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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瓦多: 被遗忘的宝藏

2016-06-18Marie-AngliqueOza

中国国家旅游 2016年6期
关键词:萨尔瓦多玛雅沙滩

Marie-Ang++lique+Ozanne

绵延的火山,荒芜的岛屿,美丽的沙滩,殖民风格的迷人村庄,迷雾萦绕的咖啡种植园,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玛雅文明遗址……所有这些,都聚集在中美洲最小的国家——萨尔瓦多。这个饱受贫穷之苦,因冲突、暴力而长期被世人遗忘的地方,原本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旅游胜地,如今它正慢慢向游客敞开大门,努力重回旅行者的视野。

向世人展现萨尔瓦多的宝藏

1522年,西班牙殖民者沿中美洲西海岸航行,发现了这片位于洪都拉斯与危地马拉之间的狭小土地。萨尔瓦多曾经饱受内战蹂躏,如今依然有着黑帮暴力的困扰。同时,这也是一片未经雕琢的原始之地,吸引着一些不走寻常路的旅行者。

20年前,热衷于在巴黎时尚圈里打转的法国人帕斯卡尔·勒贝黎(Pascal Lebailly)第一次踏上了萨尔瓦多的土地。来到苏奇托托(Suchitoto)时,他完全被这座殖民风格的城镇给迷住了,一栋墙皮脱落大半的宅邸瞬间抓住了他的眼球,他当场将其买下。就这样,帕斯卡尔决定离开欧洲大陆,来到中美洲这个全新的世界生活,他对买下的那栋宅子进行修复,将其改建成了萨尔瓦多最早的精品酒店之一,名为Los Almendros de San Lorenzo,如今该酒店已被列为文化遗产。

华金·罗德斯诺(Joaqu n Rodezno),萨尔瓦多人,曾经担任萨尔瓦多的驻外大使,在西欧度过了30年。结束外交生涯后,他并没有因此放弃自己的使命——向世人展现萨尔瓦多真正的宝藏。他的通讯录简直就是一座金矿,比如说,倘若没有他的人脉关系,想要在特奥班小岛(?le de Teopan,位于萨尔瓦多最大的天然湖中,是重要的玛雅文化遗址)或马苏利斯沙滩(Maculis)上租一栋房子,或是攀登沐浴着晨曦的圣安娜火山(萨尔瓦多最高的火山),简直难如登天。

现在,帕斯卡尔与华金联手,投身于萨尔瓦多可持续性旅游的开发,为游客制定个性化的旅游路线,致力于揭开这座被遗忘的人间天堂的神秘面纱,与世人分享它的无边魅力。

穿梭在天堂与人间

帕斯卡尔和华金陪同我们踏上了萨尔瓦多“揭秘”之旅。这是一段色彩纷呈、百感交织的旅途,在海洋与火山的围抱中,在鲁滨孙式的小村庄里,我们时而被美景迷醉如在天堂,时而被人间烟火带回现实,这就是真实存在的萨尔瓦多。

“冲浪生活”与慵懒集市

第一站是距离首都圣萨尔瓦多40公里的艾勒敦科村(El Tunco),短短十几年间,这个村庄变成了备受欢迎的冲浪胜地。艾勒敦科村的海岸有着明信片一般的美丽风景,广阔荒芜的海滨地带依次延伸着金色的沙滩、未经雕琢的悬崖、绿得像翡翠一般的河流、黑色沙子与火山石点缀着的小湾……当地乡村情调十足,气氛轻松愉快。村中只有一条主要街道,两边的咖啡馆不时传出美妙的音乐。除了兜售泳衣、沙滩长袍和冲浪器材的商店以及冲浪俱乐部,果汁店与瑜伽课程也是“冲浪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里平时一派宁静、悠闲,周五和周六晚上则格外热闹,就像过节似的。

拉利伯塔德小镇(La Libertad)距离艾勒敦科村大约10分钟车程。周日早晨,当大家睡够了懒觉起身,小镇上的鱼市便开始热闹起来。我们在唯一的过道上闲逛,欣赏一条条奇形怪状、闻所未闻的海鱼。渔夫的妻子们穿着有好几个口袋的绣花围裙,站在堆满货品的小摊位后面大声吆喝着吸引顾客,邀请他们品尝当天新鲜美味的柠汁腌鱼生(ceviche)。一辆装满贝壳的独轮车迎面撞上了一辆堆着碎冰的小车,车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小岛上的国家队

希基利斯科湾是一个被沙丘与红树林包围着的迷人海湾,已加入国际重要湿地公约(Ramsar Convention),有着无与伦比的野性魅力。世界上已知的7种海龟,其中4种都在这个海湾的沙滩上产卵。

萨尔瓦多的火山就像石雕一样整齐地排列着,一艘快艇划开风平浪静的海面,驶入错综复杂的航道,徜徉于27座岛屿之间。酷热的天气,海鸟的歌声,海浪的拍打声……让如我们一般的外来游客沉迷于这个大自然的殿堂之中。然而,当地居民的生活却并非如此悠然,而是充满艰辛。当地至今仍延续着靠牛耕田犁地的传统耕作方式,工作岗位也非常少,只有一家椰子工厂。

皮拉亚岛(Pirraya)与马德萨尔岛(Madresal)是两座毗邻的岛屿,岛上的渔民都是沙滩足球的高手。萨尔瓦多沙滩足球国家队名列中美洲第一、世界第四,这支国家队的7位运动员都来自这两座小岛,他们在世界各地参加比赛,但也从未放弃自己的捕鱼事业。运动员们恰好在家,他们光着脚、开开心心地接待了我们。这种朴素而幸福的生活方式,不正是现在很多人所推崇的吗?

时间在这里静止

马苏利斯沙滩是萨尔瓦多东海岸最靠近丰塞卡湾的沙滩,这里的时间仿佛是停止不动的。金色的沙滩上,只坐落着几栋沙滩小屋及一家渔业合作社,皮肤黝黑的渔民们从大海里拉起渔网,孩子们在岸边嬉戏,好奇地看着在沙滩上慢跑或是懒洋洋地躺在五颜六色的吊床里晒太阳的外国游客。像这样鲁滨孙式的地方如今是越来越少见了。

依照帕斯卡尔与华金的推荐,我们到阿马帕拉海角(Amapala Point)一家名叫Rancho De Clemente的家庭式牡蛎酒吧吃午餐。二十多年来,这家的两代人坚持不懈地潜入海底,从岩石里寻找这种软体动物供应给食客。这家酒吧非常隐蔽,若非当地人带领根本找不到,里面只有十几张木质餐桌,向外望去,美丽的海景一览无遗。一家之主唐·庞塔莱奥(Don Pantaleon)是一位脸庞干瘦的老人,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餐厅里的人们。在这里,人们可以尽情谈论日常生活,但闭口不谈政治,武装冲突给当地人留下了难以抚平的心理创伤。

丰塞卡湾位于萨尔瓦多、洪都拉斯、尼加拉瓜之间,面积约3200平方公里,以16世纪西班牙皇室高级官员及主教胡安·罗德里格斯·德·丰塞卡(Juan Rodr guez de Fonseca)命名,这位主教负责在新大陆执行西班牙的殖民政策。我们登上一艘用于捕鱼的传统机动船,开启了丰塞卡湾的探索之行,这个面朝孔查瓜火山的海湾美得让人窒息。当地深受鹈鹕、军舰鸟、秃鹰、海豚、海龟、蝠鲼等动物的青睐,每年10—11月,鲸鱼也会来到这里产下幼崽。

萨卡蒂洛岛(Zacatillo)、孔查圭塔岛(Conchaguita)以及梅安格拉岛(Meanguera)是三座属于萨尔瓦多且有人居住的岛屿。其中我最喜爱的是梅安格拉岛,岛上别致的小旅馆让人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简单而纯粹的生活令人着迷。

教堂、鹅卵石和玉米饼

萨尔瓦多最具格调的酒店是苏奇托托的Los Almendros de San Lorenzo(在中美洲印第安语中,酒店名字的意思是“鸟语花香之地”),五颜六色的房屋俯瞰着苏奇特兰湖,宛如一幅天真烂漫的图画。苏奇托托以教堂闻名,中心广场旁边矗立着一座美丽的白色教堂,建于17世纪,旁边铺着鹅卵石的小巷里,弥漫着萨尔瓦多传统玉米饼(pupusa)的诱人香味。

剧院、画廊、图书馆、古董店、名人故居……展现了苏奇托托的文化底蕴。这里也是萨尔瓦多人钟爱的周末度假地。清晨,妇女们头上顶着一篮玉米到磨坊前研磨,五颜六色的公车穿过街道,上面载满了乘客。散步途中,我们遇到了一个骑马的男子、一些坐在公园长椅上喋喋不休的老人家,还有一位可爱的老奶奶劳拉。这位已到古稀之年的老人经营着一间杂货店,她在小木桌上手工制作雪茄,就像当年刚开始学徒的时候一样……在阴凉的拱廊之间闲逛,居民们友好地看着我们,微笑着,用手势跟我们打招呼。走进当地人家的土坯房,里面有繁花似锦的庭院和郁郁葱葱的花园,别有洞天。

咖啡之国与“中美洲的庞贝”

咖啡是萨尔瓦多出口贸易中最重要的产品。海拔900—1500米的火山地区宽广辽阔、树木繁茂,加上西部温暖的气候,为咖啡种植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咖啡种植让14个家族发家致富,促成了“咖啡共和国”(République caféière,1876—1931)的建立,但也引起了不少政治冲突与经济纷争。

从小镇阿塔科(Ataco,海拔1500米)的郊区可以远远看到咖啡种植园,宛如一道道刻在火山斜坡上的壮丽伤疤。清晨,咖啡树下的雾气还没退去,工人们早已开始采摘咖啡豆,将一颗颗优质的咖啡豆放入系在腰间的篮子里,篮子装满后,统一倒进其中一个工人的背篓,由他背下山倒入运输的卡车。当地的咖啡都是手工采摘,每年11月到来年3月的收获季,二十几个咖啡种植园便将它们的果实提供给生豆处理厂(beneficio,华金称之为“以咖啡谋利的地方”)。

阿塔科的生豆处理厂,历史可追溯至20世纪30年代,负责咖啡豆的称量、清洗、处理、晒干与包装,然后发到其他地方进行烘焙。在萨尔瓦多其实很难喝上一杯好咖啡——最优质的生豆都出口国外了。

我们在阿塔科的一家小酒吧里品尝到了当地咖啡,浓香的液体从一个布质滤袋中流淌出来。这种布质滤袋是咖啡过滤器的鼻祖,可以使咖啡更加香醇。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对夫妇显然比我们更加喜欢这种“滤袋咖啡”,看他们的外貌以及妻子所穿的白色绣花长裙,就可以知道他们与玛雅文明的渊源。

我们所在的地方,距离玛雅文明的中心危地马拉边境仅有几千公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玛雅文明覆盖了从墨西哥东南部到萨尔瓦多西端的广阔区域。可惜,萨尔瓦多不像墨西哥的奇琴伊察(Chich n Itz )与洪都拉斯的科潘(Copán)那样保留下了玛雅文明的建筑遗迹,但它也拥有一处独一无二的玛雅考古遗址——霍亚德塞伦遗址(Joya de Ceren Archaeological Site,这个名字的意思是“珠宝之地”)。

霍亚德塞伦位于萨尔瓦多首都圣萨尔瓦多西北40公里。7世纪初,1公里外的罗马卡尔德拉火山(Loma Caldera)爆发,浓烟四起,人们不得不逃离家园,留下那些用木材、泥浆以及棕榈搭建的房屋,被5米厚的火山灰掩埋,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1976年,这个“中美洲的庞贝”被发现,成为呈现玛雅人居住条件与日常生活的唯一证据,让科学家们得以了解1400年前玛雅人生活的方方面面。1993年,该遗址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为了避免恶劣天气的影响,遗址被用金属框架保护起来,可以看到当年匆忙中被遗弃的日常用品,还有当年巫师使用的圣物。

Tips

蓝色往事

1528年,苏奇托托成为萨尔瓦多最先被殖民的城市。萨尔瓦多曾在苏奇托托建都,后来才迁都至土著居民起义后所建的圣萨尔瓦多。17—19世纪是苏奇托托的鼎盛时期,也是靛蓝植物的黄金时代,靛蓝贸易蓬勃发展,为萨尔瓦多带来巨大财富。但是,随着更为廉价的化学染色剂的普及,靛蓝贸易每况愈下。1850年前后,萨尔瓦多不再生产靛蓝,转而种植咖啡,如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家靛蓝小作坊。

萨尔瓦多咖啡

萨尔瓦多咖啡柔和、纯净、芳香、微酸,均衡度极好,入口绵密,回味悠长。

当地咖啡依据海拔高度划分等级,海拔越高,品质越好,最高等级为SHG(Strictly High Grown,1200米以上)。精品咖啡集中在西部的圣安娜和西北部的恰兰坦南果火山岩产区,海拔约900—1500米。最好的品牌是匹普(Pipil),这是阿兹别克―玛雅人(Aztec-Mayan)对咖啡的称呼。

萨尔瓦多曾经是世界第四大咖啡生产国,后来内战几乎拖垮咖啡业,战后才慢慢恢复生机,幸而一些古老的品种和栽植方式还在。

塔苏莫金字塔

玛雅文明分布在墨西哥南部、危地马拉、洪都拉斯、萨尔瓦多和伯利兹,公元250—900年期间是其鼎盛时期。

24米高的塔苏莫金字塔(Tazumal,玛雅语言中意为“焚烧牺牲者之地”),位于查丘阿帕考古遗址(Chalchuapa,位于圣萨尔瓦多以西约80公里),修建于前古典期中期(公元前900年至公元200年),建造的初衷是作为与神灵沟通的祭台。

与其他玛雅考古遗址不同,查丘阿帕的遗址从公元前1200年到现在都有人居住,如今更是萨尔瓦多一个著名的观光胜地。塔苏莫金字塔的规模虽然不及其他中美洲国家,但大量出土文物证明,它是目前唯一一个经历了玛雅文明三大阶段的遗址,其他遗址最多只包括了玛雅文明的初级阶段和中级阶段。

大地之美

萨尔瓦多地处环太平洋火山带,共有23座火山。《小王子》的作者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Antoine de Saint-Exup ry)的妻子是萨尔瓦多人,据说,他安排小王子居住在一个有两座活火山和一座死火山的星球上,就是为了纪念妻子的故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染红地平线时,我们坐上越野车前往火山公园,来到萨尔瓦多最高的火山——圣安娜火山(海拔2381米,2005年曾经喷发过一次)脚下,由向导带领,在林间小道穿行,开始了两个小时的徒步登山之旅。起初,植物繁茂,五颜六色的花朵娇艳欲滴。随着海拔的升高,植被越来越稀疏。终于到达山顶时,一个美妙的矿物世界出现在眼前,火山口仿佛怀抱着一块翠玉——那是一个绿色的潟湖,湖水含有硫黄,温度高达65℃。

如果想在火山湖中沐浴,可以前往科阿特佩克湖,它位于另外一座古老火山的火山口,是萨尔瓦多最受欢迎的度假胜地,湖光山色让人想起瑞士。位于科阿特佩克湖中央的德奥潘岛(Teop n),美景让人心驰神往,不过这座小岛是一个专属度假场所,艺术家、商界和政界人士(包括总统)都会来此避暑。33岁的罗桑贝尔格·里瓦斯(Rossemberg Rivas)是当地唯一的艺术家,经营着一个有60名员工的工作室,以壮观的布景设计作品而享誉全国,萨尔瓦多艺术博物馆曾为他举办过一次回顾展。他在一座象征“革命带领人类解放”的巨大建筑下面接受我们的采访,穿着雪白的羽毛衣服,做出飞行的姿态。他身后的建筑上绘制有张开双臂的巨型人物图案,是这位艺术家送给萨尔瓦多年轻人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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