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者”小胖是怎样长成的

□文/叶卫华



“进化者”小胖是怎样长成的

□文/叶卫华

作为国内首批从事家庭智能服务机器人研发的高科技创新企业，北京进化者机器人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进化者”）成立短短一年的时间从众多同类企业中脱颖而出。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浪潮下，进化者这一年的得失成败或许能够给予众多创业者一些思考。

叶卫华 本刊编辑

连续创业后的新选择

2000年从厦门集美大学机械设计及制造专业毕业后，他便开始了打工生涯，各种机遇都带给这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年轻人无限的想象。怀揣着梦想，他成为创业大军中的一员。在14年之前，他几番试水，先后涉足广告传媒、保健品、智能家电等行业，其中一家名为恒邦荣盛的广告传媒公司一直经营良好运营至今。他就是本期创业故事的主人公——北京进化者机器人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兼CEO魏然。

连续的创业经历不仅让魏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更是培养了他敏锐的市场嗅觉。2014年年底，在寻找新的发展机遇过程中，魏然发现服务机器人产业将会是一个大有可为的蓝海市场，在调研市场、寻找团队之后，2015年2月，北京进化者机器人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了。

当然，和魏然持一样观点的人也很多，2015年被很多人评价为“服务机器人发展的元年”，同期也有不少创业团队和公司试图发力服务机器人行业。出于对知识产权和营销策略方面的保护，进化者从成立开始到2015年11月份的首次亮相世界机器人大会，其间并没有大规模宣传产品，“我们想练好内功，营造好时机，惊艳亮相。”进化者联合创始人兼COO李建辉说。

果然，进化者携其第一代机器人“小胖”在世界机器人大会上获得了广泛的关注，不仅吸引了不少业界专家、竞争对手的注目，而且在展会现场“萌萌的小胖”征服了很多普通观众，不少人在展台驻足互动询问。前期的努力没有白费。进化者所有员工不忘初心，坚持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产品性能的改善和即将到来的批量投产上。“年前（2016农历年）我们收到多家地方春晚的邀请，可团队没有更多的精力。”李建辉说到，就以这样的平常之心，凭着对技术和产品的专注，进化者取得了阶段性的成绩。

“小胖”作为服务型机器人，针对的目标人群是有4-12岁孩子的家庭，集教育、娱乐、服务功能于一体，憨态可掬的外形深受孩子喜爱，可以陪孩子唱歌、跳舞、互动聊天，回答孩子所有天马行空的问题，真正让孩子脑洞大开，激发孩子创造的灵感，还可以对孩子进行课后作业辅导。当然，除了孩子，它同样可以为其他家庭成员服务。另外“小胖”还有一个超级好玩的功能——移动投影，其身上装备了一部超高明流、超高清晰的投影仪，接受语音命令后，就可以自动找到最佳投影点进行电影和视频播放，并可以互联网在线搜索海量片源，真正实现移动式家庭影院。

图1　小胖

谈起为什么会研发这样一款机器人时，魏然显得有点兴奋和激动：“1984年上映了一部大家比较熟悉的电影《星球大战》，里面的R2D2机器人是胖敦造型，像企鹅一样。我们就源于它的灵感设计，这个应该是很早的时候，就是觉得它就是我们想象中离生活最近的一种机器人。”谈到家庭机器人的功能和服务对象，魏然表示：“它是针对4-12岁的孩子开发的，那么它的主要功能是在娱乐、教育和服务上。我们希望它能够进入家庭成为一个家庭新成员，能陪孩子快乐的成长，同时还能教孩子东西。就像我们小时候去玩泥巴，或者玩砖头。那么现在的孩子如果他能够接触到机器人——就像我们小时候能接触到电脑一样，那么对他的大脑，包括他的想象力，包括他的智力的发展是完全不一样的。”

“目前中国的家庭大部分还是独生子女，现在虽然放开二孩了，但仍有很多人是不愿意生的，造成大量的孩子没有玩伴。我记得小时候都是经常跟胡同里，跟院子里那些孩子玩。而现在的孩子可能就是除了iPad、游戏机、手机之外，其实是缺少互动、缺少玩伴的。我们的机器人就是为孩子设计的，让它成为孩子的成长伴侣，同时让他很快乐，还能学到知识，这就是我们整个设计的初衷和理念。”魏然补充道。

“小胖”不仅仅适用于家庭，还可以应用于各种复杂的商务环境，像餐厅点菜、公司接待、商场导购等，商务版“小胖”的服务功能可以依据不同的需求做特色化的定制，以满足不同行业的客户。

图2　机器人去幼儿园

拉队伍 组项目 零短板

谈到家庭机器人市场的发展现状，魏然表示，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与世界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可以说目前家庭服务机器人这个市场还没有完全打开，还没有形成完整的上下游产业链。世界各国目前还没有特别大的突破，有些技术难关是需要大家共同面对的。比如复杂的人工智能系统，像大脑逆向思维、神经节点这些涉及到很多很多。包括视觉、听觉、运动平衡系统，还有肌肉传感反馈机制等技术还没有重大的突破。

魏然特别强调说，日本研发的机器人阿西莫，会跳舞、走路，在实验室里给你端茶、送水，陪你交流，帮你叠被子，目前国内还做不到。而智能机器人在军事领域的应用就更意义重大了，美国研发的机器人，已用在阿富汗山区，能爬坡，能上楼梯，可以执行任务。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高智能机器人早已成为各工业大国竞争角逐的新战场。

当然，要深入家庭机器人产业，首先需要过硬的技术，在组建技术团队的时候，魏然拜访了很多业界技术“大牛”，后来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机器人研究所的王教授。交流过后，魏然觉得王教授就是他要找的人，于是确定了第一合伙人的关系。在王教授的介绍下，北航的另外两名老师也相继加入，组成了进化者最初的技术团队。

服务机器人的核心之一是智能算法，之所以有些机器人像玩具一样，就是因为它缺少“大脑”——人工智能。具有人工智能的机器人才能称之为真正的机器人，否则就是机器是玩具，而北航机器人研究所的技术团队在核心算法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除了技术团队，进化者还需要其他各方面的人才，将核心技术与实际生活中的教育、娱乐、服务结合起来，并开发相关应用包括相互依托的载体。初创团队组建时，进化者坚持“不拘一格降人才”，只有两个用人条件要求：一是喜欢机器人，二是在某特定领域要有特殊能力。“在第一批合伙人中，每个人在特定领域都有极强的专业能力。”李建辉说，他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和魏然结识，并受邀加入进化者的。

曾就职于摩托罗拉、富士康北京研发中心的李建辉，最初加入公司主要负责项目管理和生产协调。在决定进入服务机器人行业后，李建辉也与多家相关公司进行过接触交流。“有些创业公司的创业动机并不单纯，他们只是想赚钱或者是在资本市场捞一笔。”李建辉说，他希望服务机器人最终能够像当年的PC一样进入千家万户。带着这样的良好愿望，李建辉来到了进化者。与魏然交流创立公司的初衷、公司的商业模式包括未来公司的发展方向之后，李建辉加深了对公司理念的认同。随后公司给他及其他志同道合的人提供了自由的空间和施展拳脚的平台，李建辉很快被晋升为COO，辅助CEO做整个公司的运营管理。

除了联合创始人李建辉，还有来自英特尔的技术大牛CTO林贺、有着丰富渠道销售经验的CMO周军，以及来自航天系统内有着丰富机械结构设计经验的机器人智能负责人乔涛博士等一大批懂管理、懂技术、懂生产的人才陆续加盟进化者的初创团队。

图3　机器人大会

困难重重

创业中的魏然是忙碌的，他和技术团队每天都要对提升机器人性能进行讨论，未经装修的会议室里刻满了创业公司的符号，就是在这个环境里魏然和他的团队精心孕育着研发中国家用机器人的梦想。

创业同时也是艰辛的，创建初期受制于各方面条件，进化者也遇到了很多困难。

“即使到现在，人才的引进也面临很多问题。”李建辉提到。第一，在服务机器人领域不乏像华为、小米这样的大公司，相比而言，他们的品牌优势、资金实力、能够提供给人员的待遇等等各方面都要比进化者要好得多。“我们是在和这种大体量的公司竞争高质量的人才，我们一直坚持宁缺毋滥的原则，我们希望招到精英，招到和我们有共同理想和愿景的志同道合的人，而我们能够给他们提供更多的是空间、希望和未来。”李建辉说。第二，进化者是创业公司，很多时候即使公司开出高薪，应聘者也没有太大意愿，尤其在开始的时候，出于公司战略的考虑，进化者没有过多地曝光过，很多应聘者认为这是一家没有发展前途的小公司，所以一直到世界机器人大会之前，进化者的人员招聘相对来说是比较缓慢的。

资金问题也一直使进化者备受困扰。“不像一些互联网公司开发一个APP或网站，炒作一个噱头，吸引流量和粉丝，他们的成本主要是人员开支，再就是一些广告费。”李建辉说，对于进行硬件创业的进化者，前期的成本投入就需要大量资金。2015年六七月份的时候，进化者计划引入天使轮投资，由于之前没有过多融资方面的经验，起初和投资方的谈判一直不是很顺利，虽然与其中一家投资方签订了投资意向，并按对方的要求完成了技术节点，但由于去年资本市场受到股市冲击，最后也没有能够继续下去。所幸当时进化者还只处于研发阶段，不需要大量的资金用于生产环节。顶着巨大的压力，创始人魏然自己追加了投资以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转。

进入2016年后，按照既定计划，进化者马上要开始投入生产，仅靠自有的资金已经远远不够了，迫切需要再融资。在世界机器人大会首次亮相后，进化者吸引了各界广泛的关注，即使在资本市场紧缩的情况下，进化者团队还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技术和产品成功吸引了投资人的注意，为后续的发展赢得了一次宝贵的机会。现在的进化者已经开始小批量生产，也成功完成千万级别的A轮融资，但对于进化者这个做实体的公司，现有的资金量仍然不足以解决生产的问题，所以还需要引入其他融资渠道，比如银行贷款、政府基金、股转债等各种金融手段来解决生产资金，“想大规模量产资金压力还很大”。“作为创业公司，在创业过程中未知因素和环境因素变化会很多，公司不能保证在每个方面都做得完美，在最初资本市场规划上出现了一些问题，没有预料到资本市场可能遭遇寒冬，虽然我们最终凭借产品赢得了投资人的信任，但是融资遇到的问题还是需要我们好好总结的。”李建辉说。

图4　央视采访小胖

稳扎稳打

2015年发布的《中国制造2025》站在历史的新高度，从战略全局出发，明确提出了我国实施制造强国战略的第一个十年的行动计划，将“高档数控机床和机器人”作为大力推动的重点领域之一，提出机器人产业的发展要“围绕汽车、机械、电子、危险品制造、国防军工、化工、轻工等工业机器人应用以及医疗健康、家庭服务、教育娱乐等服务机器人应用的需求，积极研发新产品，促进机器人标准化、模块化发展，扩大市场应用。“我们正是提前几个月嗅到了这个产业的机遇，进行了提前的布局，这是非常明智的选择。”李建辉说。

在政策层面之所以将服务机器人提高到现在的高度，是综合了各方面的因素：在技术层面，各方面的技术比如云计算、人工智能等都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需要一个突破口去引发质变，而服务型机器人行业正可以集中优势，对各种相关技术进行综合应用；在发展空间层面，服务机器人目前还是一片蓝海，也没有出现垄断的大公司，像在工业机器人、特种机器人领域，国外公司已经形成了对技术和市场的垄断，但在服务机器人产业，全世界还没有出现垄断的格局，各方面产业链的储备、技术的储备已经让服务机器人逐渐走入普通的家庭，这已经预示着大爆发时代的来临。

在进化者参加世界机器人大会之后，入驻各地机器人产业园的邀请络绎不绝，关于区域的选择，进化者考虑了两点因素：首先是人才储备，服务机器人是技术密集型的产业，公司所在的区域一定要有足够的人才资源，为公司发展提供持续的动力和活力；第二就是区域优势，电子行业的两个中心，北京和深圳，这两个城市各自的优势非常明显，北京聚集了大量互联网软件方面的资源，而深圳在硬件方面的资源则更为丰富，包括生产的产业链。综合了这两点因素，最后进化者决定将研发总部设在北京。“一方面公司依托的技术力量基础是北航机器人研究所，而且公司许多初创团队的成员也都已经在北京安家落户，另一方面在机器人成型以后公司对机器人商业模式的运作，即依托机器人本体提供软件和服务，而北京的软件应用资源会比较多一些。另外我们把硬件和全部的生产都放在深圳，并由一个小的团队进行负责。”李建辉说。

服务机器人要进入家庭，就要能够和家庭成员互动，它需要有一定的自主意识，并能够对人的反馈做出一些响应。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进化者除了借助现有的一些技术，像科大讯飞的语音识别，也更多地融入了自己的一些包括问答机制、自主意识等方面的功能，这些技术的应用赋予了机器人独特的性格。“你会发现和进化者的机器人聊天非常有乐趣。”李建辉说。鉴于成本方面的考虑，进化者遵循“拿来主义”的原则，借鉴了已有的相关技术并优化处理，这让进化者的产品能够以普通百姓可以接受的价格进入市场，从而增加竞争优势。

关于商业模式，进化者的市场定位是家庭服务型机器人，一方面提供机器人硬件平台，另一方面，进化者会引入第三方资源和服务或者自己开发一些应用并依据提供的服务收取相关软件费用及其他增值费用。另外进化者开发的“小胖”的商用版，会根据商业客户的要求进行定制，拓展一些盈利的渠道，比如银行、学校、餐厅都有很大的应用空间。

技术的发展是永无止境的拓展路程，进化者会时刻跟踪前沿技术的发展，并借鉴到产品中来，“进化者”这个名字也是取意于此。“虽然现在的技术还不是很完美，但我们会随着技术的发展不断完善自己的产品。”李建辉说。

图5　小朋友超喜欢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