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职场中称呼语的对比研究

童慧婷 童蕾

【摘要】：称呼语在跨文化交际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职场中，称呼语直接影响着职场中的人际关系和工作效率。本文对比分析中日两国职场中称呼语的使用情况并探究差异背后的社会文化根源。

【关键词】：中日;称呼语;职场;使用差异

一.引言

在汉语中主要有“称呼语”和“称谓语”两种表达方式，关于二者的区别

目前还未有定论。本文采用曹炜（2005）[1]的解释，“称呼语是人们彼此当面招呼用的表示彼此关系的名称，是称谓语的一种，用于面称的具有招呼功能。”在日语中主要有“呼びかけ語”、“対照詞”、“呼称語”三种表述方式，本文采用国广哲弥（1990）[2]的解释，“呼称語とは面と向かい、話し相手に直接に呼びかけ語である。”本文以电视剧《浮沉》和《OL日本》为调查对象，对比分析两国职场的不同场合中称呼语的使用情况，明晰两国使用的差异以及造成差异的社会文化因素。

二.中日职场中称呼语的使用情况

在中国职场的正式场合中，下属一般使用“姓+职衔称呼语”或者“姓/名+亲属称呼语”来称呼上司。上司称呼下属时形式较为多样，经常使用“姓名”或“名字”或“老/小+姓”来称呼对方，也可以使用“姓+职衔称呼语”称呼下属。同事之间在正式会议或正式谈话中一般使用“姓名”称呼对方。如：

（1）乔莉：雅尼，你过来把这份資料复印一下。

王雅尼：好的，莉莉姐。

（2）刘明达：王主任，这次和万源公司的商谈你负责一下。

王启明：好的，厂长。

（3）瑞贝卡：乔莉，何总让你现在去总裁办。

乔莉：好，我马上去。哦，瑞贝卡，你先帮我把这个交给HR部门。

在例（1）中乔莉作为上司使用“名字”来称呼下属，王雅尼称呼乔莉时使用了“名字+亲属称呼语”。例（2）中王启明虽然是刘明达的上司，但却使用了“王主任”这样的“姓+职衔称呼语”称呼对方，刘明达称呼上司时使用了 “职衔称呼语”。例（3）中瑞贝卡和乔莉作为同事在称呼对方时使用 了“姓名”称呼语。

在日本职场的正式场合中，上司经常使用“姓”或“姓+さん/ちゃん/君”称呼下属，下属多采用“职衔称呼语”称呼上司。同事之间一般使用“姓/名字+さん/ちゃん”称呼对方。上司与属下之间和同事之间都几乎不使用“亲属称呼语”称呼对方。

（4）山本：課長、わたしがですか、できるでしょうか。

田中：それもいいな、山本君、君が書いてみたまえ。

（5）矢部桜：島子ちゃん、こんにちは。

神崎岛子：こんにちは、桜ちゃん。

（6）美铃：おばさんたち、誰？

矢部桜：お、おばさん？

在例（4）中，作为下属的山本称呼上司时使用“課長”这样的“职衔称呼语”，田中使用“姓+君”称呼下属。例（5）中矢部桜和神崎岛子作为同事使用“名字+ちゃん”称呼对方。在例（6）中矢部桜虽然年纪较大但被美玲称为“阿姨”时受到很大的打击。

在中日职场的正式场合中，属下都经常使用“职衔称呼语”称呼上司，上司在称呼属下或者同事之间称呼时一般使用“姓名”。不过，在中国，“职衔称呼语”使用范围较广，不仅下属称呼上司时经常使用，上司称呼下属时也有使用。但在日本上司称呼下属时基本不使用“职衔称呼语”。而且，在“亲属称呼语”的使用上两国也有所差异：在中国下属可以使用“亲属称呼语”称呼上司，但在日本职场中几乎不使用“亲属称呼语”。

在中国职场的私下场合中，下属经常使用“姓+职衔称呼语”或者“姓/名字+亲属称呼语”称呼上司，特别是称呼副职衔的上司时，通常省略“副”字直接称呼其正职衔。上司一般使用“姓名”称呼下属。同事之间在私下场合中通常称呼对方“姓名”或“昵称”。

（7）刘伟：张市长 ，过年好啊。

张廉：过年好，老张。

（8）王雅尼：莉莉姐，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乔莉：嗯，款式还不错。雅尼，你去试一下吧。

（9）瑞贝卡：莉莉，今天下午休息，咱去逛街去吧。

乔莉：贝贝，今天不行啊。

在例（7）中张廉虽然是副市长，但是刘伟在称呼上司时省略“副”字称其为“张市长”，张廉则使用“老+姓”称呼刘伟。例（8）中王雅尼使用“名字+亲属称呼语”称呼上司，乔莉称呼下属时使用了“姓名”称呼语。例（9）中作为同事的瑞贝卡和乔莉使用“姓名称呼语”称呼对方。

在日本职场的私下场合中，下属一般使用“职衔称呼语”称呼语上司，上司通常使用“姓名称呼语”或“姓/名字+さん/ちゃん/君”称呼下属，同事之间经常使用“姓”或“姓/名字+さん/ちゃん/君”或者“昵称”称呼对方。

（10）酒井：島子ちゃん、おめんでとう。

神崎岛子：課長，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11）石井：木之内、飲みいこう。

木之内：OKね。

在例（10）中酒井在私下场合中使用“名字+ちゃん”称呼下属，神崎岛子使用“职衔称呼语”称呼上司。例（11）中作为同事的石井使用“姓名”称呼木之内。

在中日两国职场的私下场合中，下属称呼上司时“职衔称呼语”使用的最频繁，但是在中国称呼副职衔上司时通常省略“副”字使用“正职衔稱呼语”，日本却没有这种情况。而且，在中国下属也可以使用“姓+亲属称呼语”称呼上司，但在日本几乎没有这种使用情况。

三.中日职场中称呼语使用差异的文化根源

中日两国称呼语的使用与国家的社会文化密切相关。在中国儒家思想作为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深刻地影响着中国人内心的观念和价值。儒家思想对入官场为民奉献持有积极的态度，“学而优则仕”、“齐家治国平天下”。因此，中国人自古以来 “官本位”意识很强，在职场中下属和上司都可以使用“职衔称呼语”称呼对方。而且，下属在称呼副职衔上司时一般省略“副”字使用正职衔称呼语。除此之外，儒家思想还重视血缘关系，认为“天下一家亲”，因此在中国职场中经常使用“亲属称呼语”，通过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来促进交流。日本被称为 “纵向社会”，重视上下关系，因此在职场中几乎不使用“职衔称呼语”称呼下属。而且，日本人“距离意识”也很强，职场中基本不使用“亲属称呼语”，彼此通过保持距离来减少摩擦。

四.结语

本文通过对比分析中日两国职场中称呼语的使用情况，发现中国受儒家思

想影响较大，“官本位”意识和“连带”意识很强，日本受到东西方思想的影响，“距离意识”较强。由于篇幅所限，本文仅从场合对比分析称呼语的使用情况，很多影响因素诸如亲疏关系等还有待于今后的进一步研究。

注释：

文中出现的汉语例句均出自于电视剧《浮沉》，日语例句均出自于《OL日本》。

[1]曹炜，现代汉语中的称谓语和称呼语[J]，江苏大学学报，2005

[2]国广哲弥，呼称の諸問題[J]，日本語学，1990

参考文献：

[1]国广哲弥，呼称の諸問題[J]，日本語学，1990

[2]鈴木孝夫，ことばと文化[M]，东京：岩波书店，2012

[3]胡振刚，中日呼称語についての比較 [J]，横浜商大论集，2008

[3]曲卫国，汉语招呼分析[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2001

[4]曹炜，现代汉语中的称谓语和称呼语[J]，江苏大学学报，2005