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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天涯沦落人——论苏童《红粉》中的女性形象

2016-05-30吴丽彬

西江文艺 2016年19期
关键词:红粉苏童女性形象

吴丽彬

【摘要】:20世纪90年代出现了一大批女性作家创作的女性小说,苏童作为中国新时期文学的一位男性作家,其“红粉系列”的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也是性格鲜明,形象立体,使其名声大噪。《红粉》发表于1991年,通过独特的视角讲述了,解放初期妓女在接受改造的过程中的辛酸和艰辛。其中塑造了秋仪和小萼的两位女性形象,展示出身处在边缘的女性形象以及悲剧原因。

【关键词】:苏童;《红粉》;女性形象

《红粉》主要讲了秋仪、小萼和老浦的故事。秋仪和小萼是情同姐妹的妓女,老浦是秋仪的常客。在解放初期,秋仪和小萼被送往改造所改造,秋仪在路上逃跑了,小萼在改造所出来之后,不顾姐妹的情义嫁给了老浦。秋仪被尼姑庵赶出来、家里不收留的情况下嫁给了鸡胸驼背的冯老五。小萼好吃懒做,使得老浦挪用公款被判死刑。最后小萼改嫁给了一个东北男人,把儿子悲夫留给了秋仪抚养。

一、小萼:自私麻木

(一)朋友之义丧失

小萼和秋仪同为妓女,但姐妹情深。一开始检查性病,小萼不敢进去,就是秋仪陪着她。后来秋仪还想着让老浦送零食之类的给小萼。老浦被执行枪决的晚上,秋仪冒着雨去陪小萼。最后小萼改嫁,秋仪帮她抚养儿子。秋仪对小萼可以说是至情至性。而小萼对秋仪却不是这样。小萼从改造所出来之后想着去见秋仪,但是老浦不带她去,她就马上想着去跳舞。不顾和秋仪的姐妹情谊和老浦在一起并结婚。还在结婚当天把秋仪送的伞扔到了街道上。小萼好吃懒做,不想辛苦的劳动挣钱,所以想要一个可以依附的对象,便攀上老浦,不管不顾和秋仪多年来的姐妹情谊,这是小萼朋友之义的丧失。

(二)妻性的丧失

鲁迅说过,中国女人只有女儿性和母性,缺少妻性。小萼作为一个妻子,也是不合格的。跟老浦结婚之后,虽然怀着孕,但是跟房东张先生有不少亲密接触,去张先生家通宵打牌。老浦抱怨自己在公司拼命挣钱养家,回来喝不上热茶。小萼生完孩子一个月之后还不肯起床做家务,还嫌弃老浦没有本事挣钱,最终使得老浦挪用公款,不仅毁了老浦,也毁了自己。在老浦死了之后,跟房东张先生私通,之后又嫁给了一个东北男人。

西蒙·波伏娃的《第二性》提到:“对多数女子而言,这个男性世界在她们婚后仍是光芒四射的,失去威望的,只是丈夫一个人而已—妻子总觉得丈夫失去了男性魅力。至于其他男人,对她仍是宇宙的真理、至高无上的权威、不可思议的东西;他是主义、是救主;他是她的眼睛、她是战利品;他是她获得歡愉的来源和机会;他是超越的化身,一切问题的答案。对丈夫再忠实的妻子,也不会放弃等待这么一个奇妙人物的出现。”[1]小萼就是不断地寻找依靠,把自己一辈子都不断押在一个个男人身上,这个男人倒了就换另一个。秋仪对小萼说:“你要是对老浦有情义,就好好地養悲夫吧,做女人的也只有这样了。”[2]可是,小萼对老浦没有妻子应有的情义,把自己和老浦的儿子交给了秋仪,这是她妻性的丧失。

(三)母性的丧失

有些女人对传宗接代不敢兴趣 ,认为没有儿孙的羁绊能够去建立其他的人际关系,小萼就是这样的女人。在怀孕的时候,还在张先生家里吞云吐雾。老浦的脾气变得不太好,小萼就把原因归结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认为孩子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房事,破坏了她的乐趣。老浦死了之后,把自己的儿子付托给秋仪,这是她母性的丧失。

无论怎么看,小萼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对朋友、对丈夫、对儿子都没用应有的情义 ,无时不刻的想着自己的温饱和享受。小萼努力想要获得舒适、自在、逍遥的生活,不断去寻求男性作为依靠,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一个个并不可靠的男人身上,必然是一种悲剧。

二、秋仪:至情至性

(一)对朋友:有情有义

秋仪在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在吃烧饼,随手就递给了小萼一块。可以看出秋仪对小萼的关怀是下意识的,这种关怀已经是一种习惯,她也试图想要带着小萼一起逃跑。等到小萼在改造所,她求老浦去给小萼送丝袜、零食之类的东西。面对情人和朋友的背叛之后,在老浦执行死刑的那天晚上,还依然还去陪小萼度过那漫漫长夜。

秋仪对小萼是有义,对老浦是有情。翠云坊里的姑娘都知道秋仪对老浦的情意。在秋仪跳车之后,也是第一个去找老浦,但是老浦却没有给她想要的重视,所以秋仪去了尼姑庵,此时的秋仪是高傲的。但是生活一次次打击之后,秋仪却嫁给了的冯老五。秋仪的悲剧也在于对男权的依附,把自己的出路归结为嫁给一个男人。

秋仪不管是对小萼,还是对老浦都是有情有义的。原谅这两位朋友对她的伤害,并且抚养了他们的儿子悲夫。

(二)对家人:孝顺忍让

《孝经》指出:“罪莫大于不孝”,孝,最基本的就是赡养父母。秋仪离开老浦家的时候,是想回到从小长大的棚户区。看见自己瞎眼的老父亲在剥蚕豆,往父亲盛蚕豆的碗里扔了一只大方戒。虽然沦为风尘女子,在妓院经历了不少浮华和奢靡的生活,但是她的内心还是有对家人的亲情,但是家里已经没有她生存的一席之地。她只能给父亲暂时的接济,所以她离开了。

秋仪对亲情的眷顾和不舍是自然情感的流露,没有丝毫的遮盖和粉饰,这是秋仪身上难得可贵的品质。给父亲守灵的时候,嗓子都哭破了,几天说不出话来。“服丧作为孝的一种表现形式,是以人的自然情感为内在根据,是出于情感的自然要求,并不是外在的人为的强制。”[3]秋仪是在为父亲的死而伤心,从今往后,可能再无人牵挂她,她也再无人牵挂了。父亲是她经历了老浦和小萼的背叛之后唯一的一点温存了。所以她哭父亲的死,也是在哭自己,今后的生活不知道何去何从。父亲去世之后,家里人以她为耻,虽然她也愤怒,但是不得不嫁给冯老五,也是对家人的屈服和顺从。

三、秋仪和小萼的悲剧

秋仪的悲剧在于她和老浦对各自的需求是不同的。秋仪要的是真心,而老浦是浪荡子。在老浦的眼里,这世界上有很多如花似玉的女人,秋仪只是其中一个,只是翠云坊一个妓女。在秋仪的眼里,老浦是她第一个嫖客,是她危难时刻投靠的第一个人选。对老浦来说,遇到小萼的时候自己已经落魄了,只有小萼可以对他投怀送抱了。在小萼眼里,老浦是一趟驿车,她就要去搭车,搭上了就要赶路了,对老浦小萼不像秋仪那么有情义。所以这趟驿车熄火了之后,小萼就要去搭另一趟。小萼的悲剧在于她想要追求舒适自在的生活,偏偏自己不愿意劳动,就寻找这一趟又一趟的驿车,可是哪一趟能保证永不熄火呢。

小萼和秋仪在解放前生活在妓院这个地方,“多数妓女在精神上对自己的生活方式都很适应。倒并非她们都是天生是贱骨头,而她们是有理由觉得她们的服务符合了社会的需要。”[4]面对突如其来的改造,她们想要获得解放,而她们寻求解放的方法是对男人的依附,也造成了她们之间的斗争。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斗争就在于:“被男人所宠爱的女人,自然要被女人嫉恨,而得不到男人爱的女人,也自然得不到女人的尊重。女人受到男人攻击时,最高兴的莫过于其他女人。”[5]

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必然以悲剧结局。小萼和秋仪悲剧的共同原因就是都把自己的幸福的赌注押在男人身上,对男权文化的依附,无法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苏童曾说过,女性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女性身上有很多值得说的因素。秋仪和小萼只是他作品中的一小部分。秋仪和小萼之间有过情谊,有过争斗,最后随着老浦的死,一切都成为过往云烟,而这一过程带给秋仪和小萼的悲剧是挥散不去的。

参考文献:

[1]西蒙·波伏娃.第二性-女人[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331

[2]苏童.红粉[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2:42

[3]周春兰.论孔子之孝的三层境界[J].前沿,2010(17):52

[4]西蒙·波伏娃.第二性-女人[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350

[5]季红真.世纪性别[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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