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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构《孽子》中“孽子”形象

2016-05-30方文妮

西江文艺 2016年10期
关键词:父与子同性恋者亲情

方文妮

【摘要】:《孽子》是台湾作家白先勇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以同性恋为题材的小说。白先勇在1988年接受《花花公子》采訪时曾谈到:“《孽子》传达了作者对人的同情。这本书如果有一点成功的地方,我想就在这里……《孽子》所写的是同性恋的人,而不是同性恋,书中并没有什么同性恋的描写,其中的人物是一群被压迫的人。”作品中通过展示台北新花园这一特殊的聚集地,同性恋者的生活状态,揭示时代下的男同性恋者的境遇和遭遇。他其中对于台北新花园同性恋圈的交易和黑暗的大胆叙述,为作品增添不少色彩。《孽子》以“李青”的视角,以第一人称的口吻,讲述1970年代以台北新公园为集散地,一群不为主流社会所接纳的男同性恋者的不同遭遇和境遇。本文主要探究《孽子》中孽子们的人物形象,透过孽子的遭遇和经历揭示背后隐藏的父与子的亲情。

【关键词】:孽子形象;父与子;亲情;同性恋者

一、自我经历下性取向的写作尝试

在白先勇的一篇书信体散文中,他谈到他对同性恋现象的认识。“世界上有不少人……在人生的崎岖旅途上,步履艰难地挣扎过。有的失败了,走上自我毁灭之途……有的一辈子都在逃避,不敢面对自己,过着双重生活。但也有不少数的人,经过几番艰辛的挣扎,终于接受了上天赋予他们的特殊命运,更有的还化悲愤为力量,创造出一番事业来。”既而他进一步深入地探讨了同性恋群体的社会生存状况。现实社会是主流社会,是大多人的社会,并不会因为少数人而改变。社会上的礼法、道德、习俗都是大多数人的。如果你特立独行,遭到不公平的对待,无论是歧视、讪笑等等,你还是得接受。因为只有你接受了不公平的命运,才可以接受自身,维持一个人的尊严然后平等做人。《孽子》是白先勇自身对于同性性爱体会的一种诠释和理解,是他在中国主流社会下勇于展现同性恋者心声的大胆写照。透过台北中央公园这一特定的地理产所,聚集一批不为家庭、社会所容纳的年轻人,以细致残酷的笔调揭示他们不为人知的艰辛生活和痛苦压抑内心世界。“青春鸟”聚集的“黑暗王国”里,留下的是生存的压迫、无奈的过活,被亲人抛弃的痛苦历程和被社会异样眼光下的苦楚。

二、“孽子”们的形象分析

白先勇把“人性里面生来不可理喻的一些东西”,“人性无法避免、无法根除的,好像前世命定的东西”归结为“孽”;把合乎社会伦理规范的人性称之为“情”。《孽子》中无处不在表现出“孽”与“情”的相互糅合。“孽”是孽子们在黑暗王国坚强生存的血性和韧性。每一位孽子的经历都是血性和韧性的结合,每一段经历都是揭开血淋淋的伤疤。而“情”便是那同性之间的情,如同作品中龙子和阿凤的虐恋,如传奇一般浪漫流传。同时也是父与子的亲情,即使是抛弃也割舍不断的血缘之情。白先勇在作品中通过每一位的孽子形象淋漓尽致展现出来。

(1)出身正常家庭下的“孽子”形象

龙子,龙子的故事是一部浪漫主义的传奇。他的故事是由他向阿青的讲述以及台北新公园里那群“马路天使”口中的传说共同构成的。龙子本名是王夔龙,是将门之后,风流倜傥,聪明伶俐,但是在机缘下结识新公园中的名角“阿凤”后,两人相爱相杀,缠绵悱恻也想恨相杀。。而龙子亲手将自己爱人阿凤刺死,父亲无法承担主流社会的指指点点后,被父亲发配美国至死不能归,使得二人的感情更加轰轰烈烈。在新公园这个男同性恋的世界里,他们的爱情凄美多于真实,已经成为作者笔下的一个“传说的神话”。

傅卫,小说中阿青那些“马路天使”的恩人傅老爷子的儿子,也是名门之后。他的故事则是通过他父亲的口讲述出来的。傅卫曾经是父亲傅老爷子的骄傲,规规矩矩地成长,从一个优秀的孩子成长为出色的军人,同时和父亲的关系非常亲密。父子情深直到他同性恋身份被揭穿破灭。父亲不愿原谅,儿子最后不堪重负选择在自己父亲58岁生日那天晚上,用手枪结束了他自己的生命为止。儿子的经历让一位饱经沧桑的父亲愧疚不已,成为“马路天使”的恩人,这也是一种救赎。

(2)出身破碎家庭的“孽子”形象

李青是《孽子》的主角之一,作者以第一人称的方式通过作品呈现给读者的。作为小说的叙述者“我”——李青,是一个富有同情心、善良、敏感而又脆弱的孩子,因为与试验室管理员赵武胜发生淫猥行为而被学校开除,被父亲逐出家门,成了父亲的“孽子”。年少的他没有赖以生存下去的活计,他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新公园水池边那个圈子,和一些同样离家的少年一起,寻找或等待愿意买下他们一夜的成年男子,成了连妓女都看不起的男妓。通过李青的视角,“马路天使”们在失去家庭庇护、远离社会认可,走过的艰辛历程,是作者不由得叹息的对象。

三、“孽子”父与子的情结

《孽子》中,父与子的情结是割舍不断的血缘之情,是相互之间的愧疚和折磨。通过作品探究可以发现:“孽子”的父亲都是军人出身,军人代表的是血气方刚、正直不阿,勇猛坚韧的形象。然而,下一代的形象与出身军人的父亲们完全是颠覆的。这便带给父亲们心中难以原谅孽子的最大鸿沟。中国主流社会下是不允许违背传统伦理观念的,所以,李青、王夔龙、傅卫与父亲们在爱与恨的交织中彼此开始相互的寻找。传统的家庭和社会教育环境下,他们选择以一种恐惧、逃避的消极方式表达对父亲的寻找和依靠。小说中,父与子之间是相爱相恨的矛盾关系,作为父与子,他们之间有着浓浓的血缘情亲,儿子对父亲的崇拜和敬意,父亲对儿子的期望和关爱,在龙子以及傅卫身上表现出来。他们都希望父亲能够原谅自己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他们作为儿子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同和理解,也最终导致他们对生与死作出抉择。另一方面,作为正直严厉传统文化下的父亲,始终无法原谅“孽子”们的行为,他们顽强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判断和选择,始终无法理解,因此得不到父亲的原谅的孽子自始至终都是孽子。这一点在龙子与父亲的关系上展现,龙子只能在父亲死后回国。作品始终把父亲和儿子作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来表现的,“罪孽”是两代人共同承担的,谁也无法摆脱谁。父与子确实存在着一个“代沟”的话,那么最终也只有两代人的共同努力,或者说是两代人共同付出的痛苦和牺牲,才能填平这条鸿沟。这是两代人的一场悲剧,不仅根源于他们共同面临的社会环境和历史命运,而且根源于他们无法更改的血缘关系。这种根深蒂固的“父子情结”扭结在一种不健康的状况中,无法正常得以实现,最终演变成一种罪孽的补偿一一同性恋。《孽子》中主要描写的是父子关系,而父子又伸延为:“父”代表中国社会的一种价值观:对待下一辈、对待同性恋子女的态度。父子之间的冲突,实际上也就是社会与个人之间的冲突。父亲们的对同性恋的态度,其实中国主流文化对同性恋的态度。《孽子》的结局设计:让“我”和罗平两人肩并肩地迎着寒流,在长长的忠孝路上一面跑,一面叫着:一二,一二,一二。这样的结尾意味深长。白先勇对人性自我发展的信心与展望,是对不合现存社会规定的非主流“边缘化”的反叛,是引领“他者”回归人自身的通道,而李青这只“青春鸟”,更作为一种希望的象征,为我们展示着通向未来之门。

参考文献:

[1]孙丹.从词义溯源《孽子》形象分析.[J]科学导报,2014.

[2]刘建平.情与孽的缠绵——白先勇《孽子》论[D].苏州大学,2007.

[3]刘建平.情与孽的缠绵——白先勇《孽子》论[D].苏州大学,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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