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险

从未想过甘肃这片荒凉、贫瘠的土地上竟真有这样一片瑰绿色的净土，当深暗的绿色迫不及待地填满了我的双眼，数小时劳顿的车程被巨大的轻松和喜悦丢在了车窗外渐渐散去的黄风中。

清新的翠绿带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体内鲜红色熟睡的血液就这样翻滚了起来。这一切，静静地诉说着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就如同脚下的碧玉，从未停止，也从未真正地向人们提及它所见证的一切。

天色渐晚，山谷中寒气逼人。

渐行渐远，轻盈的雨滴缓缓拍打在我肩头，深呼吸，草木沁人心脾，缓缓流经我的每一处血脉，脚下吱呀作响的则是所有关于沉淀于此的记忆；是早已腐朽在灵魂深处的伤疤；是无数亡灵轻声的哀鸣。不忍再行，不愿再走，就让那些长眠于此的人继续去享受这份宁静；就让我的灵魂永远地徘徊在这片层层叠叠的幽绿之中。

不知沉醉于此几时，耳边突然传来了那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当一切被放飞的思绪带着各自身上的灰尘回巢时，才发现原先鸟儿的鸣叫终也消失，那一片迷幻的色彩正被黑寂的天空吞噬着，只有那呼啸而来的刺骨和被它打散在幽谷之中的袅袅炊烟。

接过那一碗碗情深意浓的青稞酒，看着欢腾在舞海中嘈杂的人影，篝火中浮现的竟是一幕幕撕心裂肺般鲜血淋淋的场景，转头望去，天险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它压抑着的怒火仍难以释怀。

夜里，我被一阵阵急促的冲锋号声所惊醒，推门远望，晨曦中的腊子口天险透过那缕缕的阳光传来了战士们胜利的喜悦！

——此文系2015年自驾游至甘南藏族自治州迭部县腊子口战役旧址时所感

作者简介：马亮（1985-），男，回族，中共党员，西北师范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兰州城市学院讲师，曾出版长篇小说《草花戒》《暗》。

（责任编辑 刘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