与《风俗通义》进行对比,发现共有11个故事是直接取材于《风俗通义》的,试举一例如下:
鲁相右扶风臧仲英,为侍御史,家人作食设桉,炊有不清尘土投污之,炊临熟,不知釜处,兵弩自行,火从箧簏中起,衣物烧尽,而簏故完,妇女婢使悉亡其镜,数日,堂下掷庭中,有人声言:“女镜”女孙年三四岁,亡之,求之不得,二三日乃于清中粪下啼,若此非一。汝南许季山者,素善卜卦,卜之曰:家当有老青狗物,内中婉御者益喜为之。诚欲绝,杀此狗,遣益喜归乡里。皆如其言,因断无纤介,仲英迁太尉长史。(《风俗通义》)[3]423
右扶风臧仲英,为侍御史,家人作食设案,有不清尘土投污之,炊临熟,不知釜处。兵弩自行,火从箧簏中起,衣物尽烧,而箧簏故完。妇女婢使,一旦尽失其镜,数日,从堂下掷庭中,有人声言:“还女镜”女孙年三四岁,亡之,求不知处,二三日乃于清中粪下啼,若此非一,汝南许季山者,素善卜卦,卜之曰:家当有老青狗物,内中侍御者名益喜,与共为之,诚欲绝,杀此狗,遣益喜归乡里,仲英从之,怪遂绝,后徙为太尉长史,迁鲁相。(《搜神记》)[1]30
通过对比,读者可以发现干宝对臧仲英家狗怪的记载和《风俗通义》如出一辙,只有在遣词造句上有细微差别。而该故事在东汉其他书中尚未出现,因此《搜神记》中对“臧仲英家狗怪”的记载出自《风俗通义》是可以确定的。除以上故事之外还可试看以下故事内容:
司空南阳来季德停丧在殡,忽然坐祭床上,颜色服饰,声气熟是也,孙儿妇女,以次教诫,事有条贯,鞭挞奴婢,皆得其过,饮食饱满,辞决而去,家人大哀剥断绝,如是三四,家益厌苦,其后饮醉形坏,但得老狗,便扑杀之,推问里头沽酒家狗。(《风俗通义》)[3]416
司空南阳来季德停丧在殡,忽然见形,坐祭床上,颜色服饰声气,熟是也,孙儿妇女,以次教诫,事有条贯,鞭挞奴婢,皆得其过,饮食既绝,辞决而去,家人大小,哀割断绝。如是数年,家益厌苦,其后饮酒过多,醉而形露,但得老狗,便共打杀,推问则里中沽酒家狗也。(《搜神记》)[1]226
以上故事如出一辙,与其说是两则故事,不如说是一则故事的两种表达,因为故事内容和主人公完全一样,讲的都是死去的南阳来季德在出殡之日被狗精戏耍,死而复活在家中长期作乱之事。《风俗通义》中的相关故事在《搜神记》中共有11次以相同的面貌出现,在此笔者不一一赘述,将二书中具有相同故事的部分列表如下(表一):
表1 《风俗通义》与《搜神记》故事对照
两书除以上具有相同故事之外,《搜神记》中仍有多处与《风俗通义》非常相似,如《搜神记.卷六》中的“寺壁黄人”和《风俗通义佚文·卷二十二》中关于“寺壁黄人”的记载相同,只不过干宝在“寺壁黄人”后加上了太平军起义的内容;《搜神记·卷十一》中记载的小黄令、汉王乔和《风俗通义》中记载的小黄令、汉王乔也颇为相似,但是《搜神记》记载得更加详细。由于这些内容在相似度上难以与上表内容相比,因此未归入相同之列,但亦可证明二书在内容上渊源之深。
从所记神怪故事的对比中可以发现《搜神记》对《风俗通义.卷九》多有借鉴,但在表现形式上稍有区别,应劭是按故事的类型集中记录的,而干宝将其拆分成各个小故事,在《搜神记》的不同部分呈现。《风俗通义·怪神》篇对鬼怪和精物的记录,为魏晋志怪小说开辟了道路,这一点也被李剑国先生注意到,李剑国先生称《风俗通义》为杂记体志怪的代表,“到应劭,首次集中地记录下这类民间流传的鬼怪故事,给志怪小说开辟了一块极为重要的题材领域。”[5]217
综上,笔者认为干宝“考先志于载籍”“缀片言于残阙”中的“载籍”和“残阙”中应当有《风俗通义》,《风俗通义》对《搜神记》在创作内容上有影响是显而易见而又确切无疑的。
二、叙事手法
叙事,就是指将故事发生发展变化的过程讲述清楚,让读者明白故事的前因后果。而叙事技巧主要指叙事的过程中,作者是否将事件的前因后果讲述明白,又是如何将事件有机串联起来。[6]笔者试从叙事的角度来探究《风俗通义》和《搜神记》在创作上的关联。
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里对故事和情节有着非常详细的论述,福斯特认为故事是构成了小说叙事内容的基本成分,但小说的可读性并不取决于故事本身,而在于讲故事的方式即故事的情节。“故事是关于按时间顺序排列的一个个事件的叙述,情节也是关于一个个事件的叙述,但是它所强调的是其间的因果关系。国王死了,然后王后也死了,这是故事。国王死了,然后王后因哀伤而死则是情节”。[2]231小说是“讲故事”的,小说所讲的故事是通过情节的叙述来完成的,而不是事件的累加,因此故事和小说的最大区别就是对事件内部联系的处理,即叙事逻辑。笔者试从这一角度来对照《风俗通义》和《搜神记》,探究《风俗通义》和《搜神记》在叙述逻辑上的关联。试举两书中的故事对比如下:
武帝时迷于鬼神,尤信越巫,董仲舒数以为言,武帝欲验其道,令巫诅仲舒,仲舒朝服南面,诵咏经纶,不能伤害,而巫者忽死。[3]423
昔晋文公出猎,见大蛇,高如堤,其长竟路。文公曰:“天子见妖则修德,诸侯修政,大夫修宫,士修身。”乃即斋馆,忘食与寝,请庙曰:“孤牺牲瘯蠡,币帛不厚,罪一也;游逸无度,不恤国政,罪二也;赋役重数,刑罚懆克,罪三也。有三罪矣,敢逃死乎!”其夜守蛇吏梦天杀蛇,曰:“何故当圣君道为!”及明视之,则已臭烂。[3]421
以上两则故事均取自《风俗通义》,第一则故事讲的是汉武帝迷信鬼神,董仲舒几次劝谏,汉武帝想试一下越地的巫术是否灵验,就让巫师咒诅董仲舒,故事发展到这里符合一般事件的发展变化,也符合人的一般认知。但是故事末尾却写到董仲舒不但未死反而让越巫死去,这个故事的离奇之处就在这最后一句,这个故事比福斯特提到的“国王和王后”故事更加离奇。读者读完这个故事,只知道故事的始终,但对于为何董仲舒未死而越巫死了却是一无所知,因此这则故事由于缺少情节,可读性大大降低。
第二个故事也同样具有这个问题,作者写到晋文公出猎遇到大蛇,反省自身在处理政事上的过失,后来守蛇吏梦见上天杀了那条蛇,第二天看的时候蛇已经腐烂。读完这个故事,读者可能会产生类似于上面的疑问,晋文公反省自身后,上天就把蛇给杀死了,这中间有什么因果联系?《风俗通义》中故事的内容多是事件的累加却很少注意到情节的设计,因此可读性便大大降低了,但不失小说最基本的特性即“讲故事”。
再试举《搜神记》中两则篇章相近的故事如下:
苏易者,庐陵妇人,善看产,夜忽为虎所取。行六七里,之大旷,厝易置地,蹲而守,见有牝虎当产,不得解,匍匐欲死,辄仰视,易怪之,乃为探出之,有三子。生毕,牝虎负易还,再三送野肉于门内。[1]237
建邺有妇人,背生一瘤,大如数斗囊,中有物如茧栗,甚众,行即有声,恒乞于市,自言:“村妇也。常与姊姒辈分养蚕,己独频年损耗,因窃其姒一囊茧焚之,顷之,背患此疮,渐成此瘤,以衣覆之,即气闭闷,常露之,乃可,而重如负囊。”[1]243
第一个故事的梗概就是苏易因为善于接生,曾经给一个老虎接生,因此老虎时常给她送肉。所载故事虽短,但在作者的叙述中读者很容易看到故事情节的发生和发展,作者在叙述的过程中还注重对细节的刻画,如母虎在难产时“匍匐欲死,辄仰视”,读者可以从这样的描述中想象母虎当时处境的危险、母虎对苏易投来求救目光的情景。故事虽短,但在作者有条理的叙述中,这个故事的情节还是丰富完整的,结果虽然有点离奇,但读完倒给人合情合理之感,这就是对故事情节的重视给读者带来了艺术上的真实感。
第二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养蚕妇人因为偷了嫂子的一袋蚕茧烧掉而在背部患瘤的故事。这则故事总共才八十五个字,但在这短短的八十五个字中作者两次变换叙述视角,将一个情节丰富的故事展现给了读者。作者在这则故事中首先采用了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为读者介绍了整个故事的梗概,引起读者对故事原因的追问。接着作者又采用了建邺妇人自述的第一人称为读者交代她背部患瘤的原因,从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转到第一人称内在式焦点叙述视角。“纵观中国古典小说发展史, 第三人称叙事几乎处于垄断地位”[7],而干宝却在短短的八十五个字中两次转变叙事视角,为读者呈现了一个情节丰富、细节清晰的故事,这在干宝那个年代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以上两个故事都很短,但情节却非常丰富,故事内部逻辑联系也比《风俗通义》所载故事明朗得多,可见干宝已注意到故事细节的刻画。
《搜神记》全书中除了以上的短篇故事,还有很多长篇故事,如《宋定伯》《董永》《韩凭妻》《李寄》等,这些故事情节的丰富性远胜于以上所举。《搜神记》虽然在创作素材上对《风俗通义》有过不少借鉴,但就具体的创作技巧而言,《搜神记》更胜一筹。《风俗通义》不注重叙事的因果关系、漠视情节,《搜神记》重视叙事逻辑和细节描写,笔者认为从《风俗通义》到《搜神记》是志怪的一个进步,也是《搜神记》被认为是我国志怪小说代表作的一大原因。
三、审美风尚
在阅读和对比两书的过程中,笔者发现《风俗通义》与《搜神记》二书在“尚实”这一审美风尚上也颇具一致性。“尚实”是我国古代叙事文学最重要的传统之一,这与我国古代“左史记言, 右史记事”[8]即文史不分的传统有很大关系,体现在创作态度上就是实录的精神,比较应劭和干宝二人书前的自序,就可窥见二人实录精神之一斑。
昔客为齐王画者,王问:“画孰最难,孰最易?”曰:犬马最难,鬼魅最易,犬马旦暮在人之前,不类不可,类之故难。鬼魅无形,无形者不见,不见故易。今俗语虽云浮浅,然贤愚所共咨论,有似犬马,其为难矣并综事宜于今者。[3]16
应劭在开篇之初就提到画鬼画马孰易孰难的问题,在此应劭首先表明了他著书的态度:不是“画鬼”,而是面对“贤愚所共咨”的浮浅之事秉持“画马”之实录精神,将那些在他看来可信或者不可信的民俗、传言记录下来并加以考辨。应劭在其序言中已经充分表明了他实录的精神。而干宝著《搜神记》时的创作态度又如何呢?我们不妨看下干宝的自序。
虽考先志于载籍,收遗逸于当时, 盖非一耳一目之所亲闻睹也,亦安敢谓无失实者哉!仰述千载之前,记殊俗之表,缀片言于残阙,访行事于故老,若使采访近世之事, 苟有虚错, 愿与先贤前儒分其讥谤。[1]2
从干宝的自序中我们可以发现该书成书的两种途径:一是转录前人的著作;二是搜集民间流传的故事。从干宝在自序中对其材料来源的说明中,可以发现作者在强调其所记故事的真实性。周昌梅在其《在史学与文学的边缘:对六朝小说文体的考察》中也充分肯定了《搜神记》的史学价值。“《搜神记》是六朝志怪书的代表, 全书的性质就近于历史”[9],从《隋书·经籍志》将以《搜神记》为代表的志怪小说录入史部亦能看出《搜神记》其书的史料价值。虽然《搜神记》中有许多鬼怪,但干宝并非有意为小说,正如鲁迅先生在论六朝之志怪书时所说的:“文人之作, 虽非如释道二家, 意在自神其教, 然亦非有意为小说, 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 而人鬼乃皆实有, 故其叙述异事, 与记载人间常事, 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10]应劭和干宝著作记载的鬼怪故事中时间是准确的,人物在当时也是确有其人。是什么原因导致二人“尚实”的审美风尚呢?
范晔在《后汉书·应劭传》中记载:“旧章湮没,书记罕存,邵慨然叹息,乃缀集所闻,著《汉官仪》《礼仪故事》……凡所著述百三十六篇,又集解《汉书》,皆传于时。”[11]东汉末期,战事四起,应劭在搜集和整理汉代典章制度、百官仪式上有着重要的贡献,“应劭是东汉时期学识最渊博的学者之一”[12],应劭在东汉可谓良史。而据《晋书·干宝传》记载“中兴草创,未置史官,中书监王导上书曰……敕佐著作郎干宝等渐就撰集。元帝纳焉,宝于是始领国史。”[4]2150干宝领大著作郎达十年之久,在这期间,干宝“著晋纪,自宣帝迄于愍帝五十三年,凡二十卷,奏之”。干宝笔耕不辍,秉笔直书,如直书“赵盾弑其君”,其《晋纪》不辱使命,“其书简略,直而能婉,咸称良史”。 干宝因而也受到后世史家的大力推崇。
从以上应劭和干宝个人事迹的记载中,可以发现二人均具有强烈的史的意识,并且都从事过对史书的整理,对当时的史学作了重要的贡献。我国史家自古以来注重实录的精神在《风俗通义》和《搜神记》二书上的体现就是其共同的“尚实”的审美风尚。在谶纬充斥、道教勃兴的东汉、魏晋社会里,精怪在人们的观念里是确实存在的,因此应劭和干宝的著作中虽有一些神怪内容,但这并不能掩盖二人在创作中“尚实”的审美风尚。
四、结语
通过对《风俗通义》和《搜神记》内容取材、叙事手法、审美风尚的对比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在内容取材上《搜神记》对《风俗通义》多有借鉴,在创作技巧上《搜神记》较《风俗通义》有了较大的进步,由《风俗通义》不注重叙事的因果关系、漠视情节发展到了重视叙事逻辑和细节描写。《风俗通义》和《搜神记》二书虽然创作目的和创作时间不同,但由于我国古代叙事文学的传统和应劭、干宝二人史的意识,在谶纬充斥、道教勃兴的社会思潮下,二书均呈现了共同的“尚实”的审美风尚。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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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周昌梅.在史学与文学的边缘:对六朝小说文体的考察[J].青岛大学师范学院学报,2006(3):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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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应劭.风俗通义[M].赵泓,译注.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8:2.
[责任编辑:岳林海]
Comparative Study on Creation of Feng Su Tong Yi and Sou Shen Ji
ZHANG Jian-guo
(School of Liberal Arts, South 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hina)
Abstract:Feng Su Tong Yi is a monograph written by Ying Shao about the customs of the Han Dynasty. The book not only has important value of literature, but also has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Chinese fiction history; it has influence on monster novel and the person novel of Wei and Jin Dynasty period. Now there are a lot of research achievements on the features of this monograph, but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Feng Su Tong Yi and the novel in Wei and Jin period is seldom. This article tries to reveal the association on creation of Feng Su Tong Yi and Sou Shen Ji from the content topics, narrative technique, and aesthetic fashion.
Key words:Feng Su Tong Yi;Sou Shen Ji;Ying Shao;Gan Bao;comparative study
收稿日期:2016-04-07
作者简介:张建国(1990-),男,安徽马鞍山人,西南大学文学院古代文学专业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先秦至隋文学。
文章编号:2096-1901(2016)03-0039-05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