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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中曹七巧与《红楼梦》中人物之间的性格对比

2016-05-30朱倩

西江文艺 2016年10期
关键词:金锁记人物性格对比

朱倩

【摘要】:《金锁记》与《红楼梦》描写的是大家族背景下,女子的地位低下,内心存在不满,想有所突破但最终仍然改变不了世俗的想法,为世俗所牵绊。两部作品在内容上存在一定的共性,但在人物的塑造上各有特色。本文主要从辣味十足、畸形心理、渴望爱情、敢于抗争四个方面将曹七巧与《红楼梦》中的人物从性格上加以分析,展现人物的特色。

【关键词】:人物性格; 金锁记;红楼梦;对比

读过张爱玲的《金锁记》,很多人会联想到《红楼梦》。两部作品在本质上都是反映在封建压迫下的女子悲剧的人生。但在具体内容的展开和人物性格的塑造上又各有不同,在对比中可以看到在受奴役、被压抑、遭虐杀的处境中女性的麻木、愚昧以及精神畸变。

辣味十足

论起辣,曹七巧可以与《红楼梦》中的王熙凤媲美,皆是咄咄逼人的辣。曹七巧嫁入姜家支撑她的是黄金梦。家大业大的姜家在分家时自己总能分到一份价值不菲的家产。而她得到了富贵又和妯娌争闹,就不得不说她的嫉妒心理在作祟。王熙凤渴望权力,而她以统治者的姿态在男尊女卑的世道,就有些格格不入,显得泼辣,让人不敢惹怒。

在《金锁记》的开头,曹七巧刚刚出场,就表达出自己的不满:窗子冲着后院,摸黑梳头。曹七巧是连丫鬟都可以欺负的主子,她的晚到并没有被人指责却要自己先发制人。明着是说自己晚了,实际上是说欺负她孤儿寡母。一句“谁教我的窗子冲着后院子呢”,再一句“横竖我们那位眼看是活不长的,我们净等着做孤儿寡妇了”,表现出内心的委屈和得理不饶人,这辣,显出曹七巧这个人物的内心酸楚。

“泼皮破落户儿”原指市井中无正当经济来源的无赖,而在《红楼梦》中,是对王熙凤的戏谑之称,形容其辣。王熙凤不过16、17岁,就能管理两府。接手宁国府的大权就能对府中的弊端进行批判而让人信服,是难得的管理人才。在第十三回中,听说贾珍到来,其他人避之不及,独凤姐款款站了起来。精明过人的王熙凤已经猜到贾珍的来意,甚至之前就做好了考虑。可见王熙凤的实力不容小觑,颇显麻辣。同样是辣。二人的辣又有所不同:曹七巧偏向于内心酸楚的酸辣,而王熙凤则偏向于泼皮麻辣。

畸形心理

曹七巧和薛蟠一样都是具有“畸形心理”的性格特点。他们的畸形心理都和自己所处的境地有一定关系。曹七巧原想着嫁入姜家做二房的正房太太就有了莫大的权利,现实中的姜家二少奶奶地位极其低下。别说主子们看不起她,连丫头们都敢背地里经常地笑话她。嫁给姜家二少爷时,只是一个姨奶奶。后出于实际情况,姜家老太太才决定将其"聘为正头奶奶",教她“死心塌地”。丈夫姜家二爷是个自小患有骨疥的,一个坐起来还“没有 三岁孩子高”的,毫无性生活能力的活死人。七巧的本能情欲无法正常发泄,导致其心理变态。在与老太太请安的那天早上,曹七巧就开始诱惑姜三爷,与他调笑,试着在姜三爷身边坐下,只搭着他的椅子的一角,她将手贴在他腿上,等等,一些列的行为表现七巧由衷地感觉到没病的健全的身体是多么美好多么重要。曹七巧纵容自己的儿子养成抽大烟的习惯,本意是希望儿子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能够听从自己的,而不是做那等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人。对儿媳,曹七巧打心眼儿里是排斥的,只是出于道德伦理,她不得不让别的女人来分享她儿子。曹七巧的畸形心理比薛蟠更为严重,甚至逼死了自己的儿媳。这个家婆婆不像婆婆,丈夫不像丈夫,這是儿媳的看法,更是直接反映出曹七巧心理畸形。

薛蟠虽出身于名门大户,但由于父亲早逝,没有得到过严格的管束和教育,智商低下,不好诗书,打架斗殴,寻衅闹事,眠花宿柳,无所不为,而又心无点墨,愚顽可笑。薛蟠因寡母溺爱,没有得到过严格的管束和教育。他不好诗书,好打架斗殴,寻衅闹事,曾喝令手下豪奴打死冯渊。眠花宿柳,而又心无点墨,愚顽可笑,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在外,靠着祖父的情分,在户部挂了个虚职,只知道支领钱粮,其他的事情伙计老家人等筹办。在家庭,时时受到母亲的指责。呆头呆脑地想和柳湘莲亲近,误会柳湘莲是戏子优伶一类,被柳湘莲骗到北门外的苇子坑打了个半死,贾蓉带人找到他时,只见他“面目肿破,浑身上下滚得似个泥母猪一般”。这些挫折,使他把兴趣转到儿童身上,去取得性满足,从而形成了畸形心理。

曹七巧将自己的畸形心理从小叔子身上转移到自己的儿女身上,而薛蟠的畸形心理体现在恋童癖上。自身所处的环境造就了曹七巧和薛蟠的畸形心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畸形心理影响到了他们的正常生活。

渴望爱情

女人,难免渴望爱情,不论是《红楼梦》,还是《金锁记》,其中不乏爱情的影子。这在曹七巧和林黛玉的身上表现得较为明显。在曹七巧眼中,三十年前月亮应该是铜钱大红黄湿晕,烂漫而又迷离的。似乎就身在其中但是渴望却不可及。七巧家本是开麻油店的,年轻的七巧也有过对爱情的向往,姜季泽就是七巧的向往。经济上不太宽裕的姜季泽来找七巧,一番甜言蜜语,使情感沙漠中艰难独行的七巧顿感意乱情迷……姜季泽难道是哄她么?他想她的钱。仅仅这一转念,便使她暴怒起来,她知道钱一旦到了季泽的手上,那是拿不回来了的。对待爱情,曹七巧并没有沉迷其中,她知道对方所想,也知道对方并不爱她,便也不奢求了。

《红楼梦》中,林黛玉寄人篱下,渴望真挚的爱情,但在森严冷漠的封建大家庭中,只能凄婉的唱出“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遇”。伤心宝玉“见了姐姐就忘了妹妹”,因此她每每地讥讽宝钗又要察言观色。何尝不是一种吃醋的表现?敢爱而不敢言,只有把爱深深放在心中,期待着别人能帮她一把,把自己的爱情寄托于别人的怜悯,形成了强烈的依赖感。只把着了一个救命的稻草,小心翼翼的信守爱情。爱得深,伤的也深,林黛玉最后为爱情而死去。

瘫痪的丈夫给不了七巧真正的爱情,她天性中的要强和少女对爱情本能的渴望使她不甘寂寞。林黛玉的爱情迷茫,因她敢爱而不敢言敢有所突破,只能小心翼翼。把爱深深放在心中。同样渴望爱情,然而林黛玉是感性的,曹七巧是理性的。

敢于抗争

曹七巧和鸳鸯都是不甘受命运摆布的女子,均对命运的欺凌有所抗争。同样敢于抗争,只是在抗争中,曹七巧的骨子里还是软弱的。而鸳鸯是刚强的,敢于抗争且是抗争到底。

七巧一见到她哥哥,声音都发颤了,怪他还有脸再来。自己的生活过得不幸福,这和自家人将自己嫁入姜家,处于这样一种境况感到愤怒,只是这种愤怒始终抵不过对亲情的渴望。对待兄嫂,曹七巧一方面固然有满腔怨恨,冲着他们发泄个痛快;一面却仍然竭力看顾娘家人,馈以金银财货。她的抗争只是表面上言语的抗争,而实际行动却是软弱无力的。

在《红楼梦》中第四十六回,邢夫人求凤姐为贾赦求娶鸳鸯,凤姐拒绝。邢夫人先探鸳鸯心意,赞鸳鸯针线好,又浑身打量鸳鸯,为之道喜,说明缘故,要拉鸳鸯回老太太,鸳鸯则一直不说话。贾赦叫贾琏去南京找鸳鸯父金彩,亲唤鸳鸯之兄金文翔吩咐,鸳鸯咬定牙不愿意,到贾母面前剪发明誓。鸳鸯看着奉承主子的兄嫂,大声啐骂。她的抵抗和曹七巧的完全不同,她是发自内心的、骨子里的抵抗。

曹七巧,个性鲜明多样,既有“辣”的性格,又有畸形心理,同样渴望爱情,然而也不甘受命运的摆布,这个圆形人物在张爱玲笔下活灵活现,与红楼梦当中的人物比较起来,毫不逊色。(指导老师 陈丹)

参考文献:

[1]曹雪芹《红楼梦》 人民文学出版社 北京 1982年

[2]张爱玲 《张爱玲经典作品选》 当代世界出版社出版 2002年

[3]傅雷 《论张爱玲的小说》 当代世界出版社 2002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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