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岁月的宝盒
2016-06-05秦芬
文_秦芬(本刊特约记者)
封存岁月的宝盒
文_秦芬(本刊特约记者)
他回来了,约我“老地方”见。
弹指间老友已离别十六年。他说离得越远,越能感受到家乡的重量,所有关于这里的记忆都是清澈而浓烈的。
好在十六年的时光也没能擦掉“老地方”的默契,驾车穿过城市、人流,不到30分钟,离桂林市区14公里的小县城——灵川,“老地方”所在,开始清晰,香气四溢。
“老地方”其实是架在甘棠江上的铁路桥,江水静静依着县城淌过,映着两岸的炊烟和灯火,比起江上的公路桥,记忆中偏安一隅的铁路桥要清净许多,偶尔有火车呼啸而过,吹乱桥辅道上零星过往行人的头发。十六岁的我们喜欢沿着铁道一直往前走,仿佛这样就不会有尽头;晚上,倚着桥栏,吹着江风,大声呼喊,借着火车的呼啸。
如今,铁路桥仍在,只是套上了华丽的外衣,飞檐青壁,霓虹缠绕,行人铁道分层,再也不会因火车呼啸而衣角纷飞;人也多了许多,聊天、打牌、拍照……穿过新建的甘棠江公园,一上桥,我就看见了他,面向江水迎着风,在悠闲的人群中十分醒目。我朝他走去,在他旁边站定。他也看到了我,转身面向我,歪头一笑,张开了双臂。
“好久不见。”
我们默契地再次走过曾满是芦苇花的山坡,藏满秘密的学校后山,曾经他驰骋挥汗,我目光追随的田径场,还有那条一直热闹的步行街。虽然山坡芦苇早已不能疯长;后山已经变成广场;田径场换成了塑胶跑道、人工草皮、灯光球场;步行街已成美食街。然而故事在那,没有随岁月流逝、城市变迁而消失。伴着一次次归来而一次次被提起。
他说,还是家乡好啊。
或许,对于每个个体来说,家乡的意义正是在于封存了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5岁,我们穿过1公里的稻田追蝴蝶;
10岁,我们问遍灵东路、灵南路买冰淇淋;
16岁,我们壮着胆子游过甘棠江……
当我们匆匆提起行囊走向远方,内心却是安定的,因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将过去稳妥封存,送给未来来自远方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