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奉献给你
2016-05-30
听说沪上那本宣扬“小资+中产+文艺范儿”的杂志关门儿转而玩电子游戏之后没几天,我朋友的杂志据说也马上要关了。接着,网上又出现洪晃老师写给她的读者们的文章:“这是叫《iLOOK》的这本杂志的最后一期。我完全可以内牛满面,情感流成河地感慨这近20年的杂志生涯。我们进入数码时代,连惆怅的时间都没有了,双十一剁手已经用分钟计算以‘亿为单位的销售额,叹口气的时间都没了!所以我就不在这里多愁善感了,免了吧。”
好一句“连惆怅的时间都没有了”。
青春期时,我和发小们有过生日请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的习惯,一顿饭花钱儿不多,但可以喝出各种笑话,并成为至今还津津乐道的记忆。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如今的朋友们管那种吃喝叫PARTY、扒蹄、爬梯……也不知道叫什么好啦,反正天天都在微信上得瑟。这种局真多,我也参加过几次,留下的记忆是空虚而模糊的,绝不至于多年后还津津乐道。因为参加这种聚会的朋友们彼此不熟,并非臭味相投的老友难得一聚。
发小、当年的小聚、聚会和共同成长间留下的故事,是岁月留给我最最珍贵的礼物之一,虽然它们没形制更没标价,但却充满情义无价。这些礼物在很长一段时间留下了长尾效应,前些年,大家还没被智能手机折腾得忙得不行时,一位发小兄弟每逢我生日都会发来一条“生日快乐!”的短信。那条短信的力量会胜过任何礼物。惭愧的是,我从不知道他的生日是几月几号。交情,如果不是双方都长心,是维护不住的。长心,很重要,大家“连惆怅的时间都没有了”,还能做点什么呢?
这是个过度迷信网络工具的时期;这是个姑娘可以凛然在电视上冲着我们说“宁愿坐宝马里哭,也不坐自行车上笑”的时期;这是个进股市堪比去澳门的时期;这是个你动不动就听到有人对你说“这模式不行,忒传统了!”的时期(结果你一般会看到他死得比你传统得多);这是个你加入好多群,但群里的人没正事儿说,只见红包无心乱飞的时期;这是个你已经忙得忘记了发小生日是几号的时期;这是个不缺能把你送进监狱并身败名裂的礼金或“礼品”的时期;这是个需要“一个父亲的讣告”的公益广告,召唤孩子们回家的,虽说有人“泪奔”了,但也没打算回家的时期……我固执地称其为时期,是不想看到它成为时代。这个背景下,长心,变得越来越难得。洪晃老师关了一本杂志,又将开办另一本杂志,因为她还有心里话要讲。
新年来了,我们俗气地提醒大家,可以给生命中重要的人们选些礼物。在翻看我们的《新年礼物》时,我更希望大家,带上心。也许我们推荐的礼物并不在你选择的范围之内,因为我们没有时髦的Big Data,但我们可以确定,这些礼物是有人用心为大家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