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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联接系统中“说”的功能阐释: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

2016-06-24陈树坤广东金融学院外语系广东广州510521

关键词:连词

陈树坤(广东金融学院外语系,广东广州510521)



汉语联接系统中“说”的功能阐释: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

陈树坤
(广东金融学院外语系,广东广州510521)

摘要:汉语“说”可广泛出现在表达各种逻辑语义关系的连词之中,前人对汉语连词中“说”的意义未能给出一个整体的概括。在系统功能语言学框架下,联接系统被划分为外部联接和内部联接两大类,通过对“所以说”的分析发现:汉语连词中的“说”有内部联接标记功能,使内/外部联接隐性范畴显性化。而对“如果说”的分析表明,“说”可体现多种元功能意义。“说”在联接系统中的语法化和词汇化的本质是“说”作为字语素从经验意义向其他元功能意义转化的结果。

关键词:联接系统;内部联接;连词;说;元功能

一、引言

“说”是汉语中最为常用的言说动词之一,它可构成表达各种逻辑语义关系的连词。吕叔湘(1980)较早地对连词中的“说”进行分析。在他主编的《现代汉语八百词》中收录了“别说”、“如果说”等词条。其中,他认为“如果说”中的“说”的主要功能是提出某个事实,为后一小句评价作铺垫,并指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小句无法后置。邢福义(2001:151)也特别研究了“如果”和“如果说”、“与其”和“与其说”的语义差别,他(1991)对“如果”和“如果说”假设句的语义特征进行非常细致的分类。李晋霞等人(如李晋霞2009;李晋霞刘云2003,2009)也从不同的角度对“如果说”中的“说”的传信义、隐现规律等作出深入的探讨。“如果说”成为了汉语连词研究中的一大热点,涌现出大量围绕该专题讨论的文献,在此不一一列举。有许多学者从语法化的视角去研究“说”,如方梅(2006)、Chappe11(2008)和Wang et a1.(2003)等研究认为,汉语“说”已经语法化为标句词或准标句词(comp1ementizer),与英语的that的语法功能类似,其中Wang et a1.(2003)特别提到“说”可作为话题标记语实现语篇功能。但他们没有关注在连词中的“说”。李敏(2005)专题研究了“不说”的语法化连续体。他认为“不说”从句首到句末在不同位置上体现了不同程度的语法化。句首的“不说”仍保留一定的言说意义,而在句末的“不说”则完全语法化为连词,失去了言说意义。试对比:

例(1)西区的足球场大一些不说,草皮的质量还更好。

例(2)不说李娇儿与潘金莲结仇。单表金莲归到房中,捱一刻似三秋,盼一时如半夏。(例子转自李敏2005)

例(1)中的“不说”与“还”搭配,并且可以省略。而例(2)中的“不说”与“单表”搭配,不可省略。从系统功能语言学(下称SFL)的角度来看,处于句末的“不说”与“还”主要体现的是语篇功能,经验功能和人际功能被背景化。处于句首的“不说”除了承载语篇功能,表达话题的转移之外,还体现经验功能(可以转换为“暂且不说”等表达)和人际功能(表达对某些话题“不值一提”的评价意义)。

另外有学者结合词汇化和语法化两个视角研究“说”构成的连词,如董秀芳(2005,2007)认为,“说”类连词的形成首先经历的应该是词汇化,词汇化与语法化可以并驾齐驱,相互推进。她总结出包括“不要说”、“不用说”、“纵说”等十几种“说”类连词,认为这些词都是词汇化的结果。李思旭(2012)则专门研究了“别说”、“完了”和“就是”的词汇化与语法化的共同路径。李宗江(2014)则认为,“别说”有连词和话语标记语两种用法,两种用法之间没有语法化的演进关系,须仔细甄别。这些研究对本文有重要启示,即在描述连词中的“说”时要注意辨别其功能意义。

总的来说,学界对于汉语连词中“说”的意义大多都是针对某个连词进行专题讨论,或是对“说”类连词进行简单罗列,并未对其进行系统的理论概括。“说”类连词的成因到底是语法化还是词汇化的结果仍未达成统一的意见。因此,本文拟在系统功能语言学(下称SFL)的理论框架下,对连词中“说”进行元功能意义分析,并从SFL的角度对“说”连词的语法化和词汇化进行重新阐释。

二、SFL对联接系统的分类

学界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对联接系统进行划分,其中最重要的是连接成分的逻辑语义关系和被连接成分的语义范畴两个视角。在联接成分的逻辑语义关系视角下,Ha11iday and Hasan(1976)把联接系统划分为添加关系、对照关系、因果关系和时间关系四大类。Martin(1983)进行类似的划分,但侧重点不一样。他把联接系统划分为时间关系、推论关系、对比关系和添加关系。Ha11iday and Matthiessen(2008,2014)则从更具概括性的扩展关系角度把联接系统分为解释、延伸和增强三大类,这三类逻辑语义关系除了存在于联接系统之外,还普遍存在于各个语法单位的复合体结构之中。在此分类视角下,我们单看连接成分就可以判定其类别归属,如because属因果关系,when属时间关系,这两种关系同属于增强型扩展关系。

从被连接成分的语义范畴这一角度出发,SFL学者普遍赞同把联接系统划分为外部联接(externa1 conjunction)和内部联接(interna1 conjunction)两大类(参见Ha11iday and Hasan 1976;Martin 1983,1992,2002;Martin and Rose 2003,Ha11iday and Matthiessen 2014)。这种分类是一种“隐性范畴”(参见黄国文丁建新2002),即无法从某个联接成分的形态去对其范畴进行识别,例如:

例(3)He came,because I ta1ked to him.(外部联接)

(例4)He must have come,because I ta1ked to him.(内部联接)

例(3)和(4)中,连词都是because,但是例(3)中的because属于外部联接,因为连词所连接的两个小句所表征的是一级现实(first order rea1ity)中的现象,即I ta1ked to him这一事件直接导致了He came这一事件的发生。在例(4)中,I ta1ked to him导致的不是He came事件,而是言说者对于该事件的一个推测,是一种元现象(二级现实)。因此连词所连接的是言说者对事件的态度、判断等。在此划分标准之下,许多学者试图寻找更为细致的划分方法。例如Verstraete(1998)把内部联接进一步划分为“推理”和“言语行为”两大类,其中“推理”类涵盖诸如例(4)这样的例子,“言语行为”类则涵盖疑问句、祈使句等语气结构所触发的内部联接意义。McGregor(1999)在此基础上添加一类内部联接:“人际修辞”类,其特征是连词的内部联接解读由某个人际意义成分触发,例如:

例(5)Fortunate1y he survived the crash,because otherwise the company wou1d be 1ooking at a huge pay -out.(例子转自McGregor 1999)

在此例中,because小句所解释的是人际附加语fortunate1y所触发的言说者态度,而不是he survived the crash的原因。从元功能的角度看,外部联接所连接的是经验意义,内部联接更倾向于连接人际意义(Ha11iday and Matthiessen 2014:611)。但是联接系统本身却属于语篇意义的范畴,这使得联接系统的元功能归属出现自相矛盾之处(Martin 1983)。为了解决这个问题,Thompson(2005)尝试用三大元功能重新划分联接系统,区分出语篇联接、人际联接和经验联接。经验联接与传统的外部联接相对应,而语篇联接和人际联接则是对内部联接的进一步细分。语篇联接和人际联接的区别在于:语篇联接更倾向于连接语篇中的段落,人际联接更多地连接局部的人际意义成分。见下例:

例(6)’m sure this is a musc1e tear because it’s typica1 of them that er the time you do it you don’t fee1 much[whereas]it’s often overnight that the pain steadi1y deve1ops.I was coming home from work and I on1y seemed to fee1 it when I got in 1ast night when I got into the warmth[that is]it was a11 right at the time [but]I’ve been in agony a11 night so the first thing is rest second1y I’11 give you some painki11ers.(例子转自Thompson 2005)

例(6)中because所连接的是“评估(assessment)”和“根据(basis)”两个“语步(move)”,属于人际联接,而so所连接的是两个由多个小句组成的段落步骤(step),属于语篇联接。更典型的语篇联接包括诸如first…next,on one hand…one the other hand等连词,这些连词的人际意义趋于背景化,体现的是言说者对整个语篇段落的组织规划。这种分析方法某种程度上解决了联接系统的元功能归属问题,并更清晰地展现了连词的多功能性。

三、内部联接标记:“说”的语篇功能

他谈过话”。这个例子表明,汉语“说”在连词中的出现,很重要的一个动因是标记连词的内部联接解读。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连词“因为”后一般无法加“说”,“因为”后的“说”体现是经验功能,例如:

例(8)但是在学校当中,女孩因为说师生恋影响不好所以表面上和他的距离拉的很远(BCC①BCC指北语汉语语料库,网址http:/ / bcc.b1cu.edu.cn/。)。

在此例中“因为说”中的“说”不是女孩发出的言语过程,而是描述女孩心理状态,可以替换成“觉得/认为”。在BCC语料库搜索“因为说”,“说”大多还是表达言说动词的意义。因此,“说”更多进入表达结果的连词环境中,如“因此说”。

四、“如果”连词中“说”的多功能性

外部联接所连接的是处于一级现实的现象,作为外部联接的“如果”连词所连接的是两个事件间的因果关系。例如:

例(9)如果水的温度超过了40℃,蜡就会溶化(BCC)

在这个例子中,前一小句是后一小句发生的前提条件,是对于某件事情发生的绝对判断,其特点是一般不会出现“如果说”的用法,而且也不会出现言说者的主观推测意义。但语料证明,“如果”连词的情况比“所以”连词复杂,其复杂的原因在于“如果”假设句本身的意义较为丰富,无法简单地用“内部联接”概念对“如果说”意义进行充分描述。“如果”连词中附带的“说”的意义是多功能的,可能会体现经验意义、人际意义与语篇意义。例如:

例(10)如果说他们全是信口开河,捏造出来一片鬼话,那又不像(BCC)

例(11)如果说放在以前也许这些人中还能有些许有着好命进入到一个好人家。(BCC)

在例(10)中,“说”的经验意义仍然发挥作用,主句中“那又不像”所指代的就是假设句中的说法,此时“说”比较接近于一个无主语的言语动词,不能省略(类似“如果有人说”)。而例(11)中,“说”通过言语投射意义隐喻出言说者对假设句持一种弱信态度(李晋霞,刘云2003),也就是说,言说者对该假设能否实现持一种怀疑态度,体现的是一种人际意义。在此例中,“放在以前”这个假设是一种反事实的假设,此时兼容“如果说”这一用法,“说”可以自由隐现。还有一种情况下“如果”假设句中“说”的出现频率较高,即“如果A是B,C是D”和“如果A,那就是B”两种构式,例如:

例(12)(a)如果(说)你是牛郎,我就是织女。

SFL对内部联接和外部联接的划分可以为解释汉语连词中“说”的语篇功能提供非常简洁的理论视角。“说”是汉语里一个典型的言说动词,其为何能与连词相结合构成“说”类连词与内部联接有非常紧密的联系。Martin(1992:226)指出,识别内部联接与外部联接的最直接的方法是看被连接小句中能否加入投射小句(即由言语动词或心理动词构成的小句)。在内部联接中,至少可以在一个所连接的小句中加入投射小句。请看下例:

例(7)Ben came,because I spoke to him.

外部联接解读:I saw Ben;so he came.['that's why he came']

译文:我看见本,所以(∗说)他来了。

内部联接解读:I saw Ben;so I'm te11ing you that he came.[verba1 process added:'that's why I'm saying...']

译文:我看见本,所以(说),他来了。

投射小句实际上是凸显了言说者自指的交际过程,即语篇形成过程中的元话语。汉语“说”则携带着这种主观意义,为听话者交代自己的言说方式,提供语篇结构线索。在英语中,内/外部联接解读的最重要区别在于其隐含的言语过程小句,是一种隐性投射,该言说过程处于语义层,没有在词汇语法层体现。在汉语中,言说者可通过连词与“说”的搭配去体现其言说过程,提示听话者该连词应该作内部联接解读。当然,言说者也可以选择不作任何提示。而从汉语的角度看,该言语过程可通过“说”进入到词汇语法层。试把例(7)的外部联接解读和内部联接解读翻译成汉语,会发现只有在内部联接的解读中可以使用“所以说”。此时“说”不一定要出现,如不出现,连词“所以”后一般要略微停顿一下以示“他来了”是一个结论,而不是事件。连词“所以说”所凸显的是一种评估意义,“我看见本”是该评估的“依据”。连词“所以”所凸显的是一种事件间的因果关系,意思是“我叫他来的”。因此在外部联接解读中,连词“所以”无法添加“说”;在内部联接解读中,“所以”与“所以说”可互换使用。如果用“之所以……是因为……”句式翻译例(7)原句,“说”所带来的语义区别会更显著。如译为“之所以说本来过,是因为我跟他谈过话”,是一种内部联接解读。外部解读的翻译则应为“本之所以来,是因为我跟(例子转自沈家煊2003)

例(13)如果(说)晋江有什么成功经验的话,那就是实事求是,尊重规律。(BCC)

沈家煊(2003)认为例12a体现的是一种“隐喻逻辑”,事实上这两例中的“如果”句可统一解释为起到引出话题的作用(参见Haiman 1978)。条件句引出话题后,主句即使与话题关联性很低,人们也会想办法建立关联(Haiman 1978:586)。“如果”句引出话题,第二句可以做对比,做评价,做结论,只需与话题有一定相关性(re1evance)就可以了。正是因为这种引出话题的作用,使得“如果”句无法后置于主句,因为语篇要先有话题作为铺垫才能继续开展。这种情况下的“说”与“如果”一同引出话题,意义上有所重复,因此可以省略。在实际的语言中,“说”到底体现何种意义通常不能很清晰的界定,“说”在如果句中是多功能的,如例(13)中,“如果说”即可引出话题,又可表达对其成功经验的弱信态度,传达一种谦虚的修辞效果(李晋霞,刘云2003)。

从上述分析可见,“说”在如果句中的出现动因是多功能的。但似乎有一点规律可循,当“如果说”中的“说”仍体现经验意义时,“说”不可省略,而当其体现的是语篇意义或者人际意义时,“说”可隐现。结合上一小节所考察的“所以”连词,我们可以下结论,“说”的隐现规律实际上取决于其是否体现经验意义,如果“说”的经验意义消失,功能发生了转变,其在连词中则可自由隐现,此时便可认为“说”已经完全语法化为连词的一部分。换言之,当连词联接的是语篇步骤,属于内部联接时,“说”的出现频率高;而在外部联接中,“说”的出现频率较低,其出现的动因更多的是经验功能或人际功能。

五、联接系统中“说”的语法化与词汇化

以上分析的“所以”和“如果”连词中的“说”是可隐现的,与其所体现的元功能有密切联系。另外,“说”还可以直接构成连词的一部分,成为其不可或缺的语素,不存在隐现问题,如“不说”、“别说”、“这么说”等等。因此,“说”以两种基本的方式出现在连词当中:1.与连词相结合;2.构成连词不可或缺的语素。对于第一种方式,由于其内部结构比较清晰,可采取语法化(即虚化)视角去观察;而对于后者,整个表达是一体的,没有必要对其做内部结构的进一步细分,可采取词汇化视角(参见Lehmann 2002),归纳如下:

语法化视角:

解释:与其(说)、比方(说)、或者(说)、至少(说)

延伸:或者(说)

增强:所以(说)、如果(说)、虽然(说)、尽管(说)

词汇化视角:

解释:换句话说、也就是说、这么说吧、准确说、顺便说、不管怎么说、具体说、正如刚才所说、简单地说、总的来说

延伸:再说、不说、别说、虽说、反过来说

增强:不管怎么说、退一步说

这里没有穷尽所有“说”的连词,而是对每种逻辑语义关系列举出具代表性的例子。据初步观察,与语法化形成的“说”类连词不同,通过词汇化形成的“说”连词大部分都属于内部联接,体现的是言说者的语篇思维过程,连接的是语篇内部世界,我们很难用这些连词对外部世界中的事件进行关联,因此词汇化的“说”普遍体现内部联接标记的语篇意义。至此,我们总结出连词中“说”的不同功能如下:

表1 连词中“说”的功能,“-”代表“说”可省略

“说”在连词中广泛的出现似乎是汉语的一个特殊语言现象,在英语中的言说动词就无法广泛构成连词或者与连词相结合(除了个别的例子如that is to say、frank1y speaking等)。因此,我们需要从语言类型学上去理解这个现象。彭宣维(2011:16-20)认为,汉语中的“字”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单位,并非一般意义上的语素。他称之为“初元语素”或“字语素”。字语素是汉语最基本的系统成分,在进入了具体的结构和组织关系后,才会成为通常说的具体的语素。例如“吃”作为一个字语素可成为构建经验意义的动词“吃”或“吃饭”,也可成为构建人际意义的形容词“吃香”,可见“吃”在进入具体语法环境之前其词性是不定的,携带某个语义域。彭氏进一步指出,语法化的本质其实是与经验意义相关的词汇逐步向逻辑意义或者信息(语篇)意义的演进。基于彭氏的观点,本文认为“说”的语法化或词汇化过程本质上是“说”作为字语素从经验意义转化为其他不同功能意义的过程,而汉语连词中的“说”是其作为字语素进入了语篇意义语法成分的结果。由于“说”是汉语中最常用的言语动词,携带的投射(言说)语义域与语篇意义的内部联接相吻合,从而逐渐演变为内部联接的标记语。另外,投射意义本身也可构建人际意义,在连词中出现以表达言说者对命题的态度。换言之,无论是语法化还是词汇化,其本质是“说”作为字语素进入语法结构单位后意义类型发生转化的结果。但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有个别的“说”类连词经过进一步语法化而使“说”的所有功能意义都基本消失,成为纯粹的逻辑意义词项,如“虽(然)说”、处于句末位置的“不说”等。词汇化与语法化是一对互补的视角,“说”连词的意义无论从哪个视角出发都可以得到解释,SFL对同一成分的多功能阐释则很好地避免了词汇化和语法化的界定问题。

六、结语

SFL对语言的元功能假设很好地解释了汉语连词中“说”所携带的意义。研究发现,“说”以两种基本方式出现在汉语的连词环境之中,一是通过语法化与连词相结合;二是通过词汇化构成连词本身。无论是哪种方式,从SFL的角度看,都是“说”由经验意义向语篇意义或人际意义转化的结果(少数“说”转化为纯粹的逻辑意义)。“说”所携带的言说语义域与语篇功能的内部联接相吻合,因此进入了联接系统之中。“说”起到标记连词的内部联接解读的作用,这一点在“所以”连词中体现得特别明显,而“说”在“如果”连词中情况最为复杂,体现多种功能意义。SFL为连词中“说”的出现动因提供了元功能上的一种整体论,并很好地规避了词汇化和语法化的界定问题。当然,本文对“说”的功能阐释只是基于对一小部分连词的观察,这种整体论框架是否能描述所有连词中的“说”的意义需要更详尽的语料分析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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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飞霞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1(2016)01-0180-05

收稿日期:2015-10-10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青年项目“系统功能类型学视角下的汉英情态对比研究”(项目编号:15GYY004);广东金融学院青年项目“联接系统中隐性投射现象研究”(项目编号:15XJ03-08)。

作者简介:陈树坤(1981-),男,广东潮州人,主要研究方向为功能语言学与功能句法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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