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一句医患和谐
2016-05-30徐长江郑桂香
徐长江 郑桂香
爱打比方的医生
(江苏省人民医院吴倪娜)
周四上午,照例是内分泌科主任杨涛教授的查房时间。
“杨主任,我听说糖尿病打胰岛素会上瘾,怎么办?”刚刚住院的李大爷问。
杨涛笑着说:“给您打个比方,如果您的孩子每次考试都不及格,您管不管?”
“当然要管!不过,这糖尿病和管孩子有什么关系啊?”李大爷不解地问。
“您患糖尿病十多年了,可是治疗效果并不好,主要是因为用药不规范,就像孩子考试总是不及格,而您总是每次都不管。”
“您这么说我听懂了,那是要好好管管!”李大爷点点头。
“这次住院打胰岛素就是为了管好您的血糖。您放心,胰岛素并无成瘾性,注射它是因为身体需要它替代衰竭的胰岛功能,这就像您平时吃饭睡觉一样。如果您在应该用胰岛素治疗时却拒绝使用,那谁来替胰岛管理您的血糖?如果发生危及生命的并发症,到时候您再想治可就晚了。”
李大爷听完点了点头:“杨主任,如果早十年遇到像您这么耐心解释病情的专家,也许今天我的病就不会这么重了。”
名片的变迁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董文毅)
2014年元旦前的一个午夜,家里电话铃声大作,是十几年前的一位老年患者,因家人突然胸闷心悸、心前区疼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中看到我的名片,就打过来了。我马上告诉他拨打120,去附近大医院急诊,在120到来之前千萬不要轻易挪动患者,马上服用手头的心脏急救药等。
近十几年来,我的医生名片已经更换了三四次,写有住宅电话号码的是十二三年前的名片了。那时我还没有手机,第一次印制名片时,我写的是单位总机及分机号码和住宅电话号码,他们基本白天拨打单位电话找我咨询,极个别老年患者有特殊病情变化时,才在晚间或休息日很客气地打我家里电话。
有的患者在电话里感言:“有了你的名片,我们心里特别有底。”但家人和同事却不太理解,他们认为我给普通患者名片是自找“骚扰”,这也确实带来了一些麻烦。在那一段时间里,我给患者的名片无意中减少了许多。
不久,医院给各科教研室和主任办公室装了外线座机电话,写有办公室外线电话号码的第二代名片也就产生了,白天在病房或门诊都可以直接接听患者的外线电话了,遗憾的是,患者偶尔有紧急病情想向我咨询时,却没法及时找到我了。
有一次,一位家住盘锦的中年女性患者就诊后,没仔细看用药指导说明单上用法用量的医嘱,自行服药过量后出现了一些剧烈反应,由于没有我的住宅电话,没能及时和我取得联系,险些使病情加重。此时我才意识到,医生名片并不是显示自己职称、地位的“介绍卡”,也不等同于一般的联系卡,它是医患沟通和病情咨询的一种手段。
很快,我买了一部实用型手机,我的医生名片又不得不更换。很多患者虽然有了我的名片,却不一定给我打电话,只有百分之十左右症状较重或比较焦虑的患者才经常打我手机。因为名片大量发出,时常短缺,近一年来我索性不再印制名片了,而是直接在患者挂号单底联的空白处写上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不是特别忙,我都会给患者这样写,这也是我自己“印制”的第四代医生名片。
与“大孩子”说说话
(江苏省人民医院宫丹丹)
“住了几天啦?”陈伟贤主任笑盈盈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大爷。
“三天。”大爷肯定地说道。“睡了几晚上呢?”
大爷略一思索:“三,哦不,两晚上。”说完略带羞赧地笑了,像个害怕答错问题的学生。
“2+7等于几啊?”“9。”
“我们来个难点的,100- 7等于几啊?”
“97,不是不是,是……93。”
“您哪一年大学毕业的啊?”
“我……我是1945年复旦大学新闻系毕业,1946年被派到南京……我是老地下党……”老爷子神采奕奕,打开了话匣子关都关不住。
哈哈,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恢复得很不错。”陈主任称赞,“要多交流,多说话有好处。”
刘爷爷快九十岁了,前天突发脑梗,紧急送到医院救治,当时话都说不出来,手在空中划来划去。昨天问他在哪里,他还不晓得,今天思路清晰,意识恢复得很不错。
“我们再看看隔壁。”陈主任又转到隔壁去了。
6床是心房颤动引起的栓塞,能听得懂,但表达不行。陈主任把听诊器放在他的肺部,仔细听了一会儿:“还是有点杂音,舌头伸出来看看……”
老年神经内科病房里都是年龄偏大的脑血管疾病患者,大部分意识不清,需要鼻饲、吸氧。这些患者长期卧床,几乎一半没有意识,很多都不会表达,甚至一直处于昏睡当中。尽管如此,陈主任也都一一走进去看一看,跟他们聊聊,听听他们的肺部,问问护工患者的饮食……在她看来,他们就像一群“大孩子”,沟通或许没法得到很好的回应,仅仅是说说话,甚至是看一看,但是她能了解到他们的喜怒哀乐,能观察到他们的微弱变化,也能感受到他们对她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