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智造突围:没有夕阳行业 只有夕阳产品
2016-06-12本刊编辑部
中国智造突围:没有夕阳行业 只有夕阳产品
2015年初,一篇《去日本买只马桶盖》的文章在网络引起不小的轰动。一边是国内制造业压力加剧,另一边却是国人在国外疯狂扫货。这背后折射的是随着公众收入水平的上升,消费需求也向中高端转移。
2015年11月以来,多次强调从供给侧着力经济调整。中国科学技术战略发展研究院研究员刘峰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表示,“就制造业而言,供给侧调整就是通过生产技术等创新来提升劳动生产率,进而实现长期的经济增长。”
谈转型升级同时做好“加法”和“减法”
记者:PPI持续下滑、PMI位于荣枯线以下。您如何看待当前制造业现状?转型升级有哪些路径?
刘峰:目前制造业面临很大的挑战。原来依靠投资驱动,大规模生产低附加值产品的模式已经很难为续,大量过剩产能需要出清。在近几年,我国传统制造业和新兴产业的发展也出现了一些亮点,未来产业升级转型的方向也逐渐明确。
我认为现在产业转型升级有两个动能,一是传统行业利用智能制造技术实现大规模定制化的生产,并实现生产方式的智能化、数字化、绿色化;同时,将产品制造与服务一体化来提升附加值和竞争力。目前,在成衣制造,装备制造等领域到出现了一些成功转型的企业,为我国传统制造业的转型升级提供了经验。二是依靠新的技术突破培育和发展新兴产业。在新兴产业领域,新能源、新一代电子信息产业等发展得比较快,规模也比较大;但是其他新兴产业,如3D打印、精准医疗等多处于研究和产业布局阶段,大规模应用还不成熟。
记者:中央提出加强供给侧的调整,制造业转型升级在其中起什么作用?
刘峰:长期以来,我国宏观经济政策主要是需求刺激政策。发展到现阶段,经济发展的矛盾和特点发生了变化,需要强化供给侧政策的功能。就制造业而言,供给侧政策需要同时做好“加法”和“减法”,一方面,扩大制造业转型升级所需要素的有效供给,提升创新能力、提升全员素质、增加公共产品供给、提升要素供给的效率,提高经济增长质量与效益,培育经济增长新动力;另一方面,做好“减法”,重点是政府要简政放权、加强政策制度协调性,降低企业转型升级的社会成本,给企业松绑,给企业减负,激发微观经济活力。
记者:传统行业、产能过剩行业在转型升级中有哪些好做法?
刘峰:我认为,没有夕阳的行业,只有夕阳的产品。传统行业可以通过技术和工艺创新,改善产品性能,也可以改商业模式,从而获得新的竞争优势。总体上看,传统制造业更多的要向“客户驱动型”制造升级,在C2M的大框架下来探索自身升级的路径。
谈智能制造避免盲目追求高大上
记者:在您看来,我国的智能制造目前处于什么水平?有哪些挑战?
刘峰:智能制造是个很泛的概念,主要特点包括数据驱动,生产系统自感知、自组织等特点。我国多数制造业总体上还处于自动化的阶段,也有一些行业的智能制造开始起步。中国制造业要进入智能制造阶段,还需要补一些课,如精益生产的课、工业工程的课。同时,中国智能制造与德国工业4.0,美国工业互联网的发展路径和特点应该不一样,我们更多的是要做“客户驱动型”的智能制造,在C2M的大框架来布局。
我国和其他发达国家在智能制造上还面临一些共同的挑战。首先是技术问题,传感器、芯片、控制软件、安全控制等核心技术需要突破。另外,还有成本问题,因为智能制造系统升级往往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另外有两点挑战,现在很少人提及,一是数据的权属问题,二是智能生产系统出现故障和造成损害的法律责任界定问题。
记者:“十三五”规划建议提出“鼓励企业开展基础性前沿性创新研究,重视颠覆性技术创新”,这是否意味着我国科技发展战略的变化?
刘峰:在2006年,我国发布了中长期科学技术发展规划纲要,确立了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发展战略。鼓励企业开展基础性前沿性创新研究,重视颠覆性技术创新,并非意味着我国科技发展战略的变化,只是对这一战略的深化。改革开放30多年以来,我国科技发展路径主要是学习引进西方成果,然后消化吸收再创新。
在现阶段,我认为消化吸收再创新的模式效率更高,因为这是在别人的基础上往前走一点,风险小,成本低,效益好。政府可能希望企业更多研发颠覆性技术,但从企业成本效益角度考虑,还是引进、消化再创新的路径更具可行性。
记者:您认为我国制造业转型升级应避免哪些误区?
刘峰:一是避免盲目追求高大上。现在谈到制造业升级,必然谈到德国工业4.0,美国工业互联网,并以其为标杆。但我国的制造业基础底子薄,转型升级面临的问题与德国、美国差别很大,不能简单模仿,必须走一条适合我国制造业自身发展需求的道路;二是避免短缺思维和冷战思维,认为我们缺什么,就应重点做什么,甚至追求大而全,开展纵向到底、横向到边的产业技术研发布局。这不利于我们发挥自己的比较优势。在全球分工下,应该更多地做我们擅长的事。
精彩观点
我认为,没有夕阳的行业,只有夕阳的产品。传统行业可以通过技术和工艺创新,改善产品性能,也可以改商业模式,从而获得新的竞争优势。
我国的制造业基础底子薄,转型升级面临的问题与德国、美国差别很大,不能简单模仿,必须走一条适合我国制造业自身发展需求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