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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幸存的人》中蕴藏的藏族尚勇文化根系

2016-06-25林信炜

人间 2016年18期

林信炜

(广西民族大学,广西 南宁 530006)

浅析《幸存的人》中蕴藏的藏族尚勇文化根系

林信炜

(广西民族大学,广西 南宁530006)

摘要:在《幸存的人》这部作品中,随处可见藏族尚勇文化根系所派生出来的各种文化形态。所谓尚勇文化根系是指在一个民族的思维中体现出较多的力量性,在民族的心理中体现出较强的对勇、力的企求和崇拜。

关键词:藏族文化;尚勇文化根系;《幸存的人》

藏族人民生活在高原地区,高山险峻,兽类众多,为了自身的生存和物质生产的进行,不得不适应自然,提升自身的力量以求生存。长期以来,就形成了英勇矫健,豪迈粗犷的民族性格。由于人的主体性所致,藏族文化便也拥有了崇尚勇气、赞美力量的特征。在《幸存的人》这部作品中,随处可见藏族尚勇文化根系所派生出来的各种文化形态。所谓尚勇文化根系是指在一个民族的思维中体现出较多的力量性,在民族的心理中体现出较强的对勇、力的企求和崇拜。

一、从典型语言的表达看藏族审美

藏族人民生活在高山险峻,野兽出没的环境下,为求自身的发展,不得不与兽类进行搏斗,在不断征服兽类的过程中,也对兽类的力量产生了敬仰之情。而这直接地融进藏民的生活之中,变成了一种习惯性思维,所以在日常的语言表达中便可见藏民对于力量美的赞赏。比如英雄森耿杰布就被大家称为“狮子王”;洛卡达日的名字意思是南边的斧头;土登晋美被人称为“利刀”;凶恶的狱吏被称为“崩廓色巴”——长得像驴,凶狠如豹子等等。在他们的心中野兽是勇力的代表,人只有推崇勇力,战胜勇力,才能获得生存,才能成为英雄。

当德吉桑姆初识索甲时,她问:你不是藏北人吗?能捉得住最凶的牛吗?

当德吉桑姆鼓励索甲时,她说:男人的英俊在于骑射都在头里。

当差巴们歌唱生活时,他们认为:刀尖、箭尖、矛尖三种是男子威武的钥匙。

当森耿杰布教育桑节普珠时,他说:每个力气都是在痛里面慢慢长出来的。他要求桑节普珠每天练习射石子、砍腰刀。使得桑节普珠的脑海里常常想象与猛兽决斗的场景。

这说明了在藏民的生活中,当他们想要通过自身的力量去追求生活的目标时,他们首先想驱动是本质力量中勇与力的一面,而基于生命最基本的需求做出的选择便是一个民族审美心理最自觉的反映。

二、从典型人物的塑造看藏族审美

小说通过对典型人物的塑造,将民族性格生动地展现出来,从这些典型人物的身上可以折射出藏族民族精神,亦可透视出其独特的审美心理。

狮子王森耿杰布是作者重点塑造的一个形象,作者是这样描绘他的出场的:这个人身材高大,体魄雄健,比洛卡达日高出一个头,宽出一倍。这是个少有的巨人武士;他那浓黑的头发像牦牛腹下的大团毛,又像马鬃似的披在两肩;眉毛像粗黑的搓绳,感到扎人;眼睛像发怒的狮子,带着恐怖;鼻子、嘴巴像石头凿出来,厚重而又坚毅;鼻梁上有一条刀伤,显露出他的好斗和危险。他上身穿着褐黄色的野牛皮坎肩,挽袖的灰氆氇褂子,腰上扎着灰氆氇袍子,脚上是毛茸茸的牛皮裹脚简便鞋,腰别一把大长刀,手腕粗如牛腿。狮子王的外形是勇与力的集中体现,正是因为他的勇力,德吉桑姆让桑节普珠拜他为师,提高自身的力量,狮子王也成为了反抗斗争中的领袖之一。在书中,这样的勇士形象有很多,这是藏族人民普遍的外在形态和性格特征,也是该民族独特审美的产物。

小说中除了英雄人物之外,作者花在女性人物上的笔墨也足以体现其尚勇文化根系。该书中的女性人物带有刚强坚韧、勇力兼具的性格特征,这在与其他地区女性文学形象的区别之中便凸显出藏族独特的审美。最典型的人物就是神山勇士者木的爱人阿琼。她力气过人,不管什么男的,如果没有抱起一头奶牛的力气,那就休想把她摔倒在地上……只要她拿起一根杠子挡住大门,就是三个男的一起闯,也闯不进来。就是跟者木的结合也是通过力量的比较,才衍生出对者木的爱意。而小说中的其他女性人物,如德吉桑姆、金宗等,几乎都豪迈爽快,颇具勇者的风范。

三、从典型情节的发展看藏族审美

典型情节是表现作品主题的重要部分,典型语言可见该族人民的日常,典型人物可见该族人民的性格,而典型情节则以高度凝聚的形式将民族精神进行深刻的展示,也将作品的基调沉淀下来,形成作者的风格。

小说的风格可概括为悲怆壮烈,风格的体现主要得益于典型情节的设计。作者在书中习惯性地将残酷性与英雄性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即在典型情节中,在塑造英雄人物的同时将英雄人物的悲剧命运体现出来,达到双面的表达效果,既将英雄人物的塑造达到巅峰,又以英雄人物的悲剧命运来映射社会的残酷。在残酷中彰显英雄本色,在英雄本色之下折射社会的残酷。这不仅仅是农奴反抗斗争的真实写照,更是历史积淀下形成的藏族尚勇文化根系的习惯性表达。束狄为德吉村人报仇而死在尸横遍野的家乡;森耿杰布为了抗争用鲜血染红了沙枣林;德吉桑姆为复仇被当做妖怪随水远去……作者为每一个英雄的死都设计了一个残酷的情境,这类情节是藏族文学的特色,是尚勇文化根系在文学创作中的习惯表达。

四、尚勇文化根系中的崇智因子

从作品的典型语言、典型人物和典型情节中我们可见藏族尚勇文化根系的表现。但是,尚勇文化根系只是以勇力为主,并不是完全摒弃智巧的部分。藏族是智勇并重的民族,他们也十分强调智慧的应用,歌颂有勇有谋的战士。小说中兼具智勇的英雄人物便是桑节普珠了。德吉桑姆在让桑节普珠拜森耿杰布和洛卡达日为师,学习勇力的同时,也教育儿子要学会运用计谋,她以藏族民间故事中智谋的化身——阿古登巴的故事来强调智慧重要性:对付坏人和仇人的时候,要学阿古登巴的机智。这就算是拜阿古登巴为师。可是,光拜师还不行,还得真正像阿古登巴,把勇敢和智慧揉合在一起,揉合得很好,那才算学到了家了……凡是用智慧战胜邪恶的,善良战胜残暴的,你都可以去学,遇事时要想办法用阿古登巴的智慧。

而在桑节普珠的复仇之路中,也可见其一身胆量与智慧的结合。可以说,桑节普珠是一个理想的人物,他身上具备有英雄的双面特质,而作者花这么大笔墨来塑造一个突出的智勇双全的英雄人物,其目的就是为了强调藏族文化中也有崇智的一面。

藏族尚勇文化根系所发展出来的文化形态使得藏族文化拥有了自己的特色,保证了藏族文化的独特性。而尚勇文化根系中的崇智因子则对藏族文化的稳定性起到一个持衡的作用,使得尚勇文化根系衍生出来文化形态不走向极端,而是可发展的。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6-0007-01

作者简介:林信炜(1992.9-),男,福建福州人,现为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中国民间文学2014级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